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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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田正小心翼翼的在弩臂和弦上涂上蜂蠟,以免被海上濕氣滲入其中,變得松弛損了力道,突然聽到高奉天的聲音,隨手將短弩放到一旁,斂容道:“彈琴、射弩都不過是些小道罷了,如今亂世,像高判官這般上能護一方百姓,下能保妻子平安,才是真英雄,好漢子?!?/br> 高奉天聞言笑了笑,隨口敷衍道:“推官言重了,不過是高某運氣好,遇得名主罷了。”如今他日漸位高權(quán)重,每日里聽聞贊頌之詞實在是太多了,早就已經(jīng)麻木了,若非這大海之上實在是無事可做,此行去溫州又肩負重任,須得在海上先盡量多了解那邊的情況,否則他才懶得和眼前這個小白臉多廢話。 “沈推官,某家有一事不明,溫州與明州并未接壤,卻為何這般害怕趙引弓那廝出兵,再說臺、溫二州,戶口數(shù)并不少于趙引弓,若其出兵,大可出兵相抗便是,為何對其如此害怕呢?” 沈玉田苦笑道:“這話要說可就長了,自古以來,溫州雖然未與明州接壤,可明州海上貿(mào)易繁盛,舟船眾多,大可從海路直撲府城。溫州戶口雖多,可各縣豪杰皆只求自保,不相救助,郭刺史處孤城之中,雖關(guān)隘天險無數(shù),又有何益?!?/br> 高奉天又問了幾次,才弄明白浙東臺、溫二州情況相似,錢繆任鎮(zhèn)海節(jié)度使時,本來就對這兩州控制十分薄弱,為了防止當?shù)赝梁老褛w引弓一樣成為發(fā)展成獨立的勢力,便或者派出八都兵,或者將忠于自己的地方土豪編入軍中,授以當?shù)氐墓俾?。可是在武勇都之亂后,還有后來武勇都入侵浙東的戰(zhàn)爭中,這些本來控制臺、溫二州的本地勢力或者在入援杭州、或者在抵抗武勇都的入侵戰(zhàn)斗中被嚴重削弱了,無法再有效控制州政,在州中形成了群龍無首的局面。而趙引弓他本身在州中任職已有五代,可以說是勢力根深蒂固,錢繆亡后,雖然他奪取浙東霸權(quán)的企圖最后失敗了,但是軍事上并沒有受到大的損失,而且通過對越州的劫掠獲得了大量的財物和船只,明州的軍官和士卒們都獲得了大量的好處,從而他在明州的地位反而更加鞏固了。相對于他來說,臺、溫二州既沒有足夠的武力與之對抗,更由于對方船隊上的傳統(tǒng)優(yōu)勢,地理上的障礙也失去了作用,所以現(xiàn)在位處溫州刺史位上的郭淮便成了一只驚弓之鳥,畢竟一旦趙引弓打過來了,那些地方勢力還可以投靠,而并無實力還家資豪富的自己,更大的可能性是被當做肥豬給宰掉。 聽到這里,高奉天又仔細詢問了幾句,才弄明白這溫州刺史郭淮現(xiàn)在政令也就能在這府城之中有效,再加上四百多兵丁便是全部的本錢了,其余各縣都在當?shù)赝梁朗种?,現(xiàn)在他總算明白了為什么那郭淮好好的土皇帝不當,隔著幾百里派人來跟呂方的小妾攀親戚??拗爸犊浚星槭乾F(xiàn)在這個局面呀,他的心情一下子糟糕起來。 這時,船只突然劇烈的晃動起來,好似在突然轉(zhuǎn)向一般,沈玉田放在一旁的正在上蠟的短弩組件頓時滑落了一地,高奉天正想是不是突然遇到了壞天氣,卻聽到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艙門便被重重的推開了,只見王道成氣喘吁吁,一張黑紅的臉龐已經(jīng)沒有了人色,大聲喊道:“高判官,大事不好了!” 為王前驅(qū) 第359章 分戰(zhàn)場3 第359章 分戰(zhàn)場3 “怎么回事?”高奉天霍的一聲站了起來,正好此時船身一陣劇烈的晃動,險些一個踉蹌跌倒在地,王道成趕緊搶上前去一把扶住,他跑慣了水上,在這晃動劇烈的船只上還站的很穩(wěn)。 “高判官你出來看看便知?!蓖醯莱蓪⒏叻钐焱狭顺鰜恚慌缘纳蛴裉镆差櫜坏檬帐暗厣系亩体?,尾隨跟了出來。只見遠處的海面上,一條三桅大船橫斜著,旁邊靠著一條打著明州旗號的戰(zhàn)船。高奉天的目光犀利,遠遠的依稀可以看到船面上十幾個人正在推搡,倒好似在廝打一般,四周還有三四條也打著明州旗號的戰(zhàn)船,好像已經(jīng)看到自己的船只,正調(diào)轉(zhuǎn)船頭往這邊開過來。 “難道這些明州軍戰(zhàn)船正在打劫財物?”高奉天自忖道,可是遠遠的看不清楚,不過看樣子他們來意不善,還是避開為妙,他轉(zhuǎn)身對王道成道:”王押衙,快些讓水手們掉頭,避開這些戰(zhàn)船,莫要讓他們趕上了?!?/br> “高判官,這可難了,他們船只輕快,人多槳多,而且這里不遠便是三江口,沉積的暗沙淺灘頗多,我們的船吃水深,一不小心便擱淺了,他們都是平底的沙船,無須擔(dān)心這些,我們是跑不過他們的?!蓖醯莱擅嬗须y色,小心答道,當時的海上行船,各種觀測和導(dǎo)航技術(shù)還很原始,船只都是沿著岸線航行,并不敢到離岸線較遠深海中航行,而王道成為了保證海上舒適,選擇了吃水較深、抗風(fēng)浪性能較好的尖底福船,結(jié)果遇到淺灘多的海面,反而比不上適合內(nèi)河航行的平地沙船。 高、沈二人都不熟悉海上行船,見狀也是無可奈何,眼看遠處的明州戰(zhàn)船越來越近了,高奉天一咬牙,喝令道:“將此行攜帶的敕書、玉帛等會泄露我們身份的物件放入壇中,用油紙封好口,吊入海中,那些暗藏的違禁兵器也都在底艙收拾好,免得被敵兵搜出來壞了事。待會他們?nèi)羰乔筘敚銓⒋系呢斘锉M數(shù)給他,只要我們?nèi)四苊撋砑纯?。?/br> 王道成趕緊領(lǐng)命離去,船上的水手兵士們立刻忙做一團。高奉天轉(zhuǎn)過身來,笑著對沈玉田道:“沈推官,想不到這一路上還不太平,那待會我倆也只好演一出戲給這些兵士們看了,待會某家便是這商船載運貨物的主人,你便是我的伴當你看可好?!?/br> 沈玉田也是個知機的人,暗想此時眾人都是在一條船上了,這高判官位高權(quán)重,若是待會做的好了,他隨便提拔自己一下,便是從龍之途,便唱了一個肥喏,笑道:“小子這里見過高東家了?!?/br> 兩人不由得對視而笑,這時王道成送來一份貨單,兩人趕緊記熟了,這船出行時,為了應(yīng)對可能遇到的盤查,船上裝了一些藥材、布料、果干等溫、臺二州常常輸入的干貨,與尋常往來兩地的商船并無二樣,高、沈二人現(xiàn)在趕緊查缺補漏,生怕等會露出什么破綻,惹來大禍。 不過半盞茶功夫,兩條明州戰(zhàn)船已經(jīng)靠了過來,王道成早就吩咐手下降帆、拋錨,莫要反抗,只讓同行的十幾名護衛(wèi)軍士改換打扮,暗中準備。只聽得啪嗒一聲,跳板已經(jīng)搭了上來,一名明州軍校尉帶著十余名手下魚貫而過,王道成臉上堆滿了笑容,迎了上去,雙手作揖笑道:“幾位軍爺,小的們都是正經(jīng)商船,跑溫州的,卻不知有什么干系的,勞動列位了?!?/br> 那校尉打量了一下眼前幾人,那船老大打扮的漢子體格魁梧,臉色黑紅,一看就知道是跑慣了海的,后面站著兩人,應(yīng)該是同船的商人,倒是生的好軒昂的容貌,便也不廢話,喝道:“鄙州趙使君有令,征用你們的船只,快讓舵手轉(zhuǎn)向,到三江口停泊?!?/br> 王道成聽了一驚,他本以為這些戰(zhàn)船不過是例行檢查,最多破費些財物,也就能通過,卻沒想到卻要扣押船只,趕緊上前一步低聲笑道:“校尉莫要說笑,我這船乃是正經(jīng)商船,載著貨主趕急事,若是兄弟們手頭不方便,自己人好說話?!?/br> 說到這里,他回頭揮了揮手,身后的水手從艙中搬出了一些布帛,約有百匹。王道成指著那些布帛笑道:“眼看便要天寒了,海上風(fēng)大,這些布帛便給兄弟們做身衣服吧?!?/br> 那校尉看了一眼那些布帛,臉上的神情也溫和了少許,卻并不松口:“好叫兄弟知道,并非我們故意為難,的確是趙使君有命,征用船只,你們船上的貨物盡數(shù)卸到碼頭,一介不取,不好意思了?!?/br> 王道成聽到這里,心頭不由得一陣焦急,嘴中源源不絕的說著求懇的話,右手已經(jīng)握住背后的短刀柄上,便要結(jié)果眼前此人,讓手下兵士水手用強,沖過眼前的阻截。右手卻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緊緊抓住了,動彈不得,回頭一看,卻是高奉天溫和的笑臉,背后的右手也被輕輕的搖了兩下,眼中神色明明白白寫著“不可魯莽”。王道成只得放開刀柄,退到一旁。 高奉天走到那校尉面前,微微一拱手,便算是行過了禮,笑道:“在下姓高,乃是這船的主人,在海上做點小生意,討點生活。趙使君征用船只,小人本應(yīng)報效,只是我此行到溫州有一樁大買賣,可否讓小人以船上貨物代替本船,算來與船只所費也差之甚少,趙使君大可另外買一只新船聽用,還請校尉行個方便?!闭f話間,雙手已經(jīng)將船上貨單呈上,上面詳細記載了船上裝運的貨物。 那校尉接過貨單,不由得一陣猶豫,他接到的命令乃是征用船只,并非要錢財貨物,只是眼前這商人談吐之間氣魄甚大,談笑間便將一船的珍貴貨物盡數(shù)送了出去,絕非尋常商賈。這明州海運發(fā)達,自古以來,便是海上商旅輻輳所在,千金大賈所在皆是,在州中地位也并非像其他地方商人一般低下,他也不愿無端得罪了此人,說不定便惹來了禍事,待斟酌了片刻,苦笑道:“并非某家不欲行方便,只是上官要征用船只,在下也只得聽命行事,這貨物雖然珍貴,可?!闭f到這里,他的話語停了下來,其中意思顯然是不行。 “那好?!备叻钐斓挂菜欤骸斑@船上還有兩條小船,在下有急事,可否待會將一條小船留給在下,我便乘著小船趕往附近港口,看看是否能由其他路途,盡快趕往溫州?!?/br> 校尉走到船舷,看了看那兩條安置在船旁的小船,不過容得七八人大小,乃是遇到危急關(guān)頭事變的應(yīng)急用船,便爽快的答應(yīng)道:“那自是無妨,只是這船只甚小,經(jīng)不得什么風(fēng)浪,你可要仔細考慮了,莫要徒然丟了性命。” 高奉天謝了一聲,答道:“我這船長乃是多年跑海的行家,應(yīng)是沒事的,再說在海上求財?shù)?,這條命早就是在海龍王那里掛了號的,也顧不得這么多了?!?/br> 說著擺了擺手,一旁的水手趕緊將先前那些布帛送了過去。 那校尉得了好處,自然便好說話了許多,領(lǐng)了手下回到己方船上,讓高、王二人選了七八名精悍水手上了小船,才回來接收船只,底艙的貨物也封存的嚴實,不讓士卒劫掠。 高奉天上得小船,臉上便變了顏色,離得稍遠一點,便開始催促水手升滿船帆加快速度,一旁的王道成安慰道:“高判官莫要擔(dān)心,現(xiàn)在風(fēng)勢太大,我們這船小,只怕會傾覆了,不遠處就有一個小漁村,我們?nèi)ヅ獥l大點的船,緊趕點路程,不會誤了事的,實在不行,也可以上岸,由陸路去溫州?!?/br> 高奉天臉上已經(jīng)如鐵青一般,冷哼了一聲道:“只怕我們要乘著小船快些開往溫州了,那漁村此時大半已經(jīng)沒有船只,陸路想必也已經(jīng)斷絕交通了?!?/br> 王、沈二人聞言大驚,王道成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道:“判官何以得知,這船只如此之小,一陣大風(fēng)便能將其刮翻了,如何能到溫州去?!?/br> 沈玉田已經(jīng)聽出了一點原委,問道:“那趙引弓在海上劫持商船,定然已經(jīng)先將治下漁船搜羅一空,只是判官何以判斷出陸路也斷絕了呢?” “那明州商港每年稅款都有萬余貫,乃是那趙引弓的一大財源,經(jīng)他今日這般作為,定然許多商船不會再來。他這般做只有一個可能性?!闭f到這里,高奉天頓了一下,雙眼死死盯著眼前二人低聲道:“他要攻打臺、溫二州,從海路進攻,這廝要把兩浙的局勢徹底攪亂?!?/br> 高奉天的聲音雖然不大,可在王、沈二人耳邊卻好似打了一個響雷一般,驚的他們臉色慘白,如同死人一般。的確臺州三面臨山,一面臨海,從陸路進攻極為困難,是以雖然趙引弓久有擴張之心,卻對這臥榻之旁之地一直沒有動過刀兵,固然有越州才是浙東的重心之地的原因,這也是極為重要的原因,可一旦從海上進攻,臺州州城便和溫州一般,像去了殼的海龜一般軟弱無力了,他這般搜羅船只,不但可以進攻這兩地,而且一旦戰(zhàn)況不利,還可以乘船入海,以浙東沿海數(shù)以千計的海島為基地,以圖再舉,那時兩浙的局勢就十分難以收拾了。 為王前驅(qū) 第360章 臺州 第360章 臺州 “不錯,這趙引弓這般搜羅商船,只怕動手便是在幾日里,若是從陸路走,只怕正好撞個正著,大伙兒快些升帆,趕到溫州要緊?!鄙蛴裉锔呗暫暗?,溫州雖然與明州并不接壤,可是若從海上,順風(fēng)順水也不過數(shù)日功夫,而且溫州東界巨海,西際重山,利兼水陸,推為沃壤。且與閩為鄰郊,揚帆振轡,分道南下,是扼八閩之吭,地勢極為緊要,那趙引弓若是戰(zhàn)況不利,無論是南逃八閩,還是引王審知入境,都離不開此地,而如今州城之中自有郭淮所統(tǒng)的千余兵丁,城墻卑壞處也有不少,只怕當不得趙引弓一擊,想到這里,沈玉田竟撩起袖子,去和水手們一起拉索升帆起來。 “是要趕快,不過是先趕往臺州,而不是溫州?!备叻钐鞆膽阎腥〕鲆化B絹布,攤開在船板上一看,竟然是一塊標注的極為詳細的唐代江南東西兩道地圖,如果是一個現(xiàn)代人看到,定然會覺得十分眼熟,好像在平時的旅游地圖冊上看到的,只不過那些現(xiàn)代的鐵路和城市名被古代的州縣名代替了罷了,這正是從呂方那本旅游地圖冊影印過來的,再將一些古今河流的變化更改上去,是呂方節(jié)度府中一等一的機密,以高奉天這等位高權(quán)重之人,方能帶一份出來。 沈、王二人見到這地圖,眼睛里都不由得一亮,他們兩人都并非徒知廝殺的武夫,一看這地圖,便看出了其中的妙用。像這等精細的地圖,莫說一州刺史,便是當今天子,也未必有如此精細,那呂方也不知花了多少人力物力,才能繪制的出來,他發(fā)跡也不過數(shù)年的功夫,便能有如此的成就,只怕在丹陽時便已經(jīng)開始準備繪制了,其用心之深遠實在是可敬可怖。 高奉天正在地圖上算著前往溫、臺二州所需時日,卻只覺得四周氣氛有些異常,抬頭一看,卻只見沈、王二人兩雙眼睛死死盯著自己手中的地圖,目光中滿是驚怖驚羨之色,心念一轉(zhuǎn),便已經(jīng)猜出了這兩人是被眼前地圖的詳細精密給震住了,回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呂方拿出的地圖時候的感覺,心中不由得一笑。他咳嗽了一聲,低聲道:“咱們眼下這條船實在是小了些,若是風(fēng)大一點,只怕都要到海里去喂魚,必須先到臺州去換條大些的船,更重要的是?!闭f到這里,高奉天頓了一下,加重了聲音強調(diào)道:“我們既然知道了趙引弓要打臺州的主意,就絕不能讓他輕易得手?!?/br> “我們船上全算上去還不到十個人,什么也做不了呀!”王道成雙手一攤,打斷了高奉天的話語,一旁的沈玉田也不住點頭,一副深以為然的模樣。 “我們?nèi)穗m然少了點,可是并不是沒有辦法?!备叻钐鞆囊慌缘南渥尤〕鲇駧В鄯?,銀魚袋,這些是他此次帶往溫州宣慰當?shù)赝梁浪玫?,一一穿戴起來。王、高二人也不知道他為何在這狹窄的船艙干嘛要穿官袍,可也不敢開口詢問。 不過半盞茶功夫,高奉天便穿戴完畢,只見其頭上銀青紋纀頭,身服緋色圓領(lǐng)官袍,玉帶纏身,腰間斜跨著五品以上官員才有的銀魚袋,高奉天儀容本就非常,穿戴完畢后,更顯得容光照人,俊偉非常。高奉天不待二人發(fā)問,沉聲道:“待我們抵達臺州臨海后,你們二人換船趕往溫州,讓郭刺史準備防務(wù),我便領(lǐng)兵直入臺州州城,召集州兵準備抵抗那趙引弓,決不能讓其垂手而得一州?!?/br> 王道成聞言大驚,趕忙勸諫道:“萬萬不可,那臺州形勢不明,敵友未分,若是高判官猝然前往,萬一傷了性命,如何是好。主公臨行前,有叮囑過末將,決不能讓判官傷了一絲一毫,今日小將便是死在這里,也決計不能讓判官如此冒險?!闭f到這里,王道成已經(jīng)跪在船板上,連連叩首不止。 一旁的沈玉田也勸解道:“王押衙說的不錯,那臺州自從武勇都入侵之后,刺史戰(zhàn)死于石城山,州中便是大亂,各縣土豪自相攻伐,無日不戰(zhàn),聽說這州城早已了無人煙,如此荒廢之地,高判官豈可將有用之身虛擲,還是一同趕往溫州,以呂公之威望,定能收拾豪杰之心,共抗趙賊?!?/br> 可這高奉天好似吃了秤砣一般,任這兩人苦苦哀求,也決計不松口,他慨然道:“大丈夫生于世間,所求不過遇明主,立勛業(yè)于金石,揚聲名于凌煙。若愛惜羽毛,茍全性命,縱然百歲而終,與草木何異。此時趙賊起兵作亂,自當趁其勢未張,扼其咽喉,若任其荼毒,則良善者無可依附,亦附賊行,則大勢去矣。吾意決矣,你們二人休要再勸?!?/br> 沈、王二人見狀,知道已經(jīng)不可能改變高奉天的主意,只得作罷。王道成起身苦笑道:“既然如此,末將便隨高判官同往吧,沈推官這邊可將敕書禮物一同帶去可好?!彼闹舜稳羰歉叻钐靵G了性命,自己這個護衛(wèi)者就算不丟腦袋,在鎮(zhèn)海軍中的前途也就到了盡頭。他本是個將本逐利的商賈,在這亂世中也不是個安分的家伙,此時見情況如此,索性拋去了一般雜念,膽子反而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