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娜冷笑一陣，笑聲如尖利的鋸齒那般高高低低，象冥河的水流一樣撞向墻壁、再激烈地彈回來。她的紅唇咧開到近乎撕裂，手指深陷進(jìn)女孩的咽喉，鋼筋般紋絲不動。

    身后的安東尼聽得寒毛直豎，默默地打了個(gè)寒顫。

    麥瑟琳娜拿過桌上的剪刀，猛扎進(jìn)女孩的下腹。她勾起惡du的yin笑，故意擰幾下。

    ——她失去了孩子，就恨不得全世界的女人都做不成母親。

    女孩如被屠宰般地慘叫幾聲。她象一只牛蛙那樣蹬踹著腿，即刻就疼昏過去。

    屋大維婭猛地?fù)溥^去。她推開麥瑟琳娜，尖叫著拔出剪刀，鮮血迸濺她滿臉。她酷似豌豆的小眼睛怔怔地望著鮮血，嚇得哇一聲哭出來。

    麥瑟琳娜嘲笑一聲，慢悠悠地站起身，甩掉手上的鮮血。

    她垂著眼眸，嫌惡地翻了個(gè)白眼，譏諷道：“商販的鮮血向來都是下賤，流得真是多！”

    屋大維婭哭得渾身發(fā)抖，流著口水的嘴里發(fā)出嗚咽。她的五官本就丑陋，哭泣起來攢成一團(tuán)，好象一團(tuán)被揉搓的面團(tuán)。

    “你已經(jīng)瘋了！自從昆汀一死，你就成了不可理喻的女巫！”她抱著她的朋友，流著眼淚罵道，“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你的理智已經(jīng)被昆汀那只死豬嘴吃光了……”

    麥瑟琳娜無謂地說：“帶著你的商販朋友快滾！”

    奴隸們窸窸窣窣地迎過來，背起不省人事的女孩。

    屋大維婭哭喊著，抹著眼淚，趔趔趄趄地退下去了。

    安東尼媚笑著迎過去，為麥瑟琳娜端來一杯冰酒，幫她擦掉沾在手上的血。

    “您別生氣……”安東尼以矯揉造作的口吻說，“怒火是美麗最大的天敵?！?/br>
    麥瑟琳娜喝光酒，粗暴地將空杯丟置一邊。她坐到銅鏡前，火紅的指甲浮動，掏出首飾盒里專屬于皇后的桂冠。

    “我沒法控制脾氣……”她撫弄著桂冠說，“我的兒子死了，女兒又如此丑陋而愚笨。我的家族就象從山頂上滑落下來的一塊石頭，馬上就要滾進(jìn)泥里去了……”

    “哦不要這么悲觀，親愛的……”安東尼假意笑著，“您可以收養(yǎng)一個(gè)男孩，培養(yǎng)他作為繼承人……”

    麥瑟琳娜搖搖頭。她搓弄著指間有些干涸的血跡，yin沉著臉說：

    “就算我要收養(yǎng)，也必須收養(yǎng)成年的男孩。用你那只裝著葡萄酒的腦袋想想，一個(gè)思想獨(dú)立的成年人，怎能甘心在登基后供我使喚？！”

    安東尼識趣地閉嘴，十分忠誠地跪伏在她腳邊。

    麥瑟琳娜沉默半晌，變戲法似的，從腰間摸出一只銀制圓柱。

    銀柱鑲嵌著紅寶石，外包一層獸皮，做工相當(dāng)精致。

    安東尼原本諂媚的微笑僵住，驚詫在他的臉龐迅速竄升。他的藍(lán)眼珠在眼眶里顫抖，如有滔天巨浪在那里翻涌。

    他倒吸口氣，輕薄的嘴唇開合出不連續(xù)的話語：“……傳……傳令節(jié)？！”

    傳令節(jié)是羅馬的軍事權(quán)杖，是用作調(diào)動兵馬的憑證，具有與法律相同的效力?；实鄣膫髁罟?jié)最高級，由黃金鑄造而成；而將軍們所持的傳令節(jié)，多是銀制之物。

    “是我父親的?！丙溕漳茹躲兜卣f，“我搬回宮時(shí)順便偷走了它……”

    她把玩著傳令節(jié)，寒冷的銀光打亮她失色的枯唇。她的眼瞼盡染血跡，眼光有些癲狂，有一種鬼魂的、恍惚的氣質(zhì)，好象整個(gè)人都活在一個(gè)并不存在的世界里。

    安東尼驚駭?shù)弥泵袄浜埂?/br>
    ……

    厄族人的投降很真誠，他們jiāo出所有的糧草和女人。

    因?yàn)檫@一討好的行徑，厄族的男人幸免于難，還可以作為奴隸繼續(xù)存活。

    羅馬軍團(tuán)獲得一定的糧草補(bǔ)給。尼祿安頓軍團(tuán)在城中休養(yǎng)，同時(shí)等待雷珂和克勞狄烏斯的下一步指令。

    羅德身負(fù)重傷，撇去深及骨骼的刀口不說，還有兩根肋骨輕微骨折。

    醫(yī)生用骨鉗取出游離的碎骨渣，對傷口進(jìn)行縫合。他囑咐羅德要靜養(yǎng)，不能劇烈活動。

    于是羅德幾乎時(shí)刻躺床上。他不穿上衣，受傷的胸膛束緊繃帶，露出一截纖窄的腰腹。他的肩膀平直而骨感，也luo｜露而出，凹陷的肩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