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夜襲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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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報,我軍今日傷亡四千三百五十二人,云梯二十多架,各式弩箭消耗三千余支,總體傷亡不高,但是由于今晚攻城失敗,對于士氣有所打擊?!贝髱だ?,龐蔥向所有人匯報著今日的戰(zhàn)果??傮w來說,今日攻城的傷亡數(shù)在他可控制的范圍內(nèi),出去將近八千人的后勤輜重部隊外,整體進攻部隊在兩萬多人左右,傷亡約為五分之一,考慮到今日差點登上城墻,這種傷亡實際上還是可以接受的。 唯獨趙雍,還有那種一國之君的氣象,聽到傷亡已經(jīng)達到了將近五千人,心中惴惴不已,看來戰(zhàn)爭果然不是游戲中那樣可以隨便cao控,就這份對于傷亡的接受能力,也是考驗將領定力的重要標準。 “龐將軍以為,明日是否還要繼續(xù)再戰(zhàn)?”趙雍沉吟一會,對龐蔥說到。 “君上,今日之戰(zhàn),我軍險些就登上了城門,只不過天不遂人愿,對方將領過于勇猛,我軍登城之后,沒有擴大戰(zhàn)果,導致后續(xù)部隊無能為力?!饼嬍[理了理思路,繼續(xù)說道,“是以作戰(zhàn)之要,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雖然我趙國士氣略微有些受損,倒是不影響大局。故臣以為,當繼續(xù)進攻才是,不可停歇。” “恩,這一點我清楚?!壁w雍站起來,走到大帳中的沙盤旁,看著剛剛制作完成的房子附近的模型,慢慢說道,“但是房子一地,雖然不能說易守難攻,但是此地距離石邑和中山長城不遠,要是我軍像今日這樣,屢次攻擊不下,就算是廉武將軍在長城多么拼命,也攔截不了中山大軍南下,是以我軍還當速戰(zhàn)速決為宜?!?/br> “其實今日我軍功敗垂成,也是敵軍將領勇猛所致。我軍登城本就”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軍明日該如何攻城?”趙雍打斷了李拙的話,“龐將軍,你說?!?/br> 龐蔥見趙雍喊道自己,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吾以為我軍當以車輪戰(zhàn)法,輪番攻城。敵軍守將即使再過勇猛,然而人力有限,不可能以一當百,我軍輪番作戰(zhàn),輪番休息,只要調(diào)配得當,吾有把握占領城頭?!?/br> 所謂車輪戰(zhàn),就是己方分散兵力,輪流與敵人作戰(zhàn),或采取迂回戰(zhàn)術,在體力和智力上使別人疲勞,然后消滅敵人。這種戰(zhàn)法在攻城戰(zhàn)中普遍,因為城池都是易守難攻,敵軍坐擁高大城池,只要有足夠的糧食儲備,完全可以和來犯之敵進行消耗。 這個時候,攻城方要做的,就是將自己的兵力合理調(diào)配,分時間分地點的進行進攻,或者對于一個進攻目標,反復進行有規(guī)律的攻擊。因為攻城一方,都是人員充足,所以完全可以施行這種戰(zhàn)術。 其實這一點,對于趙雍來說也不陌生,因為他在現(xiàn)代就經(jīng)常參加談判,經(jīng)常被對方輪流談判,搞的他精疲力盡,有時候甚至因為腦子一松,有些話脫口而出,就給對方抓住了把柄,讓自己陷入被動。 不過,聽到這里,趙雍腦海中倒是靈光一現(xiàn),微笑著說道“或許,我們有更好的選擇?!?/br>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吾丘鴆躺在床上,滿地的酒壺扔到到處都是,整個臥室都彌漫著酒香。越是如此,別說吾丘鴆的下人們,就是他的夫人,都不敢靠近他。 他嗜酒,倒不是天性如此,而是經(jīng)歷使然。當初,他本是角場的一個奴隸。所謂角場,就是通過摔跤和打斗,供他人取樂的場所,類似于拳擊比賽。但是和拳擊比賽不同的是,角場的打斗都是生死相搏的,不死不休,但是由于每次勝利之后,都有大把的賞賜和足夠的飯食,甚至還有很多酒供給,所以很多奴隸,在沒有成為凡人的希望后,開始喜歡上這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 吾丘鴆,就曾是角場的一個奴隸。 他曾經(jīng)連續(xù)打死過五個奴隸,而且個個都是殘忍好殺之人,他力氣大,也懂得用智,眼看抵擋不住,就用陰招。所以一時間,吾丘鴆的名字傳遍了整個靈壽,很多人都去捧場。直到一天,他被人從角場中買了下來,送到了相邦府,見過了司馬赒之后,他的生命才改變了軌跡,搖身一變,成為中山國的猛將。 上一次跟著司馬赒去鄗城探聽虛實,在城門口大開殺戒,讓司馬赒好是懲戒了一番。但是罰歸罰,該用的時候,司馬赒還是必須依靠他。所以這次司馬赒回靈壽,就安排了吾丘鴆在房子坐鎮(zhèn),因為他清楚,只要這個家伙能夠細心,肯定能夠守得住,再說了,石邑和長城離這里都非常近,一旦房子有難,只要撐過了兩三天的時間,完全可以等到援軍。而以吾丘鴆的英勇,守住房子應該不是難事。 早上的戰(zhàn)斗,讓吾丘鴆身心俱疲,他現(xiàn)在都是堅信,雖然被圍困,但是很快,意識到交通不暢的石邑守軍,肯定會來救援自己的,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哪里都不去,安安靜靜的做自己的美男子,呃,猛漢紙。 就當他呼呼大睡的時候,一陣喧嘩的聲音響了起來。吾丘鴆在角場養(yǎng)成的警覺性,讓他即使大醉,在聽到嘈雜的聲音時,也能快速起身,所以,當外面吵鬧聲響起來的時候,他第一時間cao起床邊的刀,三步并作兩步,噔噔就往門外跑,連鎧甲都沒穿。因為他擔心,趙軍會趁著夜色攻城。 正當他走到門口,剛剛打開門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下人們,推搡著一個穿著鎧甲的士兵。士兵表情焦急,和下人爭執(zhí)著什么,三個下人卻無論如何,不讓士兵進去,雙方就這么拉拉扯扯,誰都沒注意,吾丘鴆已經(jīng)氣勢洶洶的站在了他們后面。 “都他娘的干嘛呢?”他扯著嗓子吼道。眾人聽見是他的聲音,趕緊下跪求饒,吾丘鴆想也不想,扯起那個士兵,抓著他的領子,雙目通紅,好像殺氣泠然一樣的看著士兵,“說!是不是趙軍攻城了?” “將將將軍,趙趙軍”士兵被拎著領子,說法非常費勁,卻也說出了事情的主體?!八锏?,還不讓人睡覺了,走!”說著,他大步流星的就往府外走去,低頭看了一眼下人,猛地踢了他一腳“廢物!” 就當吾丘鴆穿著單衣,走上城墻的時候,只見整個城樓下面,都已經(jīng)被火把包圍了,不少士兵都舉著火把,扛著云梯,向城墻這里沖了過來。火把組成的長龍,在廣大的平原上,像是匯聚起來的火龍,呼嘯著奔向城門。 與此同時,后面的弓箭陣地上,已經(jīng)點燃的火箭,紛紛射向黑暗中的城樓,像是一陣火雨,正在燃燒黑暗的侵襲,又像是傳說中的業(yè)火,向著中山國,傾盆而下。 然而中山人已經(jīng)顧不得欣賞這樣的美景了。他們紛紛舉起盾牌,抵擋著火箭的進攻。但是房子城墻很小,上面還放置了城樓,所以很快,發(fā)射的火箭被盾牌格擋,卻又恰恰引燃了城樓的木質物件。中山人不得不一邊滅火,一邊抵擋趙國的攻擊。 吾丘鴆觀察一陣,知道現(xiàn)在,如何拯救都已經(jīng)沒有用了,只能進行rou搏戰(zhàn)。是以他傳令下去,所有武卒進入城墻,準備接敵戰(zhàn)斗。他自己也不穿甲,就拿著刀,準備殺敵。 李拙看著中山的城墻上,已經(jīng)爬滿了趙國士兵,嘴角露出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