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宗(三)
辛夷見顧皎胸有成竹, 她對顧皎說:“你讓我睡覺吧?!彼€挺喜歡待在顧皎藥葫蘆里的,每次醒來就覺得精神十足。 顧皎讓辛夷睡著后收入藥葫蘆, 如果神霄宗能很快解決這件事, 那辛夷在里面睡上幾天也沒關(guān)系,如果時間比較久,那就把她放出來, 讓她現(xiàn)在洞天里修煉吧。顧皎思忖間將霍臻給的陰陽蓮玉佩取出, 都不用顧皎運轉(zhuǎn)靈氣,陰陽蓮就自動將死氣轉(zhuǎn)化成生氣, 生氣滋潤著她的身體, 讓顧皎明顯感覺身體舒服很多。 顧皎這段時間跟辛夷疲于奔命, 雖沒有拉下修煉, 但已經(jīng)很久沒有好好放松過了, 即使她已經(jīng)是金丹末期修為都覺得有點疲憊了, 身體也有些耗損,只是這些耗損不妨礙什么,只要休息幾天就可以了, 所以顧皎也沒上心, 準備送辛夷入神霄宗后再說。 現(xiàn)在陰陽蓮轉(zhuǎn)化著生氣潤養(yǎng)著她身體, 讓顧皎身上的疲憊一掃而空, 生氣跟靈氣略有不同的, 它是生發(fā)之力, 蘊含著生氣, 是一種頗為珍貴的靈氣。別說是修士,就是凡人能得生氣長期滋養(yǎng),都能延年益壽。顧皎干脆也不急著出門, 她盤膝坐下, 引導(dǎo)生氣在自己經(jīng)脈中游走一遍,將她身上些許微弱的暗傷全部治愈后才再次起身。 這時外界的死氣越發(fā)濃郁,顧皎放在外面的陰魂傀儡都在死氣侵蝕下消散了,就連山洞外的山壁都被腐蝕得坑坑洼洼了,外面更是靜得一絲聲響都沒有,顧皎神識都放不出一米遠。顧皎不假思索的召出自己第二元神,將自己法身收入鴻蒙珠。 這么濃郁的死氣,萬一自己身體有什么損傷就不好了,還是讓第二元神出來吧。第二元神受傷她頂多心疼,身體受傷問題就大了。顧皎將法身收好,放出第二元神后心情一下放松了很多。 她謹慎的往外走去,外面如顧皎所料的,神識所及之處已經(jīng)沒有任何生靈存在,花草樹木早被死氣侵蝕得不見蹤跡,甚至地上的泥土都在死氣的侵蝕下變成灰燼。 顧皎不止神識看不清遠處的景象,就是rou眼也看不清附近的環(huán)境,就像一個瞎子一樣,顧皎眉頭皺了皺,也不敢拿出魂燈照明,只能摸黑在路上走著。這里的泥土上面一層都成了灰燼,踩在地上軟綿綿的,也虧得顧皎現(xiàn)在是陰魂之身,不用靈氣就能懸浮,要是法身的話還要耗費靈氣懸浮。 顧皎在死氣中走了一段,沒有遇到任何東西,她也漸漸放開膽子在死氣中疾馳,她不確定這死氣覆蓋的范圍是多少,但離開神霄宗范圍應(yīng)該就脫離死氣的桎梏了吧? 顧皎想到她們從進入神霄宗領(lǐng)地到現(xiàn)在進入核心地區(qū)花了足足三個月時間,那還是在她們?nèi)s路的情況下,她現(xiàn)在這速度要離開這里要半年?顧皎暗想神霄宗不至于那么無能,半年時間都解決不了死氣吧?如果他們連死氣都扛不住,還怎么在眾族林立的環(huán)境下建立宗門? “啪——”低沉的鞭聲響起,顧皎警覺的停下四處張望,想要先找一個躲避的地方,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有動靜的東西,不是死靈生物,就是跟自己一樣有法寶護身的,這兩種她都不想惹。 顧皎四處找了好一會,也沒找到合適的藏身之處,干脆直接遁入了地下。泥土雖被死氣侵蝕了一大層,但也僅在表面部分,底下還是真正的泥地,顧皎身體大半遁入泥地,一小半留在觀察情況,這里的死氣不止可以讓陰魂潰散,連法器都能消融,顧皎只能靠自己雙眼查探了。 “啪——啪——”鞭聲持續(xù)響起,離顧皎越來越近,她甚至可以聽到車輪滾動的聲音,她不由暗暗奇怪,這種地方還有修士如此囂張的駕車而行嗎?不過當車隊緩緩靠近顧皎的時候,她錯愕地瞪大了眼睛,這是—— 顧皎目力所及之處,就見一支龐大無比的車隊朝自己駛來,無數(shù)身著盔甲、滿身傷痕的修士跟著一輛破舊不堪的輦車緩緩而行。不過從輦車殘留的款式來開,這輦車嶄新的時一定十分華美,只是車上各種武器、法術(shù)攻擊的痕跡讓它失去了以往的風采。 輦車上坐著一名峨冠博帶的玄衣男子,這玄衣男子面容隱在黑暗之中讓人完全看不清,但一身氣度威嚴深重,他一只露出白骨的大手搭在腰間懸掛的寶刀之上,身上彌漫著讓人透不過氣來的煞氣。讓人膽寒的是這男子輦車的車輪居然是用天魔建成的。 無數(shù)的天魔被困在一個類似車輪的透明滾輪之中,里面的天魔無聲而凄厲的哀嚎著,從里面發(fā)力緩緩的推動著滾輪前進。顧皎看得目瞪口呆,這位玄衣男子到底是什么來歷?居然能讓掌控這么多天魔?不會是先天神魔吧?顧皎這會已經(jīng)知道這隊人馬是什么東西了,他們應(yīng)該是戰(zhàn)死的死靈。 顧皎暗忖難道神霄宗這是把宗門建在了古戰(zhàn)場上?不然為何這里會有陰風,現(xiàn)在甚至出現(xiàn)了死靈?顧皎心里不由暗暗打鼓,光看這死靈的氣勢就知道不好對付,神霄宗應(yīng)付得來嗎?死靈就是類似祖母那種執(zhí)念,他們的原主可能早已經(jīng)戰(zhàn)死,只因死前執(zhí)念過深而留下了繼承了原主人大部分記憶和修為的死靈。 這種死靈修煉到一定程度也有靈智,但因他們并無三魂七魄真靈,所以他們沒有來世,一旦消散就永遠不存在了,除非他們能機緣巧合,依靠香火或是創(chuàng)世功德以香火神靈的形式存在。這也是顧皎想讓祖母走的路,只是創(chuàng)世功德何等艱難,祖母想要真正永生還需要無數(shù)年的等待。 顧皎眼睛一眨不眨地站著,將渾身氣息收斂到了極致,那些軍士的死靈有沒有靈智她不清楚,但那名玄衣男子是肯定有靈智的,顧皎可不敢驚動這位大佬。也虧得她有陰陽蓮的庇護,讓她氣息可以完全融于死氣之中,她又謹慎的沒有動用任何靈氣,不然她早被這些死靈發(fā)現(xiàn)了。在全是死氣的環(huán)境中動用靈力,那無疑就等于在黑暗中點亮了一盞燈,哪怕燈光再微弱都十分顯眼。 車隊緩緩地從顧皎的頭上駛過,顧皎的腦袋被死靈踩了無數(shù)腳,也虧得自己現(xiàn)在是陰魂之身,這些死靈踩著自己也沒感覺,要是換了法身他們估計察覺了。 “清泰帝君許久不見了?!鼻謇实哪新暦路鹨坏绖?,將陰暗深沉的死氣劃開了一個大口子,這些在上古戰(zhàn)場積累了無數(shù)年的死氣瞬間被這聲音清掃一空。 顧皎雙目微亮,是神霄宗的人來了嗎?原來這位死靈是清泰帝君?洪荒時期帝君太多了,戰(zhàn)死在神魔戰(zhàn)場的不計其數(shù),顧皎都沒細看過這些帝君的戰(zhàn)績,看來等自己回來要好好研究下洪荒這段歷史了。 清泰帝君輕哼一聲:“區(qū)區(qū)小輩,也敢在本君面前猖狂?!彪S著清泰帝君的一聲輕哼,大部分被人驅(qū)趕走的死氣又聚攏了起來,他麾下那些戰(zhàn)士一改之前的面無表情,一個個殺氣騰騰地望著發(fā)聲處。 發(fā)聲處說話的是一名青衣男子,這男子同樣也讓人看不清容貌,但從他的舉手投足間顧皎能斷定出這位修士起碼也要是帝君修為,不然又怎么可能有膽子來孤身應(yīng)付這位死靈? 青衣男子道:“帝君,我敬您在神魔大戰(zhàn)之時為我們洪荒各族犧牲,但這里終究不是陽世,您還是早日回去為好?!?/br> 清泰帝君沉聲道:“廢話少說,要打就打!”他們被困在這里已經(jīng)有無數(shù)年時間了,他都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死了多少年了,好容易有機會離開戰(zhàn)場,他又怎么會甘心繼續(xù)受古戰(zhàn)場的束縛?他要帶著自己的兵們在這里住下。 青衣男子長嘆一聲:“帝君,你我分隔兩界,各有各的立場,還望見諒——”男子的話還沒說完,他就已經(jīng)舉劍朝清泰帝君劈開。 男子這一劍割裂長空,威力無比,僅僅是這劍溢出的劍氣,就讓那些遠遠站著的死靈軍士們瞬間消散,顧皎幾乎是下意識的進入了鴻蒙珠,這劍威力太大了,顧皎都不敢確定這劍氣是不是僅殺了第二元神,還是連自己主體都波及了。 顧皎自第二元神煉成之后就一直覺得這是自己的保命底牌,但現(xiàn)在顧皎不確定了,她這所謂的保命底牌在帝君面前有抵抗之力嗎?顧皎因身份緣故,她身邊的帝君、玄仙都對她十分呵護,從來沒有人想過用這種方式來嚇她。 顧皎沒有躲避還好,這一躲避讓青衣男子和清泰帝君同時發(fā)現(xiàn)了她存在,清泰帝君略一抬手,他面前的空間頃刻撕開了一條隙縫,他想要把這只之前瞞過自己的小蟲子抓出來,但沒想到居然抓了個空,他不由微微挑眉,輕笑一聲:“這是哪家小崽子逃出來玩了?” 能躲得過自己抓捕的洞天非神器不可,尋常人族和妖族都不可能有神器,只有神族才有可能有,而且還必須是得寵的小崽子,清泰是神族人,他活著的時候沒覺得天下神族是一家,死了以后也沒覺得神族有多親近,但如果能來個神族小崽子陪自己也挺不錯的。 青衣男子也眉頭微蹙,能扛得住如此濃郁的死氣,又有頂級的洞天,肯定是某個神族得寵的小崽子偷溜出來了,希望這小崽子沒事,他可不想他們宗門有事沒事就有神族鬧上門。 顧皎幾乎是跌坐在鴻蒙珠中,她可以肯定如果自己進入的不是鴻蒙珠,她早被那個清泰帝君給抓出來了。她心有余悸的看著鴻蒙珠外清泰帝君和青衣帝君的對峙,兩人這會已經(jīng)正式打開了,兩人的面容也不隱在陰影之中了,顧皎錯愕的望著那清泰帝君,他——他怎么這么像霍臻?顧皎徹底糊涂了,這帝君的容貌也能重疊嗎?為什么這里已經(jīng)有兩位帝君容貌都跟霍臻這么相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