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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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滋味宛如頭頂懸著一柄利劍,冷慕詩伸手擁住了蕭勉,閉眼將自己完全埋在他的懷里。 “我覺得好幸福?!笔捗阃蝗婚_口說,“我以為還得追求你個三五十年,你才會從丹爐面前抬起頭,真正的好好看我一眼?!?/br> 蕭勉將下巴在冷慕詩的頭頂蹭了幾下,蹭亂了她的發(fā),“可你這么快就答應(yīng)跟我好,還這么喜歡我……” 在魔族遺境里面,還有在那片桃源仙境的山谷里面,包括今晚冷慕詩做的事情,令蕭勉現(xiàn)在是真的覺得,他得到了冷慕詩熱烈過他數(shù)倍的回應(yīng)。 蕭勉怎么可能不歡喜呢,這世間癡男怨女多不勝數(shù),我心悅你,你又恰好也喜愛我,是多么難得的事情。 冷慕詩在他懷中聽到這些,到嘴邊的告訴他真相的話在舌尖反復(fù)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又咽下去了。 算了,等到回山前再同他說清楚吧。 因此冷慕詩無比配合,“是的,我真的很喜歡你,你又俊俏,又溫柔,那話還大?!?/br> 蕭勉頓了下,意識到冷慕詩在說什么之后,又好似回到了那個狹窄悶熱的浴桶里面,騰地?zé)似饋?,后脊連帶著尾椎麻了一片。 不過片刻之后,他苦笑著說:“你怎么……怎么……” 怎么這么孟浪。 不過這句話蕭勉沒有說,因為他喜歡得緊,冷慕詩對旁人從來不假辭色,對著他怎么樣蕭勉都覺得是情愛。 因此他只說:“這么愛惹我難受……” “我又沒要你難受著,我不在乎元陰,什么道侶不道侶的,我……唔。” 蕭勉捂住了她的嘴,不讓她繼續(xù)說了,羞臊得連手背都透出血色。 蕭勉其實也不在乎,但他就是覺得太快了,他們才剛剛告知花掩月,他若是馬上就趁著這點時間,和冷慕詩做了什么,實在是太不莊重了。 況且弟子們此番死傷不少,他縱使情動難以抑制,心中到底還是難過非常的,他不希望他和冷慕詩的親密,夾雜著任何悲傷的情緒。 最重要的是這里太簡陋了,他就算不能忍到真的洞房花燭道侶結(jié)成那天才跟她行男女之事,那總也不該是這般簡陋非常的地方。 蕭勉這個人,在某些方面是十分固執(zhí)的,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被冷慕詩拒絕甚至當(dāng)初是戲耍過后,還非要跟她好上。 他固執(zhí)地計劃著和冷慕詩之間的一切,現(xiàn)在好多計劃都已經(jīng)被打亂了,可他還是想要表現(xiàn)得莊重。 畢竟在他的計劃里面,他們需要急的不是怎樣先嘗了那個最美味的果子,反倒是怎樣在漫長的仙途中延緩彼此的厭倦,以達(dá)到真的走到最后的目的。 他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了時間去一一實行這些計劃,冷慕詩不忍心告訴他,就只好縱著他順著他。 兩個人在客棧住了一夜,這一夜誰也沒有睡好,第二天一早,結(jié)賬的時候他們還賠了店家水泡地板的錢。 冷慕詩做主,將馬匹賠了一匹給店家,而后和蕭勉乘著一匹馬趕路。 蕭勉騎馬,她就窩在蕭勉的披風(fēng)里面,靠著他的胸膛,在初冬的寒風(fēng)里面被凍紅了鼻尖,也不肯撐開屏障,滿眼興奮地和蕭勉說著十分尋常的家常話。 她不舍得,不舍得這樣的時間,總覺得要有感知,例如她不曾刻意以靈力去循環(huán),以至于現(xiàn)在凍得發(fā)麻的指尖和嘴唇,這些都是她日后回想起這一切的印記。 把每一天,都當(dāng)成最后一天來過。 冷慕詩和蕭勉一路上都很愉悅,尤其是冷慕詩的千依百順,幾乎讓蕭勉飄飄然起來。 她對自己也太好了吧。 可是這一路,縱使他們不曾急著趕路,也還是一直在前進(jìn)。終于在又一場大雪落下時,他們終究還是走到了太初山腳下的城鎮(zhèn)。 蕭勉急著回去,冷慕詩卻撒嬌著提議再在這城鎮(zhèn)中留宿一夜。 “最后再住一夜,哥哥,好不好,”冷慕詩說,“我從商販那里聽聞冬至快到,夜里街上已經(jīng)掛上了燈籠,商販也都不收攤呢,肯定好熱鬧?!?/br> 冷慕詩的眼神太晶亮了,眼中的哀求和嬌嗔也實在太動人,蕭勉當(dāng)然只有答應(yīng),于是兩個人在城中尋了個客棧,準(zhǔn)備最后留宿一晚。 恰巧他們住的那間客棧,也有之前在魔族遺境中受傷,邊趕路邊養(yǎng)傷,也才到太初山腳下的弟子們。 蕭勉夜里去詢問查看過,回來之后就陪著冷慕詩一起逛街。 因為這鎮(zhèn)子緊鄰太初山,也算是個邪魔不侵穢祟不擾的好地方,又因為和太初山的五谷殿也有一些關(guān)系,因此這處城鎮(zhèn)尤其的富饒安逸,甚至比一些小國的國都也不差什么。 兩個人在燈火明亮的街道上轉(zhuǎn),看著商販們擺出的許多東西,其中甚至還有法器形狀的燈籠,顯然這手藝人是見過的,那燈籠做得十分的巧妙,亮起來真的和仙君們祭出的法器差不多。 冷慕詩好奇地提起來看,蕭勉跟在她身后也笑,“這個是天象盤,太初門也有,但多用不上,這是衍宗修士常用的東西,測算天氣?!?/br> “哎,正是了!”老板是個頗年輕強(qiáng)壯的男子,長得寬鼻厚唇,十分憨厚,“這位小仙君見多識廣,這燈點起來,就跟那年我瞧見的衍宗弟子們測算一模一樣,來一盞給仙子拿著解悶兒嘛?!?/br> 冷慕詩笑了笑,她也沒想買,就是瞧著稀奇,蕭勉卻已經(jīng)掏了儲物袋,遞給了那商販一顆凡間流通的銀珠子。 “用不了這樣多,三顆銅珠子就夠了。”商販順手掏了自己寬大的袖子,將找回的銅珠子遞給蕭勉。 蕭勉接過,順手也將那燈點燃,遞給了冷慕詩。 冷慕詩笑顏如花,“謝謝哥哥?!?/br> 兩個人繼續(xù)提燈走,一小段街道走了許久,走走停停,蕭勉跟在冷慕詩的身后,看著她看一些女子首飾,卻只是看,不上手去碰,微微笑了笑。 太初宗不許弟子戴亂七八糟的珠釵環(huán)佩,為的是防止驅(qū)邪除祟之時,因自己修為不精,反倒自傷,也免得這些東西成了邪祟的載體,逃脫掉。 但哪有女孩子不喜歡這些的道理,一些不尖銳的,也儲存不住什么靈氣的東西,倒是可以瞞著刑罰殿的弟子偷偷戴,蕭勉就總是瞧著朱蓉戴很多東西。 蕭勉其實有個東西要送給冷慕詩的,已經(jīng)做好了很久了,本想著作為慶祝她進(jìn)階的禮物,但后來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這東西一直壓在儲物袋最里面,他都以為丟了,方才翻銀珠子翻到的。 蕭勉手里捏著那個東西,在冷慕詩從攤位上收回視線的時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我有個東西要給你?!笔捗阏f,“我做好很久了,本來是當(dāng)做你進(jìn)階的禮物給你,現(xiàn)在當(dāng)做我們在一起的禮物吧?!?/br> 他將一個纏著玉扣的紅線系在冷慕詩的手腕上,冷慕詩垂頭看了一眼,笑著問:“還帶這樣的?兩個禮物怎么能合并呢!” 蕭勉帶著笑意“嗯”了聲,“就合并了?!?/br> 玉扣是凡品,比這集市上任何一個凡品都要凡,還帶著經(jīng)年的裂紋,還是殘破的,紅線也纏不住缺口,看上去丟在路邊也無人要。 但是蕭勉給冷慕詩戴上之后,還鄭重地拉著她的手說:“這個是我小時候,逃荒的時候,快死了,有人給我……” 他說了一半,滿臉繾綣笑意的冷慕詩,面色陡然凝重,抓著他轉(zhuǎn)身就跑。 蕭勉不明所以,但是也跟著冷慕詩跑了,冷慕詩足下運(yùn)轉(zhuǎn)靈力,用了畢生的能耐,拉著蕭勉在身后追擊而來的風(fēng)聲之中不斷地躲避。 “別回頭!”冷慕詩傳音給蕭勉,“蕭哥哥,你信我嗎,跟我走別回頭!” 蕭勉聽她的話不曾回頭,冷慕詩卻回頭看了一眼,那些破風(fēng)而來手持縛仙索的,不是刑罰殿的弟子們又是誰?! 來得太快了! 這一點時間都不肯給她,她還沒來得及對蕭勉說出實情! 師尊怎么回事,不是說好了她會帶蕭勉回山,怎么還是派人來了,難不成她勸不住掌門正平嗎?! 冷慕詩瞬間心念電轉(zhuǎn),已經(jīng)拉著蕭勉掠出了老遠(yuǎn),可是她修為雖然達(dá)到了月重巔峰,但畢竟是個丹修,不主修對戰(zhàn),連這逃跑也是蒼生院中被迫練出來的。 蕭勉不明所以,冷慕詩又不讓他回頭,他正準(zhǔn)備御劍而起,拉著冷慕詩先跑,兩個人卻已經(jīng)撞進(jìn)一片山林,飛掠至一個崖邊。 冷慕詩夜視極強(qiáng),能夠看清崖下是一片湖,她攥著蕭勉的手,側(cè)頭問:“蕭勉,你還敢再跟著我跳一次嗎?” 蕭勉未等說話,身后追命的刑罰殿弟子已經(jīng)到了近前,縛仙索毫不遲疑地朝著兩個人甩來,卻被緊隨而至的一個人,一道精純的靈力,輕飄飄地?fù)踝?,又卷了回去?/br> 冷慕詩沒有回頭,她聽到來人說:“小師妹,你犯什么糊涂,難不成還要帶著他叛逃嗎?!?/br> 蕭勉本來很聽冷慕詩的話沒有回頭,聽到熟悉的聲音疑惑轉(zhuǎn)頭,就看到玄竹站在兩人身后,正滿臉糟心地看著冷慕詩。 “長老們都在等著結(jié)陣,你要帶著他走了,置師尊于何地啊?!?/br> “玄竹師兄,你怎么在這里?”蕭勉疑惑地問出口的瞬間,腰間幾條縛仙索纏縛而上。 冷慕詩這么跑,都沒忘了手里的燈,可是垂頭一看,燈早已經(jīng)滅了,還燒壞了一塊燈籠,黑乎乎的一個洞,她都沒瞧見是什么時候燒的。 冷慕詩盯著那個洞,好像看到了自己現(xiàn)在的心。 她聽著身后蕭勉被縛仙索制住,疑惑地詢問,他到這時候,竟然還是好聲好氣的,并沒有惱怒,可見對于同門是多信任。 冷慕詩慢慢轉(zhuǎn)頭,她不覺得自己在哭,但眼前就是不斷地朦朧,她看向蕭勉,現(xiàn)在再說什么也都是徒勞,蕭勉很快就會面見長老們,知道一切。 于是冷慕詩最后只是抹了把臉,走到他身邊說:“哥哥你別怕,我一定會去看你的?!?/br> “怎么回事?什么?”蕭勉很快被刑罰殿的弟子們帶走了,冷慕詩提著燈站在林中,片刻后被玄竹摟進(jìn)懷中,摸了摸長發(fā)。 “小師妹,你何苦執(zhí)著呢,修真一路,走到最后終是孤路,你不是早就參破了?!?/br> 玄竹說:“現(xiàn)在你若無法放下他,來日必然要心魔叢生,你于丹道之上乃是千年難出的奇才,你當(dāng)真要困于情愛,止步大道嗎?!?/br> 冷慕詩沒有說話,她只是朝著蕭勉被帶走的方向站了一會,松手讓燈落在了地上。 她回答道:“我沒想帶他逃,我不是已經(jīng)把他帶回來了么,我只想著……”想著親口告訴他,想著再和他多待一晚上而已。 她最終沒有說完,就跟著玄竹連夜回了太初山。 蕭勉被刑罰殿的弟子們直接帶到了禁地,最終由天虛子親口對他說了他現(xiàn)如今的狀況。 蕭勉恍然如做夢,但是被囚妄陣壓得趴在地上連頭也抬不起,暈眩,而后七竅溢血的時候,他神智不清地模糊意識到,他怕是再也出不去了。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就成了邪魔,天魔什么時候就寄生在了他的身體? 他分明是水靈根,他是太初門五長老天虛子的得意弟子,他是… 囚妄陣是太初宗壓制邪魔的大陣,蕭勉曾經(jīng)來過一次,只有一次,是跟著自家?guī)熥穑瑏砬謇硪粋€被囚瘋了,妄圖闖陣的魔修。 當(dāng)年蕭勉才十六歲,但他不怕,哪怕那魔修血爆當(dāng)場,丑惡畢露,他也只是端著一張肅穆俊秀的小臉,一錯不錯地看著天虛子從容斬殺魔修,而后一把靈火燒盡了一切痕跡。 當(dāng)時天虛子對他的狀態(tài)很滿意,自那之后越發(fā)的看重他,夸獎他肅正自持,將門中許多雜事交于他處理。 蕭勉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被當(dāng)初帶著他驅(qū)邪的師尊,親手同其他素日對他和善的長老們,將他當(dāng)做邪魔囚于這陣中。 他是個人啊,他如何受得住這囚妄陣的輾軋,蕭勉躺在地上,感覺自己的五臟被反反復(fù)復(fù)地碾碎,他連深呼吸一下都做不到。 他想起了冷慕詩,想起了這一路上她的異常,想起了她每每欲言又止,最后還試圖帶著他逃走的事情。 蕭勉和其他禁地中的妖邪一樣,趴在地上,感受著生不如死的滋味,茍延殘喘的被鎮(zhèn)在這陣中,這樣他的魔丹才能不覺醒,他……才不會死。 蕭勉聽長老們說,他只是天魔寄生之后,僥幸存活的一縷意識,他連魂魄都沒有,這一縷意識,也是寄存天魔而活,他不算是個人。 他在太初山這么多年,突然間就連個人都不算了,蕭勉心中有難以言喻的憋悶,數(shù)不清的話想要說,想要質(zhì)問,想要反抗。 連他這樣性情的人,都想要欺師滅祖的逃離這里,他不由得想到了當(dāng)年他看到的那個,知道自己逃不了之后,寧可選擇慘烈地自爆,也不肯再被囚禁在這里的魔修。 蕭勉覺得他也要瘋掉了,這囚妄陣中不分晝夜,陣中的壓力絕不給人喘息的空隙,為的就是讓妖魔無法調(diào)動妖魔氣,經(jīng)年日久,虛耗也能耗得死他們。 蕭勉趴在地上,每一秒都覺得自己即將被無形的壓力碾碎所有的骨骼,被碾成一灘rou泥。 “哎,小子,你身上也沒有什么妖魔氣,怎么會被關(guān)起來,犯了什么大事?欺師滅祖嗎?哈哈哈哈――” 他身后不遠(yuǎn)處,有個看上去輕松愜意的魔修,正盤膝坐著看他,他的笑聲在這片空間尖銳而難聽。 這男人看不清形容,被關(guān)押在這里多少年頭也無從考據(jù),只是他一笑,這囚妄陣中的所有妖魔都跟著笑,猶如魔音貫耳,蕭勉直接嘔出一口血來。 他咬著牙,想咆哮你們別笑了,可他一個字也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