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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多么無禮的動作啊,這又是多么過分的要求——年輕的牧人哪兒經(jīng)歷過這個,頓時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凄涼表情。 但很顯然他可以,他做得到,他的傷心并不會寫在臉上。 于是,杜木茲一揚眉,目送伊南轉(zhuǎn)身離開,再度檢查了她的光屏以后,來到幼發(fā)拉底河岸邊,向撐著木筏的大叔一通解說,最后她和這位大叔一道,上了一只木筏,卻又帶著一只羊皮筏子。 杜木茲知道她一定會獨自離開,會讓那撐筏子的大叔撐著羊皮筏回來。但這時真就這樣眼睜睜地送她離開,這心里如何過得去。 于是在木筏離開岸邊之后,杜木茲立即拔腳,就在幼發(fā)拉底河邊,伴著伊南的筏子,一起往下游走去。 * 上筏子之后,伊南努力平靜心緒。 她讓撐筏子的大叔將她送往幼發(fā)拉底河的河心,在那里,她所在的筏子可以隨著水流自行漂流。 在那之前,她就鄭重向大叔告別——大約是恩基有言在先,可憐的大叔啥也不敢問,只能揮手向伊南道別,然后自己駕著輕便的羊皮筏子駛離。 一切終于安靜下來,伊南身畔只有幼發(fā)拉底河的濤聲,烏魯克的歡聲笑語至此全部成為遠處的喧囂背景。 “00:04:22” 她再一次點開腕表上的光屏,確認時間。 就在這一刻,她忽然聽見岸上有人大聲喊她的名字:“伊南——” 伊南怔了片刻:在這時代,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聽見過有人這樣稱呼她了。 她馬上從木筏上站了起來,向岸邊眺望。 喊出這一聲的是杜木茲——雖然河邊光線幽暗,伊南只能辨出一個影子,一個輪廓,可是這身影如此眼熟,她只看一眼就知道是杜木茲。 他正沿著幼發(fā)拉底河岸邊的道路,緊緊跟隨著伊南筏子的移動,在河邊快速地走動,以至于狂奔起來。 “伊南——” 他不顧一切地喊出這個名字。 伊南張開口,卻一時不知怎么回應(yīng):“伊南”這個名字,在公元前5500年的這個時代是不存在的,她從來不曾向別人透露。 旁人要么管她叫“南”、“南小姐”,要么認定她事實上就是“伊南娜”女神本尊——沒有人會喊“伊南”這個名字。 那么問題就來了,杜木茲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 “伊南!”杜木茲的呼聲無比堅定,不容聽錯。 “杜木茲,你……你是怎么知道……”伊南這時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語無倫次地開口想問。 她距離河邊太遠,她的聲音已經(jīng)無法響亮地抵達杜木茲的耳畔。 如果杜木茲知道“伊南”這個名字,是因為“記憶”呢? 他記得伊南,正像他記得巫師丹在那枚木匣里留下的其實是安全繩一樣。 可問題是……相隔1400年,這不科學(xué)—— 伊南急切之間,靠近木筏的邊緣,“啪”的一腳直接邁進了幼發(fā)拉底河的流水之中,趕緊將腳縮回來。 為什么?——她望著岸邊熟悉的身影,幾乎希望時間能夠馬上倒流,只要再倒回30分鐘,倒回她還在河岸邊的那一刻。 那樣她就能親口向這男人問明白:“你認得我嗎?……你記得我嗎?” 假想中的杜木茲于是會回答:“是的,伊南我的女神,我實現(xiàn)了承諾,見到你的時候,我已經(jīng)長大?!?/br> “丹……”伊南重新在筏子上坐下,將雙足伸進幼發(fā)拉底河冰冷的河水里,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00:02:19” 她已經(jīng)沒有時間再向杜木茲求證了——就算是她現(xiàn)在直接躍入水中,奮力游向岸邊,游向杜木茲,就憑她那點兒游泳技能,也是絕對來不及了。 耳畔的風(fēng)很急,還在不斷將岸邊杜木茲的聲音送到她耳邊的。 “伊南……下一次再見的時候,我相信自己會成為一個……英雄王!” 他到底還是覺得自己不夠有勇氣,有些遺憾已經(jīng)無法彌補。 “英雄王?” 伊南馬上從木筏上站起來,奮力向岸邊的杜木茲揮手。 “是的!你會成為英雄王!” 她想要大聲喊:是的,你一定會成為一位賢明的王,充滿英雄氣概的王;你絕不會辜負世人的期待。 那正是她深心所盼。 * 杜木茲停下腳步。 他看見幼發(fā)拉底河河面上升起一枚耀眼的明星,筆直地升向高空,在水面上留下一枚同樣明亮的倒影,風(fēng)一吹就全部碎開。 這枚星星升上明凈的夜空,空中一切星辰相比之下都黯然失色。 然而它卻在一瞬間迸發(fā)出全部光亮,隨后碎成了無數(shù)碎片,每一片都發(fā)射著光線,在空中消散了。 碎開的每一片,仿佛都成了天上的星星。 杜木茲伸手掏出了隨身攜帶的骨笛,深吸一口氣,唇貼住骨笛,馬上就吹出一個悠揚的曲調(diào)。 她說過的,她是一個希望看見別人高興、快樂的人,喜歡歌聲與歡笑。 ——但凡她喜歡的他就一概去做,她要他忘掉悲傷他也會去努力嘗試。 伴隨著靈巧婉轉(zhuǎn)的笛聲,兩行清淚沿著牧羊人的面頰緩緩流下。 ——而他,和她一樣,知道自己能做得到。 * 在烏魯克的神廟跟前,恩基一面望著在階下歡然起舞的烏魯克人,一面美滋滋地品嘗著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