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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發(fā),白上衣,書一在看著他無害的笑。 “隊長,你為什么要偷我的曲子?”書一憐憫的看著他,一字一句道,“好可憐,但我不能幫你澄清啊,因為……” “我一直就在等待這一刻?!?/br> “我終于不用再堙沒在你的光芒下了,大家終于能看到我了,作為好朋友你應該為我感到高興啊,隊長?!?/br> 書一的面部表情突然扭曲起來,他瞪著充滿血絲的雙眼,笑得夸張,肩膀亂顫,他呵呵哈哈地仰頭大笑,嗓子都笑啞了。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去死吧?。?!” 猛的一推,時風直直朝漩渦深處倒下去。 他絕望的看著書一的臉越來越遠,有什么東西在心中清脆一聲裂開,化成了渣。 天空很沉,黑云陣陣。 他跌跌撞撞,莫名回到了自己的家。 巨大的雕花鐵藝門擋在面前,時風忽然瘋狂的叫喊:開門!開門!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大雨將他淋成了個落湯雞,他哭的莫名其妙,還在不停喊:“求求你……讓我進去……” “我真的不知道……我mama……” 那個面容嚴肅的傭人,撐著傘對他語氣冰冷:“少爺,請你離開。” “老爺說,讓你以后不要再回時家?!?/br> “不要再回來了?!?/br> 轟隆隆……瓢潑大雨。 墓地有著天使雕像,很奇怪,明明夢里是沒有氣味的,時風卻聞到了苦澀的草木氣息。 他邊跑邊哭,直像個精神病人。 即使在黑夜中宛若游魂,漫山遍野也沒能找到想看見的墓碑。 他又病重了。 倒下了,沒力氣,站不起來。 躺在床上,眼皮開開合合,還是想念他的戀人。 朦朦朧朧,恍恍惚惚,仿佛身處夢之夢,錯覺中時風以為自己見到了秦城。 他將眼淚蹭在對方的毛衣上,一邊崩潰一邊說著:我愛你、我愛你,然后反復問:你愛我嗎?你愛我嗎? 但是對方從始至終都沒有回應。 因為秦城根本就沒來過。 他所見到的,不過是自己的幻想而已! 為什么不來……為什么不來…… “你要你的名聲、你要你的粉絲、你要你的房子車子、你要你的黑裙子女生……你什么都要就是不要我!為什么連你也會這樣?。繛槭裁催B你也會拋棄我?不要我、背叛我、遠離我……” “為什么……” 視覺短暫消失一瞬,他看到白色的天花板,劇烈喘息。 眼淚自眼角滑落,痛感迅速從四肢百骸侵襲而來。 全身上下的傷口撕裂著時風的神經,他望著關閉的門,拉緊的窗簾,巨大的恐慌從心底翻涌出來。 時風從病床上坐起,裹著紗布的手掌不斷摩擦著床單后退,驚恐之中甚至扯掉了輸液針管。 正對面的墻壁掛著電視,他從黑色的屏幕中,看到了全身纏滿紗帶的自己。 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時風換來了一管鎮(zhèn)定針。 病房里的電視被拆下來撤走,祁漠進來時,時風尚且還醒著。 只是,他沒了說話的力氣,呼吸又重又長,好似每一下都在用盡全力呼吸氧氣。 濕潤的眼睛就那么看著祁漠朝他走近,不說話,也不動,瞳孔些許失焦。 祁漠伸手指在他臉上的紗布輕輕點了點,喊他:“小丑丑?!?/br> 時風沒反應,還是看著他。 祁漠嗤地笑了一下,語氣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那么輕松,道:“養(yǎng)幾天把痂掉了就好了,怕什么?!?/br> 時風極其不明顯地癟了癟嘴,被祁漠捕捉到了。 他撫摸時風的頭發(fā),眼神溫柔至極,“明天,我們轉回國內的醫(yī)院?!?/br> “……我給你找最好的醫(yī)生,我保證,不會留疤。” 時風那雙眼睛望著祁漠,愣愣的,里面逐漸聚起了水霧。 祁漠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鼻子一抽一抽的,要開始哭了。 “不要……給你看……我的……臉……” 時風一邊哭泣,一邊眨著紅彤彤的眼睛,說:“不給你看……” 祁漠就那么靜靜坐著看時風哭,過了會兒直接俯身,把頭埋進了時風的頸窩里。 手腕上的心率表,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已經被祁漠取下了。 但由接觸帶來的心臟疼痛是不會消失的。 它只會隨著祁漠的情動不斷生長,那種病痛會慢慢扎根到血rou里,伴隨著某人的一哭一笑,讓祁漠徹底淪陷進病名為愛的牢籠里。 一旦陷入,無法自拔。 “別哭了?!?/br> 祁漠感受著時風脖頸的溫度,強行忍受心臟愈演愈烈的掙扎,偏頭親了時風一下。 “要命了,心肝兒?!?/br> 待時風重新睡著,祁漠打開門把手走了出去。 蘇然就等在外面,祁漠問:“徐彬呢?” “他……情緒暫時有點崩潰。”蘇然說,“可能沒保護好時風讓他有些難受吧?!?/br> “難受?!逼钅湫?,“事發(fā)時他人哪去了。” 蘇然想了想,道:“說是買晚飯去了,但他那車不知道什么情況,車輪爆了,幸好人沒事?!?/br> 祁漠摸出一根香煙,想到什么又重新裝回盒中,“我暫時不追究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