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爾林略定了一下神，緊張的避開了康熙的炙熱的目光。

    “只是？你說這話可真是輕巧了，既然你這么問了，心中也就有別的答案，那你覺得因為什么呢？”程爾林見著皇上，最起碼的禮節(jié)也沒有，反而因為起的太猛頭暈的厲害，扯過來一張凳子坐在了康熙對面。

    “這個就不好說了”康熙蔑視的瞧著她，說“就目前的結(jié)果來看，比如說是為了這個劉翰文呢？”

    她被康熙這話激的啞口無言，這倒打一耙的事兒就是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不過也沒什么了，生死都不顧了，這又算的了什么。

    她胡亂的向后捋了捋自己的頭發(fā)，緊咬牙關(guān)壓住剛才差點流出的淚，鼻頭也很酸啊，她使勁搓了一下鼻子。假意用手虛掩著嘴，緩緩道“我不是宮里的人，這點皇上剛才也說了，現(xiàn)在就連肚子里的人也沒了……照這么說，我和皇上您是一點兒關(guān)系也沒有了，沒錯！我現(xiàn)在就是劉夫人，所以你什么時候放我丈夫回來？”

    康熙陰沉著臉，面對程爾林咄咄逼人的態(tài)勢，他低下了頭，咬著貝殼似的牙，一字一頓的問“朕再問你一遍，到底是為什么投江??？”

    “為什么？”程爾林卻笑了，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凄厲。

    “您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涂啊”

    “我裝糊涂？”康熙起身，慢慢的逼近了她?！澳惝?dāng)日鬧著下船，朕不允，念著你是因為有孕鬧脾氣，一忍再忍！”

    “你身邊多得是妃嬪，再來那么多江南美女，你怎么顧得上我啊，我死不死與你何干?。磕銉鹤訋资畟€還能在乎什么？！”

    康熙聽她這么說，突然頓住了，神情變的十分復(fù)雜。眼前這人曾經(jīng)是那么熟悉，而竟然說出這話，又是十分陌生。

    “你怎么這么涼薄……朕終究是不懂了，你怎么是這么涼薄的人……這幾年朕的心你終究是看不出來么，就是塊冰，也被朕捂暖和了??？你怎么就不明白！”

    “到底是我不明白，還是您不懂??？”程爾林不想再面對他，這讓她無比痛苦，她曾經(jīng)為了他幾次三番的突破自己的底線，幼稚的認(rèn)為只要克制，之前一切在意的事兒都不會發(fā)生，事實證明，還是自己太浮躁了，不懂得人性的多變，以為只要夠真心，自己這個非黑即白的世界就是所有人的生活。

    “我要的是什么你一直都不知道，或者就是知道也就一笑而過，我要的世界是只有你我二人，你做到了么？你不可能做到啊……你怎么可能做到？你有你的天下，你有你的馳騁，我也只不過是你路過偶爾駐足下來看一眼的新鮮事兒罷了……我就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所以所有人都覺得我是瘋子的時候，你也這么認(rèn)為吧？我雖然視力不好，可是還是看得見你那日在甲板上的神情，你和我，究竟是誰涼薄？你是擁有世間萬物的帝王，只要在這個位置上，縱是雖然富有四海，卻注定都是孤家寡人……”

    康熙聽著她的訴說，淚不經(jīng)意的順著鼻頭滑落下來，他趕緊彈了去。

    “什么只有你我二人？……這只不過是小兒女的扭捏之態(tài)罷了，你多大了？怎么還癡迷于這些……”

    程爾林驀然轉(zhuǎn)身，雖然下著雨，可是窗口的光還是映在了她的身上。她笑了，有些苦澀。

    “所以我那日選擇訣別是對的，陛下今兒也實在是沒必要跑這一趟，陛下您覺得完全沒必要在意的，確是我畢生想得到的，前路坎坷，我知道，也是我情愿的”

    康熙的心就像是被尖刀剜去了一塊，生疼，比之前眼看著她投江的時候更甚，他來之前，至少還覺得程爾林投江是因為太在意自己，如今說道這份兒上，原來在她的心中，跟了自己本身就是一種錯誤的抉擇。

    看著康熙落寞的神情，程爾林決定再補上一刀，快刀斬亂麻，是死是活也就看今天了。

    程爾林走向呆立在帷幔邊上的康熙，跪了下來，她的手顫顫巍巍，不知道該放在哪里，倒也不是懼怕，只是純粹的悸動。

    “你我都是執(zhí)著于不可得的事的人，你執(zhí)著于求不得，我……也一樣……”

    康熙雖然大度，卻也是極重臉面的人，程爾林話說道這份兒上，還能如何？今日一行，本來就是印證程爾林的生死，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好吧，你保重“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想再觸碰一下程爾林的臉頰，又硬生生的縮了回去。

    程爾林調(diào)整了一下方向，注視著康熙即將出去的背影，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在劉瀚文這兒？“

    他止住腳步，本以為她也會說些動情的話，不料確是這些。他從袖口里掏出一張疊了幾道的紙，紙的正中有被刀戳破的痕跡。

    他扔在程爾林的身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清宮嬌蠻皇上，請放開手》，微信關(guān)注“優(yōu)讀文學(xué)”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