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不愿醒的夢
一早起來,哲源發(fā)現(xiàn)夜里竟然下雪了,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這是北市2019年的第一場雪,也是近幾年來北市下得比較大的一場雪,哲源清楚得記得。只是哲源很不走運,在這場突如其來的風(fēng)雪里居然感冒了。 哲源匆匆吃了些早點,準(zhǔn)備外出買些感冒藥。這時,展廳一個胖乎乎的同事來找他。說:“哎,張哥,公司的電動車鑰匙在你這是吧!” 哲源愣了一下,于是問:“你上哪兒呢?” 胖同事笑了笑:“去商業(yè)街給客戶送點兒資料?!?/br> 哲源又沉吟了一下:“我剛好要出去,坐我車去吧!” 胖同事反問:“你上哪兒呢?” 哲源輕嘆一聲說:“感冒了,買點兒感冒藥去?!鳖D了一下又詢問:“商業(yè)街有藥店吧?” 胖同事點了點頭:“有有有,我去拿資料,等我一下?!?/br> 上汽大眾4s店大門外,哲源在車上已經(jīng)等待了有一會兒了,卻不見胖同事露面。他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于是又返回店里。 剛走進展廳,前臺接待的小jiejie就迎了過來,竟然把哲源當(dāng)成了顧客,并禮貌地跟他說:“您好!” 前臺接待小jiejie是新員工,在店里上班才幾天,對每個同事還不熟悉,這才把哲源當(dāng)成了顧客。而哲源多少感到有些意外,小jiejie吃自己做的飯已經(jīng)好幾天,居然沒能認(rèn)出自己。他想——可能是自己沒穿工作服吧! 倉促中,哲源有些尷尬地舉起手,并向接待小jiejie點頭示意。 “我正找你呢!” 這時,胖同事從屏風(fēng)后走出來,化解了哲源和接待小jiejie之間即將發(fā)生的尷尬。 哲源錯開接待小jiejie的眼神,扭頭跟胖同事說:“我在門外等你呢!” 只見胖同事一副笑呵呵的樣子,又說:“公司說不用去了,謝謝了?!?/br> 哲源點點頭,隨口說了聲沒事,又看了接待小jiejie一眼,然后轉(zhuǎn)身走開。 “剛剛那是咱們二廚,你沒認(rèn)出來嗎?都吃二廚做的飯好幾天了!” 在走到大廳門口時,哲源聽到其他女職員在提醒接待小jiejie,似乎還感覺到了接待小jiejie臉上尷尬的笑意。 哲源每天的生活都很單調(diào),還像平時一樣很少接觸他人,更不會主動接近女性,只是展廳的接待小jiejie出現(xiàn)后,他發(fā)覺自己漸漸有些無法約束自己的眼睛了。宿舍的通道口正對著上汽4s店的展廳,每次哲源經(jīng)過都會忍不住扭頭觀看,然后又猛得收回眼睛,并閉著眼睛走開。 每天早晨,展廳的接待小jiejie上班后都會來餐廳打熱水,有時碰到哲源,哲源就會主動同其打聲招,只是每次接待小jiejie進入餐廳都得費力地撩起沉重的門簾、擠開餐廳的門。而哲源發(fā)覺后,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餐廳的門,但又不暴露自己的痕跡。當(dāng)然,接待小jiejie也有所察覺,卻沒見過這個體貼而又憐香惜玉的人是誰,但是這也不難猜測。 北市的冬天時常會有霧霾和沙塵暴天氣,嬌氣些的女性就會圍上紗巾出行,就連上汽大眾4s店的保潔阿姨都圍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 一個早晨,哲源去展廳打卡的時候,剛好店里的一個女同事騎著電動車進了院。女同事圍著面紗從他身后出現(xiàn),他以為是保潔阿姨呢,并隨口招呼了一聲說:“來啦大姐!”女同事微微扭頭應(yīng)了一聲,雙眸閃爍著一絲微笑。 在展廳,哲源打完卡,女同事也來到了打卡機前。當(dāng)女同事摘下面紗時,哲源突然瞪大了眼睛——眼前的哪是保潔阿姨,明明是展廳的接待小jiejie。 “對不起啊!你剛才箍著紗巾我還當(dāng)你是咱們店保潔大姐呢!” 哲源向接待小jiejie表示歉意,顯得很不好意思。而接待小jiejie并沒有太在意,只是隨口說了聲“沒事。” 白天工作之余,哲源幾乎都是與德牧犬為伴。 每天下午四點,哲源都會在上汽大眾4s店后院鍛煉半小時身體——壓腿、做一些俯臥撐、為了增強體質(zhì),他在短短一個月里還自學(xué)了一套簡易的二十四式太極拳??墒堑履寥偸菚頁v亂,咬他的鞋,咬他的褲子,讓他啼笑皆非又無可奈何。 閑暇時,接待小jiejie就會來后院抽支煙,遇到哲源來給德牧犬喂食時,還會跟哲源聊兩句,只是哲源從不多逗留。有幾次,哲源還見接待小jiejie獨自一人拿著零食來喂德牧犬,然后就會趁機摸摸德牧犬的頭,原來女孩子對擼狗也是沒抵抗力的。只是哲源從來沒見接待小jiejie笑過,或許接待小jiejie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吧! 一次在餐廳用餐時,哲源從一個男職員的口中得知——接待小jiejie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婆家是山東的。而哲源發(fā)現(xiàn)接待小jiejie好像面有慍色,似乎是在嗔怪這個多嘴的男職員。不過哲源一時倒感覺身心突然輕松了很多,不用再擔(dān)心與接待小jiejie之間再發(fā)生什么了。同時,他又覺得自己心里好像有一種失落感,可能是生活中剛出現(xiàn)一絲色彩,霎時又煙消云散了吧! 哲源帶德牧犬外在公園散心,見一位遛狗的女士姍姍走近。在第一眼看到女士時,哲源的目光遲滯了有幾秒鐘,似乎在女士的身上發(fā)現(xiàn)了“某人”的身影。一時,他的內(nèi)心的靜水似乎翻騰了一下,接著,他閉上眼睛并微微低下了頭。 女士在哲源旁邊停下了腳步,目光從哲源身上移到了德牧犬身上。愣了一會兒后,女士冷不丁地問哲源:“您好,你家德牧幾歲了?” 哲源愣了一下,有些不太確定地說:“一周多吧!我給別人喂養(yǎng)的?!?/br> 女士點點頭,接著又問:“它叫什么名字?” “大紅,我們老板給取的?!?/br> “它男孩兒女孩兒?” 哲源第一次聽說狗的性別以男女來區(qū)分,于是說:“男孩兒。” 女士看著德牧犬又愣住了,嘆著氣說:“真像我們家以前丟失的妞妞,真的太像了。”然后又跟哲源說:“我能摸摸它嗎?” 哲源微微笑了笑:“當(dāng)然可以?!比缓笏畹履寥?,又輕輕用手掐住德牧犬的脖子,以防德牧犬受驚咬人。 女士突然有些顧忌:“它不咬人吧!” 哲源又笑了笑:“沒事,它挺聽話的。” 女士這才伸出手試探性地摸了摸德牧犬的頭,看得出對曾丟失的愛犬懷念不已,且又十分傷神。然而女士的金毛犬突然對德牧犬發(fā)動了攻擊,就像失寵了一樣…… 每天都在重復(fù)同樣的生活,哲源似乎真的已經(jīng)麻木了,并一次次對自己說:“正視現(xiàn)實!”可是,他聽內(nèi)心深處的回應(yīng)卻是:“五年之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