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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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幾乎所有人都在心里咒罵王氏害人不淺,就是安淑聽了也忍不住對娘親充滿埋怨,難怪那次娘親把頭都磕破了。 但很快魏清源便冷靜下來,分析道:“此事不過是大嫂造謠生事,二舅兄買賣泄漏試題一事純屬無稽之談,應該很快就能調(diào)查明白的,你們不要擔心?!?/br> 顧宛娘遲疑了一下,吶吶地說道:“就怕此事只是個幌子,那新來的盧大人本想拉攏齊哥兒他爹,要請他做師爺?shù)?,被齊哥兒他爹拒絕了?;蛟S是盧大人因此惱了,這才以買賣泄漏試題一事做筏子,想要報復我們趙家。” 魏清源愣了一下,奇道:“雖說二舅兄已經(jīng)得中舉人,再給一個縣令當師爺有些個不好聽,但聽說這位盧大人出身大隋八大世家之一的盧氏,乃是嫡出的公子,他若肯提拔二舅兄,不是比中進士還強?他既然看上了二舅兄的才華,二舅兄為何不答應?” 容氏何氏安淑安齊聽到這里,也不住點頭。而容氏與何氏還暗暗埋怨趙世華太看重面子,平白得罪了京城來的高門公子,給趙家招來災禍。 顧宛娘沒辦法,只好將安然那天的話說了一遍。 眾人一聽,卻又覺得趙世華考慮得有道理。 魏清源忽然感嘆道:“二舅兄的才智確實高出我十倍不止??磥恚揖褪侵辛诉M士,也不適合為官?!边@里面的彎彎道道,要是顧宛娘不說,他卻是一點都想不到的。就在這天晚上,魏清源將自己的人生目標做了調(diào)整,將參加會試、做官、造福百姓這幾項都去掉了。 “那現(xiàn)在如何是好?”容氏聽到朝廷的皇家世家之爭,便有些害怕了。 眾人都看著魏清源,而顧宛娘卻看著安然。 魏清源在屋里踱了幾步,試探著問道:“要不給錢大人送信,將此事分說清楚?” “對對,還有錢大人!” “錢大人跟我們可是姻親!他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br> 眾人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聽魏清源提起錢大人,便仿佛抓住跟救命稻草一樣。 這時,安然卻出聲反對道:“不用給錢大人送信。他們既然已經(jīng)對趙家動手,連大伯母都一起抓了,自然也沒把錢大人放在眼里。錢大人家里雖然也有好幾人在朝中做官,卻完全不能與盧氏相比?!?/br> 大家一聽,似乎也是這個道理,但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們還有什么希望? 魏清源忽然想起賀明朗來,欣喜道:“我去找明朗兄。他是二舅兄的結義大哥,家族里又有人在朝中做官,身居高位,他應該會有辦法的?!?/br> 大家一聽,覺得有道理,心里又涌出無限希望。 顧宛娘問安然道:“然姐兒,你覺得如何?” 其他人都有些奇怪,怎么宛娘又問然姐兒?不過這幾天然姐兒的表現(xiàn)確實讓她們刮目相看。 安然蹙眉道:“賀伯父那里肯定是要送信的,但他能不能幫上忙,會不會幫忙還不好說。所以,我們一切都得靠自己?!?/br> 大家都來不及思考六歲的安然為何會如此聰明,只著急地追問道:“靠我們?我們能有什么辦法?” 安然這兩天一直在思考那盧大人究竟想做什么。聽娘親的話,爹爹也不算怎么得罪那盧大人,應該不至于弄出這么大的陣仗來。她想了兩天兩夜,想了很多種可能,最后還是聯(lián)系到朝中儲位之爭上面去了。因此,她帶著幾分憂慮道:“如今就怕盧大人夸大此事給爹爹定下罪名,我甚至擔心盧大人會屈打成招制造偽證,牽連林學政和李知府。” 說到這些,其他女人就聽不懂了,魏清源卻疑惑道:“盧大人為什么要把小事弄大?難道他就不怕朝廷查清楚了治他的罪?” 安然想著自己的猜測,簡單分析道:“盧家,是大皇子的母家;而皇后出自李家?;屎鬅o子,將二皇子養(yǎng)在名下。錢大人、林學政、李知府都是李家的人?!?/br> 魏清源震驚地瞪大眼睛看著安然道:“難道這些也是二舅兄告訴你的嗎?” 安然當然不能說是自己根據(jù)前世看過的小說和電視推斷出來的,當下,她面不紅氣不喘的點頭道:“是爹爹憋在心里難受時分析給我聽的。他以為我聽不懂,其實我把他的話都記下來了?!?/br> 魏清源感嘆道:“二舅兄真是個通透的人,這一次一定能逢兇化吉的。” 安然想起那次爹爹去見過明鏡大師以后的心事重重,忽然雙眼一亮道:“是的,爹爹這一次一定有驚無險!去年爹爹去飛雪寺,明鏡大師就說他中舉后有一劫難,雖然看似兇險,最后卻能逢兇化吉。爹爹之前一直憂慮著不知道會應在什么事上,原來是這樣。” 眾人一聽,不由得“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地胡亂禱告了一通,卻真的安心不少。安然見大家相信了她的話,心里有了期待,也放心不少。她絲毫沒有想到,自己不過胡亂編個理由安慰家人,卻無意中道出了真相。 “那我們還需要怎么做?”魏清源聽剛才安然的話,應該是還有后招的啊! “小姑父,我們到里面去說。”安然怕奶奶娘親聽了擔心,干脆避著他們。 容氏不解,要跟進去,安然及時說道:“奶奶,娘親,三嬸,反正這些事情你們也聽不懂,不如趕緊去燒水做飯,準備好盤纏,好讓小姑父吃飽了休息一會兒明早早點上路出發(fā)去江陽。娘親,你把家里的錢都收拾好給小姑父帶去。” 幾個女人一聽,也是,她們又聽不懂,還不如去做她們能做的事情。于是,容氏、顧宛娘、何氏和安淑都出去了,做飯的做飯,燒水的燒水,帶孩子的帶孩子,準備盤纏的準備盤纏。而安齊卻一臉堅毅地跟在安然身后,她去哪兒,他就跟到哪兒。 安齊覺得自己實在太沒用了,居然什么都不懂,還比不上年幼的meimei,但是沒關系,他現(xiàn)在就開始學,以后無論遇到什么事情他就可以站在meimei前面了。 因為其他人都走了,安然他們也沒換地方。安然開門見山地將自己這兩天想好的辦法告訴小姑父:“不管盧大人是想為難我們趙家,還是想借著這件事情打擊林學政和李家。只要我們把真相散播出去,他們的陰謀就站不住腳了?!?/br> 魏清源蹙眉道:“要把真相散播出去?” “這樣會不會對爹爹和錢大人有影響?”安齊也有些不理解。 安然長嘆一聲,分析道:“也只有我們鄉(xiāng)下人才這樣愚蠢,會相信這種一聽就知道是謠言的話。所以,越多人知道真相,爹爹反而越安全,盧大人也不敢將這種明顯是謠言的話栽贓到林學政身上。而林學政李知府以及他們背后的勢力為了撇清他們,也得查明真相還爹爹一個清白!” 魏清源點點頭,立即道:“我這就將真相寫下來,到處去張貼!” “我也幫著寫,咱們多寫幾張?!?/br> 安然阻止道:“不行!這樣做太刻意,太引人注目,盧大人會連你一起抓起來的?!?/br> “那要怎么辦?”安齊也急了,為什么他們覺得好好的法子到了meimei這里就有問題?難道他們真的比meimei笨很多? 安然早就想好辦法了。她認真地對小姑父道:“我們要把真相傳播出去,但卻不能暴露我們自己。而且又要快,要向著我們希望的方向發(fā)展,就得將這謠言的主動權掌握在我們自己手里才行…… 小姑父你可以找?guī)讉€當?shù)氐牡仄o賴街頭混混,將事情說給他們聽,給他們些錢,讓他們到茶樓酒館嚷嚷去!為了引起人們的好奇心,這說法上也有講究,等會兒我寫下來你拿去教他們說…… 小姑父你先去江陽賀家。我賀伯父此刻肯定已經(jīng)進京去了,但他家里還有人,也有人脈。你讓賀家的人立即給在京城的賀伯父送信,這謠言最好在京里傳播開去才好?;噬显鴮⑽业牟哒撘咱蟮男问较掳l(fā)到各地,說明皇上也知道我爹爹,并很看重他。皇家的密探遍布各地,只要皇上知道了這件事情,我爹就有救了。但賀伯父會不會幫這個忙,我還說不準。所以,我們這邊也不能放松。 江陽極其附近的幾個縣,你讓賀家借你幾個人,交托他們?nèi)マk就是。您回來以后再悄悄托人在合江縣各個鎮(zhèn)里傳播流言,縣城就不要去了。流言這個東西,你一旦散播出去,它很快就能飛到各地,絕不是想禁就能禁的……” 魏清源聽完,不禁摸了摸安然的頭,感嘆道:“真不知道你爹爹是怎么教導你的。你這小腦袋可比好多大人聰明多了!你放心,你交代的這些事情,小姑父一定做到!” 安然低著頭,她也沒辦法啊。事關生死存亡,她哪里還顧得上藏拙?大不了被三皇子發(fā)現(xiàn)抓去殺人滅口罷了,為了爹爹,為了家人,她不得不這樣做。 暗自感嘆了一下,安然又叮囑道:“小姑父你一路上要小心,等會兒你穿我三叔的衣服出去,以后也不要做文人打扮,甚至可以在臉上稍稍易容,涂點醋或者鍋灰什么的,免得以后盧大人找你麻煩。就算這次的事情水落石出,皇上撤了盧大人的職,對盧氏也沒有多大影響,他們?nèi)粲行囊獔髲臀覀?,我們防不甚防?!?/br> 魏清源點頭應承道:“然姐兒你放心,小姑父知道輕重,不會像以前那樣清高迂腐的。” 安然聽小姑父這樣說,才算真的放下心來,而后便趕緊去給賀伯父寫信。她不敢用自己的名義寫這封信,而是假托哥哥安齊的名義寫的。 七日后,江陽城里忽然傳播起一股奇怪的謠言:“聽說了嗎?聽說了嗎?去年鄉(xiāng)試考了第四的那個舉人,竟然是作弊的,聽說他提前偷看了試題!難怪能考第四呢!那舉人是這么好考的嗎?” “什么?不可能吧?不是說考試的時候才當堂開封試題嗎?那個舉人到底是什么來頭?居然有這本事?” “說來也奇怪,那個舉人姓趙,字盛林,家里好像很窮,就是種地的……” “嗐,鬧了半天又是哄人的。要說這偷看試題,有錢人家的公子么還有可能。這寒門學子,自己飯都吃不飽,哪有錢賄賂學政大人提前看到考題?學政大人又沒毛??!” “嗯,嗯,這位小哥說得是?!?/br> “你們別不信,我聽說那趙舉人之前給一個縣令大人當師爺,很得這位縣令大人的器重,這考題就是縣令大人給他看的?!?/br> “這就更不成話了,一個小小的縣令,最多也就是出個縣試的題目罷了,這鄉(xiāng)試的試題可是皇上發(fā)下來的,他一個縣令有這本事?他要有這本事還是個縣令?早當大官去了!” “說得也是哈!可是現(xiàn)在到處都在說,那位趙舉人都被抓進大牢了。據(jù)說,這消息就是趙舉人的嫂子傳出去的,聽說趙舉人那嫂子還倒賣考題呢!十兩銀子一份!現(xiàn)在也被抓起來了……” “哈哈哈哈,好久沒聽到這么有趣的謠言了。鄉(xiāng)試的考題十兩銀子一份?說出去騙鬼都不信!對了,那舉人的嫂子到底把考題賣出去沒有?一共得了多少銀子?難道還真的有那樣的傻瓜秀才上當不成?” “這個就不清楚了。據(jù)說趙舉人手中有試題的消息去年三月就傳開了,說不定就有人上當呢?” “去年三月?有沒有搞錯?這話是哪個蠢蛋編出來的?去年三月,鄉(xiāng)試的試題還在皇上老人家腦子里好不好?別說一個小小的縣令了,連各地的學政大人都還沒定下來呢!這也太能扯了!” “可是趙舉人都被抓起來了,就是為這個事兒!”某人信誓旦旦地說。 “真的被抓起來了?這位趙舉人就沒有犯別的事?” “趙舉人一個出身寒微的舉人,能犯什么事?據(jù)說他當師爺?shù)臅r候可是很有賢名的,百姓都是稱頌的。他在鄉(xiāng)試上寫的策論皇上也說好,還下發(fā)到各地,讓各級官老爺們都好好學呢!” “這樣的人也會被冤枉啊?別不是哪位大人看他搶了自己的風頭,有意陷害吧?” “這誰知道?” …… 又五日后,合江縣各個小鎮(zhèn)里也開始傳播這樣的謠言。 “哎哎,你們聽說了嗎?趙舉人,就是以前的趙師爺被現(xiàn)在的盧大人抓起來了!” “為什么呀?趙師爺那么好的人!” “聽說盧大人要送個美人給趙師爺,請他當師爺,趙師爺夫妻情深,不肯收,盧大人就生氣了……” “不對不對,我聽說的可不是這樣。聽說是盧大人聽人舉報說趙師爺去年三月倒賣鄉(xiāng)試的考題!說趙世華考中舉人是因為偷看了試題,還要剝奪他的功名呢!” “真的?趙師爺那么早就得到考題了?那怎么趙師爺?shù)拿梅驔]考中?趙師爺不會那么小氣連自己的妹夫都不說吧?反而還拿出去賣?” “你們也太能扯了,鄉(xiāng)試的試題要考試前才下發(fā)到各地呢,趙師爺哪有那個本事三月就知道試題?這話一聽就知道是假的?!?/br> “可趙師爺全家都被抓了,這可是真的!” “是啊,我也聽說了,到處都在傳呢……” …… 當黃師爺聽到這個謠言稟報盧晨星的時候,合江縣各地都傳遍了,好多人沒事還去縣衙看看有沒有貼告示??h學里的夫子及各地的秀才們還聯(lián)名請愿詢問真相。 盧晨星已經(jīng)將計劃報上去了,也并不將這些謠言放在心上。他可沒這么蠢,他上報的“真相”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林學政與錢家交好,便泄露試題給錢銳極其姻親趙世華,因此兩人都考中了。只是那王氏愚蠢,竟然想將試題偷盜出去倒賣,這才露了行跡。 盧晨星得意地笑著,只要那王氏在供認狀上畫了押,他就直接上報刑部判他個滿門抄斬! “大人,看來趙家還有錢讓人傳播謠言,不如干脆將趙家抄家好了!”黃師爺建議道。 “抄家就不用了,不過看來趙家還有閑錢,這有了閑錢就生事,這可不好?!?/br> “公子英明,小的明白了。小人這就去辦!”黃師爺腆著臉奉承道,而后便屁顛屁顛地帶人去趙家抄家。 可惜衙役們并不買他的賬,黃師爺帶著一群人到了趙家,卻什么值錢的東西都沒找到,憤怒之下,他讓人將趙家都給他砸了,也沒人動手。氣得黃師爺暗自發(fā)誓一定要將這些“吃里爬外”的衙役都換掉…… 一個多月后,京城也刮了一股關于鄉(xiāng)試試題泄漏的謠言。 楊彥已經(jīng)去了邊關。但他走之前曾有交代,如果那個叫趙世華的舉人來了皇子府,讓管家好生招待著,能幫忙的地方一定要幫。于是,負責收集消息的密諜統(tǒng)領凌云很快查明真相,明白了這個流言的意義所在。 于是,三皇子留在京城的人脈立即行動起來,很快就將這股流言傳播得沸沸揚揚,幾乎與盧晨星的上疏及刑部的批文一起送到了御案前…… 楊昊看到盧晨星的上疏已經(jīng)是惱恨不已了,再看到刑部的批文,更是氣得火冒三丈! “傳刑部尚書速來見眹!” 內(nèi)侍立即去刑部傳召。 刑部尚書是盧氏嫡系,名杰,字俊彥,是盧晨星的叔父。其實盧俊彥看了侄兒的密信,也覺得此事有些冒險,但難得一個打擊李氏的機會,放過了實在可惜。他想,只要侄兒那邊有了人犯的供詞,大不了到時候來個死無對證,就算皇上懷疑李家冤枉,迫于壓力也得貶謫幾個李氏一系的官員。 可是,昨天聽說京里已經(jīng)有人在傳這件事情了,讓他心里微微有些不安起來。這種事情悄無聲息地辦了也就是了,要是引起讀書人的關注,小事也可能弄成大事。若是真有其事還好,只會引起讀書人公憤,但這事明顯是他們栽贓的,要是被這些應考的舉子刨出真相來,那麻煩可就大了。 盧俊彥來到勤政殿,跪下請安:“臣刑部尚書盧俊彥參見皇上!” 楊昊抬起頭來,二話不說,抓起御案上的折子就扔到了盧俊彥頭上。 “你們盧家當眹是傻子不成!眹就這么好糊弄? 第六十一章安然巧計救父 卻說在合江縣,趙家被抓后不久,就有人到顧家送信,可把顧家人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