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壽宴風波(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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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壽宴風波(四) 羅管家在一名健仆耳邊低低說了幾句話。那健仆連連點頭,一轉(zhuǎn)身,飛步向前院奔將過去。 葉天涯問白芷道:“你為何要對付一個婢女?” 白芷格格一聲嬌笑,搖頭道:“這還用問?我是尋你心切,又不想被我爹的熟人認出來,這才從東面翻墻而入。湊巧見到那個丫環(huán)身材跟我差不多,于是乎靈機一動,便拿她下手了。總之,我是偷偷溜進莊的,除了那丫環(huán)之外,我再也沒碰莊內(nèi)任何一人。” 葉天涯一想不錯,賀客盈門,誰會留意一個不起眼的青衣小鬟? 邱靈卉聽了此言,雙蛾微蹙,問道:“如果遍找不見,小四會怎樣?是不是有性命之危?” 白芷秀眉一揚,道:“這位姊姊請放心。即使無人發(fā)見,三個時辰之后,那個丫環(huán)大姐也會自個兒安然無恙地從床底走出來的。反正我并未損她一根毫毛。” 邱靈卉螓首輕搖,默然不語。 葉天涯見二女相互間頗存敵意,便對白芷道:“白姑娘,這位邱姑娘是天星幫的副幫主。她曾經(jīng)幫過我,也是好朋友。” 白芷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珠,側(cè)頭向邱靈卉上下打量,格格一笑,走上前去,拉住了她手,贊道:“邱姊姊,你生得真美,越看越好看,好像是天上仙子下凡。我好喜歡你?!?/br> 邱靈卉見她年紀雖稚,但容色絕麗,活潑可愛,微微一笑,道:“白meimei才是仙女下凡呢。我也很喜歡你啊?!?/br> 白邱二女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同時嫣然而笑。 但見她二人含笑而立,一個明眸雪膚,相貌嬌美;一個姿形秀麗,娉婷裊娜。端的是天仙一對,玉女一雙。園中花團錦簇,嫣紅姹紫,群卉爭艷,顏色甚是明媚,但在兩個小美人的容光輝映之下,連鮮花似乎已顯得黯然無色。 眾人見了,不自禁的心生自慚形穢之感,對之不敢逼視。 葉天涯向羅總管解釋了幾句,說道白芷是自己朋友,因有急事來尋,又不愿被熟人認出,這才不得已潛入莊內(nèi)云云。由于未經(jīng)首肯,他自也不提白芷的門派家數(shù),出身來歷。 過不多時,腳步聲響,先前那四名婢女扶著一個衣衫不整、僵立不動的同伴快步返回園中。 果如白芷所言,諸女在一處床底發(fā)見了那婢女“阿四”。只是各人接連變換了七八般不同手法試了多遍,卻未能替阿四解開xue道。 白芷聰明機靈之極,不待羅總管、邱靈卉等開口,迅即搶步上前,出手如風,纖指運勁,在阿四背上推拿幾下,頃刻間解了xue道。 她向阿四斂衽為禮,笑吟吟的道:“姊姊,冒犯了!小妹在此向你陪罪?!?/br> 阿四手足登得自由。本來她又驚又怒,意欲破口而罵,此刻卻見白芷笑靨如花,美艷異常,又見邱副幫主在旁微微頷首,嘴角含笑,顯然不打算追究,便“嗯”了一聲,轉(zhuǎn)身退在眾姊妹之中。 邱靈卉向葉天涯掠了一眼,笑了一笑,吩咐眾人道:“適才之事,只是一場誤會。既然阿四妹子安然無損,大家都回去吧?!?/br> 天星幫九名男女弟子應道:“是!”一窩蜂的便走了。 園中兀自剩下碧云莊的五名莊丁。 邱靈卉又向葉天涯含睇淺笑,對羅總管道:“有勞管家了?!?/br> 羅管家向白芷雙目直視,神色鄭重,緩緩說道:“好功夫!原來是南海派的‘仙女散花’手法。白姑娘,老奴若是猜得不錯,令尊便是名震天南的玄蛟島白島主么?” 白芷嘻嘻一笑,卻不回答。 葉天涯噓了口氣,向羅總管一拱手,說道:“白姑娘確是入莊不久,還請管家明察。我相信她是今日剛剛?cè)肭f。總之她的一切所作所為,小子甘愿拍胸膛承擔?!?/br> 羅總管心知這少年是提醒自己,白芷與昨日花匠被殺之事無干,只是礙于邱靈卉在場,不便明言,于是躬身陪笑道:“葉公子乃是貴賓,老奴如何不信?只不過,茲事體大,老奴可是作不得主。這樣罷,待會兒你向我們二少爺解釋如何……” 話未說完,忽聽得園外一人哈哈大笑,快步趕至,正是歐陽松。他道:“羅叔,葉兄弟是自己人,決無可疑,你讓他向我解釋甚么?啊,對了,葉兄弟,還是你自個兒來說說,怎么回事啊?” 他一面聽葉天涯解釋,一面向白芷瞧了瞧,笑道:“原來白小姐是葉兄弟的朋友,那自然便也是俺歐陽松的朋友了。這件事亦非大事。既然天星幫的邱副幫主都不介意,此事就此作罷。羅叔,快開席了,你帶大伙兒去做正經(jīng)事吧!” 羅總管答應了,帶領五名莊丁去了。 葉天涯向歐陽松一拱手,歉然道:“歐陽大哥,給府上添麻煩了?!?/br> 歐陽松搖頭笑道:“兄弟言重了。你我之間,何必客氣?白小姐來找你,想必有話說。兩位請自穩(wěn)便?!庇窒蚯耢`卉拱手笑道:“邱副幫主,這件事乃是敝莊之失。你可別怪葉兄弟和白姑娘啊?!?/br> 邱靈卉抿嘴一笑,道:“好說。歐陽當家的言重了?!?/br> 歐陽松抬頭一望太陽,笑道:“時辰已不早。快要開席啦。三位,待會兒可別耽擱太久。我先失陪了。哈哈。” 長笑聲中,頭也不回的徑自去了。 邱靈卉對葉白二人道:“葉兄弟,白meimei,你們說話吧。我也失陪了?!?/br> 白芷連忙拉著她手,笑道:“姊姊,我該說的話適才都已跟葉大哥說完了。對了,要不然,我還是跟著你吧。他是一個男人,我一個女兒家跟著他算是怎么回事?” 說著向葉天涯眨了眨眼睛,俏臉上大有得色。 邱靈卉一呆。 葉天涯也是一呆,隨即拍手笑道:“妙極,妙極!端的好主意?!毕蚯耢`卉道:“邱姑娘,務必請你幫這個忙。且讓白姑娘跟在你身邊吧?!币娝荒樏H恢?,接著道:“實不相瞞,白姑娘適才所以對貴幫弟子出手,便是想易容改裝,以免被她爹爹的熟人認出。仔細想想,倘然讓她混在貴幫一眾女弟子之中,決計穩(wěn)妥之極也?!?/br> 邱靈卉妙目流波,望望葉天涯,又望望白芷,怔了片刻,說不出話來。 *** 是晚碧云莊大排酒筵,宴請一眾賀客。鼓樂聲中,壽堂中華燭輝煌,壽幛高懸,賀禮羅列,好不風光。 紛擾間,數(shù)十席已漸漸坐滿。葉天涯坐在偏席,暗中一點數(shù),莊內(nèi)正廳廂廳一共開了八十余席。絲竹盈耳,酒rou流水價送將上。 尋思:“怎地不見那位大公子歐陽知府?還有,殺害那個花匠的兇手不知可曾逮著?” 群豪向壽翁敬過酒后,猜拳斗酒,熱鬧非凡。 正轟飲間,葉天涯眼尖,忽見廳門外匆匆走進一個人來,羅帽直身,正是羅管家。 只見他雙手捧著一只錦盒,徑自來到正與客人談笑風生的歐陽松身旁,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陣。 歐陽松便即放下酒杯,離席而起,隨同羅管家走到父親身邊,說道:“爹爹,外面又有位老朋友送禮來啦,說是路上耽擱了。好像是泰山三老?!?/br> 歐陽權(quán)一笑,道:“噢,是泰山派的老雜毛啊。哼,來得這么晚,得罰酒三十杯。對了,阿富為何不請人進來?” 歐陽松道:“羅叔說,道爺們想讓咱們先看看禮物再說?!?/br> 歐陽權(quán)素知總管羅富做事把細,不以為意,捋須笑道:“好,好!阿富,那就先看看禮物再說?!?/br> 羅管家依言伸手打開錦盒之蓋,卻見盒里是一件杏黃色的衣服。 鄰近的幾桌客人頗為好奇,一齊望著那件衣服。 歐陽松皺眉道:“原來是件衣服……啊,是壽衣!”說到后來,失聲而呼。 不錯,那是一件死人穿的壽衣。 這時已有不少人見到,驚道:“壽衣,怎會是壽衣?” 歐陽權(quán)微微一笑,淡然道:“老而不死是為賊也。看來,是有人想讓我這個老家伙早日歸天哪。” 歐陽松一怔之下,勃然大怒,伸手過去,一把抓起壽衣,一陣撕扯,只聽得嗤嗤嗤嗤,布帛撕裂之聲響起。霎時間那件壽衣被扯得稀爛。 歐陽松手掌向上一揚,無數(shù)布片便如蝴蝶般滿空飛舞。 廳上眾客盡皆愕然,停箸落杯,莫名其妙。 驀地里人影晃動,一人閃電般撲向轉(zhuǎn)身欲走的羅管家,右手探出,往他肩頭抓去,正是壽翁“江淮大俠”歐陽權(quán)。 羅管家側(cè)身讓過,橫臂揮出,左掌如風,直擊對方胸前。歐陽權(quán)左手翻起,和他對了一掌。蓬的一聲,羅管家身子一晃,閃身斜走,順手將一張桌子推出,飛向歐陽權(quán)。歐陽權(quán)沉聲道:“你不是羅富!”身形略偏,早已滑開。但聽得嘩啦啦聲響,滿桌酒菜、酒碗都飛了出去,碗碎碟破,摔了一地。 眾客驚叫聲中,紛紛離席閃避。 歐陽權(quán)一晃身,迅如電光般游到了羅管家身后,腳步未定,掌風先到。羅管家正欲奪路外闖,聽到勁風,不敢回身,反掌擋架。 雙掌相交,又是蓬的一聲響,羅管家登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再也站立不定,向前撲倒在地。 各位讀者朋友新年好!明日作者要回老家過年了。在此提前給大家拜年了。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幸福安康。年后見!聽風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