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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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方騎在馬上,經(jīng)過多年不間斷的練習(xí),他的騎術(shù)已經(jīng)相當(dāng)不錯了,可以不用雙手,只憑兩條腿和重心的變換,驅(qū)策著坐騎依照自己的心意行動。很快,呂方就已經(jīng)到了行列的盡頭,士卒們停止了歡呼聲,無數(shù)道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臉上,幾乎讓他感覺到一陣灼熱感。呂方看了看遠(yuǎn)處的缺口處,對在一旁羅仁瓊做了個手臂下劈的手勢,道:“開始吧!” “喏!”羅仁瓊興奮的應(yīng)了一聲,驅(qū)馬轉(zhuǎn)身離開了,隨著一陣陣戰(zhàn)鼓聲,已經(jīng)進入發(fā)射陣地的多門臼炮開始射擊了,一開始是堵塞缺口的木柵,很快守兵昨夜好不容易建成的木柵就被炮彈打成了碎片,接著就開始轟擊城頭上的守兵,說實話,臼炮發(fā)射的實心彈對于殺傷人員的效果很一般,但是近百斤的石彈落下時產(chǎn)生的巨大震動和碎片橫飛的效果,對于城頭的守兵造成了極大的混亂,看到這樣的情景,羅仁瓊對身后的親兵做了個手勢,很快鎮(zhèn)海軍的隊形開始向前移動了,大約四百名鎮(zhèn)海軍士兵結(jié)成五個十乘八的方陣,緩慢的向前移動,在方陣的兩側(cè)則是為大約為其一半數(shù)量的弓弩手,當(dāng)?shù)竭_射程之后,就開始先將攜帶的竹排***土中立好,然后向城頭放箭,掩護方陣的前進。 隨著方陣的靠近,鎮(zhèn)海軍的臼炮停止了射擊,以免誤傷了己方軍士。方陣中四周和前列的士卒將盾牌拼接在一起,方陣中間則將巨大的盾牌頂在頭頂上。城頭的守兵也開始從鎮(zhèn)海軍的炮擊造成的混亂中恢復(fù)過來了,開始在軍官的催逼下向逐漸向缺口處靠近的敵軍方陣射箭和投擲石塊,但是絕大部分箭矢和石塊都被盾牌給彈開了,鎮(zhèn)海軍的龜陣還是緩慢的向城墻缺口靠近。 看到方陣離缺口越來越近,城頭上的守軍校尉不禁又氣又急,這武進城固然堅固,兵力也充沛,但畢竟空間太小,沒有什么回旋余地,一旦被鎮(zhèn)海軍沖進城來就大勢已去。他一面讓守兵繼續(xù)向城下的敵兵射箭投石,一面催促部屬將裝滿煮沸的火油的鐵鍋搬到城墻缺口處來,對付這種箭矢石塊都沒啥效果的龜陣就是沸油最好用了,只要澆將下去,就算是鋼鐵鑄就的好漢子也要脫一層皮去。由于這鐵鍋甚大,裝滿了沸油更是沉重不堪,本來是有裝在一輛專門的小車上,只需三五個人便能推動,卻不巧這些日子來城外臼炮轟擊之下,城墻上早就坑坑洼洼,到處是殘垣斷壁,眼看那小車離目的地只有兩丈遠(yuǎn)了,車輪卻被卡在一條石縫中,進退不得。那校尉眼看著鎮(zhèn)海軍的龜陣越來越近,心中便好像在油鍋里煎烤一般,忍不住大聲喝道:“快取繩索和杠子來?!彼故且萌肆⑦@大鐵鍋挑過去。 幸好城頭各種守城器具準(zhǔn)備齊全,轉(zhuǎn)眼工夫便將那鐵鍋綁好了,那校尉喊了聲“起!”八條健壯漢子便將那鐵鍋晃悠悠的抬了起來,說時遲那時快,卻突然飛來一支流矢,正好射中了其中一人咽喉,中箭那人立刻倒了下去,那油鍋失去平衡,頓時跌落在地,guntang的沸油將四周的眾人濺了一身,尤其是那八個抬鍋漢子,都被濺了一臉沸油,城頭頓時一片慘呼聲。 羅仁瓊坐在馬上,一雙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一瞬不瞬的盯著正在沿著缺口處斜坡上行的方陣,在這個方陣后面,還有四個方陣正魚貫而行,有少量隱藏在方陣中的弓弩手開始利用盾牌的縫隙向城頭射箭,由于沒有女墻的掩護,不少探出頭來投擲石塊的守兵中箭落城。羅仁瓊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大滴的汗珠不斷地從臉頰滾落下來,他很清楚,現(xiàn)在正是最關(guān)鍵的時候,鎮(zhèn)海軍的進攻軍此時就好像一個就要快爬到樹頂?shù)娜?,越是快到樹頂,跌下來就越重,如果被逆襲的敵軍沖散了隊形,沒有盾牌掩護的士卒在城上守兵的近距離弓弩射擊下,十停里只怕要去了九停。自己這次特地請到主上觀戰(zhàn),就是不但要打贏了,還要贏得漂亮,才能給呂方一個深刻的印象,自己的仕途才能更上一步,既然如此,也難怪羅仁瓊?cè)绱吮憩F(xiàn)。 也許是因為方才城頭忙***錯,燙傷了不少自己人的緣故,對第一個爬上缺口的方陣的箭矢密度雖然猛烈了不少,可狼牙拍、鉛汁等殺傷力最大的守城手段還沒有出現(xiàn),倒是讓方陣中的選鋒們松了一口氣,他們知道只要越過這段城墻,城墻上守兵對他們的壓力就要小多了,選鋒們咬緊牙關(guān),小心的用盾牌遮嚴(yán)實了自己的身體,準(zhǔn)備進城后好好讓那些城頭上射箭的狗雜種們嘗嘗長矛佩刀的厲害。 正當(dāng)此時,身后突然傳來一陣驚叫聲,第一個方陣的選鋒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便聽到一陣慘叫,龜甲陣中央便倒下了六七條漢子,原來守兵看到沸油失敗,急中生智,竟然將一條臺階石挖了起來,從城墻上砸了下來,那臺階石從高處砸下來,來勢何等兇猛,挨著的數(shù)名選鋒一聲不吭便吐血身亡。 城頭上那校尉咬著牙關(guān),厲聲喝道:“快放箭,吹號角,讓后隊上來,莫要給他們重新組陣的機會!”他右邊臉頰被沸油濺到,表皮早已被脫落,露出里面紅色的肌rou來,說話時肌rou抽搐,整個人宛如阿鼻地獄里爬出的惡鬼一般。 隨著一陣號角聲,從城內(nèi)沖出一隊守兵來,他們養(yǎng)精蓄銳已久,就是等著這個時候。鎮(zhèn)海軍的方陣被落石擊散,又被弓弩射殺十幾人,被這般一沖,竟然被壓得步步后退,眼看就垮下來了。 “該死,怎會如此!”在后方觀戰(zhàn)的羅仁瓊看到這番情景,不由得又驚又怒,本來一片大好的形勢居然一下子又被淮南軍翻轉(zhuǎn)過來了。他很清楚這等爭奪缺口的惡戰(zhàn),就好像兩只老鼠在狹窄的洞xue中角斗,靠的就是那股子勢頭,如果勢頭被壓過去,再想反扳過來就難上加難,這幾個方陣中的都是他軍中最精銳的幾個都,還從自己牙兵隊中挑選了精銳加強了,賞格更是加到最高了,為的就是畢其功于一役,在呂方面前好生表現(xiàn)一番,卻沒想到出現(xiàn)了現(xiàn)在這種局面。 大侵攻 第588章 拔城(2) 第588章 拔城(2) “要不要增兵填上去?”羅仁瓊心中暗忖道,不過他也知道這么做更大的可能性造成更大的混亂,成為城頭上敵兵的靶子,畢竟缺口的寬度有限,投入的兵力也有一定的上限,投入太多的兵力反而會自相踐踏。正當(dāng)他左右為難的時候,戰(zhàn)況卻發(fā)生了轉(zhuǎn)機,缺口處的鎮(zhèn)海兵在軍官的指揮下重新恢復(fù)了組織,和反撲的敵軍在缺口處相持起來,擔(dān)負(fù)掩護任務(wù)的弩炮和弓弩手也加強了對城頭守軍的壓制,一時間城頭上哀號一片,缺口內(nèi)的壓力頓時一輕。 約莫四五丈寬的缺口里,雙方共百余人正用盡全力廝殺著,鎮(zhèn)海兵想要突進城內(nèi),而淮南兵則想將對手驅(qū)逐出去。刀劍、盾牌、rou體在不斷地對撞著,發(fā)出清脆或者沉悶的聲響,隨時都有生命消逝,然后又有新的生命補充了進來,鮮血將坎坷不平的廢墟濕潤了,又將其和上面橫陳的尸體黏合起來,形成了一種奇怪的混合體,人們在這個混合體上前進、后退、跳躍、砍殺和被殺,然后又成為這個混合體的一部分,在這個小小的缺口里,時間凝固了,這場廝殺仿佛會永遠(yuǎn)持續(xù)下去一般。 突然間一聲巨響將這個凝固體給擊碎了,缺口中的所有人頓了一下,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接著就是第二下,第三下,炙熱的炮彈落在缺口上,不分?jǐn)澄业膶⑴龅降娜怂撼闪怂槠说膔ou體在這種恐怖的力量面前變得如此不堪一擊,所有的人都丟下手中的武器,盡可能迅速的離開這個地獄般的地方,恐怖就像一種傳染病,感染到了守兵的心里,無論城內(nèi)的軍官如何驅(qū)趕威嚇,也沒有人愿意回到那個缺口中去,方才敵軍那種不分?jǐn)澄业囊积R消滅的恐怖已經(jīng)把他們嚇壞了,下一波鎮(zhèn)海軍士卒輕而易舉的從缺口沖進城內(nèi),占領(lǐng)了附近的城墻,并開始搬開堵塞在城門洞內(nèi)的沙包,好讓大軍進城。 看到武進城西門被緩緩打開,羅仁瓊這才松了口氣,他有點心虛的回頭看了看主上的神色,只見呂方的臉上并無什么表情,好像沒有看到方才不分?jǐn)澄议_炮射擊的景象,心中這才松了口氣,自忖道:“主上又不是那等腐儒,定然不會見怪我方才的舉動,不管如何已經(jīng)以很小的代價破城了,總算是有了交代?!绷_仁瓊正思忖間,卻聽見呂方說:“我有些困倦了,你將那李簡生擒了之后,送到我?guī)ぶ衼?!”說罷便轉(zhuǎn)身打馬離去了,隨性的殿前親兵也隨之離去,只留下羅仁瓊留在原地。 李簡坐在堂上,眼前的幾案上放著一柄佩刀,門外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喊殺聲,夾雜在其中的廝殺聲已經(jīng)很微弱了,顯然城內(nèi)的守軍有組織的抵抗已經(jīng)差不多結(jié)束了,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像武進城這種小城,好處是需要防衛(wèi)的面積少,有足夠的兵力防御;但缺點就是一旦被打開缺口,城中也沒有什么回旋的余地,很容易被攻城方一鼓作氣全部殲滅,當(dāng)親衛(wèi)告知自己敵軍已經(jīng)從西門的缺口突入,他就知道結(jié)局已經(jīng)確定了,也許那天鎮(zhèn)海軍拿出可以如此輕易摧毀城墻的武器的時候,一切就已經(jīng)決定了。李簡拿起幾案上的佩刀,拔刀出鞘,光滑的刀刃上映出了自己的表情——滿是自嘲的苦笑。 這時,外間沖進一名軍佐來,看到李簡這般模樣,趕緊停住腳步急道:“府君你這是作甚?螻蟻尚且貪生,勝負(fù)乃兵家常事,您可莫要做傻事呀!” 李簡聞言一愣,旋即才反應(yīng)過來手下是害怕自己自殺,低頭看了看佩刀,隨手將其丟在地上,笑道:“也罷,困守孤城,理屈而降,也算對的起楊家了。” 那軍佐見狀松了一口氣,趕緊將手中的包裹打開,里面卻是一副尋?;茨鲜孔浯┑呐f衣,低聲道:“府君快些將這衣服換上,混入亂兵之中,說不定還能混出去?!?/br> 李簡趕緊接過舊衫,將身上衣衫換去,由后門逃了出去不提。 呂方回到營中,本以為最多中午羅仁瓊便會前來報捷,卻沒想到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直到次日清晨才等到羅仁瓊求見,讓其進來一看,只見羅仁瓊滿臉油汗,身后兩名親兵押著一個身著舊衣的漢子,正疑惑間,卻聽到羅仁瓊稟告道“大王,末將將李簡帶來了!”說到這里,羅仁瓊伸手一指那舊衣漢子。 “哦?”呂方起身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人,他雖然在淮南呆過一段時間,可很快就到了安仁義手下,和很多淮南軍將領(lǐng)未見碰面過,像李簡他就不知道相貌如何。眼見這個舊衣漢子灰頭土臉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州刺史的樣子,便開口問道:“你可是常州刺史李簡?” 李簡抬起頭來,自從他易裝從州衙后門逃走后,很快就被鎮(zhèn)海軍捕獲,本來他還打算裝成普通軍士尋機逃走,卻沒想到被幾個關(guān)在一起的兵卒捅了出來,一開始他還抵賴不認(rèn),可鎮(zhèn)海軍軍官立刻找來了不少府衙中的仆役,整整折騰了一夜,半點水米都沒入肚,又餓又累,早就將心氣折騰的沒有了,聽到呂方詢問,拱了拱手應(yīng)道:“不錯,正是鄙人,李某敗軍之將,聽?wèi){呂公處置便是,只是已經(jīng)一日未食,可否先給碗薄粥?” 呂方笑了笑:“這有何難,李公稍候即可?!闭f罷做了個手勢,便有親兵送來一張胡床,在李簡身旁坐下,李簡也是累的緊了,自從城破以來,他精神一直繃得很緊,從精神和體力上都消耗極大,現(xiàn)在倒索性放開了,便一屁股坐了下來,送了酒食上來,他也旁若無人的大口吃喝,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 呂方坐在一旁,也不催促,只是笑吟吟的看著李簡吃喝,一旁的親兵加了兩次食物,終于李簡將手中的筷子丟到一旁,拍打著隆起的肚子嘆道:“肚兄呀肚兄,這次可算沒虧待你了!” “可還要再加些,軍中食物粗陋,委屈李公了!”呂方笑道。 “罷了!某家倒是還想用些,可惜這肚子不中用,再吃只怕就要撐破了!” 李簡解開腰帶,露出鼓鼓的小腹,靠了下去,一旁的羅仁瓊見他如此無禮,眉頭一皺,正要叱呵其無禮,卻看見呂方輕輕地擺了擺手,趕緊閉住了嘴。只見呂方笑道:“李公可還有什么想要的,一次說出來,某家也好辦妥了!” “呂公如此大方,在下便不客氣了。”李簡笑道:“可否讓某家些湯水,***一番,再換件新衣,也好上路!” “上路?”呂方眉頭一皺,問道:“雖然當(dāng)年某家在淮南地位卑下,無緣向李公討教,但也不是濫殺之人,李公何出此言?!?/br> “李某受武忠王大恩,絕不會負(fù)義降汝,既然如此,為何不殺我?” 呂方聞言笑道:“李公若是愿與呂方共舉大事,呂某自然歡喜,可李公若是不降,某家也自當(dāng)送回便是,又何必說什么生生死死的。” 李簡聽呂方這般說,不由得半信半疑,問道:“你當(dāng)真不殺我?!?/br> 呂方笑道:“呂某豈是好殺之人?自起兵以來,所殺之人不過錢繆、趙引弓寥寥數(shù)人而已。明人面前不說暗話,當(dāng)時呂某新得杭州,強敵環(huán)立,若不殺錢繆,則無以威敵;趙引弓叛服不定,所以才殺了這兩人。今日情況大不相同,我殺你作甚?” 李簡聞言啞然,呂方方才的言下有兩層意思:一層是他不是好殺之人,以前殺錢繆、趙引弓等人都是有其必要性;而另外一層則是你李簡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物,放你回去也沒甚打緊的,自然不殺你。聽了呂方的話,李簡心中既為能夠逃生而歡喜,又為受到輕視而惱怒。 呂方看了看李簡的表情,笑道:“看樣子李公是不愿意留下了,也罷,君子絕交不出惡聲,本王先帶著李公看看我營中景致,再送李公回去,再一決雌雄可好?” 李簡尷尬的笑了笑道:“自然聽?wèi){大王安排!”他此時求死之心既去,自然方才那股子傲氣也沒了,整個人好似也矮了三分。 呂方便起身帶了李簡在營中游覽,連糧倉、碼頭等緊要之地也不避諱,看罷后,有人已經(jīng)將衣衫送來,呂方雙手將衣衫遞給李簡,笑問道:“李公這也看完了,呂某軍中士卒可還雄壯?糧秣可還充足?器械可還精良?” 李簡接過衣衫,方才他看到的景象給了他極大地震撼,鎮(zhèn)海軍士卒之精悍、糧秣之充沛、兵甲之精良都遠(yuǎn)遠(yuǎn)地超過了他的想象,只是他卻不愿卻了自家的威風(fēng),沉聲答道:“大軍威風(fēng)某家也見過了,只是大王雖然兵精,卻非天下第一,自古知并非好戰(zhàn),還望大王持盈保泰,這才是長久之道。” “哈哈!”呂方大聲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最后他沉聲道:“我本欲李公替我?guī)г?,想不到倒先被您教?xùn)了一番,也罷!您此番回去,便將所見告訴朱瑾便是,結(jié)果如何,便看天命吧!”說罷便拱手做了個送行的手勢,轉(zhuǎn)身離去。 大侵攻 第589章 決斷 第589章 決斷 呂方轉(zhuǎn)身走了,隨行的將佐自然也跟著走了,只剩下一個年輕人,笑瞇瞇的拱手行禮道:“末將王自生,奉大王之命,護送李公回營!”說罷便轉(zhuǎn)身牽來兩匹裝具齊全的戰(zhàn)馬,將一匹的韁繩遞了過來,李遇見呂方當(dāng)真釋放了自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得僵硬的接過韁繩,王自生也不多言,自顧在前帶路,不一會兒便出得營來,兩人分別上馬,一路向西而去,路上遇到了四五處鎮(zhèn)海軍的哨卡,可王自生只是從腰間取出一面令牌揮了揮,哨卡的守卒便忙不迭的讓開了,李遇看在眼里,心知這年輕將佐定然是呂方的心腹,看著對方在馬背上挺拔的身形,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疲倦之意:“看來自己已經(jīng)老了,如今已經(jīng)是他們的天下了?!?/br> 轉(zhuǎn)眼之間,兩騎已經(jīng)跑出了七八里路,王自生勒住戰(zhàn)馬,轉(zhuǎn)身對李遇拱手笑道:“李公,前面便是貴軍的范圍了,末將便送到這里了?!?/br> 李遇微微一愣,回頭向自己來處望去,正午的陽光照在鎮(zhèn)海軍的營壘上,無數(shù)頂帳篷錯落有致,層層疊疊,給人一種鋪天蓋地的感覺,李遇不禁有些目眩,他趕緊抓緊韁繩,緊閉雙眼,才覺得好了點。李遇戰(zhàn)馬仿佛也受到了騎士的影響,倒退了兩步,發(fā)出不安的嘶鳴聲。一旁的王自生趕緊策馬過來扶住李遇,低聲問道:“李公莫非有什么不舒服的?” “沒有,沒有!”李遇睜開雙眼,定了定神,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剛才被陽光閃了一下眼睛,有點頭暈。某家這便回去了,你回去后替我謝過呂公了!”李遇拱了拱手,便踢了兩下馬肚子,向淮南軍的方向去了。雖然背后并無什么追兵,但李遇不住的用馬鞭抽打著坐騎,以最快的速度奔跑,仿佛在背什么無形的東西追趕一般。 奔牛鎮(zhèn)淮南軍大營,帥帳中李簡、史儼二人正爭得不可開交,這幾日來一直便是如此,李簡不斷地催促主動進攻鎮(zhèn)海軍,救援被包圍在武進城中的李遇;而史儼則堅持現(xiàn)在進攻的時機還不成熟,要持重勿戰(zhàn),待機破敵,而作為主將的朱瑾心中其實是贊同史儼的意見,畢竟自己最大的持仗之處就是那一萬鐵騎,但江南地形破碎,河流縱橫,并不適宜騎兵馳騁,而且呂方在援軍到達之前的那段時間內(nèi)也沒有閑著,修筑了堅固的野戰(zhàn)工事,雖然是客軍,實際上已經(jīng)是占了主位,作為一個久經(jīng)戰(zhàn)陣的統(tǒng)帥,朱瑾并不愿意在毫無把握的情況下和鎮(zhèn)海軍這樣一個強敵進行無把握的決戰(zhàn),但是他又不能公開的表示支持史儼的意見,畢竟李簡作為江東三州的勢力代表,雖然自己官銜在其之上,但對其手中的軍隊并沒有很強的控制力,更不要說后勤補給,民夫征發(fā)等諸般事宜,離不開對方的支持,更不要說李簡手中還有一萬多戰(zhàn)兵,光是看在這個份上,都不能撕破了臉,于是朱瑾只是敷衍,絕不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反正李簡手中兵力有限,總不會獨走,讓史儼當(dāng)出頭椽子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