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guān)系，去吧，”謝楠淡然一笑，

    木凡如獲大赦，撒腿就是穿衣服跑了出去，可惜謝楠后面那句話沒聽見，估計要是木凡聽到了，就是他媽的屈天道今天都不好使，

    “給你機(jī)會了，可惜你不珍惜……”

    木凡穿上衣服就是跑了出去，路過一家服裝店，跑進(jìn)去簡單的挑了一件褲子就是直奔山水華庭。

    本來不知道屈天道為何跟個幽靈似的突然想起了自己，但木凡不會覺得這老家伙會因?yàn)樾∈抡易约?，所以不敢怠慢，畢竟現(xiàn)在他在蘇州，說是自己的地盤，其實(shí)說是在屈天道家門口更貼切，

    當(dāng)木凡感到山水華庭后，見到屈天道正坐在路邊的石凳上跟一個青年聊天，說是聊天，到不說是青年快跪下的姿態(tài)再祈求屈天道什么。

    “屈老頭，如果不是重要的事，你這就將屈楚軒給我送到我洞房里去……”木凡火急火燎的走到跟前，就是對著屈天道一陣?yán)蝧ao，但看到青年后，傻眼了，認(rèn)識。

    青年看到木凡后，幾乎有將木凡剁碎的沖動，但礙于屈天道在啊跟前，沒敢放肆。

    屈天道笑瞇瞇的看向木凡，異常和藹的問道；“前段時間你要找楚軒幫的忙就是找金萬年那兔崽子？”

    木凡齜牙咧嘴，裝傻充愣道；“沒有啊，誰是金萬年，我不認(rèn)識啊，”

    聽到木凡的話，青年雙拳握的咯吱咯吱響，嗜血的眼神看向木凡。

    看著青年的架勢，屈天道笑得更開懷了，不過笑聲中帶了些許的陰森，木凡立馬改口，有意無意的繞到了青年身前，以至于不讓自己跟屈天道面對面，看向青年，木凡恍然大悟的模樣，嬉笑道；“奧，想起來了，這小子我見過，就是他帶我去見了一個老頭，不知道是不是你口中的那個什么金，金什么年的，”

    青年不敢再看木凡那張遭雷劈的嘴臉，他害怕自己真的控制不住對木凡下死手！轉(zhuǎn)身朝著屈天道彎身哀求道；“屈老，求您了，您就去看看金爺吧，他一直愧疚當(dāng)年對不起你跟龍爺，您就去見他最后一面，也讓他走的安心…..”

    木凡微愣，重新繞道屈天道跟前，眼睛直直的看向后者，臉色明顯不大好看，眼神中充滿了質(zhì)問。

    屈天道不理會木凡的質(zhì)問，笑道；“你帶我去看看他吧，或許他有你想知道的東西，”

    “屈老….”

    “行了，讓這小子去看他吧，估計比我去還能讓他走的安心，我累了，要回去了，”屈天道起身路過木凡跟前，嘆息一聲道；“安生一段時間，欲速則不達(dá)，”

    說完，屈天道便是離開了，看著離去的背影，青年眼睛泛紅，木凡臉色有些莊重，看向青年，道；“帶我去見他，”

    礙于屈天道的吩咐，青年忍住了殺木凡的沖動，當(dāng)然他此時還不認(rèn)識木凡，這幾天一直都守在金萬年的病房，自然沒心思去管問外面最近發(fā)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知道這個當(dāng)初冒充地龍會的人去找他們，而且也正是那次見面，給這次他們青浦區(qū)的勢力成功插進(jìn)蘇浙大亂一腳的契機(jī)的家伙就是當(dāng)年的木血刀木凡，估計或多或少會惱怒，但還不至于隨時都有拿槍將這小子蹦了的沖動！

    青年胸口憋著一口氣，走向了自己停留在不遠(yuǎn)處的車輛，木凡跟在身后，很快兩人便是離開了！

    求求求...........

    第317章   逝去的老者！

    當(dāng)木凡跟青年來到上海青浦區(qū)醫(yī)院后，一路兩人都沒說話，氣氛一度緊張，木凡沒有理會青年的憤恨，而是一直都在考慮著金萬年跟龍?zhí)焓裁搓P(guān)系，跟屈天道又有什么關(guān)系，而之前自己特意專門找過屈天道詢問龍?zhí)斓氖虑?，老家伙裝傻充愣，此時看來他們是有關(guān)系的！木凡面色有些沉悶。

    當(dāng)跟著青年下車來到醫(yī)院門口的時候，看到了三個熟悉的身影，木凡頓時愣住了，轉(zhuǎn)身朝著停車場蹲著抽煙說笑的三人。

    “怎么會在這里？”

    三人看到木凡后，猛然從地上站起，三人一模一樣的傻笑道；“哥，”

    看向小虎，木凡眉頭微皺，好奇道；“等人？”

    小虎撓頭傻笑道；“不是，金萬年住院了，過來看一眼，”

    木凡呆滯了片刻后，似乎明白了一些，看向三人，道；“跟我進(jìn)去，”

    三人點(diǎn)頭老實(shí)吧唧的跟了過去。

    來到三樓高護(hù)病房，便是看到了此時打著氧氣的金萬年，身體很虛弱，哪里還有一副老jian巨猾的大佬風(fēng)范，看來不管多么牛逼呼風(fēng)喚雨的人物，在歲月面前，依舊是不堪一擊的。

    走到窗前，等待了很久后，青年在金萬年耳邊說了幾句后，金萬年緩緩睜開了眼睛，似乎眼神模糊，看了好久后，掃視了四周一眼，似乎沒發(fā)現(xiàn)自己想要見的人，本來想要合上眼的，但似乎發(fā)現(xiàn)了木凡，眼睛瞪大了片刻后，眼神又變得緩和了許多，語氣微弱道；“你來干什么？”

    木凡平靜道；“問你問題，”

    “問我為何會上你當(dāng)？”

    木凡平淡道；“問你關(guān)于龍?zhí)斓氖虑?，?/br>
    金萬年眼睛再次瞪得大大的看向木凡，眼神充滿惱怒，似乎木凡的話觸怒了他的禁忌，語氣有些激動道；“你敢直接喊這個名字就該死一萬次！”

    木凡冷漠道；“龍?zhí)爝@個名字我一般不會喊，他在的時候我只喊他老頭子，”

    聽到木凡的話，金萬年情緒一度失控，掙扎著想要站起，卻只是徒勞，抬起來一寸高左右的頭，最終還是無力的躺下，閉著眼睛緩和了很久后才平靜下來，再次睜開眼，眼神復(fù)雜的看向木凡，語氣平和了許多，語氣微弱道；“你跟天哥什么關(guān)系？”

    “他是我爺爺，”

    此話一出，身后現(xiàn)在異常安靜的小虎三人低頭沉默，而守著金萬年的青年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木凡，一臉的不可思議，眼神中充滿了復(fù)雜的情緒，金萬年更是笑了，笑得眼角落下一滴濁黃的淚滴，看向木凡的眼神異常的溫和，過來好久后，金萬年才攢足了力氣再次開口道；“天哥還好嗎？你剛才說那話什么意思？什么叫他在的時候？”

    “因?yàn)樗懒耍?/br>
    木凡平淡的一句話，對金萬年來說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就這樣對著他本就虛弱快要死的軀體劈了下來，金萬年情緒異常的激動，嘴里發(fā)出嗚嗚的聲音，帶著氧氣罩，聽不清，身體劇烈的顫抖著，竟然一口氣沒緩過來，混了過去，青年急忙按響了警鈴，很快就有幾名醫(yī)生過來，對金萬年進(jìn)行搶救。

    五人看著忙碌的醫(yī)生，還有躺在病床上垂死掙扎的金萬年，心情沉悶。木凡回頭看了眼背后安靜看著病床的方向不說話的小虎三人，沉聲道；“為什么不早告訴我？”

    三人同樣一副傻笑的面孔看向木凡不說話，木凡皺了皺眉頭，瞪了三人一眼不再說什么，而是有些擔(dān)心起金萬年來。

    經(jīng)過十幾分鐘的搶救后，金萬年醒了過來，不過醫(yī)生特意囑咐不能再讓他經(jīng)歷什么容易激動的事情后，就離開了。

    當(dāng)木凡再次走到床前后，語氣平和了太多，即使以前有再多的不快，人都快死了，還有什么意義嗎？

    金萬年昏黃的眼睛似乎已經(jīng)看不清眼前的人面孔了，適應(yīng)了很久后，才對著木凡的方向看來，語氣哀傷道；“天哥不該走的那么早，不該的……”

    “當(dāng)年是我對不起他，他來找我的時候，沒敢出面幫他，是我錯了，活了那么久，也愧疚了那么久，最該死的人是我啊，是我……”

    看著情緒不穩(wěn)定的金萬年，木凡出聲問道；“知道為什么龍?zhí)毂蝗俗窔?？?/br>
    金萬年輕微的搖了搖頭，哀聲道；“不知道，當(dāng)時我勢力還小，我也不知道天哥被追殺的事情，如果我知道，就是死我也不會退縮的……”

    “當(dāng)年天哥找我只是讓我去保護(hù)燕京的龍家，可是還沒出發(fā)就遇到了兩撥人，一波是國外的殺手，殺了我許多人后警告我不要插手天哥的事情，另一波則是華夏政府的人，同樣不要讓他管龍家的事情，如果單是國外的那些殺手，我這條命還不怕什么，可是政府的人出面，我當(dāng)時猶豫了，可惜我真的不知道幾年后，龍家就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真的不懂為什么啊…..”

    看著異常悲憤的金萬年，木凡暗自嘆息一聲，再次問道；“這件事過去了，老頭子從來沒嫉恨過我誰，我想他也不會怪你的，”

    “怪我？天哥殺了我，或許我還會心安一些，可是天哥走了，走在了我前面，為什么好人沒有好報？為什么啊…..”

    木凡問道；“你說的那些人是不是東洋人？”

    “是，”

    “那你知不知道這些年地龍會內(nèi)隱藏的東洋殺手的事情？”

    “聽說過一些，不過那些人好像一般不會出面，那些人八年前出現(xiàn)過一次，后來就沒再見過了……”

    “老天跟屈天道什么關(guān)系？”

    金萬年此時已經(jīng)沒有時間驚訝感嘆什么了，直言道；“當(dāng)年天哥跟道哥是華夏的兩個奇人，也是最好的兄弟，只是不知道為何二十年前兩人就突然都消失了，再后來就是聽說道哥隱居了，天哥也很少出現(xiàn)……”

    木凡嘆息一聲，一臉的苦悶，知道從金萬年這里是不會得到更確切的東西了，但好在知道了龍?zhí)旄斓来_實(shí)有關(guān)系也是一個好消息了。

    木凡語氣有些感傷道；“你是不是有個兒子，叫金峰？”

    金萬年再次激動起來，雙眼瞬間泛紅，癡癡地看向木凡，木凡懂了，回頭看向小虎三人，對著金萬年道；“他們?nèi)齻€叫金浩，金然，金虎，你的孫子，”

    當(dāng)聽到金浩金然兩個名字的時候，金萬年就已經(jīng)老眼淚流了，這兩個名字他念叨了幾十年了，幾乎已經(jīng)刻在了心里，如何不知道，這是當(dāng)年兒子一天興致沖沖跑來告訴他，他將要做爺爺?shù)臅r候，因?yàn)椴恢朗悄惺桥?，金萬年才起了兩個名字，男孩就叫金浩，女孩就叫金然，這樣起名字也是為了表達(dá)對龍?zhí)斓木匆?，因?yàn)樵诋?dāng)時他們那批人中，龍?zhí)旖o他們的感覺就是一身浩然正氣的英雄人物！

    但現(xiàn)實(shí)惡作劇，二十年前全國統(tǒng)一的幫會突然崩散，而自己的兒子也在那次動亂中失蹤了，他不認(rèn)為兒子死了，但卻一直都沒有回來，這成為了金萬年后半生最大的遺憾，他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兒子失蹤是因?yàn)樽约簩Σ黄瘕執(zhí)煸獾搅松咸斓膽土P！此時突然聽到木凡的話，金萬年精神有種恍惚的感覺。

    看著金萬年激動的表情，木凡對著小虎三人招手，三人安靜的走過來，面無表情。

    “喊爺爺，”

    小虎三人委屈的看向木凡，第一次出現(xiàn)了反抗的心理，木凡看著三人倔強(qiáng)的表情，嘆氣道；“為什么？”

    老大金虎，低頭沉聲道；“他對不起龍爺！”

    啪啪啪三聲，木凡在三人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有些不忍心，眼睛泛紅的看向倔強(qiáng)不吭聲的三人道；“龍?zhí)焖狼白畲蟮男脑改銈冎朗鞘裁磫幔俊?/br>
    “是讓我叫他一聲爺爺！”

    木凡不忍的看向三人，情緒有些失控道；“我當(dāng)時失憶，跟你們現(xiàn)在一樣的倔強(qiáng)，他走了，帶著遺憾走的，現(xiàn)在同樣的情況出現(xiàn)在你們身上了，而你們的理由是他對不起龍?zhí)欤∪绻覡敔斶€在的話，你們覺得他會原諒你們的不孝？臥龍村經(jīng)常掛在嘴邊的是什么？說啊！”

    “

    忠國，身死不忘半點(diǎn)民族情！

    舉孝，卑賤不棄一世父母恩！

    ”

    小虎三人同時大吼起來，悲憤，怨氣的復(fù)雜情緒充斥整個房間。

    “跪下！”

    三人同時跪下，然后對著金萬年磕了三個頭，眼圈泛紅的齊聲喊了一聲爺爺。

    嗚嗚嗚嗚，氧氣罩內(nèi)發(fā)出激動的聲音，金萬年極力掙扎著要坐起看清自己孫子的容貌，也要在死前摸一摸他們的面容，好讓自己死了到了下面笑著回憶，但身體剛抬起一尺，就再次躺下了，這一躺就是永別！

    “你爸不在身邊，就最后一次好好陪陪你爺爺吧……”

    木凡拍了拍三人的肩膀，默然的走了出去，小虎三人跪在地上，一跪就是一天一夜，而一旁的青年也同樣跪在身旁，如果說感情，也許他比小虎三人跟金萬年的感情更深，因?yàn)檫@么多年來，金萬年幾乎把他當(dāng)做自己的兒子或者孫子對待，小虎三人沒有享受到這個老者的呵護(hù)，但卻讓他這個不是親生的永遠(yuǎn)無法忘懷！

    第318章   因果！

    “為什么？”

    坐在病房門外長椅上的木凡突然聽到一聲質(zhì)疑，入眼的是一雙繡著月季花的棉布鞋，抬頭看著那張有一絲波瀾的面孔，本該驚訝的木凡沒有表現(xiàn)出過多的情緒，淡淡道；“陪我走走吧，”

    看著木凡平靜面孔下遮蓋的躁動的心，趕來的屈楚軒放棄了質(zhì)疑，跟著木凡朝著醫(yī)院外走去。

    蕭索的冬季，安靜的大街上，兩道人影安靜的走著，直到過了很久很久，木凡才停下腳步，轉(zhuǎn)身正對著平靜的屈楚軒，苦笑道；“我是不是很壞？”

    “人無好壞，只分因果，有什么樣的因就會有什么樣的果，你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源于你當(dāng)初遭遇的因罷了，”

    木凡嘆息一聲，搖了搖頭，伸手抓住了屈楚軒的手，沒注意后者眼神中閃過的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就是安靜的繼續(xù)向前走了。

    近距離觀察這個男人，屈楚軒才發(fā)現(xiàn)，他側(cè)臉的輪廓是那么的深刻，有種憂傷，觀察人無數(shù)的屈楚軒知道這是一種注定一輩子要經(jīng)歷無數(shù)痛楚磨難的人才該有的面相，世上大善大惡的人很多，大善之人的側(cè)臉是剛直始終一成不變的坦然，大惡之人的側(cè)臉是溫和卻始終都是變化無常的謹(jǐn)慎，木凡的側(cè)臉則是一臉模糊，上面卻始終籠罩著一層清晰深刻的落寞。

    當(dāng)?shù)谝淮胃@個男人見面，在那輛公交車上，屈楚軒對這個無禮無賴的男人就進(jìn)行了一次相面，正面木凡的命運(yùn)是一生的浮躁，帶有一絲血腥，現(xiàn)在看來，起碼木凡過去的二十多年里已經(jīng)被印證了。

    當(dāng)自己的手被木凡拉住的那一刻，屈楚軒內(nèi)心出現(xiàn)了一絲波瀾，但她沒有掙脫，因?yàn)樗呀?jīng)掙脫不開，她找到了自己不能體會{識}真諦的原因所在，她只能慢慢化解。

    當(dāng)走過了好幾條街后，木凡才停下腳步，松開了屈楚軒的手，伸了一個懶腰，看向后者淡笑道；“你的手怎么是冰涼的？我的手心出汗了，”

    “心情好了？”

    “恩，反正也就那么點(diǎn)事，死者已矣，活著的人總得堅強(qiáng)的活下去不是？”木凡淡淡笑道。笑容并沒有那么灑脫。

    “為什么？”

    看著屈楚軒再次拋出這個問題，木凡無奈道；“你想問什么為什么？為什么要將金萬年扯進(jìn)來？”

    屈楚軒輕輕搖頭，道；“為什么要將我拉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