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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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軍漢看到這般景象,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為首的那人解下皮鞭打了個響鞭,響徹全場,才高聲喝道:“亂什么,都皮癢了嗎?都給我站好了,再敢亂動的,便讓他嘗嘗老子清水蘸皮鞭的味道。” 那些民夫看到軍漢們手中的皮鞭和雪亮的橫刀,紛紛停了下來,有個膽大的怯生生的答道:“二位軍爺,不是我等不遵號令,乃是鎮(zhèn)海賊打過來了,我們?nèi)羰遣慌?,被裹挾了去,只怕性命難保!” “放屁,誰跟你說鎮(zhèn)海賊打過來了。咱們昨天剛從國山城那邊回來,那邊如何你難道沒看見,就這么一轉(zhuǎn)眼就打過來了?快把哪個亂嚼舌頭的殺才指出來,某家今天就讓他好生吃點苦頭。”那軍漢一邊呵斥,一邊抖著手中的皮鞭,發(fā)出威脅的聲音。 “是他,就是他說的!”方才說話的那個民夫立刻指向一旁的那個麻衣漢子,四周的民夫立刻散開來,只將那麻衣漢子落在當(dāng)中,好似生了瘟病一般。這般一來,那麻衣漢子只覺得膝蓋一軟,便跪了下去,連連叩首道:“軍爺饒命,軍爺饒命!” “哪個要你的腦袋,快說實話?!蹦擒姖h一把將麻衣漢子提了起來。原來此人也是淮南軍征發(fā)的民夫,運送軍資到前線后返回義興,在經(jīng)過荊溪時,卻正好碰到鎮(zhèn)海軍的前鋒,在鎮(zhèn)海軍輕裝部隊的突襲下,押送的淮南軍士卒很快就被砍倒,民夫們大部分被擒獲,若不是他是當(dāng)?shù)厝?,熟悉地理,也逃不出來?/br> 那民夫所說的荊溪乃是常州境內(nèi)的一條溪流,其在義興城西的部分又名西溪,乃是發(fā)源于廣德、溧陽、金壇與義興縣西面的一些溪流匯集而成,向東而流,繞過城南之后分為兩條,一條向東流入太湖,名為東瀉溪,另外一條北達常州治所,又名漕河。這條河流乃是從宣州通往常州的重要通路,平日里溧陽運船,皆由此河,自古便是溧陽與義興之間的重要水路。如今宣州那邊戰(zhàn)況不明,也不知溧陽是否在哪一家勢力手中,這些鎮(zhèn)海軍莫不是難以突破湖常兩州間的山地,便由溧陽乘船東下,攻取義興這個淮南軍的重要防御節(jié)點。想到這里,那兩名軍漢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出了駭然之色,如果義興落入敵軍手中,就等于是切斷了前線那數(shù)十個巖砦里的守軍的糧道,那些守兵進不得退不得,只有束手待斃的份。 為首那軍漢急促的問道:“你可知道鎮(zhèn)海賊有多少人,可有船只?” 那麻衣漢子卻回答的含含糊糊,一會兒說有好幾百人,一會兒又說有兩三千人,也說不清楚有無船只,顯然他已經(jīng)被不久前的突襲給嚇壞了,那軍漢眼見得也問不出什么東西,便對同伴道:“此事干系重大,不如你我將民夫散去,分頭去向前線守軍和義興城通報,說不定還能來得及?!?/br> 另外一名軍漢點了點頭,于是二人便分頭行事去了。 義興城下,此時一片忙亂,大群的背著各種家什的百姓正向城門處涌來,想要逃進城中躲避即將到來的鎮(zhèn)海軍。但是守兵卻是害怕這些百姓中摻雜有敵軍的jian細,并沒有大開城門,讓這些百姓進城,只開了一個小門,讓落在城外的一些重要人士進城。于是人們越發(fā)用力的向那小門擁擠而去,雙手捧著所有的財物向守兵哀求,好讓自己能夠進入城中,仿佛這樣就可以獲得安全一般,但是這些平日里很好說話的士卒此時卻一個個板著臉孔,揮舞著槍桿將他們推了出去,一副不可通融的模樣。終于人們發(fā)出絕望的咒罵聲,四散離去,只留下丟了滿地的雜物,鎮(zhèn)海軍的前鋒到了。 劉滿福看著遠處的義興城墻,人頭攢動,是在搬運各種守城器械,顯然自己的行動達到了突然的效果,位于第二線的義興守兵根本沒有想到敵軍會這么突然出現(xiàn),為了轉(zhuǎn)運物質(zhì)方便,城外荊溪旁還有一座寨子,里面存放從船只上卸下來的物質(zhì),現(xiàn)在這寨子已經(jīng)被點燃,火光沖天,顯然是因為來不及將其中的物質(zhì)全部運進城中,守軍便將其燒掉,免得資敵,不遠處的荊溪水面上有著兩排木樁,這是被拆掉橋面的殘骸。 “淮南賊動作倒是挺快的,倒省了咱們動手了!”劉滿福裂開大嘴笑了起來,守軍的行動正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看了看左右的地勢,回頭拿起一把鋤頭,快步走到一塊水邊的高地旁,發(fā)力挖出一塊土來,高聲下令道:“傳令下去,立即開始掘壕筑墻,今天晚飯老子要在有壁壘的營地里吃?!?/br> 陶雅騎在馬上,身后緊跟著數(shù)十名牙兵,自從得知王茂章出奔鎮(zhèn)海軍,廣德被破的消息之后,他便將丟棄不必要的糧食和器械,領(lǐng)兵由徽寧道退回寧國縣,然后又由寧國趕往宣州治所,去保護這個淮南軍的重要作戰(zhàn)基地,為了提高行軍速度,他幾乎將可以丟棄的輜重都遺棄在徽州了,只有在這里才能夠得到補充。 宣州,這座淮南道在大江以南的第一雄城,此時卻是一片混亂,街道兩旁到處是橫行的士卒,卻并沒有一個普通百姓??諝庵袕浡鴿夂竦难任?,臨街的墻壁上雖然經(jīng)過了清洗,但還是可以看到黑色的血跡和劈砍的痕跡,不時能夠在路邊的府門上看到懸掛的首級,從首級的顏色來判斷,這也就是兩三天內(nèi)的事情。 陶雅看著兩旁的景象,心情十分糟糕,耳邊不斷傳來的牙兵們的私語聲,王茂章出奔,廣德失守的消息現(xiàn)在早已在軍中傳開了,這對淮南軍普通士卒的士氣不能不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即使是陶雅本人,他也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會一下子變成這樣一個不可收拾局面,作為一名在戰(zhàn)場上廝殺了快二十年的老將,他經(jīng)歷過比這艱難的多的局面,但是他內(nèi)心深處第一次充滿了無力感。 “陶帥,刺史府到了!”隨行校尉的聲音將陶雅從沉思中拉了回來,他嗯了一聲,從馬上跳了下來,突然一個恐怖的景象映入了他的眼簾,刺史府門的兩旁掛滿了各種各樣的首級,有男人的,有女人的,甚至還有孩子的,這些首級被掛在墻頭上,形成了一副恐怖的圖畫。 “這是怎么回事?是誰的首級!”陶雅驚訝的問道,突然他認出了最近的一枚首級,不,應(yīng)該是說這個首級的主人是誰。她本來是一個端莊的中年女子,可是現(xiàn)在那扭曲的面容讓其看上去十分恐怖,顯然她是在痛苦和絕望中失去生命的,這個女人正是王茂章的夫人,在她的旁邊還有王茂章的侄孫、妾室等等。 “誰?這是誰干的?”陶雅憤怒的喊了起來,他那雙略帶棕色的眸子立刻變得通紅起來,即使是最大膽的老兵看到他這雙紅色的眸子都會嚇得骨頭打顫,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王茂章背主投敵,依律應(yīng)當(dāng)族誅!”一名守門校尉上前解釋道,他一直是在楊渥府中行事的,還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的可怕。話音還沒落地,這校尉便覺得眼前人影一晃,小腹便挨了重重一擊,頓時跌倒在臺階上,他只覺得小腹被插入了一根燒紅的鐵棍,劇烈的疼痛讓他立刻呻吟起來。 “你剛才說什么?某家沒聽清楚,再說一遍!”陶雅走到哪守門校尉面前,沉聲問道。 “末將方才說王茂章背主,依律應(yīng)該族誅!”那校尉用一種驚恐的目光看著陶雅,幾乎是下意識的重復(fù)了一遍剛才所說的話。 “哼!”陶雅臉上青氣一閃即沒,狠狠的一腳踢在對方臉上,那校尉臉上頓時便好似開了個醬醋店,鮮血橫流,連牙都被踢飛了不少。突然的打擊讓他立刻崩潰了,這守門校尉一面連滾帶爬的向門內(nèi)逃去,一面喊道:“這是陳潘陳將軍奉大王之命干的,和小人沒有干系,沒有干系呀!” 為王前驅(qū) 第503章 沖突 第503章 沖突 那校尉的喊聲就好像一盆冷水潑在陶雅的頭上,使他的行動一下子停滯下來,呆呆的站在府門前。那守門校尉見狀,趕緊抓住空隙連滾帶爬的向府內(nèi)逃去,在他心里陶雅早就成了惡魔一般的存在,離得越遠越好。 “陶招討!陶招討!”陳潘從府門內(nèi)走了出來,身后還跟著方才那守門校尉,臉上已經(jīng)漲得通紅。他對陶雅微微拱了拱手,便權(quán)當(dāng)過了禮,用含著怒氣的聲音問道:“某家這小校犯了什么軍律?陶公便是打殺也就是了,何必親自動手折辱!” 陶雅冷哼了一聲,連看都不看陳潘一眼,神色輕蔑之極,只是抬頭看著府門上懸掛的首級,雙目之中已經(jīng)含有淚光。陳潘見狀不由得大怒,他受楊渥之命,領(lǐng)兵萬人渡江,雖然臨別時楊渥曾言受李簡節(jié)制,但言語之間也有讓其暗中監(jiān)督諸將的意思,他也以監(jiān)軍的自許,在他眼里陶雅不過是一介敗軍之將,何足言勇,不受王茂章那廝牽連治罪就不錯了,居然還在自己面前擺出如此倨傲的模樣,叫他哪里忍耐的住,眼看陳潘的臉色已經(jīng)由紅轉(zhuǎn)紫,由紫轉(zhuǎn)黑,眼看就要爆發(fā)出來了。 “萬幸呀萬幸,陶兄總算你回來了!”這時府內(nèi)又出來一人,正是受楊渥之命,領(lǐng)兵驅(qū)逐王茂章的淮南兵馬都指揮使李簡,此時他暫攝淮南諸軍,擔(dān)任主帥的角色。自從王茂章出奔兩浙,引鎮(zhèn)海兵攻破廣德以來,他在這宣州城中是一夕三驚,手下只有從廣陵帶來的五千兵是可信的,滿城都是人心浮動的宣州兵,唯恐鎮(zhèn)海兵直撲城下,那些王茂章的舊日部屬在對方招誘之下反水,自己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好不容易才熬到陳潘帶著援兵趕到,鎮(zhèn)海兵也沒有向宣城發(fā)起猛攻,這才覺得喘了口氣,眼見得本以為回不來了的陶雅也從徽州全須全尾的撤回了,更是覺得意外之喜。李簡沖出門外,看到陶雅與陳潘二人的尷尬模樣,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見過李都統(tǒng)!”陶雅對李簡唱了個肥諾,他對同為楊行密時代的老軍頭的李簡倒是持禮甚恭,隨即他指著大門兩旁懸掛著的首級問道:“看樣子這些首級也懸掛數(shù)日了,不如盡數(shù)取下來了吧!” 不待李簡回答,一旁的陳潘便截口道:“不可,王茂章背主投敵,正要讓天下人看看亂臣賊子的下場!” “jian賊!”陶雅一路上積蓄的怒氣終于爆發(fā)出來了,他猛地轉(zhuǎn)過身來,戟指指著陳潘叱道:“王茂章雖然背主投敵,可是其子王啟年卻是為大軍斷后,死在鎮(zhèn)海軍亂箭之下,連尸首都沒有找回,你將他親族妻小殺了不說,還懸首街頭,這是什么道理?先王在世時,廬州刺史蔡儔反叛,掘了先王祖墳,先王也只是罪及一人;田覠窮兇極惡,起兵作亂,先王奉養(yǎng)其老母;王茂章雖然有罪,又怎能比得上這兩人,爾等這般做法,和當(dāng)年孫儒、秦宗權(quán)之流又有什么區(qū)別?爾等如此這般倒行逆施,大王基業(yè)定然為爾等所墮!” 聽到陶雅這番激烈的批評,陳潘不由得勃然大怒,喝道:“你這廝休得胡言,王茂章背主投敵,導(dǎo)致我軍受挫,若不嚴(yán)加懲處,如何威懾不臣?你陶雅敗軍之將,居然還敢替王茂章那廝說話,定然是與其有勾連,待某家上奏大王,再做打算!” “放屁!”聽到陳潘居然威脅自己,在淮南諸將中以儒雅聞名的陶雅也不禁爆出了粗口,他在歸途中已經(jīng)知曉了王茂章被驅(qū)逐的前因后果,此時又與陳潘撕破了面皮,再無顧忌:“古人云‘未聞有權(quán)臣在內(nèi),有大將立功于外者’,此言誠不我欺。如非爾等在廣陵胡搞,王茂章又如何會出奔,戰(zhàn)局又如何會落到這般局面,只怕那呂方此時已經(jīng)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你這般胡搞只會寒了一眾老弟兄們的心,王茂章雖然不對,但畢竟曾經(jīng)有大功于楊家,其罪只及一身,你卻將其滿門老小盡數(shù)誅殺,還曝尸街頭,使其不得入土為安,這宣州軍中有多少都是他的舊日部屬,你讓他們看在眼里會怎么想?你這般倒行逆施,他日必有果報,只是牽連了大王,其罪萬死難贖!” 李簡眼看陳、陶兩人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吵得只差沒有拔刀廝殺,趕緊上前一把拖住陶雅,苦笑著勸解道:“陶兄弟,如今大敵當(dāng)前,有什么嫌隙咱們都先放下,先對付了呂方那廝再做打算吧!先王好不容易打下這點基業(yè)咱們這些老弟兄不去扛著,百年之后你我去了地府哪有臉面去見先王?!?/br> 陶雅聽到李簡提到楊行密,才稍微冷靜了一點,恨聲道:“依某家的意見,與鎮(zhèn)海軍這一仗就不該現(xiàn)在打。先王去世時,曾留下遺言,他去世之后,數(shù)年之內(nèi)切勿擅動刀兵,勤修內(nèi)政,積蓄民力才是。便是大王身邊這些傾險小人,欲建功邀寵于上,豈不知鎮(zhèn)海軍雖然兵力民力遜于淮南,但君臣相得,百姓已附,士卒精煉,府庫充裕,外有盟友,豈是好相與的,弄到這般田地,也不知如何收場!”說到這里,他不禁跌足磋嘆。 陳潘看到李簡攔住陶雅,知道已經(jīng)打不起來了,暗想回去后定要修書將此人的言辭盡數(shù)報于楊渥,給他一個好看,定要報了今日之辱。想到這里他也不愿再在府門前讓眾人圍觀,冷哼了一聲便自顧轉(zhuǎn)身進府去了,李簡見狀也沒奈何,但要勸說陶雅進府議事,陶雅卻是不肯,只是派人收拾了王府上下的首級,小心收繕了自帶出城門外好生安葬不提,自己便回到城外自立一營,一副撇干凈的模樣。 陳潘與陶雅鬧得不可開交倒也罷了,可淮南軍的求救文書便如同流水一般從常州那邊送了過來,原來在攻取了廣德之后,鎮(zhèn)海軍接著進取溧陽,然后沿荊溪東向,直抵義興城下,切斷了前線的淮南守軍和義興這個后方樞紐的聯(lián)系;與此同時沉寂許久的鎮(zhèn)海兵水師也從烏程出發(fā),通過太湖逆東瀉溪而上,不但切斷了義興與后方的水路聯(lián)系,而且建立了這支鎮(zhèn)海軍迂回部隊和后方的補給線,這樣一來,義興城中的淮南軍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如果不出城擊敗迂回的鎮(zhèn)海軍,時間一久,前線巖砦中的己方守兵必然會因為饑餓而被迫投降,如果出城野戰(zhàn),迂回的鎮(zhèn)海軍不但已經(jīng)修建了堅固的野戰(zhàn)營盤,而且有了大量的戰(zhàn)船的掩護,這在河流縱橫的常州太湖之旁,幾乎已經(jīng)占據(jù)了不敗之地,更不要說一旦戰(zhàn)敗,義興城落入敵手,常州境內(nèi)就再也無險可守,位于常州治所的刺史李遇苦于兵力不足,只能流水般的將求救信使向宣城發(fā)過來。身為東南行營都統(tǒng)的李簡沒奈何,只得遣人請陳潘和陶雅商議軍事,畢竟在廣德之?dāng)『?,他眼下手中的直屬兵力少的可憐,離開了這兩位手握重兵的大爺,他什么也做不了。 宣州觀察使府邸,節(jié)堂之上,陳潘、陶雅二人分別坐在兩廂首座,部屬將佐隨之列下。陳潘的目光落在左壁上,好似眼前的陶雅是個透明人一般;而陶雅則干脆抬頭向天,饒有興致的研究這天花板上的花紋,氣氛尷尬之極。隨著牙兵的通傳聲,李簡從后廂走了出來,陳、陶二人起身相迎,李簡見狀,臉上露出了一絲松了口氣的表情,趕緊請二人坐下。三人坐下后,李簡也不寒暄,便直奔主題道:“二位已經(jīng)知道鎮(zhèn)海軍的消息了吧,如今義興被圍,形勢危如積卵,我輩食君厚祿,正是效命之時,望二位盡棄前嫌,同心對敵,可好?” “都統(tǒng)請放心,末將渡江而來,便是要在槍尖上取勛賞,如何部署但請都統(tǒng)吩咐?!标惻舜舐晳?yīng)答道,同時他看了陶雅一眼,目光中滿是挑釁之意。 陶雅冷哼了一聲,連話都懶得多說一句,只是對李簡拱了拱手便罷。 李簡見這兩人這般模樣,心里不由得暗嘆一聲,軍中袍澤卻如同寇仇一般,如何破敵,自己這個空頭都統(tǒng)有啥當(dāng)頭,如今也只能盡人力聽天命了。想到這里,他強打精神,高聲道:“鎮(zhèn)海賊兵鋒甚銳,水師尤其精悍,二位以為當(dāng)如何應(yīng)對呢?” 陳潘看了陶雅一眼,見對方還是雙目朝天,一副研究天花板的模樣,便起身拱手道:“末將以為,義興不可不救,無義興則無常州,無常州則潤州不穩(wěn);無潤州則廣陵危矣!末將部屬皆為淮南精銳,愿趕往常州,定然能大破鎮(zhèn)海賊,獻呂賊于都統(tǒng)帳前!” “無知小兒!也敢妄稱兵事!” 不待李簡回答,堂上便聽到有人冷笑道,眾人的目光一下子積聚到陶雅身上,只見他還是那副看著天花板的模樣,讓人不禁懷疑方才那句話是否是他說出口的。 “陶將軍若是要指教末將軍事,便請直言,小將洗耳恭聽!”陳潘倒是沒有發(fā)火,反而持禮甚恭。只是若是觀察仔細的話,可以看到他兩個太陽xue上的青筋跳得厲害,熟識他的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他暴怒到了極點的征兆。 “廣德失守之后,攻守之勢已經(jīng)逆轉(zhuǎn),我方現(xiàn)在能爭取的只是求個不敗的局面便是萬幸?!碧昭耪酒鹕韥?,走到當(dāng)中的木圖前,在地圖上一邊指點,一邊解說道:“原先我兵出徽州,王茂章屯兵廣德,這兩地都可以直逼呂方那廝腹心,是以呂方雖然處于內(nèi)線地位,有兵力的機動優(yōu)勢,但卻只敢堅守待變,不敢主動出擊。但如今廣德已經(jīng)陷入敵手,我也不得不退出徽州,其腹心之地已經(jīng)無虞擔(dān)心,大可利用內(nèi)線的優(yōu)勢,隨意打擊在我軍的每一個點上,反而我軍外線兵力分散,相互之間的路途也要遠得多,一旦落后一步,便步步挨打,更不要說王茂章現(xiàn)在在呂方那邊,他深曉我軍內(nèi)情,呂方知己知彼,這仗不打我們就輸了一半。若是按你這般行動,不過是送死罷了!” 陶雅這番話說完,陳潘不禁低頭沉思起來。他畢竟也是楊行密當(dāng)年簡拔出來給兒子府中,也是通曉兵事的俊才。陶雅的意思很明白,呂方先前為了將兵力集中在烏程、安吉、蘇州等地,相較于淮南軍分部在從常州到徽州綿延數(shù)百里的戰(zhàn)線,兵力要集中得多,而且這些區(qū)域地形平坦,有水路相通,沒有大的自然地理障礙,機動的速度要快得多,但是由于廣德和徽州這兩個可以直接兵臨杭州城下的要點都在敵軍手中,主動權(quán)cao于人手的鎮(zhèn)海兵并不敢發(fā)動主動進攻。但是廣德失陷后,局勢發(fā)生了劇烈的改變,呂方不但解除了宣州方向敵軍的直接威脅,而且陶雅為了避免被敵軍切斷后路,不得不從徽州撤兵,這樣一來,進攻的主動權(quán)就轉(zhuǎn)移到了呂方的手中,他現(xiàn)在可以利用自己內(nèi)線的有利地位,攻擊位于外線的淮南軍,如果陳潘去救援義興,呂方可以逐個擊破援兵,甚至可以利用水師優(yōu)勢,選擇從蘇州與常州的邊境,沿著望亭、無錫、常州江南運河的方向進攻,淮南軍走陸路肯定沒有鎮(zhèn)海兵走水路省力快捷。 “那陶招討以為當(dāng)如何呢?”陳潘也不是傻子,既然明白了陶雅的意思,心中的驕橫之氣也去了三分,口中的話語中也多了幾分誠摯的意思。 “我的意思,既然一時消滅不了鎮(zhèn)海軍,有無法全師投入,不如便想辦法和呂方那廝議和吧,廣德已經(jīng)在他們手里,就給他們,義興乃至常州守不住,也可以給他們,反正那里一馬平川,四戰(zhàn)之地,我們隨時可以拿回來的,這般疲于奔命,若是再輸一仗,那可就難以收拾了?!?/br> 為王前驅(qū) 第504章 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