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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仙俠文女配覺醒后在線閱讀 - 第45節(jié)

第45節(jié)

    冷慕詩有史以來,從未這樣扳著冷天音的肩膀,如此鄭重其事地和她說過話。

    冷天音雖然是外室的私生,生來便對不起冷慕詩母子,但是她是真的從很小時見到冷慕詩第一眼,就對這個jiejie喜愛非常。

    只是長輩們的恩怨愛恨,生生橫亙在她們姐妹之間,一生一世不能親近。

    冷天音心中記掛冷慕詩多次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無論何時何地,冷慕詩只要開口,就算是要她從懸崖跳下去,她也絕無遲疑。

    因此她甚至都沒有理解冷慕詩說的,卻也還是一口答應(yīng):“我聽jiejie的,有幾個新入門弟子和兩個高階的師姐跟我相處十分好,我有信心說服她們與我一起!”

    冷慕詩以為她還要費一番口舌,亦或者挾恩要她聽話,沒成想冷天音連緣由都不問便一口答應(yīng)了。

    冷慕詩愣了下,微微吁口氣,松開了冷天音的肩膀,說道:“那去吧。”

    冷天音點了點頭,走到門口腳步又頓了頓,回頭看向蕭勉,分明是欲語還休。

    冷慕詩眨了眨眼,這時候才猛地想到人家倆人才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自古以來話本子里面,男女主角面臨危險,都是要說幾句體己話才行的,說不定還要親個嘴。

    于是冷慕詩很識趣地先越過他們兩個人走出門口下樓去,留給兩個人說話的空間。

    冷慕詩下樓之后,腰側(cè)儲物袋里面法則說話了:“我沒讓你上你就開始破罐子破摔了,這種情況你就不想霸占蕭勉嗎?!怎么還讓他們單獨說話,你惡毒女配的品質(zhì)呢?!”

    冷慕詩聽了覺得法則宛如神經(jīng)病,“我霸占他干什么,他不注定是我meimei的男人嗎?”

    法則被噎得好一陣沒有說話,而后又道:“是啊,是你meimei的,你氣吧,那么好的仙君,你說不定永遠也得不到,你這個天煞孤星的命!”

    冷慕詩腳步微頓,眉頭皺緊,不知道為什么,法則說了這句話之后,她有那么瞬間,身體當中翻涌起了無窮無盡的孤獨。

    這種孤獨淹沒了她,她在這瞬息的時間,仿佛過了千萬年之久……

    她呼吸微窒,雙膝軟了下,眼見著便要朝著臺階下跪去。

    幸而很快她的手臂被抓住了,蕭勉神色焦急地繞到她身前,眼帶關(guān)切地問:“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蕭勉以靈力探入冷慕詩,靈力探入另一個人的身體,不該這樣輕松的,這需要全身心的放松和信任,可是蕭勉做起來卻宛如調(diào)動自己經(jīng)脈中的靈力。

    冷慕詩在這個當口愕然發(fā)現(xiàn),她對蕭勉竟然信任放縱至如此地步!

    她看著蕭勉關(guān)切的眉眼,想象著他說不定剛剛用這幅關(guān)切的模樣,對著冷天音叮囑體己話,說不定還用這雙顏色鮮紅的唇,親吻了別人,冷慕詩頓時心頭無故的涌起一陣煩躁。

    她一把推開蕭勉,蕭勉踉蹌了一個臺階,有些驚訝地在她下面的臺階站定,兩人的身高被臺階補足,因此平視。

    “我沒事?!崩淠皆姲櫭颊f,“我不需要你扶著,你和……”

    冷慕詩的這句話,在她的舌尖繞了好幾圈,但還是跌跌撞撞地出口:“你和你天音師妹聊完了?”

    蕭勉從未見過她這般模樣語氣,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很多很久,冷慕詩脾氣向來很好,只要不是有丹方演化不明讓她焦灼,她對身邊的人都十分縱容。

    連吃她喂的食,還總想著復仇,時不時咬她一口的魔蛛,冷慕詩都從來只是趕跑,并不傷著。

    見她這般冷著臉對自己疾言厲色,蕭勉完全蒙了一瞬。

    冷慕詩驚覺自己說了怎樣的話,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她連忙錯身朝著樓下跑,蕭勉七竅玲瓏心肝,很快反應(yīng)過來這可能是冷慕詩無意識的在吃味他單獨與冷天音說話,頓時如同吃了兩把回春丹,整個人都飄起來。

    他嘴角笑意壓也壓不住地朝著冷慕詩的身后追去,冷慕詩完全誤會了,冷天音與他說的,是要他務(wù)必保護好自己的jiejie。

    法則刺激了冷慕詩幾句之后,就又不吭聲了,冷慕詩越想越覺得自己不對勁,比夜哭郎身上帶著生機還要不對勁,于是朝著荒山行進的這一路上,都對蕭勉愛理不理。

    蕭勉本想解釋,但是他真太稀奇冷慕詩這副模樣了。

    那種春種夏忙后,終于要秋收的激動和興奮,來自于冷慕詩冷臉上的每一寸寒冰。

    她不是沒有感覺,不是沒有在乎自己!

    蕭勉只要想到這個,就開心地覺得這一次驅(qū)邪任務(wù)實在是接得太值了!

    他想要再偷偷地享受一會,就一會,也是給冷慕詩充分的時間,讓冷慕詩再多清楚一下自己對他的在意。

    然后蕭勉就有信心,她會答應(yīng)跟自己好的。

    冷慕詩也確實想了一會,只不過還沒有等她理清楚,他們就循著弟子之間縛生帶的感應(yīng),到了城外荒山。

    冷月的清輝散落在弟子服以純白靈力鉤織的布料之上,形成一種難以言喻的華光,而荒山的一處山崗之上,卻站了一群身著弟子服的修士。

    這本該是很美的一幕,卻因為弟子們個個戒備地手持長劍,對著山坡之上持著鋤頭和鎬把的民眾,給破壞掉了。

    冷慕詩和蕭勉還有其他幾個弟子趕到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樣兩方對峙一觸即發(fā)的緊張局勢。

    “滾出我們的鎮(zhèn)子!你們這群混蛋!”民眾中手持鐵鍬的一個看上去領(lǐng)袖模樣的人,對著站在山崗之上,滿臉肅然之色,雪靈劍華大盛的游子疏吼道。

    游子疏大抵是從未見過如此刁民,活生生打死了他們五個新入門的弟子,起因只是因為這五個弟子夜里摸進了這鎮(zhèn)子里面的祠堂,不小心碰倒了鎮(zhèn)子里人祖宗的牌位。

    “你們殺人償命,”游子疏說,“明日天一亮,我們便去報官?!?/br>
    本來就激動的村民更加激動起來,“你們才是兇手!你們碰翻了靈牌,就是殺了人,殺人償命,我們只是要你們償命!”

    游子疏修為是一行人里面最高的,可他對付妖魔獸尚且在行,修士之間對戰(zhàn)也可穩(wěn)勝,卻不懂怎么和這些愚昧的鎮(zhèn)民交涉,不知道該如何以刀劍對準這些不堪一擊,卻萬萬不能碰的凡人。

    因此他們一時間進退兩難,只能等待天亮。

    修者也不是刀槍不入,被砍一樣會死。那些死去的新入門弟子,正是昨夜不聽蕭勉和星洲勸告,私自結(jié)伴用粗陋的法器循著怨氣跑來這荒山尋找夜哭郎的。

    冷慕詩和蕭勉他們一到,對峙又再度進入更加緊張的狀態(tài)。

    “你們來再多的人也沒有用,今夜你們所有人都要留在這里償命!”

    帶頭拿著鐵鍬的是個三十幾歲的男人,他的情緒十分的激動,一部分人受到他的指揮,拿著家伙朝著冷慕詩他們撲過來。

    跟在身后的新入門弟子都被嚇得夠嗆,他們的修為本就才起步,加上修真界無論是太初門還是其他門派,全部門派的第一條門規(guī),便是不得對普通凡人動用仙術(shù)。

    這乃是先輩們定下的鐵律,許多弟子對其迷茫不解,但很多參透輪回的高境修士,是知道的。

    冷慕詩也知道,因為修真界、妖魔界,這人間一切的生機本源,來自于這些朝生暮死的人族。

    而他們曾經(jīng)也是人族,因此無論何種情況下,修士是不得以仙術(shù)對抗無回擊之力的人族。

    這往小了說,是不遵門規(guī),往大了說是左右因果輪回,會遭天譴的。

    不過修者在凡人的眼里一直都是特殊的存在,幾乎少有凡人對修者不敬,修者歷代守護人族,沒道理人族要對他們刀劍相向。

    可是這鎮(zhèn)中的人對于修者全無敬畏之心,那幾個慘死在廟堂門口的修士,現(xiàn)如今就大剌剌地擺在那里。

    他們死去之時,是身著太初山弟子服的,因此就說明,在殺死他們之前,這些鎮(zhèn)民已經(jīng)知道了他們是修真者。

    說來窩囊,但這些冒險的弟子修為不濟,好狗架不住一群狼,這些鎮(zhèn)民彪悍的程度不亞于虎狼,他們怕是亮出了身份也無用。

    而太初山弟子服肩頭上的守護符文,本是遇見邪祟的時候會自動彈開,但……鎮(zhèn)民不是邪祟。

    他們被活活打死,打得面目全非,看上去像是被一群人泄憤,尸體都刨得稀爛。

    而此時此刻,冷慕詩從那些比真的夜哭郎還死狀可怖的同門弟子的身上收回視線,對上了對著他們揮起了鋤頭和鎬的鎮(zhèn)民們。

    眾人急退,或迎劍格擋,但是無人動用靈力,且劍鋒鋒利,他們恐傷鎮(zhèn)民,一時間竟落了下風,明明是來增援,卻退得猶如喪家之犬。

    冷慕詩被蕭勉護在身后,她不擅長這種群體對戰(zhàn),但是她見這些鎮(zhèn)民足有一二百人,今夜他們?nèi)舨贿€擊,怕是連同門弟子的尸骨都收不回來。

    冷慕詩在蕭勉為她擋去一個砍向她的鋤頭的時候,正對上那揮著鋤頭的老者渾濁的眼睛。

    這老者須發(fā)皆白,腰身佝僂,本來這風燭殘年的模樣,該是早上哼哼唧唧出來曬個太陽都走不動的年歲,可鋤頭卻揮得虎虎生風。

    冷慕詩距離蕭勉很近,她甚至能夠感覺到蕭勉以佩劍格擋他的鋤頭,手臂猛地一震,足可窺見這老東西力氣何其的大!

    且這一群村民的眼中,都彌漫著不正常的興奮,那樣子不像是活人打架的激動,更像是……妖魔獸在獵食的時候露出的眼神。

    冷慕詩太熟悉這個了,她飼養(yǎng)妖魔獸這么久,又時常去后山崖下取用那些野生妖魔獸身上的東西入藥,那些妖魔獸捕食之時,就是這種眼神。

    這群分明呼吸正常的活人,擁有妖魔的眼睛,而且離得近了,一陣風刮過,冷慕詩竟然嗅不到他們身上的生氣。

    這鎮(zhèn)中被當成邪祟的夜哭郎身上都有生機,這些活生生的,能呼吸能動,說話利索的活人,卻一片死氣沉沉,這是何道理?!

    冷慕詩和眾人且站且退,她終于確認一絲活人的生氣也聞不到,這才拍了下蕭勉的手臂。

    “助我結(jié)困獸陣!”

    蕭勉簡直像是冷慕詩的提線木偶,她話音未落便飛身而起。

    蕭勉瞬間運轉(zhuǎn)靈力灌注于佩劍,將冷慕詩足尖托起,以水云的劍身為媒介,將靈力源源不斷地輸送進冷慕詩的身體里。

    冷慕詩頓時周身靈光大盛,衣袍與長發(fā)獵獵飛舞,她雙手極速在空中結(jié)印畫符,每一筆都快得只剩殘影,口中念念有詞——

    眾人都被她這突然的變化給驚到,雙方暫時停手,鎮(zhèn)民嚇得稍稍后退,其中有人尖聲道:“修者不能以靈力對付凡人,你犯戒了!”

    修者不能以靈力對付凡人,凡人又是如何知道?!

    冷慕詩冷哼一聲,口中神神秘秘的聲音加大——牛旁邊一筆成一個小鴨子,小鴨子下了兩個蛋,蛋生出一條小蛇,小蛇飛起來變成一條小魚!

    這是她快速記住符文的方式,本來在口中低聲說還很神秘,很像回事,但是出口就顯得實在是……腦子有?。?/br>
    她最后一個音節(jié)和手同時落下,空中困獸符文顯現(xiàn),冷慕詩抬手運轉(zhuǎn)靈力,一把將符文朝著下方這些鎮(zhèn)民拍去。

    同時喊出一聲:“困!”

    下一瞬,碎裂的符文四散奔逃,在空中拉出無數(shù)光點,而后……隱匿在地底消失不見。

    冷慕詩累得夠嗆,從蕭勉劍上下來。

    場面一度寂靜無聲,那些鎮(zhèn)民四外看了看,什么都沒有,以為自己遭到了戲耍,頓了頓吼道:“娘的,耍我們,給我沖!殺了這些殺人兇手!”

    冷慕詩他們受托付而來,就這么在這些鎮(zhèn)民的口中變成了殺人兇手。

    喊話的男人話音一落,頓時一眾鎮(zhèn)民再度朝著他們撲來。

    有弟子驚得后退,但是冷慕詩就站在喊話那人的面前,雙手背在身后,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那人的大鋤頭眼見著就要給冷慕詩的腦殼刨開,但是就在那鋤頭距離冷慕詩的頭只差一臂的時候,“嗡”的一聲,先前冷慕詩拍碎的那困獸陣的光點,霎時間化為幾道光線沖天而起——

    光線之間迅速以符文相連,將這群野蠻的鎮(zhèn)民全部罩在其中,威壓在陣中寸寸蔓延開來,轉(zhuǎn)眼的工夫到了負手而立的冷慕詩面前。

    所有鎮(zhèn)民被壓得跪趴在地上,朝著冷慕詩兇狠地揮鋤頭的男人,就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壓住了脊梁,對著冷慕詩五體投地。

    “是……是妖術(shù)……”有鎮(zhèn)民惡狠狠地罵。

    一眾弟子都被冷慕詩這一手震驚了,倒不是別的,主要是他們不是不能對百姓動用靈力嗎?

    ……好吧,這是陣法,畫陣用靈力,成陣不用……

    可是……主要是他們也沒學過這種陣法???

    連帶頭的游子疏都盯著這個囚獸陣,一臉凝重。

    但是好歹他們的危機暫時解除,鎮(zhèn)民都被陣法壓得趴在地上,弟子們收起佩劍,迅速朝著那幾個被打殺的弟子尸體跑過去。

    “師兄……”

    “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