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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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我躺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不只是為了緩解體力,也是為了緩解胸腔陣陣的劇痛,每一次的呼吸都伴隨著一陣火辣辣的痛感扎進我的心房,令我異常難受。只有痛感稍微減小一點,我才有繼續(xù)戰(zhàn)斗下去的可能,不然我根本就站不起來!至于左手,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暇去想了。 試著掙扎了一下,勉強跪著支起了半個身子,卻只支撐了片刻便又頹然倒地了。不愧是軒尼詩,下手竟狠辣至于斯!我苦笑著。 相比于我的凄慘,軒尼詩當然要好得多,甚至可以說,除了被我傷到的手腕以外,幾乎可以算是毫發(fā)無傷了,只是頭發(fā)稍顯凌亂,有些狼狽而已。 看到我?guī)状蜗胍獟暝鹕韰s又砰然倒地的樣子,軒尼詩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屑,很得意地笑了起來,竟然不急于繼續(xù)追殺我,而是從身上摸出了一面小鏡子開始整理起自己的儀容來。在她看來,失去行動能力的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是砧板上的rou,可以隨時宰割了,而且我們都很清楚,在火勢被徹底壓制下去以前,這里是不會有人來的,時間多得是,所以她并不著急。 看到軒尼詩充滿了譏諷的眼神,一副好整以暇,像是看好戲一般欣賞著我“垂死掙扎”的樣子,我也不禁嘿嘿笑了起來,索性也不再掙扎,任由身體平躺在地上,舒緩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 笑,使我原本有些減緩的痛感又再次加劇起來,侵入心肺的痛引發(fā)了我不由自主的咳嗽,咳嗽無疑又再次加劇了我的痛苦,我不由得噴出了幾口血沫。 “死到臨頭了,還能笑得出來嗎?不得不說,你也是有一些優(yōu)點的嘛?!避幠嵩婞c燃了一支煙,在我身子三步遠的地方蹲了下來,于煙霧繚繞中饒有興趣地看著我。 “嘿嘿,咳咳……我這個人,是死腦筋的,只要還沒咽氣,就不會相信死的人會是我?!蔽易I肖地看著她,語氣有些虛弱地道。 我這種蔑視的眼神似乎讓軒尼詩感到很是惱火,不過這種怒氣在她的眼中只是轉(zhuǎn)瞬即逝,笑容再次掛在了她的嘴角“哦?就這么一種半死不活的樣子還能說出這種大話,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才能呢……” “是不是大話,你自己其實很清楚吧,嘿……咳!”我狠狠地吐出一口血痰,不屑地看著她“你如果真的不怕我,有何必離我那么遠?有膽子站近兩步試試?看看我這個半死不活的人能不能弄得死你這個大活人?” 軒尼詩窒了一下,隨即笑道“你不用激將了,剛才我確實大意了,但以現(xiàn)在的這個形式,你以為我還會冒險嗎?我又不是伏特加那個白癡,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才不會做?!痹掚m這么說,可軒尼詩的動作卻微微變化,防備更加謹慎了起來,軒尼詩從自己的紫色長筒靴中又摸出了一把袖珍的小手槍指著我“就這樣簡單直接地干掉你多好,又安全,又保險。一會兒將你的頭割下來裝在壇子里帶回去,說不定‘那位先生’還會給我獎賞呢。” “是嗎?”我臉上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雖然計劃很好,但可惜的是,執(zhí)行起來似乎有些難度。”說著,我用右手撐著身子,顫顫悠悠地又再次站了起來,方才的一陣扯皮,讓我的體力緩解了不少。 “哦!居然又站起來了!”軒尼詩像是看到奇跡一般驚奇地看著我“真是令人震驚的生命力呢!” “是嗎,托你吉言?!?/br> “咱們來打個賭吧,我再開最后一槍,如果你閃得過去,我這次就放過你,怎么樣?”軒尼詩緩緩地站起身來,玩味地看著我。 “好啊?!蔽疫制鹱靵?,笑得異常天真可愛,像是得到大人獎勵的小孩子一般。 軒尼詩的臉上漸漸變得嚴肅了起來,我這樣毫無根據(jù)的自信好像反而讓她產(chǎn)生了一絲不安。在她眼里,此刻的我不僅僅是一個小孩子那么簡單,而是充滿了血腥氣息的波爾多。小看我,最終一定會吃虧,這一點,在剛剛的一場角力中已經(jīng)讓她深切地體會到了。 “那么我數(shù)一二三,咱們一起開始吧?!闭f著,軒尼詩又向外退了兩步。 膽小的女人。 “一!” 我閃! “砰!” 果不其然,軒尼詩僅僅數(shù)了一聲,便毫不猶豫地開了槍! 這一切,早就在我的預料當中了,這個女人的話,十句里面,九句都是假的,信這個女人話的人,都已經(jīng)去和撒旦喝茶了。 在她一抬手的瞬間,我就一個翻身,因為距離很近,這里面的時間差幾乎不存在!要躲過這一槍,要求人對于時間的把握和預測必須到達極為精確的程度,因為了解軒尼詩的為人,所以我才僥幸地躲過了這一槍。 猛地躍起!于半空中側(cè)身翻轉(zhuǎn)的同時,一道銀光如同流星般“唰”地一閃而過!于剎那間綻放的亮彩幾乎要劃瞎人的眼球! 我嘴角微微一翹,來而不往非禮也! 然而我沒預料到的是,軒尼詩的槍里居然又發(fā)出了第二聲槍響! “砰!” 兩槍其實是一口氣打出來的,正如她沒有預料到我會突然躍起一般,我也絲毫沒有想到,她為了防范我一個傷痕累累的小孩子,居然會連發(fā)兩槍,如此的謹慎! 原本瞄準我的腦袋的子彈因為我的起跳側(cè)身,直接穿透了我的右邊的側(cè)腹,在我身的身上留下了一個血洞!而我的刀,也因為中槍時手一抖的緣故,沒有直奔心臟,而是正中了她的胸膛正中! “啊!” “啊!” 兩聲慘叫,我和軒尼詩雙雙倒地,名副其實的兩敗俱傷。 我是在半空中被擊中,直接跌了下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發(fā)出“啪”地一聲響,傷口的情況頓時變得更加嚴重,痛的我不禁發(fā)出了一聲悶哼!血,漸漸濡透了我的衣服。 軒尼詩也沒比我好哪去,直接軟軟地跪倒在地,槍“當啷”一聲掉到地上,雙目無神地低下頭來,胸口漸漸滲出血來,像是在胸口佩戴了一朵大紅花一般,血紅妖嬈的鮮花,配著她蒼白的面孔,顯得格外凄美。 我見狀終于松了一口氣,雖說是兩敗俱傷,但好歹把她干掉了,原本我還以為自己死定了呢,真是撿了一條命啊。 然而,還沒等我暗自欣喜一番,原本跪在地上的軒尼詩的“尸體”又再度出現(xiàn)了變化。 “呵呵……呵呵呵……”壓抑著的笑聲慢慢地從軒尼詩的身上傳了出來,像是惡鬼的獰笑一般,陰森,猙獰,令人不寒而栗。 難道…… 我的眼神不禁一變! “呵呵,沒想到你即使是落魄到這種地步,依舊是這么難以應付呢,波爾多……”在我的認識里已經(jīng)死掉的軒尼詩竟然又抬起了頭來,眼神幽幽,其中的恨意絲毫不加掩飾,如同冬日的寒冰一般,讓人寒徹心扉,額頭上帶著滴滴的冷汗不停地滴落,像是在忍受某種痛苦一般。 “你還真是難纏啊,軒尼詩,這樣你不死?真是讓我難辦呢?!蔽覈@了口氣道。我剛剛的那一刀應該已經(jīng)深深地陷入她的心肺間了才對,就算是沒有直接命中心臟,也絕對是沒有可能活下來的,然而,她卻成為了一個例外。軒尼詩的生命力實在是令我感到驚嘆。 “呵呵,幸虧我早有防備,不然,還真就著了你的道了?!避幠嵩娸p笑著解開了自己的領(lǐng)口,只見一片豐膩雪白的之中,原本應該是肌膚的地方,卻被一件黑色的衣物覆蓋著,一小截閃閃發(fā)光的刀片赫然就在插上面,已然沒入了四分之三。 “對付我一個小孩子,居然還要穿防彈衣來,我應該說你謹慎好呢,還是應該說你膽小好呢?”我譏諷地看著她。心中卻不禁哀嘆,這個女人的心思實在是太縝密了,簡直就是無懈可擊啊,看來今天真的是危險了…… “人家是女人嘛,當然會怕死一點了?!避幠嵩妺尚χ鴻M了我一眼,就像是向男朋友撒嬌的小女孩一般嬌俏可愛,但手下卻是絲毫不含糊,兩只細嫩白皙的蔥蔥玉指將刀片輕輕一夾,秀眉微微一蹙,猛一發(fā)力,便將刀片拔了出來! “嗤!” 血箭如虹,隨著軒尼詩的嬌喝噴濺了出來,那種瑰麗鮮紅的顏色,令人目眩。 “嘛,真是的,人家好歹也算是一個美女吧,居然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真是臭男人一個,活該你一個人孤老到死!”軒尼詩一邊處理著傷口,一邊微喘著氣,對我抱怨著。她對處理各種傷已經(jīng)算是很有經(jīng)驗了,但是這次的上,顯然要比手腕的上要難辦得多。雖然以她現(xiàn)在的情況來說,最好的處理辦法是不拔刀,直接送去醫(yī)院,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而她這么不加猶豫地拔刀,處理傷口,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不惜一切代價搞死我! “對你留情?如果那樣,咱倆就只能來生再續(xù)前緣了。”我也喘著氣,一邊笑著,一邊撕扯著衣服給自己的傷口打繃帶。肩部的傷即使不包扎,也沒什么問題,但腹部的傷不處理一下的話,流血都會流死我。 此刻我的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夠再站起來,直接過去弄死這個時刻想要弄死我的賤人,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我自己現(xiàn)在都自顧不暇了。 我和軒尼詩一邊自顧自地處理著自己的傷口,一邊不停地在嘴上調(diào)笑扯皮著,氣氛異常和諧,或者說是怪異,明明是在拼命的兩個人,卻在像是情侶調(diào)情一般,語氣輕松地開著玩笑。 傷口處理完畢,我們卻都沒有起身,暗暗調(diào)息著。無疑,我們都想弄死對方,但我們卻又都不敢輕舉妄動。 軒尼詩的傷看似比我輕得多,但實際上她的左手已經(jīng)被我廢掉了,胸口又有傷,已經(jīng)傷到了她的心肺血管,就算是不動,也只能支撐一小段時間,更別提劇烈運動了,而我,同樣左手廢掉了,右腹又有槍傷,同樣不能劇烈運動,同時,我還有許多輕傷,放在以前的話,自然是不足為慮,但在這種時刻,任何一道傷口,都無疑為我增加了一點劣勢。 簡而言之,我們現(xiàn)在都是半殘。 就像是兩條不死不休的野獸,一邊惡狠狠地盯著對方,恨不能一口咬死,一邊舔舐著自己的傷口,哀鳴不止。 然而就算是這樣,我們也明白,對方還有底牌沒有亮出來。 雖然我們現(xiàn)在看起來都顯得無比凄慘,但實際上呢?我們都還有一擊致命的余力,當然,只是最后一擊,也是最凌厲的一擊。 搶先攻擊的一方,好處是顯而易見的,會迫使對方使出最后的底牌,徹底打消對方最后的反擊力量,決定勝局。但壞處也同樣明顯,就是要承受對方拼死的一擊!撐不過去,就是一個死字! 我們都在等待時機。默默地等待,如同草原上狡猾的狼。 殺手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過去,我和軒尼詩的話題也不知在什么時候結(jié)束了,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到了這種地步,已經(jīng)沒有必要再演戲了,說話只會浪費自己的體力,誰先露出破綻,誰就會死,這是不言而喻的。 手槍就在軒尼詩的手邊,她卻不敢去拿,現(xiàn)在,任何一方的任何一個動作,都會導致對方的暴起!沒有十足的把握,誰也不敢輕啟戰(zhàn)端。 然而,最先失去耐心的,還是我。因為我突然意識到,我的身體素質(zhì)遠遠不如軒尼詩,我和她的傷都在一點一點地惡化,但是,同樣地流血,我小孩子的身體和軒尼詩的身體根本就沒有可比性!而且,柯南他們還在不知情中一點一點地向這個地方邁進!這才是讓我最心急如焚的一點! 如果讓柯南領(lǐng)著小孩子們進入這個地方,別看現(xiàn)在軒尼詩奄奄一息的樣子,到時候,她絕對會生龍活虎地一躍而起的??履系哪且惶滓苍S對于一般的罪犯來說,還有些用處,然而對于像是軒尼詩這樣殺人如麻的人來說,簡直是如同小孩子過家家一般的可笑。就像是面對g,柯南從沒占到過一絲的便宜,每一次都被g幾乎逼到絕路。 果然,我還是無法對老哥坐視不理啊……我苦笑著。 首先打破僵局的人,必然會吃虧,但吃虧的同時,也一定會有機會。我沒有選擇的余地。 對于毫無顧忌可言的軒尼詩來說,當然會很樂意與我僵持下去,因為她同樣清楚,我是熬不過她的。 肌rou緩緩繃緊,深吸一口氣,臉上笑容依舊,眼中卻是寒光隱現(xiàn)。 盡管我眼中焦急的神色只是一閃而逝,但對于一直緊緊盯著我的軒尼詩來說,這根本就無處遁形,她明顯地感覺到了現(xiàn)場氣氛的變化,手在一點一點地靠近槍。 起! 心中暗喝一聲!身體猛然暴起!大步前竄!如同獵豹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向著跌坐在地的軒尼詩撲去!于此同時,一把匕首已經(jīng)無聲無息地從我的袖子里探出了一點鋒利的寒芒! 我動如雷霆的氣勢驚得軒尼詩神色一變,一把抓起槍,一邊滾身閃開,一邊朝我開槍! “砰!砰!砰!” 軒尼詩連開三槍! 因為我們之間的距離很近,變化于眨眼間便已產(chǎn)生,軒尼詩想不到我的動作如此之快,又被我的氣勢所懾,來不及驚訝便朝我連開三槍! 我撲得快!軒尼詩閃得更快!一邊用三槍封死了我的近路,試圖逼我閃身,一邊滾到一邊,想要重振旗鼓,然而,她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我對她的殺心之熾! 軒尼詩這個女人必須死!她知道的太多,心思太可怕,今天她可以查到我,保不準明天就會查到志保和老哥的身上!拼上這一條命不要,我也一定要弄死她! 我們之間的距離如此之近,以至我根本就無從躲避她的子彈! 但這對于我來說,毫無影響!因為,我并不想避開子彈!甚至可以說,我心甘情愿頂著子彈往前突進!因為我知道,這子彈我不能避!一旦避開,氣勢被阻,情形就會急轉(zhuǎn)直下!讓軒尼詩喘過了這口氣,我和軒尼詩的位置就會徹底顛倒!我已經(jīng)沒有余力再進行一次突擊了,這是我的最后一次機會,如果她不死,就輪到我為魚rou,任她宰割了! 頂著子彈的我,仿佛在剎那間找回了上輩子在戰(zhàn)場上當傭兵時的豪情,不管不顧,直直地向前突進! 被我的氣勢驚到的軒尼詩開槍時也有些慌亂,準頭不足,三顆子彈,一顆擦著我的耳朵呼嘯而過,一顆叮在了我的右手臂上,穿出了一個血洞,只有一顆子彈實打?qū)嵉卮蛟诹宋业拇笸壬?,爆出了一團血花! 因為我的姿勢是整個人向前撲的,所以大腿一受傷,我的身體立刻便失去了平衡,向前栽去! 而這時,我也終于到了軒尼詩的身前,整個人都向著軒尼詩壓去! “呀??!”眼見我臉上的獰笑越來越近,一直以為勝算在握的軒尼詩終于失去了冷靜,嚇得尖叫了起來,揚起了手想要再次向我開槍,不料槍口卻是毫無反應!原來她這把袖珍手槍,只有五發(fā)子彈,剛剛已經(jīng)用完了。 軒尼詩慌亂地掙扎著向外爬去,她看得很明白,我一旦跌倒,就不可能再站起來,那時,就是她贏了! 她明白,我當然比她更明白!我的動作到底比她快了一步,雖然沒有如愿地將刀插進她的胸口,但卻扎進了她右腿的小腿! “?。。?!”軒尼詩慘叫著,晶瑩如玉的小腿被劃出了一道又長又深的口子,幾乎被我的刀整個都剖開了! 我趁著軒尼詩慘叫失神的瞬間,再次向前蹭了一下,拔出刀來,想要再次朝著她的胸口插去! 而這時,軒尼詩也回過神來,用右手上的手槍狠狠地砸在了我的頭上!頓時砸得我頭破血流!同時用沒受傷的左腳狠狠地蹬在了我的肩膀上! 軒尼詩的反應很快,我的刀還是沒能夠到她的胸口,只是在她的腹部刺了一刀,便被她踹了出去!滾出去了十幾米。連連嘔血。 我算是徹底動不了了,我苦笑著吐著血沫,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完全沒有辦法了,身體已經(jīng)動彈不得了,只能任人宰割了。 然而,現(xiàn)在的軒尼詩也是絲毫動彈不得,她的小腿的腿骨幾乎都露了出來,顯得無比凄慘,相對于腿,她腹部的傷反而要輕許多,因為她反應很快,一腳把我踹了出去,我并沒有在她的腹部造成很深的傷口。 “咳、咳咳……你贏了……”我一邊咳著血,一邊苦笑著道。 “哈啊……哈啊,嗯……”軒尼詩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呻吟著,她在換氣,我已經(jīng)完全癱掉了,所有的底牌都已用光,只要軒尼詩站起來,就是我的死期。 見她不說話,我不禁微微將頭轉(zhuǎn)到了一邊,不出意外的話,這大概是我能看見的最后一個景象了。 外面的燈光很亮,火災的勢頭應該已經(jīng)遏制住了吧?軒尼詩也只是比我多了一口氣而已,就算是被柯南遇上,相信老哥也搞的定了吧?小哀被關(guān)在地下室,鑰匙還在我這里,博士應該會請鎖匠來開鎖放小哀出來吧?可千萬別太晚了,小哀的晚飯還沒吃呢…… 可惡,視力有些模糊了…… 我伸手在眼睛上摸了一把,黏糊糊的。 啊,對了,是血吧,我記得頭上被軒尼詩砸了一下的…… 噠、噠、噠…… 不緊不慢的腳步聲使我有些模糊的神智變得清醒了一點。 是柯南么?可惡,可以的話,真不想讓他看到他弟弟這么狼狽的一面啊,畢竟他的弟弟是個那么完美的人來著…… 我努力將頭轉(zhuǎn)過去,冰冰涼涼的地板使我的視力也開始變得明晰了起來。 瘦瘦小小的身影。 不,不是柯南。我瞇起眼睛,努力地分辨著眼前人的身份。 纖細的身子,茶色的卷發(fā),冷硬的表情,冰冷的眼神…… 我的身體開始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不知從哪里涌出來的力量使我原本已經(jīng)無力說話的嘴再次張開,發(fā)出了震耳的咆哮! “小哀!你來這里干什么??。?!給我滾?。 ?/br> 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一般,小哀甚至沒有朝我的方向看上一眼,只是緩緩地想著一邊的軒尼詩逼去! “沒聽到我的話嗎??。〗o我滾??!滾啊啊?。。。。 蔽胰缤l(fā)狂一般大吼著! 然而,小哀依舊沒有反應,依舊以一種穩(wěn)定的頻率向軒尼詩走去,一邊走著,一邊從手里抽出了一把尖刀,那是博士家用來切水果的小刀。 小哀的身影越來越近,原本看到小哀是一個小孩子,還有些不甚在意的軒尼詩臉色有些變了。 “小姑娘,你想要做什么?”軒尼詩謹慎地看著小哀,奈何,她現(xiàn)在根本就動不了。 小哀依舊沒有回應,就像是一個聾啞人一般,不緊不慢地逼近著。 噠、噠、噠…… 腳步聲一點一點地逼近,每一個聲響都仿佛是鼓點一般,敲打在人的心坎上,令人心寒。 “小哀,不要,不要這樣做!不要!”我驚恐地看著小哀的身影緩緩靠近,拼命地阻止著她,然而,我此刻在她的面前仿佛成為了空氣一般,完全被她無視了。 “小姑娘,我告訴你,那個人是殺人犯,想要殺jiejie呢,你要把jiejie救出去,jiejie會感謝你的,警察叔叔也會表揚你的……”似乎感到小哀的神態(tài)有些不對勁,軒尼詩一邊忍痛向外蹭著,一邊口不擇言地說著話。 “小哀,不要殺人!我求你!我求你?。?!”我大吼著! 不能殺人!絕對不能!一旦手上沾到了血,就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了!絕對不能讓小哀踏上我的老路!我驚恐地大吼大叫著,但完全沒有效果。 走到了軒尼詩的身前,小哀一下就跨坐在了軒尼詩的身上,雙手握刀,緩緩舉起。 “不要!小哀!你想要殺她是吧?!好好!我來殺!我這就來??!我馬上就殺了她?。∧阕∈职桑。。∥仪竽懔税。。?!”我大叫著想要爬起身來,卻是徒勞無功,不禁痛苦地大叫了起來。 “我跟你拼了??!”眼見刀刃懸起,軒尼詩心里一狠,兩手頓時狠狠地扼住了小哀的細頸!然而,因為手腕說傷,軒尼詩的左手根本就使不上力,而右手的力量,也因為身上的傷而大打折扣,放到受傷以前,軒尼詩一手就能掐死小哀,但現(xiàn)在,小哀的臉色雖然漲紅了,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減。軒尼詩想要用膝蓋頂小哀,卻又夠不到小哀瘦小的身子。 “小哀!住手吧!我求你了!!我以后什么都聽你的……”我看到刀刃越來越高,我近乎絕望。 “噗!” 小哀的手毫不猶豫地落下了。 完了!我絕望地閉上雙眼。 “?。。 钡吨敝钡夭暹M軒尼詩的胸口,軒尼詩慘叫著,眼球猛地凸起!白皙的手臂也變得血管畢現(xiàn)! 小哀的臉更紅了,卻沒有絲毫猶豫地將刀抽了出來,又再次向著同一個部位插了下去! “噗!” “啊?。 避幠嵩姷纳袂樵郊拥莫b獰了! “噗!” “噗!” “噗!” …… 小哀像是機器一般,不管軒尼詩如何哀嚎苦求,抬起的刀刃仍然不停地落下。 一下。 兩下。 三下。 …… 血,像是雨點一般,灑在小哀的身上,濺得小哀身上臉上到處都是,像是綻放的紅梅一般,散發(fā)著一種凄厲的煞氣。 剛開始,軒尼詩還像是一條死魚一般垂死掙扎著,到后來,軒尼詩的雙眸漸漸失去了神采,兩條藕臂也不知在什么時候無力地落了下去。 “噗!” “噗!” “噗!” 像是絲毫沒有察覺軒尼詩已經(jīng)死掉一樣,小哀依舊不停地插著,軒尼詩的胸口已經(jīng)被小哀插成了一團爛rou。 我緊閉著雙眼,小哀每插一次,我都會情不自禁地抖一下,就像是那些刀都落在了我的身上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那個惡魔一般的聲音終于消失了。 我睜開眼,只見小哀滿身血污地站在我的面前,臉色蒼白,如同凄厲的惡鬼一般,身子微微顫抖著,眼神極為木然。 “吶。” 小哀緩緩地開口了。 “這樣,我就能站在你的身邊了吧?” 無盡的痛苦幾乎要撕裂我的胸膛! 我微笑著,對小哀點了點頭,淚水情不自禁地噴流而出。 小哀嘴角微微一翹,像是壞掉的人偶一般,突然癱倒在了我的懷里。 刀“當啷”一聲掉到了地上,清脆的響聲,宛如神的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