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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相信。她很想知道她mama暈倒時候心碎的原因,到底是為她心痛,還是只是為自己的臉面無存而驚慌? 凌翔茜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并不是特別難過。她好像早就已經(jīng)麻木了,只是站在樓群包圍的廣場中央吹著冷風,什么都沒有想。 幾分鐘后,她走出校園,打車,坐到里面對司機說,省政府幼兒園。 窗外景色流轉(zhuǎn)。然而省政府幼兒園還是以前的樣子,破舊卻親切。凌翔茜想起那個負責熱飯盒的老奶奶,想來應該早就去世了。那時候她們吃飯的時候總是要比賽誰吃得又快又干凈,亮著見底的鋁飯盒朝老師邀功,蔣川卻總是吃得很慢,凌翔茜斥責他拖他們小組的后腿,蔣川卻慢悠悠地說:吃得太急,消化不好。 還有秋千。大家總是因為秋千打架,可是一旦自己搶到了,那些小男孩卻又都圍上來爭著要幫她推秋千。她會瞪起眼睛大聲說:我自己能蕩到很高很高,用不著你們! 那時候傍晚的天空看起來總是提子冰激凌的顏色。他們吃著娃娃頭雪糕,咬著跳跳糖,說著以后會如何如何。 如何如何,最后統(tǒng)統(tǒng)變成了此刻的如是這般。 凌翔茜凍得不行,只好躲進附近的一家百貨商場。一樓的化妝品專柜永遠一片明快柔和的色彩。商場里面人很少,只有三五個女學生,穿著的白色校服上印著29中的字樣,在附近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什么都不買,好像是和自己一樣在取暖。 突然聽見有個女生說,詹燕飛詹燕飛快來看,這個鏈子跟你的那條像不像? 凌翔茜驚訝地看過去,那個胖胖的面目平凡的女孩子,眉宇間依稀能看得出小時候的模樣。她跑到那個女生身邊,盯著施華洛世奇專柜里面閃耀的某款掛墜,好脾氣地笑笑,我的那個才20塊錢,去黃龍玩的時候買的,假的,跟這個能比嗎? 詹燕飛? 詹燕飛轉(zhuǎn)過臉,探詢地看著她,你我們認識? 凌翔茜搖搖頭,沒,我認錯人了。 詹燕飛笑起來,臉上還是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她剪了短發(fā),神態(tài)平和滿足,被幾個朋友拉走坐上扶梯慢慢朝著二樓上去了。她升到半空中的時候還疑惑地看了一眼凌翔茜,歪歪頭,仍然有些像小時候在臺上的那個故意裝作很可愛的小燕子。 只是再也沒有人叫她小燕子。 曾經(jīng),凌翔茜春風得意的時候,是怎樣地嘲笑過學不會奧數(shù)的詹燕飛和余周周?又是怎樣地對蔣川夸夸其談,說她們以后的路會很艱辛,小時了了,大未必佳,這都是沒有長遠計劃的女生,你看著吧,蔣川,這未來都是會泯然眾人的 余周周繞了一個彎路,回到了和她并肩的同一條起跑線。 而詹燕飛,退出了比賽,安心地拉著幾個姐妹在大冬天哆哆嗦嗦地躲進這棟大樓,一邊取暖,一邊笑鬧。 泯然眾人。她笑詹燕飛泯然眾人,卻忘記了,幸福永遠都屬于平凡的大多數(shù)。 余周周并沒有告訴林楊關于辛銳的任何事。她只是堅持,她相信凌翔茜沒有作弊。 林楊點點頭,我知道。 凌翔茜家里面的電話沒有人接,林楊給自己的爸爸mama打電話,本想詢問凌翔茜爸爸的電話,結果話還沒說明白,卻招來自己mama的尖叫。 你居然棄考了?! 林楊連忙掛斷電話,朝余周周不好意思地笑笑,她最近更年期。 余周周輕輕拉了拉林楊的袖子,你棄考,真的沒問題嗎? 林楊笑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保送沒戲那就自己考唄。你既然沒問題,我更不可能有問題啊! 余周周搖搖頭,我們不一樣。 你還背有那么多期望。 又是一句似曾相識的話。可是林楊好像再也不會被余周周的斷言所蠱惑。 你廢話太多了。他的身高已經(jīng)能做到居高臨下地揉著余周周的腦袋。這個動作如此熟悉,余周周突然間感覺到心底的一股暖流,卻不是因為陳桉。 林楊?余周周下意識地喊了他的名字。 怎么? 她笑笑,沒什么。 這個人是林楊。 蔣川堅持自己出去找凌翔茜。余周周和林楊結伴,先是把學校的周邊尋了個遍,最終,報刊雜志亭那個向來喜歡漂亮小姑娘搭訕的老板,在林楊顛三倒四的形容之下,他一拍腦門,哦,是有個小姑娘,沒穿外套,拎著書包,從這兒坐車走了。坐的哪路車,我還真不知道 林楊朝余周周攤手,現(xiàn)在怎么辦? 余周周望著站牌,如果我是她,我會隨便地坐一輛車。所以邏輯推理是沒有用的,我們找不到她。 林楊撓撓頭,現(xiàn)在回去考試肯定來不及了。你說咱們這是干嗎? 可是語氣中并沒有一絲懊惱或者疑惑。 余周周歪頭看他,沒有用也要找,荒唐也要找,如果你當時坐在考場上假惺惺地關心卻動也不動,我想你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而且這對凌翔茜也很重要。 告訴她,其實還是有人相信她,也有人覺得她的存在比自己的保送資格更重要。 剔除光環(huán)什么都不剩的凌翔茜,也同樣被愛著。 余周周和林楊用了一整個下午去了林楊認為有可能找到凌翔茜的所有地方,一無所獲。 為了躲避自己mama的奪命連環(huán)call,林楊關掉了手機。幾番輾轉(zhuǎn),有個陌生號碼打到了余周周的手機上。 喂,您好。余周周接起來。 你好,我是林楊的mama。 聲音中沉沉的怒氣讓余周周不禁有點心慌。 余周周嗎?你是不是和 余周周立即輕聲打斷她:您稍等。然后將電話遞到了林楊的手上。 不知道林楊mama是怎么樣多方打聽才能找到余周周這條線索。林楊被抓了個正著無論是棄考這件事情,還是余周周。 林楊一直懶洋洋地答著,脾氣倒是不錯。 嗯。 沒辦法,我必須出來找她。否則我還是人嗎。 我沒跟你急啊,我現(xiàn)在態(tài)度很好的。再說現(xiàn)在回去也沒有辦法再參加考試了,你讓我專心找她吧。 mama,你好好勸勸凌翔茜她媽,凌翔茜在我和蔣川面前再怎么裝,其實我倆都知道,她那個神經(jīng)病的mama好好好,我尊敬長輩,我尊敬長輩。反正,凌翔茜這么大壓力,全是她mama造的孽好,我不胡說八道,我尊敬長輩 余周周在一旁聽得很想笑。她喜歡看林楊吊兒郎當?shù)臉幼?,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 突然林楊沉默了很長時間,表情也漸漸嚴肅。 這樣的靜默持續(xù)了很久,直到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路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