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第350章 獵虎下 眾人越走山路越是狹窄,到了后來干脆只是些走獸踏出的獸道,枝蔓牽扯,依稀可見,也虧得那向導還能認得出來。待又走了半頓飯功夫,前面現(xiàn)出一個巖洞來,陰森森的也不知有多深,那向導左右轉了兩圈,確定那老虎的蹤跡到這里便斷了,只怕這巖洞便是那只老虎的巢xue。 楊渥聽到此處便是虎xue,立刻吩咐手下伴當們準備,眾人分散開來,將繩網(wǎng)弓弩準備停當,再尋來濕柴,放到山洞前點燃了,再用扇子往洞中扇去,想要將里面的老虎熏將出來。至于楊渥本人,則手持強弓,站在巖洞旁的一塊大石上,準備射殺。 那堆濕柴點了不一會兒,眾人便聽到巖洞中一陣虎吼聲,在巖洞狹窄的空間中反復回蕩,格外攝人,那兩個正在柴堆旁鼓風的軍漢立刻丟下蒲扇,快步退了回去,而楊渥精神一振,已將手中那張兩石硬弓引到滿月一般,指向洞口處。 只聽得“轟隆”一聲,好似半空中打了一個霹靂,便看到一條黑影從洞中沖了出來,眾人定睛一看,卻是一頭吊睛猛虎,好似被濃煙熏得有些怒了,正煩躁不安在柴堆邊轉圈,尋找到底是何等蠢物敢打攪他的好夢。 突然,那猛虎“嗷”的一聲,從原地一躍而起,足足有丈許高,落下時,眾人才發(fā)現(xiàn)它右眼上已經(jīng)貫入了一支羽箭,卻是楊渥被一箭射中了要害了。那老虎剛從洞xue出來,雙目也被熏的十分難受,加之柴堆中加了藥物,掩蓋了眾人的體味,是以那虎便著了道兒。 猛虎落到地上時,已經(jīng)看清楚了是何人傷了自己,大吼一聲,一撲一縱便到了楊渥所在那塊巨石下面,一人一虎直線距離已經(jīng)不過三丈,護衛(wèi)的軍士不由得齊聲驚呼,趕緊圍了過來,卻哪里來得及。那楊渥卻不驚慌,手中強弓張滿卻是不發(fā),只是對準那猛虎。而范思從見狀,趕緊提起一柄鋼叉,搶在楊渥前面,護住了他。 那猛虎受了重創(chuàng),早已焦躁之極,眼見得射傷自己那人便在巖石上,尋到一處容易攀登之處便一躍而上,范思從大吼一聲,便要乘他立足未穩(wěn),挺著鋼叉撲上去,想要將其趕下巖石去,卻只覺得耳邊一涼,接著便看到眼前的猛虎慘叫一聲,跌落下大石去了,在地上滾了兩滾,便斷氣不動了,這時范思從才聽到一聲弦響,回頭一看,只見楊渥臉上露出自得的微笑,手中硬弓的弓弦猶自還在震蕩,此時范思從才覺得自己背后一陣冰涼,待要對楊渥說上兩句,卻只覺得口中滿是苦味,一時間什么也說不出來。 這時,四周的軍士已經(jīng)圍了上來,發(fā)現(xiàn)楊渥第二箭竟然從那猛虎的口中射入,直貫腦中,端得是又狠又準,這楊渥雖然平日里驕橫剛愎,對軍士也不夠體恤,可是卻不吝嗇,加之方才那一箭著實了得,軍中對這等實打實的本事最是欽佩,士卒們不由得齊聲喝起采來。 楊渥此時已經(jīng)下得那大石來,來到那猛虎旁,早有隨從將那猛虎尸體翻過來,他看到自己方才那一箭,也不由得十分滿意,猛虎與自己相距不過數(shù)丈,卻能一箭射中要害,這份眼力臂力倒也罷了,光是這份鎮(zhèn)靜功夫尤其了得,正是上陣廝殺的本事。 楊渥端詳了一會自己的杰作,心中越發(fā)高興,隨口笑道:“這次隨某家入山獵虎的弟兄們都幸苦了,回去后賞錢一貫,絹一匹,人人有份,概不落空?!?/br> 聽到有這等厚賞,眾軍士不由得歡呼起來,方才的疲憊和埋怨也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趕緊砍了一根粗木棍,將那猛虎挑將起來,準備下山返回營地去了。先前那向導看了看那猛虎,神色卻有些奇怪,口中喃喃自語道:“怎的這虎體型小了好大一圈,莫非那日我看到的不是這只不成?”向導猶豫了片刻,可又想到這老虎是獨行的,各自有其地盤,除非是發(fā)情季節(jié),數(shù)十里也只有一只老虎,想必是當日距離較遠,自己看的差了也是有可能。 一行人收拾停當,便一起上路,范思從來到楊渥身旁,看到他此時心情甚好,低聲道:“司徒,今日情形下屬回想起來,實在是兇險之極,那猛虎最后相距您只有兩三丈遠,若稍有閃失,范某又有顏面去見吳王?!?/br> “某本是武人,陣前白刃相交皆是常有的,若是連這點陣仗都害怕,如何能繼承父王的基業(yè),當年”飛將軍“李廣不也是度不中不射,戰(zhàn)場之上,便是這等才能箭無虛發(fā)?!睏钿讌s是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對手下的諫言不太聽得入耳。 范思從卻是堅持說了下去:“司徒與那李廣豈是一回事,如今吳王已經(jīng)打下諾大一片基業(yè),您只需持權柄,選賢能,退庸碌,將將便可,像那等披堅持銳,陣前廝殺的事情,讓吾等去做便可以了。若是像這般,以千金之軀,博萬一之險,只恐白龍魚服,有不測之虞!” 楊渥聽得有些厭煩,只是他也知道這范長史對自己實在是忠心耿耿,也不欲傷了他的心,心中卻是有些不以為然,自己父親麾下那些將帥都何等桀驁不馴之輩,若無硬碰硬的本事,如何能讓他們歸心?父親諾大一片基業(yè)又如何能發(fā)揚光大?范思從見他這般模樣,也清楚少主實在敷衍自己,也不敢再說下去,免得惹他生了厭反而起了反作用,想著下次出獵時一定要在他身邊多安排幾名勇士護衛(wèi)。 此時一片烏云卷過,天色突然黑了起來,山間氣候變化無常,往往是方才還是艷陽天,轉眼間便是傾盆大雨,那向導趕緊招呼眾人加快腳步,到前面找個避雨的地方。眾人正急行間,突然刮來一陣怪風,帶起一片砂土灰塵,眾人不由得閉上眼睛免得迷了眼睛,聽得一聲霹靂打在當空,黃豆大小的雨滴便落了下來,打在裸露的皮膚上生疼。眼見得前面便有一片突出的崖壁,可以躲在下面避雨,眾人發(fā)出一陣歡呼,加快了腳步。 正當此時,路旁飛起一道黑影,帶起一股腥風,竄入了行伍間,接著便是一陣骨rou撕裂的悶響,呼吸間,那黑影旁已經(jīng)有三四人倒在地下,周圍的人們趕緊四散讓開,露出一片空地來。 此時雖然還是白天,可是厚厚的烏云遮掩下,場中昏暗之極,眾人只能依稀辨認道空地上那只被丟棄在地上的虎尸,再有的便是一陣陣沉重的呼吸和一陣陣腥臭的氣息,也不知道是遭到了什么猛獸襲擊,每個人都只能握緊手中的兵器,警惕的豎起耳朵,誰也不敢移動出聲,畢竟這般就算不會引來那猛獸的襲擊,也很容易被警惕之極的同伴們誤傷。 范思從慢慢的從腰間拔出橫刀,好不發(fā)出聲音,他此時心急如焚,竭力從此起彼伏的粗重呼吸中尋找出楊渥的所在,好前去保護,此時他對于這次出獵早就是后悔之極,暗中發(fā)誓,只要這次沒事,下次便是被楊渥拖下去打軍棍,也絕對要攔住少主人??墒且獜暮粑袑ふ页鲆粋€人的聲音,幾乎是不可能的,范思從正準備冒著被猛獸襲擊危險,大聲呼喊,天空中突然劃過一道閃電,宛如長蛇一般,一瞬間便將場中照的通明。借著電光,范思從已經(jīng)看到場中那猛獸的模樣,乃是一頭白眉吊睛猛虎,身形足有方才那只兩倍大小,一雙綠油油的眼睛宛如鬼火一般,讓人一看便透骨生寒,正在舔舐著地上的虎尸的傷口,頗有悲戚之態(tài)。 “便是這只,我們先前打死的只怕是她的孩兒?!毕驅Т舐暫鸬馈7端紡陌档啦缓?,果然向導的叫聲已經(jīng)驚動了猛虎,只見一道黑影閃過,便聽到一聲慘叫,依稀正是那向導的聲音,只叫了一聲便沒聲音了,只怕是不得活了,這猛虎的威勢較之先前那只何止道里去。 不過此時眾人也都明白了這老虎的所在,心知若不將這猛虎殺死,總是沒有個結果,正好此時雨勢也小了幾分,云層薄了少許,陽光透了下來,不再像方才那般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況。這一行人都是膽氣頗豪的勇士,接著微弱的光線紛紛手持兵器圍了上去,只是天上正在下雨,弓弩的威力便小了許多,眾人所性將弓弩丟到一旁,準備與其rou搏。 那虎也不待眾人合圍上來,低吼了一聲,縱身往左邊那人撲過來,那漢子身手倒也敏捷,側身一躍,便躲到一旁,想要用手中鋼叉刺那猛虎的側腹,卻沒想到那老虎前爪剛落地,便腰胯一使力,便掀了過來,正好掃到那漢子腰間,只聽得一聲悶響,那漢子便橫跌出去,腰腹間已是一片紅色,已經(jīng)被那老虎的后爪將腰肋間撕開好大一個口子,眼見得不得活了。 旁邊那人卻是這受傷漢子的同胞兄弟,見到如此慘景,一雙眼睛已經(jīng)紅了,一叉便向那老虎后跨刺去,用力極猛,竟是要將對方一下子釘死在地上。卻只覺得側面黑影一閃,脖子上便挨了一下重擊,好似被人拿木棍掃到那兒一般,立刻被跌出丈許開外,不省人事。旁人看的清楚,卻是那老虎一掀之后,接著虎尾順勢便是一剪,便如同鐵棍一般,將那漢子打倒。眾人入山打獵,為了行路方便,都沒有披甲戴盔,卻沒想到此時這番境況,結果便吃了大虧。 為王前驅 第351章 密信 第351章 密信 楊渥站在一旁,正在解開弓衣,方才山路上大雨磅礴,為了防止弓為雨水淋濕,溶了弓膠,他將所用的強弓用油布制成的弓衣包裹好,待遭遇虎襲時,又天色昏暗,伸手不見五指,自然是用不上弓箭,眼下好不容易天色轉明,他趕緊取出強弓。這猛虎雖不通人語,可在這山間幾乎天天都在搏殺,對雙方的形勢對比頗為敏感,它擊倒二人以后,四周士卒們步步進逼的形勢為之一滯,隨之在尸體旁徘徊了幾步,不住低聲吼叫,雄壯的虎吼聲在山間回蕩,十分攝人,眾兵卒為猛虎氣勢所奪,不約而同紛紛后退,舉兵自保。 楊渥好不容易解開弓衣,彎弓便要射殺這猛虎,卻只聽到那猛虎低吼了一聲,縱身一躍,有兩丈多遠,竟然越過了在他身前護衛(wèi)的兩名兵士,一對前爪已經(jīng)向他胸口掏來,只要讓那對爪子沾到一星半點,只怕楊渥身上不會有半塊骨頭還是完整的。 那猛虎來勢極猛,已經(jīng)將方圓丈許地籠罩在其中,這危急關頭,楊渥反而靈臺清明,他知道如果自己像兩邊躲閃,縱然躲過了猛虎這一撲,也決計躲不開接下來的一掀一剪,現(xiàn)今唯一的生機便是向后退卻,畢竟此地已經(jīng)是平地,并非猛虎慣于捕獵的山間,而且猛虎這一撲已經(jīng)用盡了全力,決計沒法這么快的連續(xù)撲擊。于是他趕緊將手中大弓橫掃過去,希望能夠阻上猛虎一下來勢,同時向后跳去。 只聽得“喀嚓”一聲脆響,那柄兩石的強弓已經(jīng)被虎爪掃到,斷成兩截。楊渥只覺得臉上一涼,接著便是劇痛起來,卻是被割斷的弓弦掃到,割破了臉皮。他也顧不得這么多了,反手已經(jīng)將腰間橫刀拔了出來,手腕一抖,已經(jīng)將刀立在胸前,將對手隔在外門。 楊渥為楊行密心目中的繼承人,雖說有諸般缺點,可著實在刀槍弓弩上沒少花心血,一雙手還沒學會拿筷子,就已經(jīng)握著刀柄了,更不用說這些年來名師調教,戰(zhàn)陣搏殺,手中有了兵刃,心頭立刻篤定了大半,雙膝微曲,腰間微沉,氣度已經(jīng)如同山岳一般。那猛虎雖然未曾學習武藝,可對這生死間搏殺的感覺最是敏銳,見對手并未如同平常一般四處躲閃,反而挺刀相斗,不由得焦躁起來,大吼了一聲,便又向楊渥撲了過來。 一旁的范思從剛搶了一柄鋼叉,想要搶到楊渥身前相護,便看到那猛虎撲了過去,趕緊喊道:“司徒快讓開,讓兒郎們圍殺此虎?!笨蓷钿撞坏珱]有后退,反而向猛虎對沖過去,好似要與其硬拼一般,范思從不由得心膽欲裂,失聲驚叫,以為楊渥定然無幸??赡敲突⒙涞睾?,卻只是低吼了兩聲,向前走了兩步,便撲倒在地,不再動彈,好似死了一般。 范思從見狀趕緊沖了上去,看看楊渥是否還有生機,卻只見在那猛虎身后丈許遠站著一人,身上滿是血污,看不出衣服顏色,手中提著一柄橫刀,走近一看,正是楊渥,不由得又驚又喜,上前一把抱住,在身上四處摸索,急道:“司徒哪里受傷,快些取上好的金創(chuàng)藥來。” “不過是只長毛大蟲罷了,如何能傷的了某家?!睏钿滓话淹崎_范思從,朗聲笑道:“某身上的血都是那畜生的,倒嚇著范長史了?!?/br> 范思從聽楊渥聲音中氣十足,的確不像是受了傷的模樣,一顆心才下了肚,這才覺得全身筋骨酸麻,竟好似干了一天苦役一般,正想勸說楊渥兩句,不可再如此冒險的話,卻聽到身后士卒們的喝彩聲,才想起那猛虎好端端的為何一落地便喪了命。趕緊轉身走過去一看,卻只見腳下一條血跡延伸到那老虎的尾部,走近一看,那虎正面并無傷口,在胸腹之間卻有一條三尺余長的口子,這傷口極深,已經(jīng)可以看到內臟了,好似被人從當中剖開了一般,腸胃都已經(jīng)從中留了出來,自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看到這里,范思從不由得嘖嘖稱奇,這胸腹之間乃是老虎的要害,平日里防護的甚近,卻楊渥如何能一擊奏功。范思從凝神想了好一會兒,才明白是如何回事。原來方才那猛虎凌空撲來,楊渥借勢躬身沖入對方正下方,舉刀上刺入老虎的腹中,那老虎來勢太猛,雙方交錯,結果便被楊渥剖了腹,反倒丟了性命,也是倒霉之極。 范思從待到想明白了,回過身來,卻只見楊渥坐在道旁石頭上,讓一旁的親兵為他縫補臉上的傷口,渾身滿是驕矜之氣,本欲出口的勸誡之言也只好吞了回事,他跟隨楊渥多年,也知道這主上性子是屬叫驢的,“牽著不走,騎著倒走”,若是忤了他的性子,除非是他爹楊行密,誰的話他也聽不進去,此時他志滿得意,還是等回城之后,找個機會再慢慢勸諫便是。 范思從正思量如何勸說楊渥不再如此輕身犯險,卻聽到前面山路上傳來一陣人聲,側耳傾聽依稀正是“楊公子,范先生”模樣,正是自己與楊渥此次出獵的稱呼,心知是有了急事,趕緊命人相應。不一會兒,三個汗流滿面的漢子趕了過來,正是留在山下那水塘旁看守行李的親兵。不待范思從開口詢問,為首那人已經(jīng)撲到在地,大聲稟告道:“稟告司徒、長史,廣陵有急使趕來,說大王派人到府上有要事相招,還請司徒連夜回廣陵?!?/br> 楊渥聞言,霍的一聲站了起來,也不顧臉上縫了一半的傷口,轉身看著范思從笑道:“父王有事相招,范長史以為所為何事呢?” “此時田、安二人作亂,戰(zhàn)事正是膠著狀態(tài),吳王連夜相招,定然是戰(zhàn)事有所轉機。”范思從不假思索,朗聲答道。 “不錯,當真是英雄所見略同,范長史與某家想到一塊去了,我等快些下山,趕回廣陵便是?!睏钿状笮Φ?,他本自視極高,這次平叛之戰(zhàn),他就想立下大功,讓淮南諸將看看,到底誰才應該是楊行密真正的繼承人,這些日子在廣陵早就憋壞了,此時聽到父親相招,此時恨不得肋生雙翼,直接飛到廣陵。 看到楊渥興奮異常,范思從走到他身旁,屏退左右軍士,低聲道:“司徒,大王這次從淮上召回了王茂章、臺蒙二人,這兩人都是經(jīng)年宿將,這次平叛大軍實際指揮權定然是在他兩人手中,您所要做的,就是結好與這二人,吳王出身低微,子息并不繁盛,淮南舊將大半出身草莽,桀驁不馴,百年之后,未必能為將軍所用,這次若是讓您與這兩人共事,想必吳王也有讓您結好與他們的意思。” 楊渥聽到這里,冷哼了一聲,面上頗有不屑的神情,可是聽到心腹苦口婆心的忠言,也只得點了點頭,冷笑道:“好吧,且在聽你一回,不過待到某家坐穩(wěn)了基業(yè),還是要用你們這些貼心人?!?/br> 廣陵,自從田、安二人起兵之后,本來駐守楚、泗二州以備北方的王茂章、臺蒙二人便領大軍進入廣陵。天色剛擦了黑,便已經(jīng)禁止百姓出坊,道中不斷有一隊隊披甲持兵的軍士巡邏,百姓們也個個早早關緊門戶,躲在家中,諾大一個廣陵城,街道上竟然空無一人,一陣陣江風吹過,帶起一陣陣塵土,如同鬼蜮一般,城門處更是戒備森嚴,仿佛隨時都有大軍來襲一般。 吳王府,明堂,六七個燭臺點滿了手臂粗細的明燭,將堂上照的如同白晝一般,自從田、安二人作亂之后,楊行密便將此地作為平叛指揮中心,后來王茂章、臺蒙二人回廣陵后,由于他身體日漸衰弱,于是便讓這兩人在堂中主持戰(zhàn)事,自己且在不遠的院中慢慢靜養(yǎng)。 這明堂本頗為寬敞,足可容納二十余人,可此時卻只有王茂章、臺蒙、徐溫三人。王茂章與臺蒙二人正凝神看著幾封書信,神情凝重之極,過了半響功夫。這臺蒙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沉聲詢問徐溫道:“徐兄弟,這些書信是從哪里來的,可是信得過嗎?” 徐溫站起身來,他雖然資格很老,可是眼前二人都執(zhí)掌兵權,在淮南軍中乃是位高權重的人物,地位遠在自己之上,行禮如儀之后答道:“臺使君,這些是某家在安賊身邊一個心腹那里得到的,來源絕對沒有問題,而且此信中所說田賊動向與李招討派來的使者所敘一致,也可以印證此信的可靠性?!?/br> “不錯,兩日前神福派來的使者也說田覠棄城傾大軍西向,讓我們趕快渡江,以步兵截斷他的后路,兩面夾擊,這不正好和這信中田覠讓安仁義領兵堅持十五日相符嗎?”說話的正是王茂章,此時他臉上平日的粗豪已經(jīng)全然褪去,額頭的皺紋幾乎成了一個“川”字。 為王前驅 第352章 形勢 第352章 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