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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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正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哽咽,突然間感覺有人看她,她抹了一把淚眼模糊的臉,就看到她方才親手合上的雙眼,正看著她。 冷慕詩嚇得“啊”一聲,還以為蕭勉詐尸了,但是很快她感覺到了屁股底下坐著的蕭勉的肚子起伏,他在呼吸! “你,你你,你醒了!你活過來了!”冷慕詩喜極而泣,此時此刻十分的真情實(shí)感。 她彎腰抱住了蕭勉,抱著他的脖子晃,她不用被打斷經(jīng)脈滿地爬著凄慘度日,也不用抱著他跳崖了! 冷慕詩激動得把鼻涕眼淚糊了他一臉。 蕭勉還沒有什么力氣,但是雙眸中情緒不明,睫毛顫得十分快,如同狂風(fēng)中竭力掌控方向的蝴蝶,拼盡全力想要逆風(fēng)飛翔,卻最終還是力竭,被狂風(fēng)卷向了不知處――他閉上了眼睛。 蕭勉方才吃了那丹藥之后,先是窒息,后覺得自己的意識在無限地被縮小,縮到很小很小,小到他甚至進(jìn)入了自己的身體。 他看到了他自己的經(jīng)脈走向,他的心脈跳動,還有他弊端與雜質(zhì)在何處,阻滯的那些經(jīng)脈又有哪些。 他在自己的經(jīng)脈之上游走,感嘆二長老果真是丹道天才,修者與天爭命,讓原本承五谷和世間污穢的軀體被靈力完全滌蕩,讓自己變成靈力的載體,才能夠得大道。 可修行者,需要面對各種各樣的心魔和瓶頸,其中最多的,便是經(jīng)脈滯澀不暢,修為進(jìn)境緩慢。 這不是大事,每一個修士都會面對,但也絕不是小事,因?yàn)槿舴巧褡R強(qiáng)悍到日重能夠自窺靈丹,通常來說,是很難沖破這些細(xì)碎淤堵的。 但真的修到日重的大能,又無需自窺本體靈丹。 因此大部分修士的止步不前,甚至不是因?yàn)樾哪щy除,而是無法窺見這些細(xì)碎的淤堵所在。 可二長老這丹藥,竟然能夠?qū)⒆陨砩褡R無限縮小,以至于窺見自身經(jīng)脈靈丹,清楚地看到淤堵之處。 蕭勉不可謂不震動,若是此等丹藥被世人所知所用,那這普天之下,該有多少修士一飛沖天? 但如今讓蕭勉更加震動的,甚至不是這等堪比修真捷徑的丹藥,而是……他身上這人。 他方才雖然意識無限地縮小,可是他也模模糊糊的能夠聽到外界一些東西,他聽到她在他耳邊說的話,蕭勉無法想象,她竟然對自己用情如此之深。 不僅以他為世界,甚至要為他殉情。 蕭勉已經(jīng)記住了自己經(jīng)脈淤堵之處,本該馬上原地打坐,好沖擊境界,再進(jìn)一重。 再一重,他便是星重極品修為,他才被師尊帶回宗門八年,八年的時間星重極品,他會是整個門中唯一一個進(jìn)境如此快的弟子。 可是他卻沒有動,或者說他動了,卻只是抬起雙臂,不受控制地抱住了身上還在因他醒來喜極而泣的冷慕詩。 她曾救自己性命,現(xiàn)如今又為自己偷丹。 這恩情,蕭勉不知如何報…… 他閉上眼抱住了冷慕詩,冷慕詩伏在蕭勉的身上,被他一摟,兩個人徹底嚴(yán)絲合縫地抱在一起,臉貼著臉。 山風(fēng)裹著繚繞的靈氣,艷陽攏著相擁的男女,這幅人間美景,神仙見了也要艷羨。 蕭勉覺得自己的心脈或許受到了藥力的影響,十分的不穩(wěn),臉也熱辣辣的,整個人都燒起來一樣,像是被包裹在了沸騰的巖漿之中。 他覺得自己的骨rou幾乎要被融化…… 而他緊扣懷中的冷慕詩也感覺到他確實(shí)熱了,相比于尸體是熱了不少,好像還高熱了? 而且他有點(diǎn)不對勁。 冷慕詩松口氣了,既然蕭勉沒有死,那她就不怕了,不怕后她又開始研究這藥的藥效,所以方才蕭勉是假死。 冷慕詩又開始慶幸幸虧自己沒有吃,這要是吃了,蒼生院里她假死的話,保準(zhǔn)進(jìn)赤蛇肚子,要不也是被一直企圖復(fù)仇的魔蛛給吸剩下一層皮。 若是蒼生院外吃了,結(jié)果也好不到哪里去,畢竟蕭勉有一陣子都涼了。 這是在無人的山崖邊,她忙活了這么久他才緩過來,且他本身功法也厲害,若是換了自己這毫無修為可言的身體,估計醒得更晚,等醒了,也被太初山給活埋起來了。 所以花掩月真是好黑的心腸! 冷慕詩再次在心中罵罵咧咧,同時撐著手臂掙開蕭勉的懷抱,把兩個人從貼在一起的狀態(tài)撕開,翻身坐在了蕭勉旁邊,悄悄將草叢里面的法則對準(zhǔn)了兩個人,關(guān)切地問:“你沒事吧?” 蕭勉慢慢搖頭,抹了下方才兩個人貼著側(cè)臉處的微微潮濕,是用手背,然后他盯著自己的手背微微發(fā)愣,他竟然沒施清潔術(shù)的欲望。 “你身體有沒有什么不舒服?”冷慕詩問。 蕭勉看著她關(guān)切的神色,微微抿唇,心脈處更加的難受,說不出的感覺,有些酸酸澀澀的滋味從舌底蔓延開來,如同吃了還不曾成熟的野果。 但他慢慢搖頭,低聲開口說:“沒有?!焙苁娣?/br> 一想到他窺見那些自身的淤堵之處,還未動手疏通,便覺得已經(jīng)通身舒暢。 他頭發(fā)有些亂,雙頰通紅,一道道的還有不太顯眼的指印,頭上還粘著草葉,相對平時肅整的樣子來說,過于狼狽,很顯然是被冷慕詩剛才左右開弓給抽的。 冷慕詩有些心虛地上前一些,給他整理了下儀容,把側(cè)邊下巴上尤其明顯的指印,用他垂落的長發(fā)蓋住。 她這才說:“蕭哥哥沒事就好了,剛才真是嚇?biāo)牢伊?,我還以為這丹藥害死了蕭哥哥,差點(diǎn)抱著你跳崖殉情了?!?/br> 蕭勉神色不明,雙眸幽深地看著冷慕詩,雖然方才意識不清之時,已經(jīng)聽她哭著說了一次,他卻還是問她:“為什么,若是死了,你把我推下去不就好了。” “那怎么行呢!”冷慕詩心說你可是太初宗五長老得意弟子,太初宗大陣罩在頭上,她要是害人性命,不可能不被知道,搜她的魂魄也會知道的。 到那時候最好的下場就是她設(shè)想的被廢掉經(jīng)脈滿地亂爬,她不想爬,才想著跳崖死個痛快。 可說肯定不能這么說,冷慕詩心里有了一個十分沒人性的主意,就在剛剛冒出來的。 她腦中過了下畢生看的話本子里的精髓劇情,開口就是聲淚俱下:“若是蕭哥哥因我殞命,我如何能夠獨(dú)活……” 她淚汪汪地拉著蕭勉的手按在自己的臉上,偏頭將guntang且大顆的眼淚砸在蕭勉的手心:“我家族慘遭滅門,這世上再無親人,若是沒了蕭哥哥,這世上還有什么值得眷戀……” “你不是還有個meimei嗎?”蕭勉手心很癢,好像這癢的滋味,順著手心正在一路朝著他的心口爬。 他連忙慌張地收回了手臂,冷慕詩也一哽。 在蕭勉醒過來之后就回到了冷慕詩身體的粉蓮,在冷慕詩的腦子里發(fā)出了殺豬一般的尖笑,冷慕詩也差點(diǎn)沒繃住,她把冷天音給忘了。 她低頭,忍笑忍得表情扭曲,但是再抬頭時眼淚卻再度滾下來,她對蕭勉期期艾艾地訴說起了家族往事,說明了她和冷天音這輩子都不可能親親熱熱做姐妹的原因。 蕭勉有記憶之前一直在山中,后來就遇見了師尊天虛子外出,將有靈根的他帶回宗門,他雖然本身不知道何為父母親人,無法對冷慕詩共情,卻聽聞之后,也不由得憐她凄苦身世。 “沒事的,現(xiàn)在你們姐妹分別拜入了二長老和五長老門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笔捗惆参坷淠皆?,還猶豫著伸手摸了下她的發(fā)頂。 “我過得好與不好,全要看蕭師兄了!”冷慕詩就坡下驢,眼淚戛然而止,破涕為笑,本來她不屑說這些凄苦身世,平白遭人憐惜恥笑,都是她不需要的。 可她需要蕭勉的! “蕭哥哥,你也知道,我雖然生為冷家嫡女,但自小便不如我meimei受寵,”冷慕詩說,“五長老雖為我活祖宗,卻對我也并無什么關(guān)切愛護(hù)之情,修真界入了道,凡塵七情便斷了一半,他不在意我死活的?!?/br> 蕭勉聞言想要辯解,他的師尊是待他很好的,可是蕭勉想到了他一直求師尊去二長老院里解救冷慕詩,師尊卻總是不肯答應(yīng)。 他便眉頭微皺,也不知怎么辦。 冷慕詩繼續(xù)哭著訴說:“我這等修為,能夠拜入內(nèi)門我以為簡直撞了大運(yùn),可是沒想到……” 她聲淚俱下聲情并茂聲聲泣血地講述了在蒼生院里面的凄慘遭遇,把花掩月形容成了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大魔頭,整天煉制毒藥給她吃,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親口威脅她叛出師門必死云云。 蕭勉哪聽過這等殘害弟子的事情,頓時義正言辭地要幫著冷慕詩去找掌門,最后被冷慕詩仔細(xì)分析眾長老對二長老的態(tài)度,小胳膊擰不過大腿的道理什么的,給硬按住了。 開玩笑,她要的可不是鬧大事情,留在蒼生院是她自愿的。 但是她確實(shí)有點(diǎn)痛苦難言的地方,就是每日花掩月煉制的丹藥吃不完。 她也喂了院子里面那些畜生一部分丹藥,可是花掩月的丹爐太大了,冷慕詩為了多吃些正常的食物,也少遭一些罪,又鑒于蕭勉是男主角死不了,涼透了還能詐尸的定律――她決定哄蕭勉幫她吃一些丹藥。 冷慕詩哭訴加上裝可憐,又言語間挾恩圖報,花費(fèi)了大半天的工夫,成功把蕭勉說服了。 蕭勉承諾幫她吃一些丹藥,并且兩個人在黃昏分手的時候,還約定了每隔三天,就在這山崖邊上見面,冷慕詩把吃不掉又不能扔的丹藥拿來給蕭勉吃,并記錄他的反應(yīng)。 蕭勉其實(shí)不是個傻的,他但凡要是傻,也不至于這般討同門和天虛子長老的歡心,還討同門好多小師妹的喜愛。 他善良且正直,又鳳表龍姿,靈根純凈天資極高,每每出門歷練,也十分照顧同門,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凡間人認(rèn)為的那種道骨仙風(fēng)的少年仙君。 但是他和冷慕詩之間,他差就差在長在山門見識太少,又不通各種復(fù)雜的感情,沒有見過冷慕詩這般長了三寸不爛舌的損種。 他更不知道這世上有人能把插科打諢和凄苦賣慘切換得如此自如流暢,連眼淚都像是放在儲物袋里面,無需情感觸動,直接拿出來就流,想流多大顆就流多大顆,直接朝著人心最柔軟的地方砸。 炙熱guntang,讓蕭勉無所適從,只能傻傻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她堪稱荒謬的要求。 做她的試藥人。 夕陽西下,天邊彌漫赤金色美麗的云霞,蕭勉這個被冷慕詩藥得死去活來,還傻兮兮地答應(yīng)她以后持續(xù)為她含笑吃毒藥的傻子,把冷慕詩送到了蒼生院的門口。 冷慕詩解決了一件心腹大患,神清氣爽,笑得神采飛揚(yáng),一雙狐貍眼瞇縫成細(xì)細(xì)的一條,笑臉被這漫天霞光鍍得溫暖迷離,幾乎要晃瞎了蕭勉的眼睛。 “蕭哥哥,你可真好,”冷慕詩這句話說得情真意切,拉著蕭勉的小手晃悠,把蕭勉晃悠得覺得自己頭暈?zāi)垦#幜ξ幢M。 第18章 松開松開——(他長嘆一聲,貼著她耳邊問...) 冷慕詩終于進(jìn)了蒼生院大門的時候, 蕭勉微微吁出了一口氣,簡直比結(jié)束了一場生死打斗還要耗費(fèi)心神,他面上的表情徹底收得干干凈凈, 轉(zhuǎn)身上石階,準(zhǔn)備回自己院子。 這時候冷慕詩又從蒼生院的大陣之中露出了一個腦袋, 甜甜喊“蕭哥哥”。 蕭勉站定回頭, 面上的冷漠被夕陽燙化而不自知,溫聲問道:“怎么?” “你別忘了啊?!崩淠皆姖M臉期待,“三日后在山崖邊見!” 蕭勉點(diǎn)頭:“我記著的, 放心吧, 小心點(diǎn)?!?/br> 他現(xiàn)在知道二長老院中養(yǎng)的那些東西, 冷慕詩說的又添油加醋, 簡直把長老院說成了妖魔窟,他倒是真的擔(dān)心冷慕詩被赤蛇給吞了。 冷慕詩鉆回大陣, 蕭勉回自己院子。 當(dāng)夜,蕭勉清除了體內(nèi)雜質(zhì)之后, 他便突破了。 他心中對冷慕詩的感激不由又多一分, 這等品階作用的丹藥, 萬千靈石難求, 蕭勉若是事先知道這等珍貴, 定是不會吃的, 他只以為是普通補(bǔ)藥。 一連兩日,蕭勉都在清除體內(nèi)淤堵, 打坐之時唯一會想起的就是冷慕詩, 不知道她偷拿了這么珍貴的丹藥, 回去會不會被二長老責(zé)罰。 縱使她要蕭勉放心,二長老根本記不住自己有多少丹藥, 蕭勉也還是定不下心。 于是只兩天,蕭勉就忍不住去飯?zhí)门诵┏缘?,提著食盒去蒼生院外求見冷慕詩。 冷天音沒有多少靈力,之前來了只對著大陣哭,花掩月知道了也不理。 現(xiàn)在蕭勉來了,他用靈力砸結(jié)界,還砸一遍說一遍無可挑剔的恭敬話,這和敲門一樣,她忽視不了,煩得緊。 蕭勉做好了和冷慕詩一起被懲罰的準(zhǔn)備,畢竟冷慕詩是為了他才偷丹藥的,蕭勉其實(shí)兩日前知道了那丹藥的效用就要來請罪的,卻被冷慕詩勸住了。 這兩日他打通阻滯經(jīng)脈,越發(fā)覺得這丹藥實(shí)在太過珍重,又想著冷慕詩對他用情至深,說不定是想獨(dú)自受罰,這才等不及三日之約,提前來了。 他在外砸了許久的結(jié)界,終于結(jié)界打開的時候,院子里面站著的卻是滿臉不善,煩躁不已的玄竹。 “做什么?”玄竹抱著自己的雙臂,微微歪著頭,滿臉邪氣。 “玄竹師兄,”蕭勉微微欠身拱手,“我來找冷慕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