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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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昨兒既然沒出什么大事,蕭扶玉不必再追究皇后的罪責(zé),只是給了她一些不打緊的輕罰,明日還得和皇后去給太后請茶。 就此,蕭扶玉離開長辰宮,一出門這天色落起淅淅瀝瀝的小雨,蘇長瑞連忙撐起油紙傘,臺階下的龍輦停在雨水中。 *** 城南衛(wèi)相府,細雨連綿,屋檐上的雨水流落下來。 清雅的苑子寂靜無聲,推拉的雕花門大敞著,唯有水墨屏風(fēng)遮擋了部分視線。 云崢端著干凈的衣袍越過屏風(fēng),里頭的男人脫下打濕的深絳外衣,掛在屏風(fēng)上。 自上次被丞相大人罰后,這番再見到大人身軀上被女人撓過的痕跡,他是一句不敢都多言,做一個合格的貼身侍衛(wèi)。 云崢只想什么時候他也有機會抱媳婦,活了二十年,他卻還是個處。 衛(wèi)玠面色不改,眉間低蹙,他將云崢手里的衣衫披上,系著衿帶,外頭雨聲陣陣。 忽屏風(fēng)上掛著的衣袍里有一物掉落,落在衛(wèi)玠鞋履旁,淡藕色的單衣,是不屬于他的東西。 衛(wèi)玠神色有一絲微妙的變化,他將其撿起來,是件單薄的訶子衣,布料柔滑,似乎還殘留著女子的體香。 云崢輕睨一眼,頓時紅了臉,細語道:“這不是女子的貼身之物嗎?” 衛(wèi)玠面容微沉,他自然知曉這是誰的,只是不知何時放入他的衣袍里的。 云崢見自家大人冷了臉,心知自己多話,連忙躬身往后退,“屬下告退。” 此時庭院雨水淅瀝,房內(nèi)很快便恢復(fù)寂靜,清風(fēng)拂過青絲微動。 衛(wèi)玠身形未動,眸色陰沉,那柔軟的訶子握得溫?zé)?,最終收入衣襟里。 床笫之言,切勿當(dāng)真。 第24章 圍場 在下的箭,素來無眼。 成婚后第二天, 蕭扶玉就帶著唐柒柒前去慈心宮給太后請茶,這個老太婆果然一來就給唐柒柒下馬威。 愣是讓人跪地端著茶遲遲不接,蕭扶玉看不下去便同唐柒柒一起跪著了。 唐柒柒到底是將要掌管六宮的皇后, 如遭太后刁難無人撐腰,往后如何在宮中立威, 豈不是受太后打壓。 見蕭扶玉陪著皇后跪地,太后自然是氣惱的, 但又不好再讓二人一直跪著, 愣是把那茶水喝了。 而后從慈心宮回來, 皇后深受寵愛的消息,傳遍了皇宮,只怕用不了多久就傳出宮門了。 蕭扶玉這是給足唐柒柒的面子, 以后隨意遭人欺到頭上來,像前世的姜絮棠仗著太后,在宮里橫行霸道,更不把皇后放在眼里,不過這次此女沒能入宮。 跪這么久, 膝蓋都泛著淡淡淤青, 更別說唐柒柒的膝蓋更甚,蕭扶玉便令蘇長瑞去取好的凝脂膏來擦拭。 唐柒柒接過她遞來的凝脂膏, 低聲開口道:“陛下, 楊昭儀與臣妾情同姐妹, 延春宮遠了些,臣妾難尋著她解悶, 你要將她換個離長辰宮近些的寢宮住著可好?!?/br> 蕭扶玉沒想到她會提這個,便多看了她幾眼,回道:“往后這后宮由你掌管, 這等無傷大礙的事,就不必過問朕了。” 唐柒柒微頓,而后福身謝禮,淺笑道:“謝陛下看重?!?/br> 心里的事放下了幾分,唐柒柒本以為當(dāng)今皇帝是個刁蠻紈绔,幾次接觸下來,竟愿同她一起罰跪,有些出乎意料。 不止她,就連她父親南伯侯都不看好這個臭名遠揚的庸君,無才且不務(wù)正業(yè),無法理解為何衛(wèi)相選擇輔佐皇帝。 而今想來,衛(wèi)相深謀遠慮,才智不凡,選擇皇帝定也有他的道理吧,陛下雖然平庸,但足夠仁政。 一連幾天夜里,蕭扶玉都去到長辰宮留宿,將寵愛皇后的流言坐實。 至于在尚德宮被灌酒之事,正因未出大事,蕭扶玉即便有氣,但不好拿這事對攝政王不滿,只能放下。 除此以外,朝中謠傳衛(wèi)玠乃為重瞳之眼的話語,近來愈演愈烈,甚至有臣子上書相諫。 對于這樣的奏折,蕭扶玉是不予理睬的,但在宣室殿內(nèi)時,她還是同衛(wèi)玠提過,他則神情淡然,并不放在心上。 幾日后早朝,甚至有臣子將此事抬到朝堂上爭辯,蕭扶玉聽得心煩,便道:“哪來重瞳的言語,簡直無稽之談,衛(wèi)相的眼眸朕見過,不過是眼疾罷了?!?/br> 何時見過,自然是年初花燈宴落水之時,有理有據(jù)的,皇帝都如此開口了,兩個臣子不敢再有議論,這事就如此暫且放下了。 蕭扶玉便看向衛(wèi)玠,試圖邀功,他則礙于君臣之禮,朝堂上極少與她視線相交。 自成婚那日后,衛(wèi)玠似乎很少與她談?wù)?wù)之外的事,總是公事公辦的,隱隱有些淡漠疏離。 并非身體上的,而是言語上的,并不明顯,但蕭扶玉能感覺出來,像是除了政務(wù)就沒把她放心上。 正是谷雨時節(jié),公務(wù)繁多,忙于各種政事間,或許是她多想了。 她這宣室殿除了丞相大人跑得勤之外,近來那趙家世子也來得勤,這兩人本就不對路,根本沒法共處一室。 趙千檀說是近來她有些冷落他這個玩伴,都不約著出去喝酒了,是的,以前蕭扶玉想偷偷出宮都是找趙千檀掩護的。 待到清明過去,趁著休沐,攝政王邀眾臣于圍場射獵,這去了不少權(quán)貴之人,趙千檀自然也來尋蕭扶玉了。 蕭扶玉本想去中書都堂纏著衛(wèi)玠,得知衛(wèi)玠有要務(wù)在身,今早就離了京都城。 蕭扶玉苦悶之下便應(yīng)了下來,順便將楊望舒一同叫上,射獵等事,她很少會參與的,這副身子也不宜活動,既然攝政王有請,還得賣他這個面子。 清早,蕭扶玉裝扮好勁裝,高束馬尾,曉得干凈利落,領(lǐng)著楊望舒出現(xiàn)在皇家圍場里。 蕭扶玉的射術(shù)是有夠差的,一般她都不輕易展示,武藝也學(xué)得個三三兩兩,可她是皇帝,再怎么差勁也沒人敢到她跟前說。 當(dāng)年先帝對她是很嚴(yán)格的,但那時年幼,滿心只有對先帝的恨,練習(xí)時便總馬馬虎虎,沒過幾年先帝駕崩西去。 不過楊望舒的功夫出色的好,把把正中靶心,在圍場上一鳴驚人,差點將趙千檀給比下去。 這樣的本領(lǐng),難為前世會出征周國,就連蕭扶玉都納悶起來,楊望舒為何要入宮,莫非為了皇后,她們感情如此深厚。 直到蕭扶玉心細瞥到楊望舒的衣袖處微微滲血,她便不動聲色攔下接下來的騎射。 竟不想楊望舒手臂有傷,她的確是給蕭扶玉爭了些面子,但她又不是不通人情的皇帝。 蕭扶玉看著她微汗的額頭,沒有細問,便讓楊望舒下去歇著,細細一想,那時洞房之夜,皇后跑去延春宮是為了這事? 楊望舒歇下后,騎射只能讓蕭扶玉自己來了,她二話不說便躍上馬,許久沒騎射,她有些不適應(yīng)。 如往年一樣,趙千檀隨行蕭扶玉身旁,唯一不一樣的是近來趙千檀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微妙,讓蕭扶玉有些蹙眉。 趙千檀還止不住打趣她幾句,“陛下若是摔了,臣定第一時間躍過來給陛下做墊背?!?/br> 蕭扶玉二話不說,便一箭向他射過去,只是射偏了箭,掠過他的衣角。 趙千檀眉目帶笑,神色分外鎮(zhèn)定,目光暗暗落在她衣領(lǐng)半掩的脖頸處,看不出她是否有象征男性的喉結(jié)。 蕭扶玉不再理會他,駕馬而去,在寬闊的圍場中奔騰,趙千檀隨后跟上。 末春陽光和煦,出游騎射,算是京都權(quán)貴子弟閑暇時的娛樂項目。 蕭扶玉的箭術(shù)雖爛,但不至于一爛到底,幾箭還是不錯的,天氣上佳,心中苦悶也排解不少。 圍場亭臺處,楊望舒坐在石凳上,貼身侍女已將她手臂處的傷口做了些處理。她抬眸看向場中,皇帝身姿秀雅,衣著利落,玩得還算暢快。 忽,一抹清冷身形停步在亭臺旁,楊望舒?zhèn)饶俊?/br> 衛(wèi)丞相一襲素白華服,白綢遮目,他高大的身形挺拔卻略顯清瘦,手中握著一卷文書,氣勢淡漠疏離,他的身后還跟著貼身侍衛(wèi)。 “衛(wèi)丞相......”楊望舒些許訝異,昨兒衛(wèi)丞相出京都務(wù)公,此番是回來了,只是沒想到他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衛(wèi)丞相應(yīng)是聽見楊望舒的輕喚了,微微朝她的方向偏首,但不作回應(yīng)。 白色眼綢素來較薄,并非是什么都看不到。 衛(wèi)玠步伐不動,指腹磨挲著文書紙面,暗暗顯露著不耐,模糊的視線里,馬匹上的二人談笑風(fēng)生。 亭中楊望舒見他不言語,便不好再問什么,轉(zhuǎn)眸看向馬場,忽馬蹄聲陣陣凌亂,蕭扶玉座下馬匹不知為何受了驚,躁動不已。 蕭扶玉驚慌之余,有些拽不住韁繩,趙千檀騎馬行到她身旁,伸手抓住她手中的馬韁,試圖穩(wěn)住馬匹。 好在這馬匹只是略微受驚,一陣亂踏后便很快安穩(wěn)下來,趙千檀替她牽著馬匹,退到馬場邊緣。 趙千檀先下馬,再攙扶蕭扶玉下來,道:“陛下沒事吧?!?/br> “無妨?!笔挿鲇衤湎碌貋?,安下心后,側(cè)目間才瞥見馬場之外那抹熟悉的身形,她眸色一亮,不知衛(wèi)玠何時來的。 衛(wèi)玠面無情緒,眼綢下的眸色越發(fā)暗沉,只見二人的手不著痕跡地緊握,再松開,他們倒是分外親密...... 蕭扶玉則來到衛(wèi)玠身前,衛(wèi)玠拱手行禮,“微臣參見陛下。” 蕭扶玉則看向衛(wèi)玠手里的文書,問道:“這是?” 衛(wèi)玠微斂心緒,道:“南方賑災(zāi)文書章程,還請陛下過目?!?/br> 這時趙千檀緩緩走近,打趣道:“衛(wèi)丞相也是,陛下閑暇玩樂時何必著急談公務(wù)?!?/br> 昨日衛(wèi)玠離京就是為了此事,回來便出現(xiàn)在這里,蕭扶玉哪能不看,她將馬韁交給身旁人,接過那本文書。 見此舉,趙千檀略微挑眉,宮人端來筆,蕭扶玉落字之后交還于衛(wèi)玠,這騎射自然不再繼續(xù)下去。 因為衛(wèi)玠的出現(xiàn),圍場中不少權(quán)臣走近過來,趙千檀開口道:“既然衛(wèi)丞相來都來了,不騎射一番再走?” 衛(wèi)玠平靜地合上文書,他面向不朝任何人,淡淡道:“在下一介盲者,這騎馬射箭實在不適合在下,打擾諸位了?!?/br> “衛(wèi)丞相聽覺非常人可比擬,可識聲辨位,據(jù)在下了解,箭術(shù)不凡,丞相就當(dāng)是玩樂,滿腦子都是書本政務(wù),也顯得疲累?!?/br> 趙千檀說著,看向遠處的箭靶,他拉開弓箭,只聽極速的一聲咻,那羽箭直入靶心,發(fā)出咚的一聲。 “衛(wèi)丞相,你看怎樣?!?/br> 圍場的奴才將弓箭呈到衛(wèi)玠身前,幾個官臣子弟不免起哄來,隱隱有著挑釁的意味。 前段時日,鬧得傳得沸揚的便是重瞳之事,不管是推遲,還是接過弓箭,都皆有言論。 蕭扶玉見此,試圖取走奴才端著的弓箭,正要開口說話,手腕卻被衛(wèi)玠握住。 蕭扶玉抬眸看他,衛(wèi)玠神色漠然,卻將她的手腕握得尤為緊,氣力極大,讓她有些吃痛。 她心間微微下沉,他在生氣...... 衛(wèi)玠隨即又恢復(fù)平靜,松開她的手,他提起弓箭,文書交給身旁侍衛(wèi),摸尋著箭的頭尾,與盲人無異。 “既然趙世子誠邀,在下便不再推辭?!毙l(wèi)玠淡漠道,緩緩拉開弓,“只是在下的箭,素來無眼?!?/br> 很快第一箭出弓,不出所料地偏了靶,孤零零地落入草叢間,簡直比皇帝的箭術(shù)還差。 眾人眸色微妙,有幾分嘲弄的神色,卻并不明顯,趙千檀出來打圓場,“衛(wèi)丞相尚有眼疾,情有可原,今日只當(dāng)是玩樂?!?/br> 如若衛(wèi)玠箭無虛發(fā),趙千檀便有理由相信他并非眼疾,不止他,眾人心底也有數(shù)。 蕭扶玉輕蹙眉間看著衛(wèi)玠,有心偏袒他,但他有不讓她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