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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流年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7

分卷閱讀67

    反擊1

    西碼頭一棟灰蒙蒙的建筑物內(nèi),徐定坤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大口大口的喝烈酒,這瓶酒剛開封,轉(zhuǎn)眼就被他干了小半瓶去。

    不喝酒不行,他氣都都快爆炸了,抄手提起跟前跪著的一個東西,酒瓶砸上去,玻璃瞬間碎得稀里嘩啦。這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顫抖著掛在徐定坤的手里:“不老板都是我的錯,求您饒了我”

    徐定坤甩開他,從洗臉盆上抓了毛巾扔過去:“沒用的廢物,擦擦血。”

    廢物還沒昏過去,得了毛巾,大概曉得自己的命也算是保下來了,邊盡心盡力地一表衷心痛罵他人:“老板,都是姓東碼頭那邊人”

    徐定坤朝旁邊的小弟勾勾手指,小弟又從酒柜上抽了出一瓶。徐定坤搖頭,他就換另外一瓶。

    白色伏特加貼著外國字的標(biāo)簽,徐老板這回斯文地拿了開瓶器開酒,給自己重新倒了杯。

    “拿到這批貨廢了我不少勁,這么一瓶酒從外面運(yùn)回來,上下要打點(diǎn)多少呢。我做點(diǎn)生意很容易?”

    他自言自語地,憤恨地灌了一口:“你說的是姓安的?”

    “沒錯就是他,我親眼看見是他去接的船,還跟那個俄國佬聊了很久?!?/br>
    “哼,陰魂不散的狗雜種。”

    徐定坤叫他起來,這人捂住腦袋,梗著脖子還要說話,被外面的敲門聲打斷。

    珺艾一口氣不停地跑來這里,門口的看守見她是老熟人了,正眼都不瞧一下,各自杵在墻根上抽煙聊天。珺艾便直通通地進(jìn)來市場,七拐八彎地上樓抵達(dá)門口。她刻意地停了一會兒,等自己把氣息喘勻稱,這才敲門。

    門開了,一只滿臉是血的腦袋伸出來,睫毛上還沾著血珠。

    珺艾起起先嚇了一大跳,只是這個血腦袋好像很不把自己的血當(dāng)回事,惡聲惡氣地問她什么事。

    “我、我找徐老板?!?/br>
    這人打量她半分鐘,還是徐定坤極其不耐煩著在里面吼:“磨磨唧唧干什么?事情沒辦好在這里辦衷心?媽的!快滾!”徐老板中氣十足,火氣沖天,珺艾下意識地跟血腦子一起走,徐定坤大拉開房門,白她一眼,沒好氣道:“是跟你說話嗎?”

    珺艾噎下一口唾液,乖乖地跟在他的屁股后面進(jìn)門,還小心翼翼地帶上房門。

    地上一片狼藉,酒瓶的碎片、淌著的酒液混合著血水,還有屋子里再怎么通風(fēng)都揮之不去的渾濁氣味,讓珺艾不得不從外面的墻根下找了掃帚和簸箕,默不作聲地把衛(wèi)生給做了一通。

    徐定坤靠在辦公桌上抽煙喝酒,等了老半天,看她沒完沒了地掃地拖地,火氣倒是慢慢地消去不少。

    珺艾洗了把手進(jìn)來,她也不是突發(fā)地勤快,是來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事情還沒理清楚,張嘴又不知道怎么說,于是就拿掃地這個機(jī)會回籠思考。

    徐定坤倒了杯酒給她,把門口的小弟叫進(jìn)來:“去,弄點(diǎn)果盤和小吃碟進(jìn)來。”

    兩人坐在方茶幾旁,徐定坤坐單人沙發(fā),她坐旁邊的長沙發(fā),手里捏著筷子,夾了翻炒的發(fā)生米,悶不吭聲地吃著。

    徐定坤翹著二郎腿,因?yàn)檫@位特殊的客人到來,心里一陣平靜。難得平靜一會兒,所以他也不急著打破沉默。

    珺艾想得差不多了,端起手邊的杯子想要潤潤嗓子,沒料喉嚨一陣火辣辣地刺痛。

    她嗆到,徐老板抽了胸口的帕子遞過去,還拍她的背:“想什么這么不小心,是酒是水分不清嗎?”

    珺艾一抬頭,發(fā)現(xiàn)兩人挨得挺近。

    徐定坤也察覺了,兩人尷尬地拉遠(yuǎn)了距離:“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找我什么事?!?/br>
    也許是因?yàn)榫扑?,也是還有尷尬,但是這些不緊要,珺艾清清喉嚨,回想著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又去審視徐老板。徐老板不算老,跟大哥差不多的年紀(jì),但是兩人氣質(zhì)迥異。徐定坤長得也不丑,五官剛剛好,眼里蘊(yùn)藏的兇惡也剛剛好,無聊無聊和狠毒似乎也剛剛好。

    她從來不反感徐定坤,甚至是,心底處某個角落藏著不為人知的情緒,她喜歡徐定坤。喜歡他身上這些不加掩蓋的東西。喜歡他把仇恨和機(jī)巧放在明面上,羨慕他可以“為所欲為”。而且,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如果她是男人,她也要做這樣一個男人。

    “你派人接近我大哥了嗎?”

    “我接近他干嘛?”

    徐定坤揚(yáng)起下巴,煙霧朝上面吹,眼睛朝這邊看。

    溫宏都破產(chǎn)了,原本又是個正經(jīng)正派的商人,跟他不搭邊,又沒利益。

    珺艾垂下眸子,這回是認(rèn)真地抓了玻璃杯,把酒水吸進(jìn)一點(diǎn),緩緩地品嘗液體里蘊(yùn)含的濃烈火辣勁。

    如果不是他的話,辦那些勾當(dāng),跟大哥又有交叉線的,最大可能性就是安少雄。

    安少雄和大哥中間有個關(guān)鍵人物,安雅雯。

    “哦,那我要恭喜你,徐老板,你又有生意可接了?!?/br>
    徐定坤幾乎要捧腹大笑,還是那句話——有意思。

    跟他打交道的女人,不是被他睡,就是在被他睡的路上。跟他談生意的太罕見,跟溫珺艾談來談去,竟然已經(jīng)談成了老相識。

    “可是,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上一次的生意還是我義務(wù)的呢,你現(xiàn)在沒錢了吧?!?/br>
    珺艾點(diǎn)頭:“要說完全沒有也不是。但這個不是關(guān)鍵。準(zhǔn)確來說,這一次是合作?!?/br>
    徐定坤啜一口洋酒,把煙頭摁進(jìn)煙缸,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tài)。

    珺艾講了,又道:“這次我的確拿不出錢,但是我可以配合你。”

    “配合什么呢?”

    “比如——你想干掉他的話,我可以約他見面,你伺機(jī)下手?!?/br>
    徐定坤大笑起來,笑得彎下腰,一抬頭,臉上盡是超狼虎豹的陰狠之色:“這個想法,我覺得可以?!?/br>
    他勾勾嘴角:“為了唐萬清?他可是沒做什么好事?!?/br>
    喉頭里的酒勁過后,慢慢升上苦澀之意。是為了他嗎?

    這不一定。若要她昨天對他怒氣沖沖恨意滔天,今天就見到這人的尸體,光是想想,就讓人覺得世界昏暗而冰冷。她的確想也不能想。她的感情世界稀薄到可怕,她愛過他,他曾經(jīng)是她一道璀璨的光芒,光是這一點(diǎn),她并不希望他死。

    夾纏不清的恩怨情仇是一回事,大哥有理由恨他,但是手上沾上人命,他還是她認(rèn)識的那個溫宏嗎?

    殺了人之后,大哥還會怎么變呢。以前那個成熟穩(wěn)重,有原則,會私心里照顧她的溫宏,還會在嗎。

    如果要讓她殺人,為了他,她可以。但是大哥手里不能沾上血。

    他的手應(yīng)該是干凈的。

    她不能勸他,更不能叫唐萬清跑,唯一能做的,就是攪黃這件事。

    反擊2

    徐定坤沒想到珺艾會提出這么一個粗暴又簡單的建議,這的確十分地符合他的心意,特別是經(jīng)歷里剛才那場暴怒之后。

    既然這個方案可以敲定,他也就多了閑情多打趣幾句:“你大哥要是知道了,會被你氣死吧?!?/br>
    珺艾不肯在他面前暴露過多的脆弱。面對于刀口舔血的人,裝可憐裝悲涼,只會被看成是個可憐兮兮的笑話。

    “他不會。”

    珺艾面色篤定,神色堅(jiān)定:“除非徐老板是個信不過的人?!?/br>
    她笑著反擊道:“你會去跟他說這里頭的秘密嗎?”

    “這是什么話。”

    徐定坤后靠過去,懶洋洋地發(fā)笑:“這件事,如果順利地話,當(dāng)然是你,是我,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溫珺艾順眼的小臉上,因?yàn)榫苿欧褐每吹鸟劶t色,像是抹了上好的胭脂。

    小小地身子骨,像是有取之不盡的氣力。

    他瞇著眼睛,喉頭滾動著,視線從女人扇動的睫毛落到她的臉蛋和脖子上,皮膚潔凈,眼神專注而認(rèn)真,認(rèn)真到極度純潔。這讓他突然很想在她細(xì)細(xì)地脖子上咬上一口。

    兩人聊到晚飯的點(diǎn),琢磨細(xì)節(jié)。

    徐定坤一邊思量著要不趁著晚飯多灌她點(diǎn)酒,一邊問道:“安少雄起碼,也算是親哥哥吧,對唐萬清都手下留情,怎么對他就這么不顧念骨rou情分?”

    “這個你就不要管了?!?/br>
    珺艾放松下來,跟他沒什么好客套了,肚子餓得咕咕叫,于是端起盤子,拿手去捏花生米吃。

    “哈,好吧。換一個問題,你怎么能確定安少雄一定赴你的約?!?/br>
    花生米不能解餓,珺艾失望地放下盤子,起身拍拍手:“八九不離十。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br>
    徐定坤想攔,看她步子不停地出去,瀉出長長的一口氣,后知后覺地覺得自己有點(diǎn)神經(jīng)。

    真睡了,大概就不清不楚不得勁了。

    珺艾叫了黃包車,在公寓附近的夜市里下車,花了兩毛錢買了三個燒餅,找的碎零錢她沒要。一口咬下guntang香脆的豬油脆餅,捂住燙嘴嚼兩下往下吞。夜市很熱鬧,兩邊都是飄著四溢香氣的小飯館。她的眼睛朝里邊飄了兩眼,然后專注地捧著燒餅啃。

    再拐一道彎,就能見到她住的那棟紅磚的樓房。

    但是她覺得這個點(diǎn)不方便回去,她擔(dān)心會碰到收班回來的安少峯。

    珺艾扭過頭,從另外一個岔路走開,不知不覺到了河邊,河邊有專門讓人休息的石頭椅子,挑了一顆靠樹的坐下來。

    一陣嘩啦啦的水流聲來了又去,烏篷船快要融進(jìn)夜色里。

    徐定坤的問話還在腦子里徘徊,她真要借徐老板的手弄死安少雄嗎?

    但是,為什么不可以呢。

    要怪,就怪他總是以讓她無比憎恨的角色出現(xiàn)吧。

    他干什么不好,非要慫恿大哥手里沾上人命呢。

    坐了一個小時,珺艾認(rèn)為還有另外一件事還要去辦。如果這件事不成功呢?徐定坤有損失,會不會轉(zhuǎn)頭問她要錢?

    不管成功不成功,她不能太占他便宜,畢竟說是合作,到底還是他在出人出力。

    唐萬清從大世界里出來,唇邊還帶著微笑,很公式化的微笑,推掉了朋友接下來去私舍找女人廝混的建議。

    那些人興致高昂地上了汽車,熱鬧和喧囂就在背后,他忽然覺得很冷清又寂寞。

    身體里的血熱不起來。

    汽車轟隆隆地開走,掏煙的間隙,他看到馬路對面的女人。

    兩人靜靜地對視了片刻,珺艾率先挪動步子跨過馬路。

    唐萬清的牙齒深深地咬住煙頭,單手插進(jìn)西裝褲的口袋里:“你怎么知道我在這?!?/br>
    珺艾仰頭看他,男人神情寂寥,這很奇怪不是嗎,溫宏已經(jīng)被他搞倒,他應(yīng)該開心不是嗎。

    唐萬清撇開目光,沿著馬路邊走:“你以為我現(xiàn)在會開心?”

    珺艾跟他并肩走,默認(rèn)。

    唐萬清嗤笑:“那你以為我這么做是為了什么?”

    胸口上傳來摩擦的聲音,像是兩塊木頭或者泡沫摩擦這讓人難以忍受的刺耳聲。

    珺艾扯住他的胳膊,咬住下唇道:“去你家?!?/br>
    唐萬清心臟狠狠的激跳,把人領(lǐng)回自己的住處:“這里我很少回來,有點(diǎn)亂?!?/br>
    他扯著領(lǐng)帶,口干舌燥地轉(zhuǎn)過身來,握住珺艾的肩膀就要吻她。

    珺艾大叫,唐萬清皺眉松開她,仿佛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兩個人中間已經(jīng)隔了太多的東西,他不好再用強(qiáng)迫的姿態(tài)來破壞為之不多的舊情。

    仿佛那聲痛斥和尖叫不是從她嘴里出來的,珺艾神色如常地走開,在這套奢華的住宿里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通。

    唐萬清跟在她后面:“你在找什么?”

    珺艾進(jìn)了書房,看到了保險柜。

    她轉(zhuǎn)過身來,琢磨幾秒道:“我找你有很重要的事,只能在這里說?!?/br>
    唐萬清靠在門口的門板上,煩躁和抑郁雙重籠罩著他的神經(jīng),襯衣領(lǐng)口解開兩顆扣子,領(lǐng)帶也是半解開隨意耷拉著。

    他往后抓一把頭發(fā):“說吧,我能辦的,都給你辦到?!?/br>
    珺艾點(diǎn)點(diǎn)頭,上前幾步,抬手幫他重新把紐扣扣好,然后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領(lǐng)帶。

    唐萬清恍惚沉醉其中,身子一動不動。

    他按住她的手背:“如果再來一次,如果時間能倒流,那個時候就算危險,就算會被干掉,我會選擇留在你身邊?!?/br>
    珺艾停了動作,眼眶里有點(diǎn)淚,她一直盯住男人的衣領(lǐng),等那點(diǎn)水分蒸發(fā)干了,仰頭笑道:“有個問題,不知道說出來合適不合適?!?/br>
    “沒什么合適不合適,你說吧,我聽著?!?/br>
    珺艾抿唇,凝著唐萬清異常溫柔的眸子:“你,是不是該還錢了。”

    ——————

    說一下,雖然馮二說的是那個意思,但是溫宏很清楚珺艾不會是跟唐萬清去睡覺了。他是不能接受珺艾去見他,而且是在這個時候去見他,這個時候去見他除了求唐,還能是什么事?

    所以他沒有誤會小艾,是不能接受,完全不能接受。

    反擊3

    不管徐定坤問不問她要錢,她現(xiàn)在極度需要錢來傍身。大哥已經(jīng)破產(chǎn),以后他們需要維持生計(jì),他養(yǎng)身體也需要大把的錢。如果徐定坤的確一眼抵萬金,那么這筆錢留下來有很多好處。

    當(dāng)初綁架安雅雯得來的這筆錢,她從來沒想要收回來。給了就是給了,不是借。

    但是今日不同往日,她現(xiàn)在很需要這筆錢。

    唐萬清開了保險箱,臉上仍舊是陣陣的guntang,他從里面拿出一疊美金放在書桌上:“現(xiàn)金只有這么多,其余的,我明天去銀行取給你。”

    珺艾看著那疊錢,伸手就要拿,被唐萬清迅雷不及地握住了手腕:“但是”

    氣息不定中,他陰郁地盯住他的小玫瑰:“如果是拿去給溫宏,抱歉,這個錢我不能給你?!?/br>
    珺艾沖口要罵出來,關(guān)你什么事?這本來不算你的錢!

    理智狠狠地壓住了她的沖動,珺艾笑瞇瞇地呵呵兩聲,嬌俏可愛極了,唐萬清瞬間心軟,一把將人溫柔地抱住。

    珺艾任他抱著,心下還在罵,這錢是買你狗命的知道嗎。

    于是她嘗到了詭異的快活。

    她推開唐萬清,把錢收了起來:“跟他沒關(guān)系?!?/br>
    唐萬清思索片刻,這回沒有制止,知道留她不住,親自開車送她回去。

    考慮到身懷巨款,珺艾同意了。

    到了地方,唐萬清停下車子,還要送她上樓。能跟她一起的任何時間,無論長短,他都希望盡可能地延長。

    半條腿伸出去,又被小艾給推回車內(nèi)。

    珺艾拍拍他的大腿,似乎在安撫這條腿:“不用了,我明天還要找你呢?!?/br>
    珺艾偷偷摸摸地上樓,步子放得輕輕地,掏鑰匙的工作不像是進(jìn)自家房門,很像是要入室偷盜的小賊。

    很順利地進(jìn)門,小艾靠在門板上,眉頭舒展中無聲地發(fā)笑,笑了片刻,臉上一片冷寂。

    房門輕輕地合上,在寂靜的深夜中,發(fā)出咯噔地脆響。

    安少峯就站在樓上的欄桿邊,那一聲響動過后,起碼過了一刻鐘他才回房。

    珺艾難得睡一個綿長的好覺,在鬧鐘跳動前醒來。

    不到八點(diǎn)鐘,她就到了唐萬清家門前。

    這是一棟兩層半樓的西式洋房,外面是漆這白漆的鐵欄桿,道路很宅,兩邊栽種法國梧桐樹。應(yīng)該是前兩年才種下,樹干不算特壯實(shí)。

    唐萬清穿著綢料的睡衣出來開門,順便帶著兩圈明顯的黑眼圈。

    他自顧自地轉(zhuǎn)身進(jìn)去,小艾跟上,對方從餐廳的圓桌上倒了牛奶出來,又把放著夾心面包片的碟子推過來。

    珺艾一屁股坐下,先是大喝一口牛奶:“沒想到你起得這么早。”

    唐萬清拖著手臂坐在她對面,眼睛不離她的臉:“昨天根本就沒睡著?!?/br>
    珺艾哦了一聲,咬一口面包,里面半熟的蛋黃流進(jìn)嘴里,當(dāng)真好吃。

    唐萬清的心有點(diǎn)痛,恨不得狠狠撓上幾下。他上樓去換衣服,西裝革履地下來,頭發(fā)梳得光溜溜而妥帖,每一根汗毛里都散發(fā)著精致兩個字。

    珺艾看得有點(diǎn)呆,舌頭伸出來添唇上的奶黃。

    唐萬清過來捏住她的下巴,用力地親了一口,然后利落地離開。

    因?yàn)橥回?,且沒有任何后續(xù),珺艾想要計(jì)較,也不好計(jì)較,畢竟她還等著他取錢呢,不能太過得罪。

    一路上,她不免回味對方剛才的動作,那個吻里,似乎沒有憤恨,有的是憤恨和恨。

    唐萬清領(lǐng)她進(jìn)了匯豐銀行,有專人接待,他們就在明亮舒適的經(jīng)理室里等著。

    辦事人員效率罕見地快,接了支票兌換成現(xiàn)金,他講現(xiàn)金整整齊齊地?cái)[在桌面上,唐萬清和顏悅色地跟他聊了兩句,又道:“能否借用一下您的辦公室?”

    經(jīng)理說沒問題:“如果茶水冷了,您叫我就行?!?/br>
    這人退出去,珺艾有些迫不及待,唐萬清端著茶杯慢慢地飲:“這么多錢你拿回去不安全?!?/br>
    珺艾瞪眼:“你要反悔?”

    沒等她掙扎,人已經(jīng)被唐萬清拽過去,以面朝下的姿勢趴在他的大腿上,臀上一涼,珺艾撲騰著低叫,以為他要干什么。結(jié)果臀上傳來啪啪啪的rou痛聲。

    唐萬清這回沒有憐惜她,用力六七分的力氣在打,很快把那里拍得通紅震蕩。

    眼看差不多了,他把人扭過身來,拖住她的腿彎抱在懷里,這人雙眼通紅,死咬貝齒。

    伸手搶救牙齒下的軟rou,唐萬清輕輕地吮她的下唇:“小艾,你要知道,我就算再壞,也不會對你壞,更不會失信于你?!?/br>
    他放開掙扎的珺艾,整理完衣服朝她伸出手,紳士備至:“別賴著了,我是建議你在這里開個戶頭,把錢存進(jìn)去,用的時候再取?!?/br>
    珺艾抿一抿唇,瞅他兩眼,就著他的手起來。

    等到手續(xù)辦好了,支票本子也準(zhǔn)備好,唐萬清竟然還有一手,珺艾快要?dú)饣枇恕?/br>
    他非逼著她寫下欠條,一旦發(fā)現(xiàn)這筆錢到了溫宏戶頭,或者是給他拿去投資了,他就要把錢收回來。

    這下她明白唐萬清為什么親自帶著她過來,如果不是在銀行里,而是在別的什么地方,她一定會跟他打起來,而且死活不寫。

    但是沒有如果,人家已經(jīng)盤算好了,她要是不寫,支票簿她今天就別想拿走。

    珺艾寫了,丟開鋼筆拽住唐萬清的衣領(lǐng),怒氣從鼻孔里噴出來。

    唐萬清笑:“你再這樣看著我,我會忍不住吻你?!?/br>
    珺艾咬牙抽了支票本,拿纖細(xì)玉柏的手指狠狠隔空指他一下,唐萬清眉目舒朗,意悠悠地整理自己的衣襟。

    珺艾和徐定坤混作一團(tuán),商量什么時候動手。

    當(dāng)然,這個動手自然是定在安少雄對唐萬清下手的時候。于是首先要搞清楚安少雄什么時候動手,而這個,一方面要靠徐定坤手下的人監(jiān)視那邊的動向,一面要派人跟好唐萬清。

    差不多,在五月末的時候,他們似乎準(zhǔn)備要開始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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