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桉打完電話，有些懊惱。

    她不明白怎么事情到了現(xiàn)在這一步，明明最開始的時候，是陳榆先主動的，他應(yīng)當已經(jīng)做好了所有的心里建設(shè)。

    她以為陳榆已經(jīng)默許了這個故事不會有后續(xù)。而誰會去構(gòu)想沒有未來的事情？

    怎么現(xiàn)在陳榆開始妄想以后了。

    他們是兄妹，是同一個zigong里出來的兄妹，身上流著同樣的血。

    他們會各奔東西，只有血緣的紐帶。

    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用愛情，用責(zé)任，用愧疚感綁住她。

    陳桉這個時候才更深層次地意識到陳榆的不可控性。

    他不是自慰棒，不是情緒垃圾桶，是人，活生生的男人。

    跟哥哥zuoai這一件事情本身就是錯誤的，而他們一錯再錯了。

    陳桉想要糾正錯誤。

    她把驗孕棒扔進垃圾桶，回房間整理自己的東西。

    因為太匆忙，她就坐在地上胡亂地搜集著東西：日程本、iPad、充電線……

    迪士尼的紙質(zhì)票就悠悠然地在這片混亂中掉落。

    這是陳榆送她的。

    木魚聽到聲響從貓窩里跑了出來，跳入了她的懷里。

    這也是陳榆送她的。

    與來時不同，她的衣服如今已經(jīng)塞滿了小箱子，桌面上零零碎碎擺著她淘的小玩意，床頭柜里也放滿了她喜歡的零食。

    很有生活的氣息，像一個家。

    她好像就這樣，跟陳榆組成了一個家。脫離了原生家庭，像個世外桃源。

    陳桉的動作停頓了下來。

    手機響起，是mama的。

    偏偏是這個時候。

    陳桉接起了電話：“喂，媽?！?/br>
    “桉桉，看天氣預(yù)報，杭城下雷陣雨了，你得好好關(guān)心你哥哥，他是個工作狂，一點都不擔(dān)心自己的身體?！?/br>
    又是陳榆，字字句句關(guān)心的都是陳榆。

    那我呢？

    陳桉心里突生惡意，想一股腦告訴電話那頭：

    你驕傲的兒子跟你的女兒上床了，上了好幾次，他的jingye隔著一層薄薄的膜，差點就能涌入你女兒的zigong。

    你的兒子去結(jié)扎了，你再也不會有孫子外孫，你期盼的兒孫滿堂永遠不會出現(xiàn)。

    取而代之的是兄妹luanlun的丑聞，你跟爸爸會被釘在恥辱柱上，永遠。

    門外有鑰匙聲音，混在在雨聲與風(fēng)聲當中。

    咔噠一聲，門開了。

    陳榆回來了。

    陳桉垂下眼簾，恢復(fù)了理智，她掛掉了電話。

    “怎么在地上，地上涼，濕氣重?！标愑艿恼Z氣好像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一般。

    他走近，把木魚抱到地上，再抱把陳桉抱起，穩(wěn)當?shù)胤旁诹舜采稀?/br>
    陳桉任由他動作，畢竟她跟陳榆之間的體力差距，她不是沒有體驗過。

    然后，她就看見陳榆把散落的衣服都一件件迭好，幫她放進行李箱里。

    他也不問什么。

    “你是自由的，陳桉?！彼f。

    他繼續(xù)幫她整理行李，上衣跟褲子分開，迭的整整齊齊的。再用專門的內(nèi)衣收納袋收納她的內(nèi)衣——這被陳桉伸手奪過了。

    陳榆側(cè)了一下身子，他的皮夾連同桃花御守都掉落了下來，那個突出的健康御守因為皮夾扣不牢，于是也掉了出來，落在了地上。

    陳榆的動作沒有陳桉快。

    她撿起了那個健康御守，問他：“是在去過寺廟的那天之后去做的手術(shù)嗎？”

    陳榆點頭。

    “多久了？”

    “兩周了。”

    “那怪那天你沒碰我。陳榆，你是不是覺得特癡情啊，為了caomeimei都去結(jié)扎了?！?/br>
    陳桉沒意識到自己流了淚，今天一連串的事情讓她覺得有些精疲力盡。

    陳榆沒有回答她，他輕柔地抹去陳桉的淚水：“不要哭。”

    他任憑陳桉發(fā)泄情緒，只要她能好受一點。

    “事情已經(jīng)是定局了，不是嗎？”

    “陳榆，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你是真的想跟我走下去嗎？”

    其實這是無意義的話，陳榆比她理智多了，他做的事情向來是考慮再叁之后才去做的。

    陳榆知道，陳桉也知道。

    “桉桉，我們不能有孩子，我也不希望你因為孩子受到任何損傷。如果我們有孩子，這個孩子之后要面臨的風(fēng)險太多了?；蚴莻€概率游戲，你永遠不知道它會給你怎樣的組合。我們不能冒險。”

    他只字不提做結(jié)扎最深層次的原因是讓陳桉產(chǎn)生一點責(zé)任感，即使很稀薄。他只提以后，跟陳桉聯(lián)系在一起的以后。

    “可是，陳榆，我們是兄妹，即使我們現(xiàn)在這樣生活很好，可是，我離了你我也能生活得很好，你也是。我們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我們是兄妹啊?！?/br>
    她說著重復(fù)的話，自己也開始不能說服自己。

    陳榆看著陳桉，他想起了曾經(jīng)很久之前的看到的一句話：變成貓，變成虎，變成被雨淋濕的狗。

    桉桉，我已經(jīng)是你的狗了。

    狗會一直在等待主人，無論是怎樣的傾盆大雨。而不會表現(xiàn)的狗，會被主人忽視。

    所以，桉桉，你看著我。你要看見我的所有痛苦，掙扎過后的血rou模糊。

    我被淋濕了，我無家可歸，你不可以拋棄我。

    “不是的，桉桉，現(xiàn)在是我離不開你。”他平靜地說，“你保持現(xiàn)狀就很好。”

    “沒有誰是離不開誰的?！标愯駨娬{(diào)這一點，語氣輕飄飄的。

    她快被說服了，只靠著自己薄弱的道德感支撐。但她也知道，

    陳桉的手機鈴聲響起，熟悉的602在屏幕上出現(xiàn)。

    陳榆也掏出了自己的手機，上面顯示著602的幾個未接來電。

    先前她掛斷了mama的電話，mama也沒有再打回來，她只是安心地去撥打了陳榆的電話。沒有想過，她的女兒為什么會突然掛斷電話。

    原來是找不到陳榆才來找她的啊。

    心里有根弦崩斷了。

    “桉桉，不要接?！?/br>
    陳榆抱住了她。

    他的擁抱帶著雨天的潮氣，濕漉漉的。好像外面的大雨也下進了心里。

    那點道德感開始瓦解。

    “陳桉，我知道你接了之后或許就會回家了。所以，不要接。”

    他是那么地脆弱，他在渴求著她。

    陳桉看著陳榆握著她的手，愣了很久。

    “好。”

    而后她摸上了他的陽物，抬頭看他：

    “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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