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最后的小世界夢域(全文完結(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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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不為視野所覆蓋之處正有火車駛來,因為頭枕著的鐵軌傳來了些微的振動,白蓁睜開了眼睛,她的對面,目所平視之處是景桓,他摘下了眼睛,褪去鏡片的阻隔,他眼中滿是與愛有關(guān)的悲傷。 逐漸地,能聽到遙遠的汽笛聲,白蓁卻沒有離開鐵軌的意思,伸手拉住了景桓的手,十指相扣地舉起放在鐵軌上。陰天,她的臉上卻沒有一點負面的情緒,她笑得溫柔又釋然,沒有一點逃離的意思。與她相對的,景桓的心卻突突直跳,列車迅速靠近讓鐵軌上那些扭得并不算緊實的釘子叮叮當當?shù)靥鴦恿似饋?,汽笛聲越發(fā)逼近,鐵軌的振動讓靠在上面的耳朵嗡鳴起來,正在此時,白蓁在他面前閉上了眼睛。 痛苦的回憶從未因時間的流逝而沖淡半分,反而成長為毒瘤緊貼在最靠近心臟的位置,以毒攻毒的方法只會讓患處潰爛,于治愈全無好處。 白蓁能嗅到老舊火車那獨有的柴油氣味,車輪摩擦鐵軌的熱度如流水傾斜而至,自手掌到手臂帶動整個人的牽引將她扯出了軌道,旋轉(zhuǎn)帶來的眩暈,飛石濺起的刺痛,是殉情未遂帶來的副作用。山坡之下,兩人的身上和頭發(fā)上都沾上了塵土以及草葉,白蓁趴在景桓的身上,聽著自他胸膛傳來的劇烈心跳,感受著他因強烈的情感而顫抖的軀體,她忽然有些心疼,伸手輕拍著他的肩膀。 他猶豫了許久,壓抑了喉嚨的哽咽,聲音顯得脆弱易碎:“在你來之前,我在這里看了好多次火車?!?/br> “幾次?”白蓁稍顯無情地問了一句。 聽到問題的景桓卻笑了,像是預料到她會這么問,他望著灰蒙蒙的天空:“數(shù)不清了?!?/br> “你要抱到什么時候?我現(xiàn)在想起身拍拍灰塵什么的?!?/br> 景桓抱著白蓁坐了起來,隨后又借力給她讓她站直身子,那只伸向她的手沒有收回,白蓁拍了拍身上的草籽泥土,翻了個白眼,伸手握住了他的,將他一并拉起來。 “這里是我的夢域,你還記得我跟你在一起時看過的唯一那部電影嗎?”景桓拉著白蓁的手,走入了山坡下的濃霧之中,在迷霧間穿行了一陣后,視野再度開闊起來,眼前的景致同白蓁曾經(jīng)居住過的別墅區(qū)一般無二,景桓奪過話題之后,白蓁暫且將自己準備好的說辭放置到一邊。 “記得,當時我說最后那一幕里,那個陀螺不會停止,你沒有反駁,就,看了我一眼?!卑纵杪柫寺柤绨颍L的壽命并沒有模糊最初的記憶,有些事她忘記了,很多的片段卻被她收藏在記憶城堡之中。 “我認同你的觀點,只是,越想越覺得太絕望了,可哄騙自己去接受一個完美結(jié)局似乎更難?!卑纵柰盎缸咴诳諢o一人的社區(qū)中,她忽然感受到來自身側(cè)后的視線,不止一道,她突然回過頭,不遠處有個散發(fā)著神秘氣息的透明帷幕,在帷幕的對面坐著一排觀眾,那些觀眾都是熟人。 “這是你第一次死亡后,我的住所?!本盎赶袷菦]有發(fā)現(xiàn)她的舉動,拉著她的手自顧自地介紹著,他向北指了一下,白蓁記得那是她在市中心的高層公寓,不過只有她所居住的那一層。那一層公寓懸浮在一片水域之上,落地窗上奇異地折射出燈火流麗、車水馬龍,宛如浸泡在深藍海域的發(fā)光魔方。 “你確實病得不輕?!卑纵栊那槠胶偷仃U述著這個事實,“我還以為你已經(jīng)好了?!?/br> “重逢后的一段時間里,我確實以為自己痊愈了?!?/br> 白蓁推翻了曾經(jīng)的想法,像景桓這樣的癥狀,如果不呆在自己身邊,只會病得更厲害,她再度回望帷幕,對著那頭的觀眾無奈地聳了聳肩膀,看他們的表情,景桓似乎隱瞞了自己世界的真相,其中范徵最為激動,恨不得沖到這頭來揍他一頓,可惜被一左一右的觀眾摁在了座位上。 這確實是一部糟糕的電影,一部完全不考慮觀眾的電影。白蓁心想。 “這是我第二個住所。” 白蓁很給面子地瞥了一眼,是一方種了一叢竹子的中式小院,在景桓的介紹中,她用鞋底在地面的積雪上摩擦著,黑色的路面似乎還能繼續(xù)往下探索,她從路邊撿了一根被雪壓斷的樹杈撥拉著如同黑色沙土的路面,景桓沒有阻止她的行為,自顧自地闡釋著在她第二次死亡后的心路歷程。 大約撥開了半個手掌這么深的路面,白蓁發(fā)現(xiàn)腳下是一塊深藍色晶體層,蹲下身子,伸手向那層晶體,水聲離奇地從手掌傳導過來,仿佛下面住著一只巨大的魚,正在吐著泡泡。 “可以打破它嗎?”白蓁打斷了景桓的敘述,揚起臉笑著問道。 她就是這樣,殘忍又可愛,如果不想聽那一開始就說不想聽就好,可她會擺出認真聆聽的表情,然后去做其他事。可他偏偏無法責怪她,她只要一出聲,注意力就會被吸引到她那邊,自己想說的全被打散。 “哦,可以的?!?/br> “哦,那你來?!卑纵枳尩揭贿?,雙手插袋看著景桓蹲下身子,伸手觸碰那片晶體。 剎那間,器官先于軀體外殼墜落的失重感傳來,他們就像是落入了一個洞窟,繼而是身體入水的聲音,預想的疼痛感并未出現(xiàn),耳膜也沒有受到壓迫,自地面入水,又由水落入云層,再度睜眼時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播撒著金色的陽光,最終在柔軟的床上醒來,白蓁起身偏過腦袋望向窗外:觀眾仍然坐在那里。 她伸手揉了揉腦袋,周圍的陳設(shè)她還挺熟悉的,毫無疑問,自己是在最初遇見景桓時自己所居住的公寓,她看向身側(cè),他上半身赤裸著躺在床上,他那側(cè)的床頭柜上是一個令白蓁頭疼的小型藍色珠寶盒。 他想要復現(xiàn)自己追悔莫及時所構(gòu)想的另一條路線,可是,如果之所以稱其為如果,正在于其不可實現(xiàn)。 景桓睜開了眼睛,當他看到白蓁已經(jīng)坐在床上一臉煩惱地用手梳著頭發(fā)時,伸手拿過了床頭柜的盒子。 好,從無聊的意識流電影變成毫無先后情節(jié)的末流愛情電影了。白蓁翻了個白眼,搶在景桓開口前說道:“你要是敢說出那兩個讓我頭痛的字眼,等我出去之后,我會考慮抹掉你所有的記憶?!?/br> 景桓收回了手,有些頹喪地看著她,于此同時,白蓁瞥了一眼窗外,觀眾鼓掌,某些人甚至起立歡呼了。 我謝謝你們??!白蓁心煩意亂地下床找到了昨夜亂丟的衣褲,光著身子談判總覺得氣勢矮人一截。 景桓顯然也打算起床穿衣服,白蓁單腳獨立套上連體的白色衣褲,伸手制止了他:“如果不想讓我的怒氣值升高,你先別動?!?/br> 景桓拉上了薄毯坐在床上,而白蓁盤腿坐在窗邊榻上,她深吸一口氣,決定讓鬧劇終止。 “我理解你的思路了,你想讓我陪你走完兩條,甚至叁條if線,那我明白地告訴你,不可能?!?/br> 白蓁雖然背對觀眾,可她仿佛能聽到他們的歡呼聲。 景桓垂頭喪氣地小聲辯解:“我只是想了結(jié)某些妄念……” “如果覺得之后相處的時間都不足以治愈你的話,那么今后你也沒必要再繼續(xù)呆在我的身邊,不是嗎?你模擬一個‘我’,讓她按照你的想法陪你循環(huán)你認為的幸福結(jié)局不是很好嗎?” 白蓁一拍手,“就這么決定了,等我出去之后,你就在這里面坐牢吧,等我什么時候想起你了,你再出來。” “蓁蓁,我……”景桓分明聽到了希望碎裂的聲音,情敵的驟減以及她固定的關(guān)懷似乎讓他忘記,白蓁性格中被掩飾得很好的惡劣。 “法不責眾嘛,在別的小世界我好歹玩得還算開心,你這個地方算什么?我憑什么要陪你過家家?我既然敢這么說,就說明我已經(jīng)知道如何打破困住我的牢籠?!卑纵杳蛄嗣蜃齑?,還是把榻上的衣服扔給了景桓,“你先穿好吧?!?/br> 就像推理小說里作為偵探的主角在某個階段會展開的陳述。 首先,這個我,并不是在現(xiàn)實世界成為白家家主的我。 如果是她,那么根本不可能陪他們走完這么多世界。畢竟如果她是個呆得住的家伙,也不可能從那個業(yè)已獲得地位財富的時空逃走。 我是那一半被留在魂燈里的神魂,是可以通過看自身的另一半在別的時空搞事就能派遣寂寞的安靜的存在。 不過我一開始并不知道這些,就在這些故事的開始,另一半的記憶就融合進我的腦內(nèi),讓我的起點變成了這個故事本篇的結(jié)尾,畢竟我也是白蓁,如此記憶移植根本不會出現(xiàn)排異反應(yīng),(這種我不是我的橋段,是否能成為敘詭呢,這是個問題)??傊芤庾R到兩個我這種事,就已經(jīng)是解開最終謎題的關(guān)鍵了,那么景桓聯(lián)合他們所做這一切的動機就很明了——為了拖時間,讓外援去尋找我那因為太過無聊而逃逸的半魂。 “其實你們可以把我放出來,我可以作為引路燈。不過也有可能我會像磁石一樣嗖得飛走,吸到她那邊去?!卑纵瑁ò耄┍P著腿分析道,“你們無論如何都想避免后一種情況,所以把我取出來之后借由某種方法將我困住,再動用能力去找那一半的我?!?/br> “既然你都明白了,那我的懲罰是否可以……” “不可以,就算用那張我最喜歡的臉來誘惑也不可以?!卑纵柰谱×司盎钙髨D靠過來的身體,“我想,那一半的我正在飛速趕過來跟我合二為一吧,就像球體人一樣,我有強烈的預感?!?/br> 怎么形容這種預感,那就是被加了buff,hp和mp正在穩(wěn)步提高的感覺,就在另一半越發(fā)靠近之時,那阻隔了我與他們之間的帷幕變成了玻璃,然后頃刻間被擊碎,在鋪天蓋地耀眼白光傾覆整個世界時,我聽到了火車的汽笛聲…… “我就知道會這樣……”白蓁無奈地坐在大屏前,主屏幕上是景桓他們在小型電影放映室昏睡的模樣,熒幕的白光照射在他們的臉上,副屏幕上則是另一個運作著的小世界,一個與白蓁無關(guān)的世界。 “總之先把他們移到這個房間吧,萬一醒了找不到我,把那地方拆了怎么辦,情債難還啊……” END 好了姐妹們,跟白白說再見吧! 終于卸貨了……(小聲BB) 首發(fā):гǒμsēщǒ.cǒ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