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第26章 026 他肯定想泡你。 拎著買的東西回到家, 紀瑟瑟一邊按教程處理排骨,一邊戴著耳機跟馮佳打電話。 一聽說靳文燊回來了,馮佳嗷地尖叫起來:“什么?!??!” 紀瑟瑟差點被她震聾了, 擦擦手上的水, 將音量關小一點。 “他怎么回來了?什么時候回來的?你怎么知道的?見到他了嗎?”連珠炮似的問了一堆問題,馮佳在那邊激動不已。 也不知道她激動什么,紀瑟瑟慢慢洗著排骨,將她和俱樂部簽合同的事講了一遍。 “他肯定是故意的!”馮佳興奮道,“我跟你說!他搞那個什么越野活動, 就是為了把你引過去, 守株待兔!他絕逼是想追你!” “見了我冷冰冰的, 還諷刺我一頓,他這是想追我?”紀瑟瑟才不相信。 “誰讓你當初那么渣, 還不許人家抱怨一下了?”馮佳忍不住感嘆,“當年那時候, 你是不在現場……好好的女朋友,打完比賽回來就沒了,連說一聲都沒有, 我算是懂了他為什么氣成那樣。照他那脾氣,沒發(fā)火已經很好了,我都替他委屈得慌?!?/br> 紀瑟瑟自知理虧, 也懶得再去掰扯手機停機的事。就算當初沒有停機, 就算那條微信發(fā)出去了,那也是她對不起他更多。 所以他如今不待見她,也是可以理解的吧,畢竟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傻兮兮的中二少年了。 “不過你相信我,他這次回來, 肯定是要把你追回去的!不然他住哪兒不好,干嗎非要離你那么近?”馮佳胸有成竹道,“你就等著瞧吧,他肯定想泡你!” 紀瑟瑟一臉無語地掛了電話,第二天,她就知道馮佳錯了。 看到車隊里面,那個細皮嫩rou、洋娃娃一般漂亮的小姑娘,一見到靳文燊就飛撲過去,親昵地往他懷里鉆……紀瑟瑟別過臉去,呵,狗男人。 跑到她面前來秀恩愛,這是故意報復她吧? 靳文燊把小姑娘從懷里拎出來,沉著臉問:“你怎么來了?” “靳文燊,你個沒良心的,這么好玩的事都不叫上我!”小姑娘瞪著帶磁力的大眼睛,又挽著他的手臂撒嬌,“帶我一起去,好不好?我自己在家好無聊呀!” “你不去上學?不是要期末考?” “早考完了,我們昨天放寒假了!”小姑娘又斜他一眼,不依不饒地哼道,“反正我就賴定你了,你去哪我去哪兒!我爸說了,讓你好好照顧我!” 轉頭看向旁邊的助理大衛(wèi),靳文燊滿臉不悅:“不是讓你給她報個繪畫班?怎么還沒去?” “寧小姐不肯去,我也沒辦法……”大衛(wèi)苦著臉,很想找個地方躲起來,避避風頭。 “我才不去學畫呢,一點意思都沒有!”靳寧寧撅著櫻桃小嘴,哼唧道,“小叔叔,你可別想撇下我!” 靳文燊想把手抽出來,卻被她八爪魚似的抱得死緊,無奈道:“寧寧,別鬧了。我們要去山里測評,那邊路況復雜,十分危險,不適合女生去那里玩?!?/br> “那她怎么去了?她不也是女生?”靳寧寧一臉不服,抬手指向遠處,正忙著往車上搬設備的紀瑟瑟。 狹長的眸子目光幽深,靳文燊淡聲道:“她是跟隊攝影師?!?/br> “那我就跟攝影師jiejie做個伴!”靳寧寧俏皮道,“走吧走吧,我們趕緊出發(fā)吧!度假啰!” 眼睜睜看著她手腳麻利地爬上頭車的副駕駛座,還把安全帶系好了,車門也緊緊鎖上,然后隔著車窗,笑著朝靳文燊做鬼臉,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樣子。 靳文燊無奈地瞪她一眼,抬手招呼車隊出發(fā)。 跟拍設備以及醫(yī)藥物資之類的,都在最后一輛車上。紀瑟瑟自從上了車就一言不發(fā),坐在那里撥弄著手機,漂亮白凈的臉上沒什么表情。 刺猬坐在前面副駕駛座上,瞧著前面的靳寧寧,心里忍不住著急,這不是壞事呢么,不知道這個小祖宗怎么來了? 和他們同車的司機和另一名醫(yī)生還沒過來,他回過頭,小心翼翼地打量著紀瑟瑟,沒話找話道:“師父,前面那小姑娘看著還挺小的,應該還在上學,肯定還沒畢業(yè)呢,就是個小丫頭片子!” 紀瑟瑟抬眼看著他,淡聲道:“我問她了嗎,你說這些干什么?” “哦,不是……”刺猬訕訕地笑,“我這不是看著突然多了一個人嘛,她應該是靳總的什么親戚吧,肯定不是靳總的女朋友!” “你怎么知道的?” 抬手呼嚕著后腦勺,刺猬掩飾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瞎猜的?!?/br> “你可真會猜?!奔o瑟瑟懶得搭理他,低下頭,繼續(xù)看手機。 刺猬坐在前面,心里著急又沒辦法,悄悄摸出手機,先靜音,然后在一個紀瑟瑟看不見的角度,悄悄給靳文燊發(fā)微信:哥!小祖宗怎么來了?我?guī)煾覆桓吲d了! 過了一會兒,鋼鐵直男靳文燊的微信回過來:她怎么了? 刺猬十分心累:我?guī)煾复蟾攀钦`會你跟寧寧的關系了!你趕緊找個人過來,裝作不經意地把事說清楚! 坐在頭車上的靳文燊,嘴角忍不住向上彎起:知道了。 不一會兒,司機和醫(yī)生來了,一前一后上車。醫(yī)生和紀瑟瑟打了個招呼,坐在她旁邊。 “常醫(yī)生,靳寧寧小姐怎么也來了?您知道嗎?”司機一邊發(fā)動車子,一邊問道。 常醫(yī)生道:“靳寧寧小姐剛上大一,昨天學校放寒假了,她在家里閑著沒事,便想跟著車隊一起出去玩玩?!?/br> “我們這哪是出去玩?”司機道,“靳總這也太慣著她了!” “那有什么辦法?誰讓靳寧寧是他大伯家的堂哥的親女兒呢,也就是他的小侄女?!背at(yī)生道,“靳總和他大伯家的堂哥關系很好,比親兄弟還親。他堂哥最近有事出差了,所以把小侄女托付給靳總照顧幾天,過不久就回去了?!?/br> 司機感嘆道:“靳總不容易啊,出門忙事業(yè),還要給他堂哥看孩子?!?/br> “可不是?!背at(yī)生也跟著附和。 坐在前面副駕駛座上的刺猬抬手遮著臉,感覺尷尬癌快要犯了。這倆人的演技也太生硬了吧,他們是生怕他師父聽不出來他們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紀瑟瑟轉頭看向窗外,假裝不在意的樣子,心里卻不免有些好笑。 某些人這是怕她誤會?行吧。 一路行出工業(yè)區(qū),漸漸轉到城市主干道上,六輛一模一樣的沃爾克aurora越野車排成一列,珍珠白的瑩亮車身上帶著金色流暢的極光線條,車型炫酷,端莊又大氣。 他們的車隊行駛在車流如水的大街上,十分惹眼,周圍的車輛紛紛加速或減速,湊過來觀察那是什么車,怎么從來沒見過。 因為靳寧寧來了,死活要跟靳文燊坐一輛車,為了安全起見,他們只好把頭車和第二輛車交換。 新的頭車司機拿著對講機請示:“靳總,用不用放慢速度,在市里多跑幾圈?我看周圍跟著看的人很多,用不用展示一下?” “不用?!苯臒隼涞溃叭偾斑M,早點進山?!?/br> 一路走了三個多小時,終于趕到測評地點——鄰市郊外的馬蹄山。 所謂馬蹄山,形狀就像個u型的馬蹄一樣,從山頂到山腳,高差不過一百來米。雖然山坡不算陡峻,但是丘陵起伏多,地形十分復雜,非常適合測評車輛的越野性能。 到達提前踏勘過的測評一號點,高度大概距離山腳四十多米。除了最后一輛拉裝備的車留在山坡上,其它五輛車都需要駛離主干道,從沒有路的山坡上開下去。測評車輛的牽引力、通過性、機動性、車身穩(wěn)定性等主要性能。 五輛車的司機開車下去,其他人留在山坡上開動各種儀器,做準備。 頭上戴著鴨舌帽,身上穿著厚實的牛仔褲和沖鋒衣,腳下踩著專業(yè)的登山鞋,紀瑟瑟有很多戶外拍攝經驗,所以行頭很齊備。 很快組裝好相機,她將幾個備用鏡頭裝在隨身背包里,然后踩著坑坑洼洼、覆滿殘雪的山地,和刺猬一起去跟拍攝像。 刺猬負責攝像,紀瑟瑟負責拍照片,靳文燊也跟著,指揮他們哪些是需要重點拍攝的,哪些細節(jié)要拍特寫。 雖然日光微弱,天氣很冷,但是藍天白云,蒼茫雪野,一輛輛越野車在坑洼起伏的坡地上騰躍飛馳著,很有種炫技表演的刺激感。 紀瑟瑟也看得激動起來,扛著相機一張張抓拍著各種精彩瞬間。 炫酷的車身、流暢的色彩、迅疾的速度、飛揚的泥沙……在她鏡頭下的越野車仿佛擁有了靈魂,就像一頭頭身敏體捷、堅不可摧的叢林獵豹在沃野雪域中縱情馳騁。 因為山坡是陡的,土地也不算堅硬,有些地方還堆著凍成硬殼的殘雪,紀瑟瑟有一下沒踩好,忽地順著溜滑的斜坡滑了下去。 她嚇得驚叫一聲,下意識地先把相機抱在懷里,正想抬手抓住旁邊的樹枝,一抓卻沒抓住,又滑了下去。 靳文燊正走在她下面,聞聲連忙橫跨過去,一下擋在她前面,將她接了個滿懷。 鼻尖撞到他堅硬的胸膛上,紀瑟瑟差點疼出眼淚,捂著鼻子站穩(wěn)身形,等緩和過來,才開口向他道謝。 見她站穩(wěn)了,靳文燊松開握在她臂彎的手,向后退開,一邊冷著俊臉,淡聲道:“人比機器重要,安全第一,機器摔了我給你賠。” 他掃她一眼,又叮囑道:“看著點腳下。” 說完便轉身繼續(xù)向前,拿著對講機,指揮下面的車再開上來。 紀瑟瑟跟在他后面,悄悄抬起相機,給他拍了一張照片。 終于測試完第一個點,五輛車全部合格,大家松了一口氣,找個平緩的地方停下,吃午飯休息。 說是午飯,也不過是泡面、罐頭、自熱米飯、即食沖泡的菠菜蛋花湯、速溶咖啡之類的。 靳寧寧比較嬌氣,不想吃那些東西,纏著靳文燊要去山下的村莊看看。 結果被靳文燊訓了幾句,總算老實了,委屈巴巴地在那里扒著米飯。 吃過午飯,收拾好垃圾,車隊休息了半小時,又開始上路。 第二個測評點在u形山谷的最低處,那邊有河岸淺灘,要去那邊測評車輛的涉水能力和翻越障礙能力。 因為天氣很冷,山谷下面的河水都結冰了,但是又因為不算太冷,那冰不過薄薄一層,隨腳一踩就是一個水坑。 這邊河水不算深,但是河床底下遍布很多山上沖下來的碎石塊,坑坑洼洼的,很不好走。 要去第二個測評點,必須穿過這條結冰的河,前五輛車很快過去了。到了最后這一輛,不知是不是因為車上載的輜重較多,剛走到一半就嘭的一聲巨響,車身猛地一歪。 紀瑟瑟差點被晃倒,被那巨響嚇了一跳,還好她相機拿得穩(wěn),什么都沒碰到。 “艸,怎么回事?”司機連忙踩住剎車,罵了句臟話,跳下車去檢查。 因為前五輛車早已將冰面壓碎,一塊塊破碎的冰碴浮在水面上,隨著水流上下晃動著,看著都冷。 司機站在冰冷的河水里,凍得齜牙咧嘴的,拿著對講機道:“不行,車胎爆了,得換輪胎。” 只聽滋滋啦啦的對講機里傳出靳文燊的聲音:“叫車上的人下來吧,你們幾個先去換胎?!?/br> 沒辦法,刺猬慘兮兮地苦著臉,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也跳下去,一入水就夸張地嚎起來,叫苦連天的。 常醫(yī)生顧及自己的風度,很快也跟著下去,雖然一下水就皺起眉,但是比刺猬淡定多了。 紀瑟瑟站在后車門邊犯了愁。因為有痛經的毛病,她最怕冷了,就這么跳進冰水里,想想都知道有多痛苦。 “師父,我背你吧!”刺猬連忙走過來表孝心。 “不用,我自己可以?!奔o瑟瑟哪里好意思讓他背著。冷水的滋味,大家都不好受,這水下還有那么多石頭,光他自己走都不輕松。 暗暗沉了一口氣,她咬著牙正要下水,刺猬忽然攔住她:“師父,快看!” 只見靳文燊左手揣在褲兜里,踩著水正往這邊過來。到了車邊上,他掃一眼紀瑟瑟的鞋子,淺棕色駝絨的登山鞋,擦得干干凈凈的,沾了水肯定很冷。 連句話都沒說,他右手攬住紀瑟瑟的臀彎,單手將她抱了起來。 然后他就像輕輕松松抱孩子一樣,左手揣在褲兜里,右手抱著她,慢慢地穩(wěn)穩(wěn)當當地走到河對岸。 周圍的人都看傻了,他卻像沒事人一樣,將紀瑟瑟放下,然后轉身又走進水里,去事故車那邊查看情況。 紀瑟瑟呆呆地站在那里,包在鞋子里的兩只腳干燥又溫暖。 一時間回過神來,她忍不住蜷縮起腳趾,臉頰有些發(fā)紅,感覺連這山谷里的風都有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