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形勢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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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邑城下,趙軍大營。 趙雍緩緩睜開眼,看到的是趙軍營帳黑色的圓頂,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zhuǎn)頭看向身旁。 篝火掩映之中,一身黑色深衣的扁鵲跪坐在自己身旁,正好好的收拾起他的銀針,他轉(zhuǎn)過頭,正好看見趙雍一臉感謝的神情。但是這位名義上被尊敬,實則被圈進起來的神醫(yī),顯然對于他這種感謝沒有什么感激之情,只不過淡然的轉(zhuǎn)過頭去,說道“君上醒了,且不要說太久。多多休息?!闭f著,老頭站起身,在藥童的攙扶下緩緩走向了帳門口。 就在扁鵲離開的時候,趙雍已經(jīng)看到,樂毅和吳廣正跪在那里,身后也跪著趙廣幾人。雖然不知道跪了多久,但是很顯然,至少在趙雍昏迷的這一段時間里,他們就未曾輕松過。 其實,當(dāng)時在革車之上,趙雍就有些難受,可能是因為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的原因。當(dāng)他到了營帳的時候,這種不適的感覺愈發(fā)明顯,以至于他下了革車,還沒走到大帳,就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他這一昏不要緊,可把樂毅與吳廣嚇得不輕。兩人知道,趙國現(xiàn)在的改革,都是趙雍一手策劃的,若是他真的就這么垮了,趙國的前途就晦暗不明了。吳廣剛剛被趙雍架空,本就沒什么權(quán)利,若是趙雍再一死,他必定淪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樂毅也好不到哪里去,初來乍到,還沒有特別明顯的功績,趙雍又是死在自己的軍中,說出去搞不好是陰謀,那就太悲催了。 是以吳廣趕緊請來隨軍的扁鵲,讓他無論如何都要趙雍醒過來。而神醫(yī)果然也不負眾望,連方子都不開,直接拿出銀針在趙雍的幾個xue位上一刺,再捻磨幾下,趙雍就醒過來了。 幾人大喜過望,趕緊在原地叩頭謝罪。趙雍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當(dāng)初剛來戰(zhàn)國時那股新鮮感了,或者說,只從他決定自己要將歷史扔進垃圾桶的時候,所有的顧慮和敬畏,都被他當(dāng)做垃圾處理掉了。 什么是歷史?老子干的事情,就是歷史。 所以當(dāng)他看見幾人在那里求饒的時候,恢復(fù)到當(dāng)初身為經(jīng)理人的那種精明的心態(tài),也沒讓他們停止,張了張嘴說道“怎么樣了?” 幾人聞聽之后,面面相覷,不知道趙雍這一句沒有沒腦的話,到底什么意思。吳廣想了想,小心翼翼的說道“老臣清點此次戰(zhàn)役,我軍折損兩千余勁卒,弓弩萬余多只,戰(zhàn)馬五十多匹,傷亡不算太大?!?/br> 他說完,偷偷看了一眼趙雍,卻發(fā)現(xiàn)趙雍表情淡淡,顯然對于他說的事情不怎么感興趣,難道,是自己說錯了?但是這樣的傷亡,真的不算什么啊? 這邊剛說完,樂毅見趙雍殊無表情,立刻心中一凜,接過話頭說道“君上不必擔(dān)心軍營士氣,臣等已經(jīng)通知做好了安撫工作,只說君上稍感風(fēng)寒,并無大礙,此刻軍中,沒有謠言傳出。” 稍傾,趙雍嘆了一口氣,說道“還是軍師了解孤的心思?!?/br> 吳廣臉色一緊,頭低的更深了,心中暗暗咒罵自己,為何不能第一時間搞懂趙雍的心思。其實趙雍若是想知道傷亡情況,何必再第一時間詢問呢?肯定是擔(dān)心受到攻城不利,和自己在士兵面前倒下兩件事情加在一起,影響了趙軍士氣。 “不能再這么打下去了?!壁w雍頓了頓說道,“這樣無休止的攻打,我們顯然不占有優(yōu)勢,必須想辦法了?!彼诸D了一下,說道“司馬,您覺得呢?” “老臣覺得,君上此言有理。”吳廣知道這是趙雍在給自己臺階下,也趕緊順著趙雍的話說道,“當(dāng)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打造攻城器械,靜待士氣恢復(fù)之后,再圖謀重新攻打石邑城?!?/br> “軍師覺得呢?”趙雍沒有回應(yīng)吳廣,直接對樂毅說道。 “君上之行,自然可取,但是,吾依然覺得,還應(yīng)繼續(xù)保持對石邑城的sao擾。”樂毅直言不諱的說道。 “為何?”他轉(zhuǎn)過身,沒有看任何人,而是盯著帳篷的頂部,一邊聽一邊思索著樂毅的話。 “原因有三。其一,加強對石邑城的sao然,目的就是為了疲軍。我軍人數(shù)上要高于對方,可以采用輪換攻城的方式,對敵軍施加壓力。敵軍糧草輜重有限,而大規(guī)模的進攻將會大批量的消耗對方的糧草和輜重儲備。相比較而言,我軍不但有通暢的糧草補給線路,更是有周圍的村莊加以征收,以我之不竭換敵之有窮,此其一也?!?/br> “嗯,說下去。”趙雍緩緩說道。 “其二。從整個戰(zhàn)場格局來看,此次攻伐中山的開場之戰(zhàn),是在北方,然而決定戰(zhàn)役勝利的關(guān)鍵,卻是在南方。而南方戰(zhàn)役之決定權(quán),卻又在石邑。若是我軍無法攻下石邑,則攻下封龍、欒城,意義皆不是很大?!?/br> “那又如何?現(xiàn)在正是石邑受阻,才不得不轉(zhuǎn)為防守,以等待時機重新進攻?!眳菑V顯然還沒有明白樂毅的意思,忍不住問道,在他眼里,樂毅剛才的話沒有一點實際意義。若是石邑不重要,趙雍又何必親自前來呢? 樂毅微微一笑,絲毫不在意吳廣隱含的挖苦,繼續(xù)說道,“正是因為如此,中山兩線作戰(zhàn),若是兩線兼顧的話,肯定損失慘重,但是若能夠找到關(guān)鍵所在,那么就可以取得事半功倍之效。相信這一點,中山國不會不清楚。” 眾人一聽,頓時心里升起一絲明悟,好像知道,樂毅的意思了。 “若是我軍能夠持續(xù)對石邑發(fā)動進攻,造成石邑危在旦夕的局面,那么中山必定將發(fā)動大軍前來增援。”樂毅說著,走到沙盤前,指著石邑城附近的地勢說道?!笆匾晕魇顷P(guān)隘丘陵,東部是滹沱河天險,不易于行軍作戰(zhàn),只能從東部和東北部發(fā)動進攻。而這一地區(qū),是典型的平原地區(qū),特別適宜展開騎兵,進行主力決戰(zhàn)。若是能夠在此地給予中山軍一次重大的打擊的話,那么北部戰(zhàn)役可以提前結(jié)束了,滹沱河以北之封龍、石邑和欒城,將盡為我所有!”樂毅說著,大袖一揮,將整個局勢做了一個明確的分析。 “軍師的意思是,只要我們持續(xù)的攻擊石邑城,最低的可能,就是將此城攻下,而再遠大一點的功績,就是能夠打擊中山的士氣,從而讓中路和左路軍都有可能攻下所圍攻的城池”作為少壯派,趙廣和李拙在這樣的會議上,幾乎沒有發(fā)言的資本,但是李拙出于自己的戰(zhàn)爭天賦,很快就明了了樂毅的想法。 “不錯。”樂毅點頭說道。 眾人此刻也能夠全然了解了樂毅的想法,所以對于攻打石邑城,也就沒有半分的疑惑了。紛紛看向趙雍。卻見他依然沒有回過頭,依然看著帳篷頂,然后緩緩的說道“軍事所說的第三個原因呢?” “這第三嘛,其實就是在井陘口?!睒芬阋娳w雍要窮盡其由,遂也不再遮掩,繼續(xù)說道?!扒Ю锎髣e山,橫亙在平原之上,若不是有八條小道,曲徑相通,那么整個中山國將被包圍其中,相攻打都非常困難?!?/br> “而井陘口作為滹沱河穿鑿太行山的重要孔道,正是因為天然的地理環(huán)境,才成了兵家必經(jīng)之路。對于趙國來說,若是能夠攻打下這里,那么從代郡就可以南北一起發(fā)兵,北上番吾,南下鴻上塞,造成對靈壽的壓迫。如此,他才顯得如此重要。” “我軍強攻石邑城,可以順勢吸引井陘口的守軍。對方若是不支援,井陘口孤懸于內(nèi),定然不保,若是支援了,恰恰中了我軍的埋伏。如此,損兵折將的井陘口,即使憑借天線阻隔,定然也無法對我軍隊構(gòu)成威脅和阻力,定可以一戰(zhàn)而下。此乃一箭雙雕之計策也?!?/br> 不得不說,樂毅對軍情的判斷是非常具有前瞻性的,畢竟整個計劃都是出自于他的手中,龐蔥和趙雍只不過對其中的部分細節(jié)進行了改進,所以樂毅才可以計算到整個戰(zhàn)場的局勢,相應(yīng)的對戰(zhàn)場進行布局。而中山國的每一步計劃,也幾乎被算計在其中,這種將對手玩弄于鼓掌中的感覺,的確很爽。接下來是要做的,就是到底要如何排兵布陣,達成樂毅的各種戰(zhàn)略計劃了。 趙雍看了一眼跪著的眾人,而眾人也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趙雍對樂毅計劃的信任,接下來,就是要看安排誰來負責(zé)了。這其中,最重要的兩個部分,就是北上阻擊援軍,還有西去埋伏井陘口的兩個任務(wù)了。 在眾人臉上徘徊一陣,趙雍緩緩說道“仇液,這北上阻擊中山援軍的任務(wù),就交給你了。” “末將領(lǐng)命?!背鹨赫f著,高興的差點蹦高。說實話,以他的地位,根本沒有資格帶領(lǐng)一路部隊,但是趙雍不但讓他獨自指揮攻城,還將阻擊敵軍的任務(wù)交給他,從來沒有因為他是胡人而看低他,這種信任,讓他對趙雍更加的臣服。 “李拙,去抱犢山負責(zé)埋伏,若是有人東來,只要不是敵軍,就要從這里掐死他?!?/br> “是。” “其與眾人扎好營盤,一邊強攻石邑城,一邊修葺戰(zhàn)備,打造工程器械,務(wù)必打下石邑城。” “是!”眾人站起身,行禮領(lǐng)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