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天賜

    “除了毛兒匪的事兒，還有沒有其他的？”毒刺聽了半天，覺得這都是閑漢們無聊扯蛋，根本就沒有啥根據(jù)。

    “噢，對了，西邊雪嶺附近最近跑下來一頭大老虎，聽說在庫良部落那里吃了好些人，現(xiàn)在到處都在圍捕它呢，不過那畜生忒狡猾，有好幾個部落的金梭搶獵手都追蹤過它，但沒有人能弄死它！”

    角鷹笑著問道：“那它能跑到百索這邊么？”

    “這可說不好，那些大畜生被追急了還不隨便亂跑啊，最好是跑血rou之地去，多吃幾個混蛋強盜！”

    “呵呵，別扯蛋了，我們吃完了，你收拾吧，”毒刺站起來，看看天色還早，回頭向店家問道：“這個時候河邊還有拉魚的么？”

    “有啊，這漁汛剛來不久，那河邊白天晚上都有拉魚的，這可是我們百索人最主要的rou食，必須趁著漁汛多儲備點兒?！?/br>
    “阿鬼，走，咱們?nèi)タ纯蠢~的。”毒刺沖著阿鬼喊了一聲。

    “好啊，”阿鬼抖了幾下皮衣，拎著木晶芯走了過來：“啥是拉魚？”

    “哈哈，拉魚就是釣魚，不過他們是用從河里往外拉魚，一會兒你看見就明白了……”毒刺笑著一掀門簾走了出去。

    夕陽將天空的云彩染成了橘紅色，阿鬼跟著毒刺一邊說笑著一邊走向河邊，剛吃飽喝足，被外面的涼風一吹，倒有幾分飄飄欲仙的醉感。

    出了村子走不遠就是天水河畔，阿鬼只見沿著河床釘著一排木樁子，每個樹樁上都有根雞蛋粗的麻繩伸到河水里。

    幾個山民帶著木盆和竹簍聚在河邊，阿鬼的眼睛好使，一眼就看見一個臉上帶著紅手印的家伙，原來剛才被他扇耳光的一個痞子現(xiàn)在也在這里呢。

    “喲，兩位也來看拉魚啊，”小痞子也有自己的痞性，雖然臉上還掛著手印，他卻毫不在乎的跟阿鬼打著招呼。

    毒刺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帶著阿鬼走到河床邊靜靜的看著水面，小痞子見他們不理睬，嘿嘿一笑繼續(xù)跟其他人瞎扯起來。

    “走了，起魚嘍！”山民們一聲呼喊，四個人一組走到幾根木樁前開始往上拽起麻繩來，原來這麻繩每隔半米就有一對魚鉤，幾個人喊著號子協(xié)調(diào)的收著麻繩，漸漸的魚鉤上開始出現(xiàn)了活蹦亂跳的鱘魚，山民們馬上各自分工，兩個山民臉憋得通紅繼續(xù)使勁兒的往上拉繩子，另兩個站在前面開始往下摘魚。

    一些個頭小的或肚子特別大的母魚都被他們順手又扔回河里，這叫放活漏兒，只有體格強健的而且沒有懷子的鱘魚才會落到旁邊準備好的竹簍里。

    “呵呵，這里捕魚倒真特別，不過這魚也真夠多的了，你看那麻繩，幾乎每個鉤子上都有魚……”阿鬼從沒看過這樣捕魚，他當年可不是用竹簽扎就是下河摸，就連垂釣都很少去用。

    “這天水河里的大鱘魚每年都要洄游一次，據(jù)說最多時整個河面都能被它們給染成銀白色，”毒刺看著寬闊的河面感嘆道：“可惜我也沒看過那樣的奇景，整個一條河的魚啊，那得有多少??！”

    “據(jù)說有時他們還能捕到鱘魚王，我只在一個小村子里見過鱘魚王的骨頭，好家伙，光一個大腦袋就有桌面大，那魚骨有十米多長，真難想象那魚得多大！”毒刺看著他們收完幾條麻繩就將身邊的木盆和竹簍都裝滿了，不禁有些手癢，一拍阿鬼的肩膀說道：“怎么樣？咱們也去拉一根試試?。俊?/br>
    “好啊，呵呵”阿鬼也看著拉魚挺好玩的，最主要是滿繩子上都是魚，實在讓人有種滿足的歡喜。

    兩個人走到一個樁子前，攔住了正要拉繩的山民們：“我倆來拉，你們幫助摘魚就行了?！?/br>
    “哈哈，成啊，不過這可是力氣活，你們拉不動就趕緊吱聲，還有要小心魚鉤，別傷了手?！彼膫€山民都笑著站到了繩子兩邊，等著毒刺和阿鬼往上拉繩子。

    毒刺呸呸往兩手里吐了口唾沫，和阿鬼一起握緊了麻繩，倆人往后一拉才發(fā)現(xiàn)，這麻繩果然有些重量，阿鬼雖然身體瘦弱可力氣卻有都是，毒刺也借著酒勁兒跟河里的魚們較起勁兒來。

    繩子上傳來魚兒歡蹦的震動，這讓阿鬼不禁又加了把力氣，很快他們這根繩上也看見了上鉤的鱘魚。

    山民們穿著獸皮制成的防水靴子，跟著繩子上的魚來回跑著，偶爾有魚掙扎脫鉤又躍回水里，這些山民也只是大笑著喊一聲‘好運的家伙’就又繼續(xù)往下摘魚。

    麻繩越拽越輕，等到山民將繩尾最后一條魚摘下來時，阿鬼和毒刺倆人同時大笑起來，雖然身上被河水弄得濕乎乎的，可絲毫沒有減少他們對這老天賜予的豐盛食物感到的由衷高興。

    “今年天氣冷的晚，如果下過幾場雪后，拉上來的魚跳幾下就被凍成魚棒子了，到時往河邊一碼，我們都是用車推回去壘墻的，”一個山民抱著裝滿鮮魚的竹簍，臉上都是收獲的喜悅，那眼睛里幸福的亮光可以照亮整個河面。

    “哈哈，大山神保佑你們！”毒刺按照山民們的傳統(tǒng)高喊了一句，笑哈哈的帶著阿鬼往回走去。

    “大山神保佑你們！”幾個山民在身后大聲的喊了一句，又低頭去忙活他們的活計。

    “這里可真不錯，”毒刺看著遠處冒著白煙的木屋，心里突然升起一份安逸，“以后如果我老了，也許會找個這樣的村子住下，找個女人生幾個孩子，就這樣生活下去……”

    “你現(xiàn)在為什么不這么干？”阿鬼輕聲問道。

    “現(xiàn)在？”毒刺微笑著搖了搖頭，嘆息似的說道：“現(xiàn)在還不時候……”

    加入了暗影組織就一輩子都是暗影的人，當然有些用不上的棋子暗影組織是不會主動去破壞的，像毒刺這樣的自由刺客，雖然可以自由走動，可想退出組織那還太早了些，組織會根據(jù)大家的位置隨時下派任務，像這次跟蹤阿鬼就是因為毒刺正好在格瑞恩附近才輪到他的。

    一般過了六十歲的巔峰年紀，組織就不再會給你分配太難的任務，大多數(shù)暗影的刺客都會選擇那個年紀成家，安心的過起自己的日子。

    倆人走進木屋時，蝸牛等人已經(jīng)躺在大炕上呼呼的睡著了，阿鬼和毒刺兩人將皮衣一脫，也一頭鉆進獸皮下面。

    此時，斯伯德爾卻在云嶺上遇到了麻煩，本來一鼓作氣直奔目標的大蜘蛛早已穿過了云嶺，可黎加寒冷的氣候馬上給了這個低級邪神迎頭一棒，呼呼的寒風將沒有準備任何御寒衣物的斯柏德爾吹得冰涼冰涼的。

    即使斯柏德爾已經(jīng)全身大部分進化出金色的花紋，他依然沒有擺脫蛛神本性里對寒冷的抗拒，被黎加的寒風吹了幾下后，斯柏德爾就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像中了精神魔法似的萎靡下來，整個人就像幾個月沒睡覺似的，糊里糊涂的就想找個地方呼呼大睡。

    曾經(jīng)身為魔法師的斯柏德爾對精神方面的變化及其敏感，一發(fā)現(xiàn)不對頭，他馬上毫不猶豫的掉頭往回跑，直到翻過云嶺，被血rou之地那微臭的溫風一吹，他的頭腦才清醒過來。

    “這可真怪了……”斯柏德爾在云嶺里瞎轉(zhuǎn)了好幾天，每次一翻過云嶺的迷霧云頂馬上就被寒風吹得暈頭轉(zhuǎn)向，雖然不甘心自己跑了幾千里卻被卡在一道山嶺上，可斯柏德爾一身強大的力量還是無法抗拒畏寒的天性，最后沒辦法，大蜘蛛只能暫時在云嶺盤踞下來，反正大山物產(chǎn)不少，斯柏德爾倒也不缺吃喝。

    063 小教派眾

    阿鬼幾個人在百索的小村子里只休息了一夜就繼續(xù)踏上路途，因為昨天吃得不錯，睡了一覺后大家的精神頭都有所提高，村子里的店家說了，下一個小村莊在十五里外，所以五個人騎著馬一路慢跑，沿著天水河向下一個村子挺進。

    人類多年來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依水而居的生活習慣，天水河又是個從不泛濫也從不干涸的良好水系，所以在天水河畔經(jīng)?？梢钥吹饺祟惿畹纳碛?，因為往西有無數(shù)個大小部落在生活，所以到了百索這邊基本已經(jīng)見不到大型猛獸，就連野狼也并不多，于是膽大的山民開始三兩戶或者干脆一戶人家就敢在天水河畔蓋上幾個小屋，

    除了為人市儈外，百索部落的山民還算是樸實，洶涌的天水河洗刷掉了他們身上彪悍和野蠻，這些沿河分布的黎加人變得像水一樣包容和隱忍。

    按照毒刺的邏輯，這些百索人就是軟骨頭，只要威懾一下他們，這些五大三粗的山民馬上會變得跟綿羊一樣溫順，不過如果你震懾不住這些山民，那些沉積在他們骨子里的野蠻還會將這些綿羊變成惡狼。

    “還好咱們趕在漁汛期才進入百索，要是在他們饑荒的時候，這些小村子那就是一個個狼窩，沒有大隊傭兵保護的商人進去后，連個渣子都不會剩下來……”毒刺坐在馬上不時的講些百索的事情，當年他跟隨一個富商在黎加轉(zhuǎn)過幾年，對這里的情況還算是很了解。

    在百索幾乎每個木屋客棧都玩相同的手法，先是熱情接待，然后高價索取旅費，如果有爭議的話百分百店家會把當?shù)氐牧髅サ仄φ襾韲樆Ｈ耍?jīng)過兩個客棧后阿鬼就熟悉起百索人的套路，一般他都是上去就是幾個耳光直接將人打倒，然后這店家就會變得言聽計從。

    “真是一群欠收拾的混蛋！”每次離開客棧，阿鬼看著身后熱情送別的山民店家都要感慨一下，這些人簡直就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一家兩家如此也就罷了，一路上居然家家如此，不得不讓阿鬼佩服百索人的無恥。

    跨過百索的地標木人，大家很快就看到了代表皮吉斯部落的地標木人，與列克和百索的低矮木人不同，皮吉斯的地標是一個高傲揚著頭的武士雕像！

    “呵，這皮吉斯的木人雕刻得夠傲氣的，”蝸?？粗涫磕酋r紅的木劍笑了笑，這又是一個好戰(zhàn)斗的部落。

    “皮吉斯人自稱山之子，自然高傲得很了，”柳德米拉抿嘴笑了笑說道：“只要你不觸犯大山的忌諱，這些皮吉斯人還是很友善的，至少我在他們的領(lǐng)地里過得還不錯……”

    “你不是皮吉斯人？”阿鬼看著柳德米拉問道，一直以來他還以為這老頭是皮吉斯人，沒想到他居然只是說你生活在皮吉斯的領(lǐng)地里。

    “哈哈，我什么時候說過我是皮吉斯人了？”柳德米拉一指自己略微鷹鉤的鼻子和深陷的眼窩說道：“我可是真正的納蘭沙漠土著，要不是光明神教那些異教徒驅(qū)趕我們這些小教派，我現(xiàn)在還在納蘭沙漠里當酋長呢?！?/br>
    “納蘭沙漠？那不是德利仕的地界么？”角鷹皺著眉問道：“德利仕人現(xiàn)在仍然信教，他們的紅教黃教怎么沒來大石城，而你們不是躲在沙漠里么？這也能被光明神教找到？”

    柳德米拉嘆了口氣說道：“你不知道當年光明神教的實力，當初他們手下有春夏秋冬四大軍團，每個軍團騎士滿編兩萬人，這還不算那些預備騎士和仆從，當時光明神教教皇下有四大樞機主教，上千的權(quán)杖祭祀，一萬多戰(zhàn)爭祭祀，而負責傳教的褐衣祭祀和麻衣祭祀更是多的無法統(tǒng)計，這些信徒都來自大陸各個地方的不同種族，所以別說是納蘭沙漠里的土著了，就連生活在永凍荒原上的稀少民族里也有光明神的信徒！”

    “后來宗教大戰(zhàn)時期，各個小教派都聯(lián)合起來都無法打壓住光明神教，足以見得光明神教當時到底有多強大了，像紅教創(chuàng)建的日子并不比光明神教短多少，而且它還是德利仕的國教，人家有皇族信徒維護著，自然不怕光明神教，而我們這些沒有靠山或根底淺薄的小教派卻沒那么幸運，最后只能被光明神教壓制到貧困的大石城去生活?！绷旅桌ь^看了看遠處隱隱可見的清白色山峰，說道：“等你們到了大石城就可以看到，那里幾乎是大陸各人種的大雜燴，城內(nèi)的教派更是復雜，有的甚至只有幾個信徒就是一個教派的傳承……”

    “光明神教被皇權(quán)打擊了一次已經(jīng)大不如從前了，不過你們也看到那些血rou之地追殺我們的騎士，他們就是光明神教某個軍團的光明騎士，想不到近千年的時光過去，我們這小教派還在苦苦掙扎，而光明神教居然又培養(yǎng)出他們自己的武裝力量！”柳德米拉冷哼了一聲說道：“可恨我們這些小教派，既沒錢也沒地盤，現(xiàn)在就是想發(fā)展信徒都要偷偷摸摸的?！?/br>
    “大陸上到處都是可以治療的白衣祭祀，你們這些教派為什么不也這么做？”阿鬼好奇的一拉馬頭，跟柳德米拉并行起來。

    “他們光明神教只要接受過洗禮在經(jīng)過主教或者權(quán)杖祭祀的祝福后就可以調(diào)動簡單的治療法術(shù)，我們這些教派哪有那么容易？我們需要常年累月的冥想來積累法力，否則連個小法術(shù)都發(fā)不出來！”柳德米拉拍了馬一把后繼續(xù)說道：“你們都見過光明祭祀收錢吧，那都是捐獻給光明神教去發(fā)展的，他們給光明神教充當耳目和間諜，四處發(fā)展信徒，我聽說有不少弱小的附屬國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光明神教的信徒……”

    柳德米拉的話還沒說完，大家卻同時停了下來，眼前的景象讓一直在人煙稀少的地區(qū)跋涉的旅行者們都嚇了一跳，大家誰也想不到只是轉(zhuǎn)過一個山包，眼前怎么一下子冒出這么多人來？

    阿鬼用眼睛掃了幾眼，這里聚集的大多數(shù)是青壯年，有的甚至還牽著幾批瘦弱的北國馬。

    見識過德利仕強壯的草原戰(zhàn)馬，也見識過內(nèi)陸的高大的駿馬，就是他們現(xiàn)在騎的白馬也一看就知道這可能是某個小國珍藏的名駒。而北國馬則給了阿鬼另一種風格，粗壯的大腿，厚厚的鬃毛，遠遠看上去這北國馬倒更像是只長脖子牦牛。

    “這是要開戰(zhàn)么？”蝸牛愣了半天，回頭向柳德米拉問道。

    “氣勢不像！”阿鬼在心里叨咕了一句，這些山民雖然有的手持棍棒，可那樣子連個優(yōu)秀的獵戶都算不上，再說如果要出去打架，首先氣勢上就應該激動奮亢，可山坳里這些人一個個低頭垂臉的，就是阿鬼他們突然出現(xiàn)，也只引起幾個人抬頭看看，人家來上來詢問的興趣都沒有。

    “呵呵，不是的，他們是等活的纖夫，”柳德米拉看著這些沒精打采的山民搖了搖頭，說道：“他們都是些貧窮的皮吉斯人，靠幫助拉纖維持生計?！?/br>
    “拉纖？拉什么纖？”蝸牛回頭看看，不遠處就是天水河，上面一只船也沒有。

    “皮吉斯人從天水河放舟往下游運送礦石，去的時候倒是蠻快的，可逆流回來可就麻煩了，在水流較緩的地方還能借助風力推動一下，可到了這里，要想再往上游走就必須用這些山民和馬匹來拉著船只航行，而這些人就是等著要去拉纖的苦力?！?/br>
    064 皮吉斯的小鎮(zhèn)

    “皮吉斯不是黎加最富有的部落么？”阿鬼的話音還沒落，身邊幾個人都露出了笑容。

    “皮吉斯部落的確富有，可那些財富都掌握在少數(shù)頭領(lǐng)的手里，這些普通的山民都是替人家干活的，忙活一輩子也就能混個吃喝而已……”柳德米拉苦笑著說道。

    身后突然又傳來一陣馬蹄聲，阿鬼等人往路邊靠了靠回頭看去，五六個穿著皮衣騎著長毛北國馬的漢子呼哨著從百索方向跑了過來。

    這伙不像是商人也不像是山民的家伙只是看了一眼就從馬隊邊跑了過去，而那些等活的纖夫一見到他們，馬上都來了精神。

    “有五條船啊，大家別搶！按照老規(guī)矩，有馬的先過來！”這幾個小子馬一停就喊起來，原來他們是給這些纖夫送信兒的。

    “好了，咱們繼續(xù)趕路吧?！绷旅桌戳艘谎勰莵y哄哄的局面，冷哼了一聲拍馬就走，其他人也跟著繼續(xù)上路。

    “長老，你這是怎么了？”角鷹看出柳德米拉有些不高興，低聲問了一句。

    “那些騎馬的都是把頭，我以前也聽說過這些人，這些苦哈哈都要在把頭的控制下找活干，而且雇主付的傭金都要讓把頭先抽走幾成后才能落到纖夫的手里！”柳德米拉看了一眼幾個趾高氣揚騎在馬上的家伙說道：“自己什么也不干就干拿錢，這些吸血的臭蟲！”

    “算了，走吧，這事兒咱們也管不了……”角鷹嘆了口氣，扭頭帶著大家繼續(xù)前進。

    阿鬼在旁邊看了看那些點頭哈腰圍在把頭身邊的苦力，不禁也苦笑了一下，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他自己都不反抗生活呢，旁人強出頭也只能維持個暫時的局面，如果這些纖夫自己沒有覺醒，大家就是將幾個把頭都殺了，過幾天還會冒出新的把頭來控制他們。

    大家很快將纖夫們拋在了身后，躲開一些往皮吉斯販送鮮魚的百索山民，幾匹馬跑了半天就踏進了皮吉斯的一個小鎮(zhèn)上。

    這里果然要比百索繁榮好幾倍，鎮(zhèn)子里甚至有不少石木結(jié)構(gòu)的二層小樓，泥濘的道路上，有穿著華麗獸皮談笑風生的皮吉斯人，也有拎著鮮魚賊眉鼠眼的百索人，到了這里一比較，阿鬼就輕易的分辨出皮吉斯與百索兩個部落到底有什么不同，皮吉斯人面目白皙，胡須修剪得整齊利落，雖然還是一副山民的強壯骨骼，可言談舉止中總是透漏出一絲高貴，和那些拎著魚簍身穿粗布，總是躲躲閃閃看人的百索人比起來，他們就像是站在一群乞丐中的貴族。

    皮吉斯的客?？杀劝偎鞯哪疚輳姸嗔耍窘Y(jié)構(gòu)的二層樓，一層是一個大酒吧，二層才是大家休息的地方。這個地方的物價也貴不少，睡一夜每人一個銀幣，不過吃喝要另付錢。

    七八張桌子的酒吧雖然沒有平安客棧那么氣派，不過熱鬧程度絲毫不照那里差，幾個火盆坐在地面上呼呼的撒發(fā)著熱氣，一些粗豪的大漢正哈哈大笑著圍著幾個妓女調(diào)笑，阿鬼一行人走了進來時，除了一個離門比較近的妓女因為感覺到冷風稍微扯了扯肩上的皮襖外，根本就沒人注意屋里已經(jīng)多了幾個陌生面孔。

    角鷹在柜臺問明白了價格后交了一夜的宿費，然后給大家點了些便宜的酒菜來填補肚子。

    坐到桌子旁，蝸牛的眼睛一直都沒閑下來，他就像一個追蹤蚊蠅的壁虎，兩只眼睛始終跟著那些妓女來回的轉(zhuǎn)。

    “咋了？你小子又來勁兒了？”角鷹坐在他身邊，壞笑著問道。

    “嘿，你看這些丫頭啊，都是標準的大身板子，壓在身下一定很有舒服，”蝸牛老練的評價了一下屋里的幾個妓女：“這個年歲大了些，不過很有風情，那邊那個雖然年輕，不過你看她喝酒那樣兒，一定是個潑辣的娘們……”

    “行了吧，你小子吃完飯自己去快活吧，我們可不想聽你的花話……”毒刺哈哈笑著接過店家送過來的酒壺，倒了一碗咕嘟咕嘟喝下去暖暖身子。

    這里的酒水比百索人的土燒稍強點兒可也沒好到哪兒去，不過走過百索七八家旅店，阿鬼已經(jīng)能面不改色的將這些劣酒灌下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