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身陷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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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君清雙眸驟變深邃,眉毛擰成了兩把刀子,握著劍柄的手早已經(jīng)是青筋暴起,這群宵小竟敢如此明目張膽行刺,這還是在皇城腳下,若是處偏遠地帶,還不得燒殺擄掠樣樣不落? 容不得多想,他持劍上去便是一刀。 “爾等賊人,還不快快收手!” 聽聞他如此怒吼,轎內(nèi)的江與靜猛地將伸出頭觀望,卻見黑衣男趄趔轉(zhuǎn)著圈,一條血淋淋的臂膀從面前飛過。 男子倒地抽搐不止,嘴里“咿呀”叫個不停,轉(zhuǎn)瞬之間齊君清手起刀落,斷臂男一命嗚呼。其余人絲毫未被這場面嚇到,反而紛紛拔劍作躍躍欲試狀,看來也是見過大場面的。 倒是她捂著胸口靠在轎緣上,干嘔不止??諝庵袕浬⒅鴑ongnong的血腥味兒,不過是須臾片刻,地上黃土已被血染一片。 如此兇殘的一幕她還是第首次見,心里難免會有些抵觸。 “你沒事吧?” 齊君清勾著唇角疾步至轎前,眼神反復于她身上饒了幾圈,見并無大礙后才舒了口氣兒,還好方才動作快,沒釀成什么嚴重后果。 “那個,”江與靜輕撫著胸口,遂伸出顫抖的手,“我們還是快回府吧?!卑l(fā)生的一切太過于詭異,兩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將掌覆于那如白蔥般修長的五指之上,一陣冰涼從掌心處傳來,那張白靜的小臉映入眼簾,其上寫滿了驚恐。 “別怕,本王在?!饼R君清撇著嘴角沾染的星星點點血跡,目光熠熠生輝,凜冽又清明,剛欲入轎,身后便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江與靜瞪大雙眼,手指著他身后漸逼近的人,“你快躲開!后面還有人!” 來不及了,話音還未落下那劍已徑直朝兩人刺來,縱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齊君清也來不及避閃,左肩上負了一劍,刺目猩紅將檀紫衣衫沾得更深了。 方才被撂倒的黑衣男子們俱都沖上來,西方又一撥人同時涌上,場面頓時變得混亂至極,他唯一可肯定的就是這兩波人是一伙兒的。 幾番交手之后,齊君清有些力不從心,畢竟對方人數(shù)過多,自己不僅要小心護身,還要確保江與靜的安全。 眼瞧著同伴不斷倒地,幾名黑衣男面面相覷后皆退步至轎兩側(cè),趁齊君清不備之際,迅速跳上馬車。突如其來的震顫使江與靜整個人搖擺不定,待回過神來后則見黑衣男竄入轎中,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臭娘們兒,今日你算是栽在我們手里了!” 肥頭大耳男摸著油光發(fā)亮的蒜頭鼻,狠狠朝旁邊啐了一口唾沫,粗鄙不堪之言隨后便不斷竄出口。 她剛欲問,那人就塞了塊兒破布到她嘴里,與此同時,馬車倏的加速朝前路奔去。 “別忘了,上頭讓我們把人送到……”另一男子低聲在肥胖男耳邊噓聲道,因聲音實在是小,江與靜并未聽清楚。 男子抬手將她拍暈,遂靠于軟墊上閉目養(yǎng)神。 半晌過后齊君清負傷至府中,來不及盥洗換衣便趕忙吩咐手下去城外尋江與靜下落。傍晚時分暮色微醺,黎浪風塵仆仆回府。 “馬車印記于城南五里外便消失,還未尋到她下落?!?/br> 齊君清眸光沉沉,“繼續(xù)尋!” 如同昏迷了半個世紀之久,江與靜緩睜杏眼,長睫顫了兩顫。 “水……我要水……” 喉嚨似火燒般辣得緊,她不安扭動著軀體,卻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于一堆柴火之上,周遭靜謐無聲,屋內(nèi)只余一盞惺忪的燭火。 這是何處?江與靜恍惚抬手揉著腦門,暗忖著到底是何人這般對付自己,明里還是好好的什么事兒也無,背地里竟施此卑劣手段,實在叫人既憤恨又心寒! 沉思之際,門被猛地踹開。 從此方向望去,她能瞥見來者為一中年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頭上還梳著時下流行的倭墮髻,發(fā)間插著金銀白玉花簪,走起路來頭飾搖擺不止,腰臀扭動的幅度異常之大,讓人一看就認為這是個不正經(jīng)的主兒。 事實也的確如此,這地方的人就沒一個是正經(jīng)的。 “你是何人,為何囚我于此?”江與靜冷聲問道。 因四肢俱被麻繩捆住,她基本難以動彈,唯一能做的就是換一個側(cè)臥的姿勢,許是經(jīng)歷了白日里那一場廝殺,現(xiàn)下倒也不怎么害怕了。 “喲,瞧這丫頭小臉嫩得,都快能掐出一手水了,果真是個好貨色。”中年女子捏著聲兒朝她道,語氣中是滿是欣賞的滿足的意味。 言畢她伸手就往江與靜臉上摸了一把,不由得暗自詫異這女子真是生的美,但瞧那波光瀲滟的雙眸和白嫩如豆腐般的肌膚,心里也有了個大概。百花苑若得此一可人兒,還怕招攬不到生意嗎? 正當心中算盤打得啪啦響時,躺著的人終于忍不住了。 “別碰我!我勸你盡早將我放了,日后我還能放你一條生路?!苯c靜驀然別過臉,面上的嫌惡盡顯。 “姑娘你別不識好歹,不管什么女子,只要是進了我花姨的百花苑,通通得給我守規(guī)矩,念你剛進來我也就不追究了,況且你底子不錯?!?/br> 自稱為花姨的老鴇用帕子擦擦手,繼而用兇狠的目光打量著江與靜,個丫頭片子的口氣還不小,剛進來就撂大話,生怕別人恐懼不成? 聽聞花姨這番話后,江與靜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這就是位于城中柳巷內(nèi)的百花苑?而這花姨定是苑中mama了。 想不到她堂堂江家嫡女卻被人賣來這種煙花之地,內(nèi)心的悲傷憤慨交織而來,此刻的她恨不得能將今日那些黑衣人給生生撕碎! 見她悶不吭聲的,花姨便喚來了幾名扮相普通的奴仆,“將她松綁了,可別把人給綁壞嘍?!迸蜕蟻斫庀吕p繞于她身上的麻繩,又端了一碗水至她嘴邊。 目光逡巡一番后,她終究未接過那碗水,在還沒摸清楚對方是何種人之前,她慣是持著警惕的心理,對于別人給的吃食,自然是拒不接受。 “花姨,求求你們放過我罷,我可以給你們一大筆銀子,保你下半輩子吃穿不愁!” 江與靜倏的抓住老鴇的裙擺,高聲哭喊著求饒。這時候面子身份乃不值錢的玩意兒,要了作何,又不能用于自救。而銀票就不一樣了,自古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有錢能使鬼推磨,自然也能使人屈服。 料定了花姨會同意,她再復抓著那就快曳地的裙角,聲淚俱下將自己描述成一名身世清苦的女子。 都是女人,何苦要這般? “姑娘啊,不是我不放你,是有人點名兒了要將你送到這來?!被ㄒ虩o奈攤開雙手,送上門的貨總不能說扔就扔罷,何況這還是好貨! 花姨已于心中打定了主意,說什么也不能把這丫頭給放了,不僅如此,她還要親手好好這丫頭,若丫頭日后成了百花苑頭牌,自己豈不是能數(shù)銀子數(shù)到手軟? 江與靜默默打量著老鴇臉上古怪的笑,不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老貨一肚子的壞水,現(xiàn)在露出這般詭秘神情,莫不是在想著如何對付自己? 細思極恐的她哭喪著臉,繼續(xù)求饒。 “mama啊,您看在我身世凄苦的份兒上就放過我罷,我出去后立馬來叫人送銀子來,您看如何?”她撇嘴輕泣,口中發(fā)出一兩聲嚶嚀。 花姨視若無睹,捏起她的下巴觀察一番后,往后招了招手。 “你們將她帶到房中去,順便提些熱水進去,讓她好好沐浴?!毖粤T,花姨慢悠悠起身,遂往后退了兩步。 見奴仆要將自己帶走,江與靜憤憤出拳,可終究抵不過力氣大的男子,沒幾下都被穩(wěn)穩(wěn)押在地上。 她仍舊不死心,瞧準時機沖押著她的那只手咬去,松口之時一排血紅色牙印兒整齊現(xiàn)于黝黑的手背上,醒目極了。 許是男子被她這一舉動弄得有些惱羞成怒,反手就甩了她一巴掌。 江與靜再想有所動作,卻見一條條長鞭朝自己揮了過來,下一刻皮rou硬生生綻開,她疼得淚花直逼出眼眶。 這些個粗魯至極的男子下手極狠,邊揮鞭子邊不停罵著。 入耳之言自然是難聽的,江與靜咬牙忍著身上的劇痛,之求齊君清能快些找人救下自己,實則她自己也不知還能否撐到那個時候。 打得差不多了男子才停手,扔下鞭子后退到了花姨身側(cè)。 “丫頭啊,花姨也不想這樣對你的,只要你能乖乖聽話,花姨保證不再打你,你看如何?”老鴇假意上前道了兩句。 江與靜也想明白了,這時候想要出去是不可能的,況且這花姨都說了是有人點著名要自己進來,整件事情定不會這么簡單的,需得從源頭下手,自己才能徹底拜托這種腌臜地兒。 迎上花姨那道略帶著期盼的目光,她開口便答“聽話可以,只是我有一個條件,我只做清倌兒,賣藝不賣身,若你不答應,我寧可去死也不會讓你得半點好處!” 她神色認真,絕無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花姨眼光閃了一下,“行行行,只做清倌兒,mama答應你就是了?!?/br> 那夜江與靜是被人抬進房內(nèi)的,足足修養(yǎng)了好幾日,身子才好了一半兒。因做清倌兒,身上有傷并不是那么重要。 花姨那頭催了好幾次,她才應下第二日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