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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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來信的眾人心中所想各自不同,可做出的決定卻大概相同,見識過呂方厲害手段的原先安吉豪強,早就被一年來的混戰(zhàn)打得家財蕩盡,雖說已經(jīng)被放回家中,可數(shù)千莫邪都的精兵可就壓在頭頂上,若是不給呂方面子,說不定人家就直接殺到家里來了;而安吉縣的大半對呂方則又是不屑又是提防,信里說的很明白,請他們來就是為了解決田宅的訴訟問題,畢竟若是一家兩家,呂方還可以用武力強制搶奪,可若是將兩縣豪強盡數(shù)得罪光了,他這個刺史也決計呆不下去,待到眾人聯(lián)絡(luò)后,打定了主意,一同前往顧山,定要讓呂方吐出一大塊肥rou出來。 數(shù)日之后,正是五月的朔望日,顧山下一塊平地上,臨時搭起了一大片竹棚,地面鋪了一層蘆席,竹棚坐滿了人,正是安吉長城兩縣的豪強,眾人都在用一種忐忑不安的目光看著竹棚外守衛(wèi)的軍士,呂方此次來只帶了五十余人,雖說披甲持槊,戒備森嚴(yán),但作為戰(zhàn)時的一州刺史,已經(jīng)算的是輕車簡從了。 棚中人雖然明白按常理來說,呂方不至于會用強,可這等亂世誰又說得明白,一個個心中滿是不安,正在此時,只聽到外面?zhèn)鱽硪魂嚹_步聲,只見呂方身著儒袍,滿臉笑容的走了進來,剛進得棚來,便拱手做了一個四方揖,笑道:“各位應(yīng)邀前來,足見盛情,本官在這里先行謝過了?!?/br> 眾人雖然心中對呂方頗有不滿,可一個朝廷四品大員在屈身相謝,也無人敢坐在地上,趕緊亂哄哄的起身還禮。緊跟在呂方身后的牛知節(jié)細(xì)細(xì)打量了一下棚中的人,發(fā)現(xiàn)沒來的人不過只有一二成,便低聲在呂方耳邊說了兩句,呂方臉上不禁露出一陣滿意的笑容,一邊揮手示意眾人坐下,一面大聲笑道:“呂某既然身為一方牧守,自然要外御強敵,內(nèi)理民政,俗話說:‘文武之道,一張一弛’,某家手下皆是拉慣了強弓,舞慣了長矛的漢子,這治理州政,可不在行,各位都是湖州賢才,等會兒,還有事要多多請教呀。” 呂方這一席話出口,棚中人頓時臉上多了幾分笑容,心中紛紛暗想傳言果然也只是傳言,此人倒也不傻,知道這料民之道,還是離不開我們這些人的支持,先前還有些矜持僵硬的臉龐也松懈了下來,一些阿諛奉承的話也說了出來,一時間竹棚內(nèi)氣氛倒是融洽了起來,呂方也是滿臉笑容,看起來開心的很。 眾人正聊得開心,一直侍立在呂方身旁的王佛兒突然猛擊兩下雙掌,眾人頓時靜了下來,視線一下子集中在呂方的臉上,只見他從懷中取出厚厚一疊紙張,放在膝前,指著那些紙張笑吟吟的說:“自從本官從廣陵回來,衙門內(nèi)便堆滿了爭奪田地的訴訟,某家領(lǐng)兵打仗倒是不怵,像這些文牘之事,倒是頭疼的很,各位都是鄉(xiāng)里高賢,還請不吝賜教?!?/br> 說到這里,呂方隨手將那疊紙遞給身邊的牛知節(jié),牛知節(jié)便將那些文牘分發(fā)到眾人手中,讓他們細(xì)細(xì)查看,一時間,竹棚內(nèi)滿是翻動紙張的聲音,呂方也不著急,好整以暇的坐在蘆席上,看著下面的人翻看那些訴狀,小口的啜飲著送來的紫筍茶,倒是愜意得很。 足足過了大半個時辰,眾人才看完了那些文牘,互相使著眼色,好一會兒功夫,一個為首的男子站了起來,長揖為禮道:“這些訴狀大半都是爭奪田宅的事情,平日里這些事情大半都是鄉(xiāng)間士紳便處理好了,并不會麻煩到縣里官吏,只是很多牽涉到了軍府中人,方才變得如此復(fù)雜。”原來中國自古以來,有政權(quán)不下縣的傳統(tǒng),朝廷最低一級的政權(quán)就是縣一級,而縣以下的司法權(quán)和行政權(quán)很多并非由朝廷任命的官員,而是由族長、退休士紳或者豪強來行使的,像這等土地官司,一般都是由地方上威望比較高的官紳豪強來調(diào)理的,除非是一些很重大的人命官司才會由朝廷任命的官員來審判,縣官甚至?xí)δ切帄Z家產(chǎn)的親屬采取“各打五十大板”的審判結(jié)果,懲罰他們“兄弟不睦”等道德方面的錯誤。 看到呂方并未對自己所說的話有什么發(fā)怒的表示,那男人繼續(xù)說道:“圣人有云:‘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又云寧有盜臣,勿有聚斂之臣,使君身為一州牧守,代替朝廷治理一方百姓,應(yīng)當(dāng)約束手下軍士。豈能強奪良民田宅?竊以為,應(yīng)當(dāng)按照契書上所注明的判決即可?!?/br> 此人一席話說完,棚中已是靜默一片,其他人的眼光都聚焦在呂方的臉上,方才那人引用的便是《論語》和《大學(xué)》中的名句,依照儒家的傳統(tǒng)“藏富于民”的思想,官府應(yīng)該減輕稅收,以德為本,以財為末,切不可將政權(quán)交給那些將財富聚斂到官府中的聚斂之臣,與其這樣,不如用貪污犯(盜臣)來當(dāng)官。話中的意思無非是要呂方按照契書判決,將土地交還給原主。 呂方臉上還帶著三分笑意,好似沒有聽出那人話語中的釘子,卻不直接回答那人,笑道:“這位便是胡遵胡先生嗎?久聞先生是當(dāng)世大儒,尤精五經(jīng),今日所見,果然名不虛傳,也罷。”呂方指著不遠(yuǎn)處的牛車:“車上有一份文書,且請先生為我取來,那時再做裁決可好?!?/br> 那胡遵聽了呂方的話,臉色微變,他本以為如此直言相向,呂方要么暴怒,要么為“大義”所折服,卻沒想到此人倒若無其事,自己方才那一番話好似沒聽見一般,不知道對方打的什么主意,心下倒有些不安,只得拱手行了一禮,便昂然走出竹棚外。 眾人坐在竹棚中,不過片刻功夫,只聽到外面一陣激烈的腳步聲,只見那胡遵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滿臉都是冷汗,方才還梳理整齊的發(fā)髻此時卻已亂作一團,連身上的袍服都沾滿了泥土,好似方才在外面受了什么大的驚嚇一般,對呂方嘶聲道:“使君何苦如此相戲。” 呂方卻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嘴角微微上翹,露出諷刺的笑容:“不過請胡先生做件小事罷了,本官何曾相戲?!?/br> 胡遵臉上露出又是害怕又是憤怒的表情:“你手下兵士在道旁張弓持槊,讓我如何去車上取文書,莫說那不是你下的命令?!?/br> “那些皆是我手下兒郎,所作所為自然由某家負(fù)責(zé),先生不必?fù)?dān)心本官不認(rèn)?!眳畏秸f道這里,站起身來,大聲道:“只是方才我家軍士張弓未射,持槊未擊,不過作勢罷了,你便這般模樣,可曾想過麾下兒郎整日里白刃相對,披甲而斗,為汝等擊賊,又是何等幸苦?你卻不知曉了,為些無主田地苦苦相纏,豈有是理?” 那胡遵聽了呂方的話,待要開口強辯,可一想起方才身旁的長槊箭矢,頓時便覺得喉嚨被一只無形的打手給扼住了,不由得后退幾步坐下了。呂方看也不再看他一眼,自顧對竹棚中眾人繼續(xù)道:“莫邪都將士,不過如同你們的田客一般,每月得汝等一斗黍米,一匹絹布,為爾等擊賊,列位方能在家中高臥安居,你們又何必如此對他們痛恨,以‘北虜’相稱?你們要歸還那些田宅,且不說那些田宅大半原先便不是你們所有。如今那些田宅幾乎都在與鎮(zhèn)海軍交界之處,便是還給你們,對面的武勇都只怕會日夜襲擾,還能安心耕種不成?” 呂方說到這里,棚中人面面相覷,雖然心中還是不服,但口中已是無言。呂方察言觀色,心中若是逼得太狠,口氣放緩和了些道:“我雖是北人,但既然身為湖州刺史,心中便南人北人之分,你們看莫邪都中高奉天高掌書,陳允都是三吳人氏,牛校尉便是安吉豪杰,他們在我眼里,與我那些淮上兄弟并無分別。今年待到秋收后,便要在湖州料民計田,各位若要在某家軍府中找個出路,便請如實上報人口田畝,到時某自然也會誠心相對,定然不會讓列位吃虧的?!闭f到最后,呂方加重了“吃虧”兩個字的語氣,于此同時,竹棚外的范尼僧走了進來,手中鄭重其事的捧著一疊帛書。 功高震主 第222章 賣官 第222章 賣官 棚中眾人聽罷呂方的話,都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范尼僧手中的帛書,眼前這人的名聲他們是聽說過的,當(dāng)年丹陽縣作亂的豪強,陸、朱都是江南垂名數(shù)百年的名門,一夜之間便被滿門誅滅,其手段之狠辣讓人現(xiàn)在想起來也不禁骨寒。 范尼僧面無表情,自顧將展開帛書,放在呂方面前,門外又有親兵送進來幾案筆墨硯臺,放在一旁。眾人不禁倒吸了口冷氣,原來那疊帛書中竟包裹著一疊五色綾紙,竟是一疊官職告身,這告身又稱告詞,是誥的別名。南北朝后,朝廷委任官吏,便給予告身,以為憑證,靠的最近的幾人,已經(jīng)依稀看到告身上書寫姓名的地方竟是空白,這疊告身竟都是尚未填寫姓名的空白的告身。 看到下面眾人的表情,呂方的滿意的點了點頭,指著這疊告身笑道:“呂某自從前年統(tǒng)兵出蛇頸關(guān)以來,歷經(jīng)苦戰(zhàn),上托楊王鴻福,下得將士死力,方能割取這兩縣之地,古人云,設(shè)官以任事,立爵以酬功,當(dāng)時形勢緊急,只能設(shè)立差遣,至于散官本階,那是朝廷大權(quán),卻來不及授予,今日且補上了。” 呂方話剛說完,下手頓時一陣sao動,原來這唐時官制極為復(fù)雜,大體來說分為差遣職事官和散官兩部分,差遣代表讓你具體做什么工作,而散階則代表你的級別,待遇等等,職事官隨才錄用,遷徙出入,參差不定;散位則皆以門蔭結(jié)品,然后勞考進敘。職事官與散官品級不定一致。莫邪左都當(dāng)時被鎮(zhèn)海兵包圍在安吉城中,內(nèi)外通訊斷絕,自然只能任命職事差遣,而散階則要等到向上級請示方能決定。 “牛知節(jié),李明,二人且上來受官?!眳畏酵蝗活伾徽?,高聲道。 話音剛落,兩人便行到呂方面前,斂衽跪下,口中稱諾。呂方從那疊告身中取出兩張,提筆在填寫姓名的空白處寫下兩人的姓氏名諱,寫完后待墨汁干后,高聲道:“牛知節(jié)領(lǐng)安吉縣兵,屢卻鎮(zhèn)海賊兵,今授莫邪都中軍虞侯,從六品下昭武副尉;安吉圍城之時,李明破家為國,分婢仆以實軍中,以為正七品上奉議郎,莫邪都推官,安吉縣主薄?!闭f到這里,呂方將那兩份告身遞給兩人,下面旁觀的眾人不禁發(fā)出一陣艷羨的嗡嗡聲,與其相熟的更是又是嫉妒又是羨慕。 呂方待到兩人下去,指著眼前的這疊告身道:“各位也看到了,在我呂方眼中,并無南人北人,有功必賞,有過必罰。這兩位在我奪取安吉長城二縣時,立有殊勛,我也不吝重賞。如今正是某家大業(yè)草創(chuàng)的時候,這里還有六份空白告身,卻不知各位有無心思呀。” 呂方這一席話剛說完,下首頓時一片寂靜,可幾乎每個人都在用眼角余光打探著旁邊人的表情,呂方也不再多言,對一旁的范尼僧點了點頭,范尼僧便走上前來,從懷中取出一卷帛書,大聲念道,下首的眾人知道這定然與那官職授予關(guān)系甚密,紛紛屏住呼吸,細(xì)細(xì)傾聽。 原來范尼僧所說的便是呂方在安吉、長城兩縣的大體方略,他將自己手下的軍隊分為六個叫做“坊”的單位,每坊設(shè)一昭武校尉,一昭武副尉,戰(zhàn)時領(lǐng)兵出戰(zhàn),平時檢查戶口,檢查農(nóng)作,教習(xí)武事。戰(zhàn)時或入城中宿衛(wèi),或領(lǐng)兵出戰(zhàn),這六坊除了第一坊基本分布在安吉城旁以外,其余五坊依次分布在安吉長城二縣與鎮(zhèn)海軍接觸的邊界上,起到防御敵兵入侵的作用。依照呂方的計劃,每坊定額有壯丁六百人,按照古代三年耕有一年余的標(biāo)準(zhǔn),一旦有事,便能有兩百兵的動員,鑒于現(xiàn)在鎮(zhèn)海和淮南雙方并沒有大規(guī)模開戰(zhàn),邊界上的戰(zhàn)事可能應(yīng)該是小規(guī)模的襲擾或者秋夏兩季收獲季節(jié)的劫掠,這種程度的戰(zhàn)事應(yīng)該是足夠應(yīng)付了。 可是現(xiàn)在的問題是,經(jīng)過去年激烈的戰(zhàn)事,就算呂方從丹陽帶回來五百精銳骨干,算起來手下軍士滿打滿算也不過三千不到,除掉留在呂方身邊的騎兵都、旗下精兵,每個坊算起來至少還有兩百人左右的缺口。更不要說田宅,安置軍士的耕牛、農(nóng)具,種子還有修筑城防工事的費用,算起來更是一筆天文數(shù)字。本來作為一個殘?zhí)莆宕鷷r期的軍閥,呂方一般來說有兩個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一個是絕大部分軍閥一樣——“抓壯丁”,這個辦法相信所有的中國人都是耳熟能詳?shù)?,也是絕大部分其他軍閥常用的手段,無論是河?xùn)|李克用,河北劉仁恭,還有朱瑾兄弟等等,算起來倒是宣武朱溫用的比較少,起碼他在自己地盤上比較少用這種粗暴的辦法。可這辦法呂方卻用不了,倒不是因為來自二十一世紀(jì)的他身上剩下的人道主義潔癖,而是他所有的兩縣地盤上從董昌之亂算起來,斷斷續(xù)續(xù)已經(jīng)打了快四五年仗了,人口本來就不多,納糧納稅的主力自耕農(nóng)就更少了,他要是去抓壯丁,也只能打那些自耕農(nóng)的主意,只怕沒抓到多少兵丁,那些如同驚弓之鳥的百姓便跑的一干二凈了,那時他從哪里來征發(fā)錢糧來養(yǎng)活他帶來的工匠兵士? 而第二個辦法便是如同在丹陽一般,出錢募兵,可他現(xiàn)在手頭緊得很,哪里來的錢募兵。所以呂方便想出了一個“賣官鬻爵”的主意來,他拿出六張官職告身來,讓那些本地豪族用蔭戶、錢財,土地來購買,一來可以補充自己手下軍隊的實力,而且不會減少作為稅收主力自耕農(nóng)的數(shù)量;二來可以吸取當(dāng)?shù)厝说娜瞬胚M入自己的隊伍中,加強湖州本地豪強對于莫邪都這個軍事集團的認(rèn)同感;三來可以分化本地豪強這個整體勢力,為自己下一步對所轄地盤的清理土地人口,準(zhǔn)備度田計稅做好準(zhǔn)備。 范尼僧讀完那文書后,竹棚眾人不禁面面相覷,不禁被呂方這么大膽的計劃給驚呆了。突然,一個怒氣勃勃的聲音喊道:“豈有此理,這官職乃是朝廷所授,應(yīng)選有賢德任之,豈能買賣,使君這般胡來,老夫不敢與聞。” 說話的正是方才那被呂方手下兵卒嚇得半死的胡遵,只見其滿臉氣得通紅,雙目園瞪,顯然對呂方的方案是反對之極。 呂方卻不著惱,淡然道:“胡先生這般說,是不愿意出舍人口財物,求取官職呢?” 下面眾人心中不禁一顫,他們久聞呂方的兇名,一雙雙眼睛緊盯著那胡遵的嘴巴,只怕此人再多說一句,便要命喪當(dāng)場了。 那胡遵想必是鐵了心了,昂然大聲道:“正是,胡某幼承庭訓(xùn),像這等污行,絕不能為?!?/br> “既然如此,胡先生且回家去吧,莫要妨礙呂某做事?!眳畏诫S手一指門口,做了個請出去的手勢,那胡遵的臉色已經(jīng)氣得發(fā)青了,僵在場中片刻終于一頓足,走出竹棚外。 竹棚中人也有幾人一咬牙,跟隨那胡遵一同走出門外,呂方也不阻攔,只是淡淡的看著他們,他堅信這世上無論是什么時候,貪圖名利的人總是占了絕大多數(shù),更何況拒絕名利還要冒著失去家族和生命的危險,而且已經(jīng)有了李明這個出錢出人得到官職的例子。 果然竹棚中只有六七個人隨胡遵走了出去,其余絕大多數(shù)人還是留了下來,看到這般情景,呂方笑道:“去留由己,某家也不強求,來人呀,取白紙來?!彪S著呂方一聲令下,兩名親兵走了進來,在每個人面前放下一張白紙,還有一塊木炭,眾人不明所以的看著眼前的白紙和木炭,不明白呂方到底弄什么玄虛,正疑惑間,只聽到上首呂方的聲音說:“列位請在這白紙上寫下自己能拿出的土地,人口,財物。然后將這白紙交上來即可。” 眾人聽了一愣,他們從沒有聽過這等奇怪的辦法,有人正欲與左右朋友商量,卻聽到呂方繼續(xù)說:“各位還是自作打算的好,否則若是讓旁邊的人看到了,只怕對你們自己也沒有好處?!?/br> 人群中靈醒的立刻想到了,若是讓別人看到自己的出價,豈不是略略多出一點便勝過了自己,紛紛小心遮掩住白紙,小心書寫起來,可同樣的,看不到別人的出價,又如何決定自己的出價呢,若是給的少了,只怕未必能得到那官職告身,若是出的多了,又豈不是折了老本。許多人下筆的動作禁不住慢了起來,手中炭筆仿佛有千鈞之重一般,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將書寫完紙張,親兵們也將那些紙張收了上來,呂方將那些白紙看了看,過了一會兒便將那六份告身一一填上中選者的姓名,喚了那六人的姓名,笑道:“六位如今已經(jīng)是朝廷命官,至于差遣職事,明日請到安吉城本官府上再做商量,今日已經(jīng)晚了,本官便告辭了?!?/br> 呂方說到這里,便起身走出門外,棚內(nèi)眾人趕緊起身相送,待到呂方離去,棚內(nèi)其余人等紛紛起身祝賀那六人,那六人也滿臉笑容的邀請大家一同到家中飲宴,棚中頓時滿是熱鬧的氣氛。 在返回安吉城的路上,呂方斜倚在牛車中,閉目養(yǎng)神,同坐在車中的陳允滿臉欲言又止的樣子,眼看已經(jīng)快要到安吉城了,低聲詢問道:“今日之事,屬下有一事不明,還請使君賜教?!?/br> 呂方笑道:“陳先生可是覺得在下今日所為不妥嗎?” 陳允臉色一整,低聲道:“不錯,主公今日所為,實在是不妥之極,雖說現(xiàn)在府庫空乏,可總不能出賣官職,這般所為,定然選來一群貪夫,豈不是苦了百姓?” “不怕,某家還正煩心找不到借口呢?多行不義必自斃,那時便煩請陳先生重重治罪爾等,正好盡取其家財以實軍中。” 陳允聽到呂方這番話,饒是他武藝高強,也不禁打了個冷顫,不由得低下頭去,躬身領(lǐng)命。 功高震主 第223章 幕府 第223章 幕府 陳允聽到呂方這番話,饒是他武藝高強,也不禁打了個冷顫,不由得低下頭去,躬身領(lǐng)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