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燕國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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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剛剛破曉,駐扎在五里之外的兩國聯(lián)軍就起火做飯,整裝待發(fā)了。 既然說好了是以燕國為主,子期也就再不推辭,親自披掛,站在革車上,看著經(jīng)過多日的奔襲,尚且有點疲憊的燕隊,雖然有些不忍,但還是揮了揮令旗,全軍開拔,準(zhǔn)備在濁鹿城下布陣迎敵。 而司馬赒也組織起中山部隊,尾隨著燕國士兵,前往濁鹿城下布陣。不過,他打定主意是要在一旁看戲的,也就不打算搶子期的風(fēng)頭了。待到了濁鹿城下,子期讓傳令兵鳴金起鼓,開始結(jié)陣迎敵。 燕國位于中原的東北方,雖然名為中原之國,但實際上和眾多中原國家并沒有太多的交集。之所以國力還可以,一是因為其天生和周天子就是同宗,所以很多國家都對其保持相對的尊敬,其二就是因為遠(yuǎn)離中原,也就甚少參與到各諸侯國之間的爭斗,以至于國家相對和平安定。 不過,相對和平的環(huán)境,帶給燕國的并不是快速的發(fā)展,而是遵守了祖先召公秉持的“禮制天下”的理念,和魯國一起,成為了這個禮崩樂壞時代的犧牲品。所以,燕國的實力,也就和中山差相仿佛,但是中山還猶有過之。 司馬赒看著燕軍從容不迫的進行軍陣排列,和其他國家一樣,都是車兵在前,步卒災(zāi)后,騎兵兩翼,弓弩兵在穿插在車兵陣型中間,隨時等待撤場。 不過,子期這個陣容還到有些不同,那就是兩邊的騎兵陣容,空間相對較大,呈兩翼狀漸次展開,中間的車兵方陣也不是傳統(tǒng)的四方陣型,而是類似于一個橢圓的樣子,車兵全部頂在的前部,而弓弩手在埋伏在車兵之中。這就讓他有些搞不懂了,他也是用兵的行家,但是燕軍這么排列,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答案很快就揭曉了。似乎無視了城墻上趙軍的盾牌陣,子期令旗揮下,插入在燕國車陣之間的弓弩部隊漸次進行弓箭射擊。目標(biāo)就是城樓上的盾牌方陣。只聽“嗖”的一聲,箭雨射出,甩出一個優(yōu)雅的拋物線,直接釘在了趙國步卒的盾牌上,發(fā)出一陣“咄咄”的聲音。 還沒等趙國士兵反應(yīng)過來,第二波箭雨就如期而至,雖然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但是這種攻擊的心理攻勢特別明顯,幾波箭雨過后,心理素質(zhì)低的士兵自然就會放棄抵抗,而越是這樣,恐懼的氣氛就會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席卷著所有士兵,迫使他們放棄地方。這個時候,主將的作用就顯得特別重要。 李衍躲在死角,看著趙國的士兵們頑強的抵擋著燕國的箭雨,心中是又急又燥。急的是,為了更好的引誘兩國前來攻打,濁鹿城本身就是做了大幅度的士兵削減,只留下了大約兩萬人的步卒,和五千人的騎兵部隊,車兵是半個都沒有,全部支援了出去。所以說,若是燕國和中山國聯(lián)手進攻,他也只能束手防御,反擊是不大可能的事情。而他煩躁的事情是,他本以為士兵們可以多抵擋幾次箭雨進攻,但是現(xiàn)在卻有些松動,這樣下去,早晚會崩潰的。 “看來守城這種事情,還真的不屬于我啊。術(shù)業(yè)有專攻,要是廉武兄在此,肯定比我有經(jīng)驗。在這種箭雨攻勢下,想要回?fù)?,果然是太難了。”李衍自嘲的笑道。 沒有辦法,李衍只能要求所有人躲到城墻后面,等兩國士兵靠近城墻,再進行箭雨壓制。否則,自己這些士兵是絕對無法守住濁鹿城的。很快,趙軍士兵紛紛躲進了城墻里,從觀察口觀察兩國聯(lián)軍的行動。 而李衍不會知道,越是這種進攻的時候,率先泄氣的那一方,就會一直被打壓下去,直到你繳械投降為止,而趙軍放棄反擊,恰恰讓子期看到了濁鹿城的空虛,并不是假的,而是一種真實情況。這就給了他很大的信心。 “傳我命令,所有弓弩手,按層次分別射擊,保持對城門的攻勢不止。另外,要求車兵漸次跟進弓弩手前進,一定保證弓弩手安全!” 雖然言語雖多,但是化作旗語,也就幾個動作。這個時候,燕國的陣型優(yōu)勢發(fā)揮了出來,相較于方形陣型對弓弩手排列較為疏散的情況,圓形的密集防御,不但擴大了防御的角度,間接增強了防御的面積,更是讓弓弩手的射擊更加趨于密集化,其強度也得到了增強,就像是一個武林高手,將其所有的功力都化作了指尖的一點力量,當(dāng)然是能夠給予敵人致命一擊了。 很快,強大的弓箭優(yōu)勢顯示出來,趙軍這次徹底被壓在了城墻下面不敢露頭了,而密集而強大的火力攻擊,更是讓趙軍的盾牌陣沒有什么防御力量。很多士兵在燕軍的弓箭之下喪命。 燕軍的鼓聲越急,進攻頻次就越快。李衍很快就看到,燕國的攻擊陣型中讓出一條小道,很多士兵扛著云梯,想著濁鹿的城墻沖擊過來。 這是燕軍的登城部隊,正在進行登城攻擊。很快,一隊隊登城士兵扛著云梯就沖了過來。不過很快,在他們接近城池的時候,趙軍早就憋屈了好一陣的弓箭手開始進攻了。這漫長的等待,終于讓他們的怒火得到了宣泄。 于是,燕軍的攻城部隊開始被趙軍頻頻照顧,每十隊士兵,也就是有三到四隊能夠抵擋城下,然而即使如此,也很快被趙軍從天而降的熱水澆的鬼哭狼嚎,哀鴻遍野,很多士兵剛要登上登樓,就見熱水兜頭澆了下來,所有在城下的士兵都遭了秧,因為這種無差別的攻擊,實在是最節(jié)省資源,又最有效的防御手段。唯一的缺點就是,需要有很多人供應(yīng)熱水。 子期凝神靜氣,看著燕軍的攻勢有些受阻,知道這是正常的現(xiàn)象,如果趙軍直接城門大開的話,他才覺得有鬼呢。不過,趙軍通過城墻優(yōu)勢,組織起一道有效的防御手段,倒也是正常的。 “傳令,所有弓手換火箭進攻?!?/br> 弓箭自從人類誕生以來,就陪伴著人類的進步和成長,而人類也通過弓箭這種工具,熬過了誕生之初的危險,成功的建立了屬于自己的文明,不得不說,弓箭對于人類的貢獻,是非常巨大的。 弓箭的誕生之初,就逃脫不了成為殺人工具宿命。千百年來,人類圍繞工具做了太多的改進,不但在傳統(tǒng)的箭頭上下足了本錢,研發(fā)出各種各樣的箭頭,更是在弓箭的使用上更加趨于多元化,最明顯的例子,就是火箭的誕生。 隨著子期的一聲令下,燕國的火箭帶著罪惡的火焰,奔向趙國的城頭。由于火箭兼具了弓箭的遠(yuǎn)程性和燒傷性,很快就讓趙國的城頭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很多士兵正在準(zhǔn)備進行新一輪的發(fā)射,就被火箭射中,夾雜了火焰的灼燒,讓他發(fā)出犀利的喊叫。 周圍的趙軍士兵,看見自己的同胞被火焰吞噬,趕緊忙不迭的上前,幫助他撲滅火焰,然而,這廂邊還沒有結(jié)束,那邊又有越來越多的士兵中了火箭,被火焰吞噬了起來。一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火焰在趙軍墻頭上竄了起來。很多士兵不忍火焰的灼燒,不自覺的從城頭上摔了下去,當(dāng)場斃命。 終于,沒有人打擾自己了。子期隱隱有些高興,說實話他沒有想到,進攻竟然如此順利,這才一天,就幾乎登上城樓了??磥磉B司馬赒都過于保守了。 不過,子期也沒有過于興奮,依然有條不紊的執(zhí)行著進攻的命令。車兵配合弓箭手進行無差別火焰攻擊,而剛才被阻滯的攻城部隊們,有開始活躍起來,因為趙國都忙著救火,完全放棄了防御。 “將軍,下一步該怎么辦?”許袑看著被士兵們簇?fù)碇睦钛芤荒樿F青,小心翼翼的問道。 “等著吧,再稍微等等,時機還不夠?”李衍看著火海一般的城樓,搖搖頭說道“既然是奇兵,就該以出奇為主,何況現(xiàn)在,燕軍的攻擊正在減緩,我們要利用對方短暫的空隙,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說著,他略顯猙獰的笑道。 “但是,恐怕再這樣下去,濁鹿城一天就完蛋了?!痹S袑無不擔(dān)心的說道。剛才進攻的時候,他就在樓下,是以尚不清楚激烈的程度。但是隨著火箭跨國城墻,向城內(nèi)的居民屋飛去,很多茅草的小屋立刻被點著,而過于緊密的房子很快就燒了起來,而且燒了很多連帶的房屋。 一時間,整個濁鹿城陷入了火海之中。 “你看!”李衍突然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似地,指著一個方向說道,“看,那里!” 許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似乎是燕軍打的興起,士兵們似乎忘了陣型的重要性,只覺得一味的進攻,顯得有些失了章法。不過燕軍的將領(lǐng)似乎沒有覺得什么不妥,繼續(xù)坐在革車上,看著兩國開展著城墻爭奪戰(zhàn)。 “看出來了嗎?”李衍問道。 “看出來了?!彼剡^頭對李衍說道,“進攻太快,陣型出現(xiàn)了問題?!?/br> “嗯,知道該怎么做了吧?!?/br> “定然是不辱使命?!?/br> “去吧。”李衍說道,“該我們進行反擊了?!?/br> “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