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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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后吐真言,哪里會那么靈驗地就吐露了畢竟那可是深埋在心底里七年的秘密,如果不是潛意識里寫滿了出柜兩個字,也許現(xiàn)在,他還奔波于一個相親對象到另一個相親對象之間。 蔣宜,大概也還在容忍著他的拖延,直到下一個契機(jī)引爆那份隱忍。 穆洐說的沒錯。路在腳下,腳在身上,就看你走不走了。 徐頌獨自在書房里坐了很久,很久。他看著唐伯伯碼放在紅木書柜里的厚厚的書籍;他看著書桌邊緣長年累月的碰觸所磨出來的古舊光澤;他看著書房角落里散積著的灰塵…… 也許幾十年之后,他和蔣宜就像這樣,坐在同一個書房里,從同一個書架上抽出兩本封面古舊的書,疲倦時相互依偎在一起曬曬太陽,一起攙扶著散散步,打打拳。 他們的時間還有很多。畢竟,剛剛只過去一個七年而已。 走出書房,母親已經(jīng)在廚房里忙活了。 徐頌走進(jìn)廚房,默默地走到母親身后,伸長雙臂,緊緊地抱住了母親。 他說,“媽,對不起……” 徐mama終究沒忍住,流了眼淚,說:“mama不是因為你喜歡蔣宜而難過,我是生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兒子,mama已經(jīng)老了,你喜歡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吧,mama不會再給你介紹對象了?!?/br> 徐mama抬手抹掉臉上的淚珠,轉(zhuǎn)過身來看著高大的兒子:“你既然決定了和蔣宜在一起,就別辜負(fù)人家。蔣宜是個好孩子,你要好好對人家……聽見沒有” 徐頌看著mama哭泣,心里也不是滋味,眼眶隨著紅起來,彎下腰抱住母親,鄭重地許諾:“您放心,我會的……” “還有……媽,謝謝您。” 徐mama終于再也忍不住,索性扔下菜刀,一把反抱住兒子,失聲痛哭。 她心里并不是太難過,只是覺得窩心。 徐頌一直都很優(yōu)秀,凡事都從沒讓她cao過心,相反,他很懂事,甚至有的時候是兒子在照顧自己。 丈夫飛機(jī)失事去世之后,兒子一直都盡可能多地陪伴自己,怕自己孤獨,想不開。直到遇上現(xiàn)在的老伴。 她原本一直cao心兒子的感情問題,等到今天,真相大白之后,她才終于發(fā)覺,兒子早已經(jīng)長大了。他有自己的愛人,和生活。 老伴開導(dǎo)了自己好久,起初她的確不理解兒子怎么會變得“不正?!?。后來老伴給他講了唐宵的故事,她也就慢慢地理解了。 無論怎樣,兒子還是自己的兒子。他未來的人生,自己不可能參與,等自己死后,只要兒子不是獨自一個人,有個愛人陪伴著,就足夠了。 擦干凈淚水,徐mama對徐頌說:“你回去和蔣宜說說,看什么時候我和你唐伯伯與他父母見見面吧?,F(xiàn)在總算是已經(jīng)都是一家人了,也不好不聲不響地裝不知道?!?/br> 徐頌點點頭,說知道了。徐mama嫌他戳在廚房里礙手礙腳,就把他打發(fā)去了客廳擇菜剝豆。 拎著一兜子毛豆走到客廳,徐頌長長吐出一口氣,多年的心病在這一刻終于盡數(shù)消盡,怎么能不叫他舒心輕快 回去立刻就告訴蔣宜……蔣宜…… 蔣宜清冷的面孔縈繞在腦海里,徐頌這才忽然想起來,應(yīng)該先給蔣宜打給電話呀。 洗干凈手,從臥室摸出手機(jī)來按下那個熟悉的號碼,喜氣不由自主地盈上嘴角眉梢。 蔣宜應(yīng)當(dāng)會很開心吧呵呵,加上前一陣子的冷戰(zhàn),他們似乎有些日子沒互通過消息了。 嘟嘟嘟嘟……什么竟然無人接聽 徐頌本來上揚(yáng)著的嘴角倏地垂下來,原本興奮的心情也隨之略微有些黯然下來。 蔣宜看著坐在自己面前年輕得如同大男孩的男人,微微嘆了口氣。 “魏先生,您找我什么事情” 魏興端起面前精致的杯子喝了口溫?zé)岬目Х?,沉吟片刻,仿佛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般開口:“那個……蔣先生,我覺得我對你有好感?!?/br> 說完,還使勁地點了點頭。 蔣宜抬眼看了他一眼,只看見兩只紅彤彤的耳垂,笑了笑道:“我也對您有好感?!?/br> 魏興喜出望外:“真的” 蔣宜推了推眼鏡:“但也僅僅只是好感罷了?!?/br> 魏興有點氣餒:“那……我有沒有機(jī)會” 蔣宜眼波流轉(zhuǎn),心想這個魏興倒是痛快,比起那個優(yōu)柔寡斷婆婆mama的徐頌來倒真是強(qiáng)上百倍。 不過……就算是這樣,自己的心里也還是只有那一個優(yōu)柔寡斷又婆婆mama的人。 蔣宜沉著開口:“我有喜歡的人了,您不必再在我身上浪費(fèi)時間。況且……您條件夠好,肯定能找到合適您的?!?/br> 魏興扁了扁嘴:“我不想要找合適的,我只想找我喜歡的?!?/br> 蔣宜有點頭疼,看了看表,又看了看寬大的落地窗外雪白的建筑物:“魏先生,咱們并不算相熟,如果您愿意,當(dāng)朋友沒問題,可是如果指那方面,我只能說抱歉?!?/br> 魏興糾結(jié)一刻鐘,再看看蔣宜端正的臉孔,回想起那日在他家衛(wèi)生間里看到的情侶盥洗用具,大而明亮的,如同犬類一樣的眼睛黯然起來。 也許蔣宜和他的愛人之間,真的沒有人可以插足得進(jìn)去…… 也罷,也罷。天涯何處無芳草蔣宜雖好,可畢竟不是屬于他的那盤菜。 魏興也不是個窄隘的人,既然人家都明白地攤開說了,他糾結(jié)一小會兒也豁然。 打開名片夾,有模有樣地遞過一張名片來:“那好,咱么便做朋友吧。這可是你說的哦?!?/br> 蔣宜也是微微一笑,接過他名片,那上面某某軟件公司副總裁的標(biāo)記白紙黑字印的分明。 就算是不大接觸it業(yè),蔣宜也認(rèn)得那“某某軟件公司”是如何如日中天。 魏興似乎有點窘迫:“你只看背面就好了。前面那些都是公司非要給我印的,后面有我的聯(lián)系電話。你要找我,打那個就可以?!?/br> 蔣宜點點頭,細(xì)心收好,抬頭方一笑,伸出只骨rou均勻的清瘦的手來:“既已是朋友,以后叫我蔣宜便可。先生聽著,總像是在民國?!?/br> 魏興燦爛一笑,也是遙遙伸出手來,剛想握上去,不想憑空多出只大手,一把將對面蔣宜的手握了回去。 身材高大的男人穿著灰色大衣氣喘吁吁,刀刻般峻毅的眼眸暗沉沉地看過來,直叫魏興毫毛倒豎。 “你是誰” “我……” 魏興剛想回答,蔣宜便站起身來閑閑接過話去:“他是我朋友,怎么,你有意見”說完,拿余光斜斜地瞥那男人。 徐頌自然不敢多話,冷戰(zhàn)多時這還是蔣宜第一次主動跟他講話。他剛一下班就看見醫(yī)院對面的咖啡館里,蔣宜和另外一個男的對坐著有說有笑,妒夫情結(jié)瞬間上來,至尊奧特曼徐頌同志怒火登時沸騰,那人儼然就是當(dāng)初膽敢挑戰(zhàn)他尊嚴(yán),叫他綠煙籠罩的那個“雪弗萊”! “呵呵,朋友,朋友?!毙祉灩恍?,千層冰霜萬重鋼鐵紛紛化作陽春白雪細(xì)柳春風(fēng)迎面撲來,雪白的牙齒在燈光下閃著光芒,刺得魏興渾身發(fā)冷,一只溫暖的大手用力握過來,順便擋住蔣宜視線:“我叫徐頌,初次見面十分幸會!” 一面說著,手下一面幼稚的用了幾分力氣。眼里雖有笑意無數(shù),卻齊齊只道出一句話來……敢打蔣宜主意小子你就死定了! 魏興這才明白這便是那另一套洗具的主人。 想不到是這么樣的一位……心下這么想著,不由得撲哧一笑。徐頌?zāi)婷?,蔣宜淡定依舊。場面卻是融洽許多。 笑過之后,魏興穿好大衣也站起身來,沖著徐蔣二人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闭f完,禮貌地點了點頭,便快步離開了。 徐頌捉住蔣宜的手不放,耍無賴似的直盯著他,直到蔣宜受不了那視線,不得已與他對視。 “蔣宜?!?/br> “干嘛” “你想我了沒有” “沒有。” “說真話。” “這就是真話?!?/br> “我不信?!?/br> “信不信隨你?!?/br> 徐頌伸手?jǐn)堖^他細(xì)瘦的腰身,懲罰似的緊了緊手臂,高挺的鼻梁湊到蔣宜脖頸處,微冷的肌膚與呼出的熱氣形成微妙的反差,直燒得蔣宜面孔泛紅。 “我跟我媽他們攤牌了……” “她說要我問問你,什么時候去見你父母。” “她和唐伯伯說,要我好好待你,不然就不讓我進(jìn)家門了……” “我媽還說,如果想要孩子就領(lǐng)養(yǎng),這下子幾個都不成問題了,她幫咱們看著……” “還有……” “徐頌?!?/br> “嗯” “你……你真的……不后悔跟你媽說這事”蔣宜有些艱難地吐出這句話,喉頭發(fā)干。 徐頌眼眸深沉地看了看他,許久才輕笑一聲:“我不后悔?!?/br> 蔣宜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作答,張了張口,頭一次手足無措。 當(dāng)初是他動心思逼徐頌出柜,可現(xiàn)在,徐頌告訴他他真的出完柜了,他反而有點不安。 因為太幸福了,所以不安起來。 如此的一帆風(fēng)順,沒有他想象中的諸多阻撓。 從蔣宜,到穆洐,到唐宵,再到徐mama、唐教授…… 難道真的是因為現(xiàn)在社會開放了大家的思想都進(jìn)步到這般地步了 他讓徐頌出柜之前,自己做了很多很多的準(zhǔn)備??梢哉f是方方面面都想到了。 他甚至都寫好了辭呈,現(xiàn)在那封辭呈就躺在自己的郵箱里,只要輕輕點下發(fā)送,就能發(fā)到系主任那里。怕的,就是拖累了徐頌。 徐頌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不安,輕輕地用鼻梁蹭了蹭他的臉頰:“你擔(dān)心什么誰說是一帆風(fēng)順了我可害怕見你家父母啊……” 蔣宜低低一笑,眼神柔和起來,便說便將大衣扣子一顆顆地系上,抬腳往出走:“那倒是,我爸脾氣不算太好,到時候打的你滿地找牙?!?/br> 徐頌哇哇大叫:“啊那我現(xiàn)在反悔了可不可以啊……” 蔣宜邊走邊詭譎一笑:“方才誰說的不后悔來著” “嗯,今日天氣真好。” “陰云密布,的確不錯。” “你什么時候放假” “什么事” “我好定機(jī)票,咱們一起飛過去見你父母啊?!?/br> “誰說要跟你一起去啊?!?/br> “嘿!蔣宜你……別跑!回來!” “呵呵,徐頌,我愛你?!?/br> “什么我沒聽見,再大聲點!” “今天晚上你睡書房!” “哈豈有此理,我都快憋出病來了!好不容易出了柜,今天晚上看奧特曼大人怎么收拾你這個小怪獸!” “滾,你才怪獸!” “哈哈……蔣宜,我也愛你,我一輩子都愛你。” 天邊陰云密布,似乎是要下雪的樣子。 可是人們都知道,下完雪之后一定又是晴朗的天氣。 積雪總會消融,春天也總是緊隨其后。 總是待在溫暖的室內(nèi),沒有經(jīng)歷過漫天大雪的人,是不會知道雪花真正落到肌膚上是何等感覺。 或者溫柔,或者冰冷。但總歸是要親身經(jīng)歷過,才有描述的資格。 就如同有的時候,只需要勇敢那么一點點,前進(jìn)那么一小步,便能看到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