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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親生父母身邊,他繼續(xù)做不良少年,他來到振華,他交了很多女朋友。 余周周抓住的是小時候那點微薄的記憶。 然而和余周周一樣,奔奔的生命中也有太多屬于別人的軌跡。 余周周覺得奔奔永遠(yuǎn)是奔奔,而米喬則堅信,冀希杰永遠(yuǎn)是冀希杰。 那是一段留存著太多空白的區(qū)域。余周周不想問米喬,也不想去問奔奔。 這樣很好。 和初三一樣,余周周再一次在高三失去了同桌。 彥一離校的那天,臉色已經(jīng)恢復(fù)了紅潤。他的眼睛漸漸變得更有神采。 所以再見面我可能就是你的學(xué)弟了。他笑了。 余周周不知道是什么讓他最終作出決定,降級一年,離開振華回到學(xué)籍所在的高中,準(zhǔn)備下一年的藝術(shù)類考試。 也許是因為米喬告訴他,你再這樣猶豫下去,就老了。 當(dāng)那個蒼白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的時候,余周周忽然很想告訴正在新加坡讀書的溫淼,你知道嗎,其實如果我們足夠勇敢,東京真的不遠(yuǎn)。 只要你有破釜沉舟的勇氣。 因為米喬說,這就是青春。簡單而酸溜溜的話。 過期不候的青春。 辛銳最終還是跑到教導(dǎo)處去給凌翔茜說情。她并沒有勇氣說出真相,可是仍然一遍遍地?fù)?dān)保,凌翔茜只是忘記在考試前把資料收到書包里面去了。她坐在凌翔茜后桌,看的一清二楚,對方絕對沒有伸手碰過那堆資料。 雖然于事無補。雖然不夠勇敢。 然而這世界百分之百的事情太少。 凌翔茜并沒有再來上學(xué)。她留在家里備戰(zhàn)高考,據(jù)說是有很多事情她還想好好考慮。學(xué)校的卷子都由余周周整理好,再經(jīng)由林楊或者蔣川送到她家里面。 余周周、林楊和凌翔茜都失去了學(xué)校推薦名額,在楚天闊等人忙著去北京參加面試的時候,他們?nèi)齻€加上蔣川一起去了冰雪游樂場。 余周周覺得很好笑。她這一路,好像真的是踏著陳桉的足跡在走,甚至包括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失去最關(guān)鍵的機會。 三月初的時候,她又接到了爸爸的電話。 電話里面對于去年一整年的失約只字未提,余周周也沒有追問。她爽快地定好了時間,然后早早地站在酒店門口等待。 這個男人,總是輕易承諾,輕易毀約,然后對過往只字不提,卻仍然能語氣溫和地打來電話。無論是當(dāng)初對mama,還是后來對待她。 余周周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某個方面也很像他或許是在欺負(fù)林楊的時候? 迎面走過來的穿著風(fēng)衣的男人,看來已經(jīng)需要再染一次發(fā)了,發(fā)根新出現(xiàn)的白茬讓他看起來儒雅卻蒼老。余周周定定地看著他,心里沒有絲毫特別的感覺。 他太陌生了。 周周?都長這么大了。越來越像你mama了。 余周周微笑點頭。 進去吧,一起吃個飯對了,今天學(xué)校不補課吧? 我不餓。她搖搖頭。 余周周的爸爸是個見慣各種場面的人,他覺得余周周在跟他耍小孩子脾氣,所以伸出手,想要拍拍她的頭卻沒想到余周周竟然在那一刻抬起頭,清凌凌的目光直直盯著他舉到半空的手。 他有些尷尬地放下,說:那就走走吧。 學(xué)習(xí)是不是很緊張,打算考哪所學(xué)校,最近還有沒有再考試,每天晚上學(xué)習(xí)到幾點一問一答,雖然冷淡,但也很平和。 余周周不得不承認(rèn),她對身邊的這個人,好像沒有一丁點的記憶。她只是好奇,想知道m(xù)ama為什么愛他那么多年。 她想自己找不到答案了。也許應(yīng)該六七十年之后,直接去問mama如果那時候mama還記得理由的話。 懶懶散散地回答著問題,正想要找借口離開,突然看見街邊小超市的窗口里面,有一排四小瓶獨立包裝的飲料,米黃色的瓶身,錫紙封口,名叫喜樂。 她記得那酸酸甜甜的味道。那時候,她們總是單買一小瓶,插上細(xì)細(xì)的吸管,一口一口的,舍不得喝光。 余周周停住,看看身邊的男人,又看看櫥窗里面的喜樂。 大約是她三四歲的時候吧,第一次對父親有了印象,卻是mama情緒失控將這個不速之客趕出門,一不小心劃傷了胳膊。這個男人將mama送進醫(yī)院,然后帶還沒吃飯的余周周出門買零食。 她記得他俯下身,說,周周,我是你爸爸。 也記得他給她買了一排四個的喜樂,都是用塑料薄膜封好的,這在余周周看來簡直是最美好的禮物,受寵若驚。 沒舍得打開,卻在回家的時候被mama抓起來直接扔出了窗外。 她連哭都不敢哭。 甚至后來,都不敢再當(dāng)著mama的面喝喜樂。因為她們的生活中沒有喜樂。 原本以為都忘記的事情,竟然又想了起來。 爸爸,她第一次喊,也刻意不去看這個男人眼睛里面的驚喜,給我買一板四個的喜樂吧,就是那個。 她朝著窗子指了一下。她父親點點頭,像告誡小孩子一樣說,你在這兒等著,我馬上出來。 余周周想起,如果是mama,一定還會加上一句,誰來領(lǐng)你都不許跟著走哦! 她鼻子有些酸。 沒有人會來領(lǐng)她。她自己的路,自己會走。 這樣就夠了。 余周周的父親拿著那一排喜樂出門走出超市的大門,門口已經(jīng)沒有了余周周的身影。 那天,余周周終于鼓起勇氣坐車回到了自己和mama的那個小小的家。她沒有上樓,只是在樓下轉(zhuǎn)了轉(zhuǎn),沿著以前和mama一起飯后散步的路線,漫畫租書屋,涼亭,還有食雜店。 美香食雜店。 余周周拐過路口的時候,剛好看到老城區(qū)拆遷的工人將美香食雜店的牌匾拆了下來,扔在地上,揚起一片灰塵。 她抬起頭,竟然看到了辛銳。 終于拆了。辛銳說。 余周周點點頭。 我們很久沒有一起回家了。 余周周笑笑。 你還是不愿意跟我說話。沒關(guān)系,初中時候我欠你太多話,現(xiàn)在正好還回來。 余周周搖頭,辛銳,你沒有欠我什么。 不,辛銳的笑容很平和,我欠你很多。可是我沒辦法,我不知道怎么還,我到現(xiàn)在還是妒忌你。我想,我做那件事,也是因為我妒忌凌翔茜。因為因為我喜歡楚天闊。 余周周突然笑出聲來。 辛銳,你都到了現(xiàn)在,還是那么不誠實。 辛銳卻不再笑。 我以為你都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