時(shí)代廣場(chǎng)到處都張燈結(jié)彩，白天還不明顯，天一黑，各處的彩燈都亮了起來。

    掛著燈飾的圣誕樹出現(xiàn)在許多不同類型的商鋪里，來往行人成雙成對(duì)，不是牽著就是挽著，岑念坐在車?yán)锿饪慈?，懷疑全上京城的情侶都出現(xiàn)在了這條街上。

    她以前是怎么過圣誕節(jié)的呢？

    岑念回想一下，沒想起來。

    大概根本就沒有注意過吧，她對(duì)這些節(jié)日缺乏關(guān)注，什么節(jié)都一樣過。

    第164章

    兩人在外面吃了晚餐，回家后, 岑念叫住正要回房的岑溪：

    “你等一下?！?/br>
    她轉(zhuǎn)身回了自己房間, 過了一會(huì), 拿著自己準(zhǔn)備的圣誕禮物走了出來。

    “……圣誕禮物。”她把淺灰色的禮盒撞進(jìn)他懷里，眼神有些飄忽。

    過了一會(huì)，他也沒說話。

    岑念疑惑地抬眼看去，他正驚訝地看著盒子里的灰色圍巾, 像是在看什么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的東西。

    “不要嗎？”她皺起眉頭。

    “要，怎么不要？”他忽然用力在她頭上揉了兩下，說：“不送給哥哥，你想送給誰？”

    她剛想反駁一句，就算不送給他, 也不會(huì)送給別人, 沒想到抬眼卻看見他明亮的笑容。

    岑念看慣了他風(fēng)淡云輕的散漫微笑，再看這樣的笑容，就好像被太陽晃到一樣，不禁一愣。

    岑溪眉眼彎彎，黝黑的眼睛里燦燦生光, 讓看得人也不由開心起來。

    在時(shí)停世界里，他也曾露著類似的笑容, 滿懷期待和喜悅地端著一盒小蛋糕走向母親的病房。

    他大概很少這么情緒外露過了，連自己都察覺到了, 岑溪取出圍巾圍在脖子上, 恰好遮住他泛紅的耳垂。

    “好看嗎？”他看著她。

    “好看?！贬钫f。

    她的眼睛瞥到他戴在手腕上的紅繩, 那也是她親手編織的，顏色已經(jīng)有些褪色了，但這正好是他天天戴著不離身的證據(jù)。

    岑念看著那根褪色的紅手鏈，像是觸了電，心跳突然加速起來。

    “我回去看書了?！?/br>
    她轉(zhuǎn)身，飛快進(jìn)了臥室。

    關(guān)上門后，岑念靠在門扉上，心里如同小鹿亂撞。

    等她聽到外面?zhèn)鱽磲P(guān)門的聲音后，她又站了一會(huì)，才走到浴室里開燈看向鏡子里的自己。

    鏡中的人還是那個(gè)人，只是臉頰有些緋紅，熟悉，但又有些陌生。

    她從沒見過自己有過這樣的表情。

    岑念略帶茫然地注視著鏡中人，頭一回體會(huì)到什么叫不知所措。

    她摸了摸有些燙的臉頰，滿腹疑惑，她這是怎么了？

    忽然震動(dòng)的手機(jī)喚回她的心神，她打開一看，是成言的信息：

    “我把掃描件發(fā)到你郵箱了。今天的事，對(duì)不起了?！?/br>
    岑念沒多想，回了句“沒關(guān)系”。

    因?yàn)椴粫?huì)有下一次了。

    有了成言的信息打岔，她心里沒那么亂了，轉(zhuǎn)頭就把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拋在腦后，看起了成言發(fā)來的天賦異稟資料。

    ……

    成言在手機(jī)上刪刪減減十幾遍，打好的信息改了又改，最后還是沒有發(fā)出第二條信息。

    他想辯解，又不知道如何辯解，蔣怡暢肚疼是真的，急性腸胃炎是真的，他讓她一人在電影院苦等也是真的。

    更何況，他已經(jīng)解釋過失約的原因了，再解釋也說不出新的理由。

    他想解釋，也要看別人愿不愿意再聽，岑念的冷淡讓他克制住了沖動(dòng)，知道再糾纏下去只是煩人。

    天色已暗，他坐在桌前呆呆地看了一會(huì)，從書包里拿出那盒黑色的巧克力。

    他取出一枚心形的巧克力放入口中。

    只嘗到了苦澀。

    ……

    零點(diǎn)十二分，岑念躺在被子里，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隱在幽深夜色中的玻璃窗，懷疑下一秒就有血手印啪嘰一聲出現(xiàn)。

    岑念眉頭一皺，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簡(jiǎn)單。

    那部掛羊頭賣狗rou的科幻片看的時(shí)候沒多少感覺，等到夜深人靜她打算睡覺了——

    后勁來了。

    背后仿佛涼颼颼的，就像有人在吹氣。她不回頭，悄悄捏緊了手里的被子。

    岑念信奉科學(xué)，但她不否認(rèn)神鬼。

    無法被證明存在的東西，同樣無法被證明不存在。

    她想起白天看的電影。

    觀影之前，她真情實(shí)感地以為這是一部講述隱形涂料的科幻電影。

    虛假宣傳害死人。

    越靜，腦子動(dòng)得越活躍，短短幾分鐘，岑念腦中已經(jīng)腦補(bǔ)出了一部《透明人2》。

    岑念：呵呵，嚇不到我。

    一墻之隔傳來的開門聲宛如救星，岑念動(dòng)作一氣呵成，飛快地下床穿鞋，再開門出門——撞見岑溪意外的眼神。

    “……你怎么了？”岑溪掃了神情緊張的少女一眼，眼神往她身后看去。

    ……活像被鬼追了似的。

    她沒有回答這個(gè)問題，笑得很僵硬：“……我渴了，出來喝水?！?/br>
    岑溪往她手里看了一眼，好心提醒：“你沒帶水杯?！?/br>
    岑念：呵呵。

    “……你等我一下。”她把大門敞開，把燈開得亮亮堂堂，轉(zhuǎn)身回去拿水杯了。

    岑溪看著她比平時(shí)略顯慌張的表情，忽然想到什么。

    他看著拿了水杯走回的少女，挑眉說道：“你身后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