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舉著那枝花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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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康誠生病的時候小孩子氣特別重,叫他喝粥嫌燙嘴非要給他吹了喂,讓他吃水果又挑得很。 他委屈巴巴地嘀咕:“這里的水沒有我家的好喝,水果也不甜。” 我沒好氣地往他嘴里塞了塊紅龍果,“這可是我老師家自己種的?!?/br> 他的嘴唇被花青素染得紅紫,頭發(fā)亂糟糟垂在額前,發(fā)懵的表情有點可笑。 “好像是比我買的要甜?!彼?xì)細(xì)品嘗后舔掉唇上那抹天然胭脂,低頭打量我手中顏色紛呈的果盒,“這些都是你老師幫你準(zhǔn)備的嗎?” “對啊,我的老師師母就像我在臺灣的爸爸mama一樣?!蔽乙徽f到老師師母就打開了話匣子,“我大學(xué)四年幾乎每隔一周就會去老師家吃飯小聚,每年我從機場往返也都是老師去轉(zhuǎn)運站接我的?!?/br> “真好,他們一定都很疼你。” “對啊,他們見不得我受絲毫委屈?!蔽蚁袷窍肫鹗裁窗?,突然兇巴巴地掙開被康誠握住的手,“呀!我警告過你不要幫胡妮的!我來臺灣這么久最大的氣就是從她那兒受的!” 康誠舉起雙手投降,“我發(fā)誓我每次都是去神內(nèi)科才被她逮到,不得不跟她說話的!” “哼!”雖然他對胡妮確實沒有什么超出一般范疇的舉動,但一想到他跟我不喜歡的人竟然挨這么近過我就覺得氣堵。但他不曉得我跟胡妮之間的齟齬,我便好好跟他說道一番。 “我當(dāng)時被竹大錄取是正取第一名進(jìn)來的,然后竹大有一筆獎學(xué)金,是專門為陸生設(shè)立的,可我們系那筆居然給了第二名的胡妮?!?/br> 康誠瞪大了眼睛,“獎學(xué)金不是按照成績來給的嗎?怎么可以這樣?” “對啊,我當(dāng)時也打去教務(wù)處問緣由,因為這個是入學(xué)獎學(xué)金,教務(wù)處也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后來我就明白了,其中一定有潛規(guī)則?!?/br> “你悟出來是什么潛規(guī)則了嗎?” “因為胡妮最早敲定的指導(dǎo)教授是我們所長,而我早就跟英九說好要進(jìn)人腦實驗室了,顯而易見,英九沒有行政話語權(quán),甚至他也不曾過問這方面的事。胡妮從入學(xué)前就頗受所長喜愛,連我的實驗她現(xiàn)在都恨不能仗著所長的關(guān)系搶過去?!?/br> “我從未想到,她居然是如此惡劣的人!”康誠的表現(xiàn)比我還慷慨激昂,“我以后非但不會幫她!我都不想跟她講話了!” “獎學(xué)金的事,其實早先我也沒就此作罷,老師跟師母都是竹大本系畢業(yè)的,他們當(dāng)時的老所長就特別好,為人剛正不阿又很愛護(hù)學(xué)生,雖然退休了,但是竹大生醫(yī)轉(zhuǎn)譯是他一手創(chuàng)立的?!毕氲嚼纤L,我就燃起一股衷心的感恩之情,“老師為了我專門打電話叨擾了已在國外定居多年的老所長,老所長知道后就跟系上問清了緣由,當(dāng)時系上給的答案冠冕堂皇,說是胡妮本科時拿了個含金量很高的獎,所以獎學(xué)金就落到了她頭上。若是我爭氣,來年可以靠在竹大的成績繼而申請?!?/br> “老師一直感慨,若是老所長還在的話,一定會特別喜歡我,他特別欣賞能跟他對話有機鋒的學(xué)生。”我沉浸在回憶中沒有留意康誠的臉色,如果當(dāng)時我瞥到了哪怕一眼,我也定然會發(fā)現(xiàn)他面上那抹不同尋常的笑意,“一個多月后老師突然告訴我,老所長在國外過世了。我覺得特別遺憾,一直是老師在幫我轉(zhuǎn)達(dá)謝意,沒來得及親口跟老所長道一聲謝?!?/br> “美的事物如果不幸是脆弱的,那么即便帶有遺憾,也定是因為值得懷念。” 康誠一字不差的用當(dāng)初我慰藉他的語句還以,“緬懷這個詞有些傷感,希望你別過分沉浸于此?!?/br> 我忍不住笑開,“我堅信像老所長這樣的好人,一定是化成星星在天上繼續(xù)發(fā)光呢!” “我也堅信?!笨嫡\摟住我,不知為何他擁住我的力道格外沉重,我緊緊地貼在他胸口,聽著他鼓點般雷動的心跳,安心又甜蜜。 “不過英九是你導(dǎo)師的名字嗎?” “噗!”原諒破壞氛圍的我,可康誠的腦回路也是難得一見,“是我偷偷給他起的綽號,因為他一天到晚說自己是老婆的受氣包,慫得很,堪比前總統(tǒng),所以我就背地里叫他‘英九’。” 康誠埋在我的肩頸吃吃低笑起來,他枕在我的黑發(fā)上,動作間惹得我頭皮刺痛。 我正要推他,卻聽到他附在我耳邊輕聲呢喃:“我以后也要給你做受氣包,小姝。” 收回都快戳到他上臂的指尖,算了不跟這個未來受氣包計較好啦! 然而溫情并不一定能久長,總有波瀾翻攪著不為人知的苦澀暗中襲來,只是當(dāng)時的我跟康誠都太過年輕,以為熱戀期的柔情蜜意層層堆迭,就能四平八穩(wěn)地捱過所有山雨欲來。 康誠生病的那幾天黏我黏得要命,我從中部回來的時候都沒回竹大放行李箱就趕來他這里了,現(xiàn)下倒是給了他方便挽留我留宿的借口。 他還發(fā)著燒,我也著實不放心他獨自一人,就挑了他隔壁的房間住下了。 半夜里他燒糊涂了,叫著我的名字說要喝水,我敞開著房門聽到了,兵荒馬亂地給他喂藥降溫,后來怎么在他床邊睡去的都不記得了。 醒來時人被摟在他懷里,臀部被一道硬挺溫?zé)岬牧α宽數(shù)盟致?,我悄悄曲腿挪開跟他晨勃的某處貼合的腰臀,康誠昨夜睡得不安穩(wěn),我從他懷抱中撤開他也毫無動靜。 下樓熱了雞絲粥,我先吃了點褚康誠先生的麥片牛奶墊肚子。 閑來無事,我去院子外散了一圈步,回來時已是日曬叁桿,樓上還是沒聲響。 我在落地窗前的鋼琴椅上坐定,翻開琴蓋,單手彈起《問候歌》來。 果不其然,彈完兩個調(diào)《問候歌》各一遍后,康誠穿著一件黑T配昨天的灰色居家褲,搔首撓頭、迷迷瞪瞪地走下樓梯。 “小姝?” 光線充足的一樓客廳,回蕩著我七零八落彈奏童年曲目的琴聲,康誠在我左手邊落座,信手捏來地幫我伴奏。 一曲終了,我不無遺憾地同他感慨,“要是我也會彈琴,就能跟你四手聯(lián)彈了。” 康誠的笑容在面對我時總是這樣干凈純粹,是帶著暖烘烘陽光味的少年氣息。他抬起我擱在黑白琴鍵上的右手,俯首在上面落下一個情難自持的深吻。 “早安,小姝?!?/br> 他轉(zhuǎn)移話題的方式過于溫柔浪漫,我猝不及防地呆呆凝望他,心頭有萬千詩篇閃過,無一不繾綣纏綿。 康誠一手揉弄我的發(fā)心一手把我拉起來,“我們快去用餐吧!我都聞到你煮飯的香味了!” “你的燒退了沒呀?讓我摸摸?!蔽阴谄鹉_尖要去夠他的額頭,他利用頎長的身材優(yōu)勢巧妙避開,“干嘛不給我碰?” 康誠捉弄我也是好手,“明明是你夠不到呀!” “褚康誠!” “在呢!” “吃完飯就去量體溫哦!不然碗就留給你洗了!” “好啊,我來洗碗?!?/br> “……” 后來跟康誠別離的日子里,每當(dāng)我回憶起這個早春時節(jié),笑笑鬧鬧的清晨,總會想起北島的一句詩來—— 玻璃晴朗,桔子輝煌。 來自廣坤的留言: 這章埋了好多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