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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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陣內(nèi)的吳兵聽到鼓聲,第二列大車間的鐵鏈一下子都松開了,吳兵開始沿著大車間的縫隙后退。梁兵們見狀,興奮的發(fā)出鼓噪聲,猛追了去,大車的吳兵向追擊的敵人射箭開槍,企圖挽救更多的袍澤性命,這稍微阻止了一下梁兵追擊的勢頭,但很快他們便以更加兇猛的勢頭沖來了,勝利仿佛已經(jīng)落到梁軍的掌心了。 “小心,吳賊有炮!”易戎嘶聲喊道,但是他的聲音在數(shù)千人的吶喊聲中根本就顯不出來,梁軍最前面一排人相距大車只有十余步遠了。這時,隨著嘩啦一響,第二列大車中有二十余輛面朝梁軍的擋板翻轉(zhuǎn)開來,露出一門門黑幽幽的炮口來。面對眼前這恐怖的情景,易戎身的血液幾乎都要凝固了。 “轟!”隨著十余聲巨響,無數(shù)霰彈從炮口噴射出來,梁軍士卒就好像蘆葦一般被一排排割倒,在后面的梁兵還沒有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看到前面的同伴紛紛倒下,接著前面便出現(xiàn)大量的白煙,籠罩了車陣內(nèi)的狹窄空間。突然的打擊和煙霧摧毀了梁軍的意志,很多因為高度緊張而失聰?shù)氖勘鴤兏緵]有聽到炮聲,他們還以為這是妖法的結(jié)果,丟下武器開始逃走,場中亂作一團。 易戎見狀,跳下大車,一面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威嚇著逃兵,一面大聲呼喊著:“膽小鬼,混蛋,給我滾回到行列去,我要把你們的脊背用皮鞭抽爛,然后全部吊死在轅門外的木墻!”但很快吳兵進行了第二次炮擊,和火繩槍的齊射,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火器的威力得到了充分的發(fā)揮,造成了極其恐怖的效果,煙霧也阻礙了梁軍軍官重新恢復指揮的努力,忍受了很久的梁兵終于被火器的威力所壓倒,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丟下武器轉(zhuǎn)身逃走。易戎在砍倒了三名逃兵之后,終于被憤怒的逃兵撞倒在地,無數(shù)只腳從他身踩過,斷裂的肋骨刺穿了內(nèi)臟,鮮血從易戎的嘴角涌了出來,他伸出右手想要抓住一旁的車輪,好借助其站起身來,但一陣致命的眩暈抓住了他,使他撲倒在草叢中。 王彥章的眉頭緊鎖,他也沒想到就在這么一會兒,戰(zhàn)場的形勢就發(fā)生了突變,高地的大車遮擋了他的視線,但從隆隆的炮聲和大量的白煙中不難猜測出發(fā)生了什么。顯然敵軍利用大車作為誘餌,將大量的梁軍吸引到利于火器發(fā)揮威力的地方,加以殺傷。現(xiàn)在第一陣的梁兵被擊潰,吳兵涌出車陣,開始反擊,這些敗兵看到第二陣的梁軍,也開始向這邊逃過來,尋求袍澤的保護,但他們的行動也沖亂了本軍的陣型,這在戰(zhàn)場是十分危險的。高地的吳軍也開始搬開大車,將一門門火炮推出來,顯然他們要開始用炮火攻擊了。 陳璋滿意的看到第二陣的梁軍混亂的陣型,正如他事先所預料的,梁軍的主將將主攻點放在了自己的左翼,想要在左翼達成突破,然后用騎兵迂回取得全勝。所以他先列出車陣,擺出一副死守的模樣,然后將戰(zhàn)斗力最弱的州兵布置在車陣中來消耗敵軍的銳氣,同時將火炮隱藏在大車后,突然發(fā)作,一舉擊垮了梁軍的先鋒?,F(xiàn)在梁軍損失了接近半數(shù)的騎兵,士氣又受了挫,勝負的天平已經(jīng)輕微的向吳軍的方向傾斜了。 “傳令,中軍騎炮隊前進那座小丘,側(cè)射!”陳璋手指位于自己左前方的一座約莫高出地平面三四丈,高聲下令道。 很快就有四輛四馬拖曳的炮車在步卒的掩護下向陳璋手指的方向疾馳而去,當他們趕到小丘之后,便飛快的將炮口對準正在向吳軍左翼高地逼近的梁軍,裝彈射擊。灼熱的實心彈將成排的梁兵撕成碎片,受傷的人倒在地痛苦的呻吟著,甚至連大旗也在炮擊中倒下。梁軍的隊形頓時大亂了起來。 “萬勝!”高地的吳軍發(fā)出歡呼聲,新軍的長矛隊開始挺進了,他們組成了十余個小方陣,在他們的前面和兩側(cè)則是火繩槍手們,密集的長矛斜指向天空,仿佛移動的密林一般。方陣移動的并不快,士兵們按照著有節(jié)奏的鼓聲邁著75公分的步伐,向梁軍第二陣逼去,當相距還有三十步距離的時候,火繩槍手進行了一次齊射,這時鼓聲開始急促起來,吳軍放平長矛,開始快步?jīng)_擊,一切都像是在校場訓練時那么完美。 頓時,長槍和長槍,鐵甲對鐵甲,猛的撞到了一起,無數(shù)雙筋rou虬結(jié)的雙臂,緊握住手中的長槍向?qū)Ψ胶莺莸拇倘?。兩座刀山槍林,形成血rou的城垣,相互猛烈的撞擊著。鮮血就好大河一般流暢著,以至于腳下的泥土都來不及將其吸入其中,到處流暢。兩邊的士兵們就在這血泥中進退,廝殺著。不斷有人中槍倒地,受傷的人在地呻吟著,發(fā)出求救的哀求,但是人們好像聾了一般,只顧著廝殺,渴求著敵人的鮮血,遺忘了地的袍澤。人的生命就好像地的野草一邊,任人踐踏。 天意 119潰敗 “吹號,讓侯將軍出陣!”王彥章猛揮了一下右臂,下令中軍的號手向隱藏在梁軍右翼步兵后,等待已久的最后三千騎兵發(fā)出預先約定的信號,這一信號的意思就是下令指揮剩下騎兵的騎將侯溫裕對吳軍的左翼發(fā)起最后的進攻。.在發(fā)完信號之后,梁軍的中軍也開始向前緩緩移動,最后的決戰(zhàn)開始了。 隱藏在步兵后面的三千名梁軍騎兵,在聽到號聲后,就開始向右疾馳,繞過己方陣線的右翼,猛沖了出去,他們在相距己方陣線大約三百步遠的距離展開了隊形,然后向左拐彎全力飛馳,準備對吳軍的左翼進行猛攻。 在吳軍的中央陣線上,陳璋一面大聲激勵著手下士卒的士氣,一面密切觀察著戰(zhàn)局的變化,當他看到粱軍的中軍開始向前移動的時候,他趕忙下令中軍所轄的一千名騎兵轉(zhuǎn)去增援自己的左翼。 在吳軍的左翼高地上,黑火藥燃燒后產(chǎn)生的白煙將炮手們的臉熏得仿佛燒炭工人一般幾乎黢黑分辨不出人形來。連續(xù)的射擊使得火炮的管壁幾乎都發(fā)紅了,指揮官不得不下令暫時停止射擊,并用醋水清洗火炮的內(nèi)膛,給火炮降溫。 “騎兵!”一名吳兵發(fā)出了不似人聲的尖叫聲,只見在煙霧的籠罩下,梁軍的騎兵已經(jīng)沖到相距高地百余步的位置了,眼力好的吳兵甚至可以看清楚騎兵身上甲胄的裝飾紋路。只見梁軍的高舉橫刀,鋒利的刀刃在陽光下發(fā)射出刺骨的寒光。 “快,雙倍霰彈!距離五十步!”炮兵指揮官一面聲嘶力竭的叫喊著,一邊用短杖狠狠的抽打著被嚇呆了的手下。炮手們手忙腳亂的開始調(diào)轉(zhuǎn)炮口,將藥包捅破,將火藥倒入炮膛中,然后放入擋板和霰彈,平時的嚴厲訓練起到了作用,吳軍的炮手們幾乎是憑條件反射完成了工作,雖然由于炮膛過熱,有兩門炮發(fā)生了火藥自燃,但剩下的十二門火炮還是完成了發(fā)射準備。 “開火!”指揮官猛的揮了一下右手,與此同時點燃了自己面前的火炮,炮口噴射出一團紅光和白煙,沉重的炮身好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向后猛推了一般,猛的向后退了一下 幾乎是同時,梁軍騎兵的隊形中發(fā)出了一陣人馬的嘶鳴聲,密集的霰彈擊穿了盔甲,折斷了筋骨,中彈的人跌落在地,隨即被后面的戰(zhàn)馬踏成rou泥,侯溫裕大聲的呼喊著,后面的騎兵立刻又補了上來,因為炮擊產(chǎn)生的缺口轉(zhuǎn)眼之間便又被填平了。 “方陣,排方陣!”吳軍的營官高聲喊道,吳兵士卒們肩并肩的排成密集的空心方陣,將長矛對準外面,火繩槍手們則躲在長矛手的后面對外射擊,炮手們忙亂的丟下武器向方陣逃去。騎兵們沖入炮兵陣地,將來不及躲入空心方陣中的吳兵砍倒在地,然后就開始圍攻起那些空心方陣來。方陣第一排的吳兵半蹲下身子,將長矛的末端插入泥土中,讓矛尖指向斜上方,以防止敵軍騎兵沖入陣內(nèi),第二排的矛手則按照俗稱“斗牛位”的方式高舉雙手,使得矛尖指向斜下方,準備攻擊敵方騎兵的胸口。面對密集的矛尖,梁軍的騎兵一時間也無法沖開方陣,他們就好像圍攻野豬的獵犬一般,一邊圍繞著方陣大聲叫罵威脅,一邊向方陣內(nèi)的吳兵彎弓射箭和投擲標槍,而方陣內(nèi)的吳兵也用火繩槍和短矛還擊,雖然方陣中不斷有人中槍中箭倒下,前面的人倒下,陣內(nèi)的人立即接過長矛補了上來,梁軍騎兵雖然沖上了高地,但一時竟然取之不下。 “一半人下馬步戰(zhàn),一半人掠陣?!焙顪卦5谝粋€跳下馬來,數(shù)次沖擊不成之后,他就明白只有通過rou搏戰(zhàn)撕開缺口才能打開方陣了。隨著將領(lǐng)的號令聲,不少梁軍騎兵跳下戰(zhàn)馬,舉起盾牌和橫刀,排成密集的隊形準備沖開缺口,而其余的騎兵則繼續(xù)圍繞著空心方陣放箭掠陣。 正當此時,吳軍陣后傳一陣隆隆的馬蹄聲,侯溫裕臉色不由得大變,他很清楚這里就是梁軍的最后一隊騎兵了,那么此時出現(xiàn)的不速之客的來歷也就不問可知了,他趕忙大聲喊道:“所有人上馬,快上馬,重整隊形!” 不待梁軍從將主反復無常的命令造成的混亂中恢復過來,大隊的騎兵便從吳軍陣后沖了上來,如同從崩潰的堤壩噴涌而出的洪水,這些騎兵的戰(zhàn)馬異常雄壯,肩膀相較于梁軍的同行普遍高出一個半到兩個手掌,因為騎士們不但配有頭盔,鎖帷子和半身甲,連戰(zhàn)馬都有馬甲以保護戰(zhàn)馬的胸口和頭部。這些雄壯的畜生鼻孔噴出粗氣,粗壯的肌rou,大聲的嘶鳴著,翻飛的馬蹄下泥土橫飛,身上的金屬片和馬背上主人身上的鐵甲連成一片,仿佛神話中半人半馬的怪物,從吳軍的方陣間隙中噴涌而出。 “砍呀,殺呀!”梁軍的騎兵大聲叫喊著,迎頭猛沖了上來,企圖為還沒來得及上馬的同伴爭取余暇。戰(zhàn)旗在呼啦呼啦的作響,騎士們頭盔上的羽飾颯颯做聲,碰撞的刀劍,鏘鏘鏗鳴。吳軍的鐵甲騎士們夾*緊肋下的長矛,沖向?qū)γ娴臄橙?,他們就好像一團風暴,所過之處,吞沒一切,毀滅一切。梁軍第一排的那些最勇敢,最敏捷的小伙子都被這個由鋼鐵和肌rou緊密結(jié)合的風暴吸了進去,然后撕成一片片散落在地,仿佛這個暴風眼里隱藏著一個巨大的怪獸,正在吞噬和撕咬,勝負就在一瞬間就決定了。 “跑吧!逃吧!”梁軍士卒嚇破了膽,丟下頭盔和武器,調(diào)轉(zhuǎn)馬頭,發(fā)出野獸般的哀號,失魂落魄的向后逃去,將那些還沒來得及上馬的同伴丟下。 “混蛋,懦夫,你們還不如家里的娘們!活該被吊死在柵欄上!”侯溫裕憤怒的吼叫著,他的眼睛幾乎噴出火星來。他踢著坐騎的側(cè)腹,率領(lǐng)剛剛集結(jié)起來的兩百多騎兵向那些鐵甲騎士猛沖過去。他并不指望能夠擊破眼前的這支敵人,他只想抵擋一會,爭取一些時間,讓更多的同伴能退回梁軍本陣,保住最后這隊騎兵,這對于這場戰(zhàn)役最后的勝負是至關(guān)重要的。侯溫裕躍馬持刀,身先士卒,雙眼冒火,殺向前去,此時的他簡直不像是一個帶兵的主將,而只是一名勇猛的騎士,他大聲的呵斥著,揮舞著手中的橫刀,沖進鐵甲騎士的行列中,梁軍的騎兵們揮舞著橫刀,叮叮當當?shù)目吃谛丶?,鎖帷子上。勇士的怒吼,驚天動地,但他們還是擋不住鐵甲騎士的推進,在鋼人鐵馬的壓力,被打得節(jié)節(jié)后退。但侯溫裕還是如同一團烈火一般,在鐵甲騎士的行列中穿插,剩下的十幾名親隨就好像跟著頭狼的狼崽子一般,緊緊的跟隨著他。 “去死吧!”侯溫裕大喝一聲,手中的橫刀猛劈而下,不想他手中的這柄橫刀在先前的砍殺中已經(jīng)受了傷損,或者是對面那個吳兵的頭盔格外堅實,被砍中的吳兵固然在強烈的沖擊下墜落戰(zhàn)馬,那柄橫刀也折作兩段。侯溫裕微微一愣,右邊的吳兵看到空隙,一骨朵便砸到他的后腦勺上,他頓時覺得一陣眼前發(fā)黑,跌落在地,他身旁的親隨趕忙圍了上來,想要將將主救回,但鐵甲騎士們已經(jīng)圍了上來,很快,侯溫裕的首級便被砍了下來,用長矛高高挑起,在陣前揮舞著。 吳軍的鐵甲騎士們擊潰了梁軍的騎兵之后,稍微整理了一下隊形,便如同旋風一般追殺過去,他們繞過己方步兵的左邊,向敵軍的側(cè)翼和背后猛撲過去。敵將侯溫裕的首級被一根長矛挑著。在兩面的夾擊下,右翼的粱軍很快就崩潰了,就好像一棟房屋一般,嘩啦啦的便壁崩墻塌,梁軍的步兵們狼奔豕突,慌慌張張的向自己的中軍方向逃去。鐵甲騎士們追了上去,將一個個梁兵砍倒在地,大量的旗幟和梁兵的號衣被散落在地,地上花花綠綠的鋪的到處都是。這些慌不擇路的逃兵們沖進了梁軍的中軍,將那里也攪的一塌糊涂。 王彥章站在中軍大旗下,往日里黝黑的臉龐已經(jīng)變得灰白,雖然他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但從他微微顫抖的雙唇不難看出他心中的劇烈感情。在他的眼前,梁軍的中軍和左翼已經(jīng)一敗涂地,那些不久前還是梁軍第一等精銳主力的團頭,騎隊已經(jīng)被殺的喪魂失魄,他們發(fā)狂的四處奔逃,沒有一個人肯落在后面。吳軍的騎兵正緩慢的從右邊翻轉(zhuǎn)過來,顯然他們要切斷梁軍逃走的道路,把他們趕進襄城這個饑餓的地獄里去。 “軍主,快走吧!晚了就來不及了!”王彥章的親兵統(tǒng)領(lǐng)大聲喊道,他的右頰上有一道傷,隨著他的話語聲,鮮血正從傷口里涌出來。 “走?走到哪里去?”王彥章的表情有些恍惚,和他平日里剛強果決的口氣大為不同。 “哪里都行!再過一會兒吳兵就打過來了,我領(lǐng)了弟兄們就是拼卻了性命,也要將軍主護送出去!”那親兵統(tǒng)領(lǐng)是王彥章的一個遠房侄兒,對他忠心之極,他看到王彥章這種異常的模樣,繼續(xù)大聲道:“叔父,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回到漢北官家那里,整兵再戰(zhàn)便是!” 天意 120佞臣 “漢北官家?”王彥章苦笑了一聲:“數(shù)萬精銳一夕喪盡,便是圣上寬宏,不責罰我,張漢杰那等小人又豈會輕易放過?此戰(zhàn)若敗,宛洛之地便不復為國家所有,罷,罷,罷!拼卻這條性命,還了先帝的簡拔之恩也就是了!來人,取我鐵槍來!” 那親兵統(tǒng)領(lǐng)待要繼續(xù)勸說,王彥章卻只是不聽,這時親兵已經(jīng)去了他平日里慣用的鐵槍來,這王彥章由一介匹夫積功而至北面招討使這樣的武臣頂峰,憑借的就是過人的勇武,他壯年時在朱溫麾下統(tǒng)領(lǐng)shi衛(wèi)親軍,常使兩條鐵槍,作戰(zhàn)時一條掛在馬鞍上,一條握于手中,陷陣時如飛,擋者披靡,是以有了“王鐵槍”這個外號,只是如今官位高了,像過去那般親臨戰(zhàn)陣的機會少了而已。 王彥章放下頷下的護甲,取過鐵槍,猛踢了一下馬腹,驅(qū)使著戰(zhàn)馬向高地下的吳軍戰(zhàn)陣沖去。那方陣中的吳軍都頭看到他身上盔甲華麗,心知來者應該是梁軍中的中高級將領(lǐng),趕忙用短杖直指王彥章,大聲指揮火繩槍射手對其集中射擊。隨著一陣雷鳴般的槍響,王彥章本能的伏地了身體,只覺得右肩好似被人擊了一下,旋即麻木了起來。他咬牙忍住,一面猛力胯下坐騎,一頭撞入?yún)擒婈囍校宦牭揭魂噾?zhàn)馬的嘶鳴聲,那戰(zhàn)g前中了六七槍,頹然倒地。而王彥章也趁著這個縫隙沖入?yún)擒婈噧?nèi),一手持槍,一手持刀,他的雙眼閃著怒火,聲音仿佛雷霆一般,閃電般迅捷的揮舞著手中的長槍和橫刀,將敢于bi近他的吳兵砍倒和刺死,他一面兇猛的戰(zhàn)斗,一面大聲喝道:“吾乃梁國上將王彥章是也,何人與我決一生死!” 終于,一名火繩槍手擊中了王彥章右大tui,使他受了重傷,不支倒地,但四周的吳兵懾于他的雄武,雖然這個強悍的敵人已經(jīng)無法移動,但還是不敢過分畢竟,只是用長矛試探著他,大聲恐嚇,吳軍都頭謹慎的上前兩步,大聲喝道:“逆賊王彥章還不卸甲歸降,我殿下寬厚,定然會赦你前罪——” 正當此時,王彥章猛的將右手的鐵槍向那都頭投去,只是他肩部受傷,又力戰(zhàn)已久,已是強弩之末,那鐵槍竟然短了數(shù)尺,一頭扎入那都頭面前的泥地里,嚇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又驚又怒的戟指指向王彥章,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王彥章見投矛不中,臉上泛出一絲苦笑,大聲道:“汝等代我傳話與吳國殿下,王某竭盡心力,與殿下苦戰(zhàn)多日,如今兵敗力窮,且受梁國大恩,非死無法報答,豈有朝為粱將而暮為吳臣的道理,如今之計,唯有一死!”說到這里,王彥章轉(zhuǎn)身對北面拜了三拜,便一刀割斷了自己的咽喉,尸體撲倒在地。 鄧城,位于襄州城東北二十里,本為秋時鄧國地,乃是漢陽諸姬之一,楚文王滅其國而有其地,故名為鄧城。其城背山扼水,乃是襄城漢北的重要城塞。吳軍圍襄城之后,呂潤性便領(lǐng)兵守鄧城、樊城二地,抵御梁國的援兵,后王彥章從上游渡過漢水,擊破吳軍支隊之后,由于后防不穩(wěn),呂潤性不得不分兵回漢南據(jù)守,放棄鄧城,退守樊城。梁帝朱友貞趁勢進占此城,以此城為后踞,與漢南的王彥章軍相互呼應,進攻樊城主力。 從梁軍對襄州發(fā)起突襲那天算起已經(jīng)第三天了,在這三天里,漢北的梁軍主力依照事先軍議約定的方略,對樊城的吳軍主力發(fā)起了兇猛的攻勢,賀緕、霍彥威等梁軍名將輪流上陣,就連身為梁帝親軍的控鶴、龍虎、天興諸軍亦不例外,但面對吳軍在樊城外修筑的大量多面堡、土壘、壕溝組成的堅固防御陣地,還是一籌莫展,雖然梁軍也擁有一定數(shù)量的火器,但無論是火器的數(shù)量、質(zhì)量、使用人員的素質(zhì)、乃至使用火器的理念,都相差不啻云泥。 鄧城府衙,朱友貞坐在首座之上,他身上并沒有穿平日里那件明黃色的袍服,而是披了一副精致的鱗甲,打制盔甲的匠人巧奪天工的利用不同質(zhì)地的甲片在這副明光鎧的胸前制作出了一頭五爪金龍,這頭活靈活現(xiàn)的金龍表明了穿著者的尊貴身份。但此時的朱友貞臉上卻滿是掩不住的焦灼。 “報——!”,隨著一聲拖長到有點夸張的通報聲,一名滿臉都是汗水的傳騎沖入堂上,剛剛跪下,朱友貞便做了個讓其快些稟告的手勢,顯然這位尊貴的人此時的心情并不耐煩。 “稟告陛下,霍都督遣人來報,控鶴軍左廂攻城南涂冉塞失敗,士卒死傷過半!” “什么,又失敗了?”朱友貞臉上立即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這幾天來這樣的消息他已經(jīng)聽到了無數(shù)遍了,無論是外州州兵還是中樞精銳,在吳軍的壁壘面前都撞得粉碎,不得寸進。不需要多軍事常識,他也知道如果自己這邊不能給漢北的樊城足夠的壓力,漢南的王彥章對襄州的解圍作戰(zhàn)是不可能取得勝利的。朱友貞緊閉了一下雙眼,將胸中的怒氣和失望強壓下去,片刻之后重新睜開雙眼的時候,他的聲音已經(jīng)恢復了平靜。 “你回去后告訴霍都督,不要在乎士卒傷亡,明天中午前一定要把涂冉塞攻下,知道了嗎?” “喏!”那傳騎應了一聲,便又磕了一個頭,用小碎步倒退著下了大堂。朱友貞低咳了一聲,對兩旁的群臣問道:“列位愛卿,如今我軍戰(zhàn)事不順,若有什么高見的,快快說來!” 堂上并沒有人回答,雖然這些隨同朱友貞一同南下的臣子們有不少都是朱溫留下的有能之人,但面對吳軍這樣一個從未見過的敵人,他們一時間也拿不出什么有效的辦法來。朱友貞見狀,臉上不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陛下,微臣有些許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