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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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場上有了蘇汐的把控,蘇淺滿心糟亂,毫無作戰(zhàn)心思。 她的一切都是蘇汐教的,她想什么,下一步要往哪動,全然不能逃過蘇汐的眼。 馬蹄激烈,戰(zhàn)火紛亂。 不過叁日,扶陽城一戰(zhàn),蘇淺慘敗。 浩蕩的軍隊(duì)簇?fù)碇K汐向她踏來,蘇淺呼吸粗重,喘息著被她扶起臉來,“淺淺,想好了嗎?” 她下了馬,俯身半蹲在蘇淺面前,臉上仍是那樣溫柔包容,仿佛不論蘇淺怎樣,她都仍是那個(gè)護(hù)她一輩子的jiejie。 蘇淺張了張嘴,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 她當(dāng)然……她當(dāng)然要做她的淺淺。 來邊楚是為了她,從軍是為了她,打仗是為了她。她想了她這樣久,守了她這樣久,只要她愿意,她什么都可以不要。 流民如何,與她何干……民心如何,越歌越楚是輸是贏,與她何干…… “我……”她張了張嘴,望著近在眼前的溫柔眼眸,喉頭一梗。 她不說話,蘇汐卻笑起來,“淺淺……若不想打,我便將你搶回來,你跟jiejie回家,可好?” 她笑得輕柔,蘇淺卻越發(fā)不敢開口。 森羅的軍隊(duì)在她身后站著,她飄搖的裙角在空中蕩著,柔柔弱弱,像朵青蓮。 她好像什么都肯給了蘇淺,只要蘇淺開口,她都甘之如飴,所行所思,都只為了此時(shí)蘇淺的一句話。 “淺淺……” 安靜的等待里,只余秋風(fēng)冽冽。 好像沒什么好猶豫的了…… 蘇淺低著頭,卻只是沉默許久,伸了手將她推開。 也不知怎么使的力,竟將自己推得一個(gè)踉蹌,一屁股跌坐在地。 她抿緊了唇,抱著膝,像個(gè)賭氣的孩子。 蘇汐盯著自己落空的手掌,看了一會兒,緩緩對著她笑,“長大了呢……淺淺?!?/br> 她又向前靠近了些,伸手勾住她的后頸,將她抱進(jìn)懷里,溫聲安撫。 “兩軍對峙,非利不動,非得不用,非危不戰(zhàn)……淺淺,希望你明白?!?/br> 她傾身蹭著她光潔的鼻尖,寵溺親昵,“別喪氣,jiejie還等著你。我都教過你的……淺淺?!?/br> 她意有所指,蘇淺來不及悟,便見她重新起了身,翻身上馬。 籠罩的殺氣隨著她的離去不再壓在蘇淺身上,蘇淺慢慢站起來,沉默著牽了馬,策馬回營。 從今日起,執(zhí)棋之人親臨。她當(dāng)以身作棋,為她盤活全局。 有蘇汐坐陣,先前勢如破竹的越歌軍隊(duì)勢頭漸漸緩了下來。敵軍猶如風(fēng)雪催折,甚成摧枯拉朽之勢,迅猛反撲。 蘇淺一次又一次被逼得窮途末路,總是被蘇汐料得先機(jī),搶先一步,將她逮個(gè)正著。 惱得極了,也會在蘇汐溫柔俯身扶她之時(shí)將她推開,抿著唇瞪著她,不說話。 蘇汐失笑,抬手撫她的頭,卻也被她躲了去。 “小孩子脾氣……” 低低一聲,卻讓蘇淺的臉愈發(fā)漲紅。 蘇汐低嘆一聲,伸手將她抱住,“淺淺……從來勇者無敵,你可還有勇氣?若沒有,便將這一切都交與我罷。” 蘇淺抿著唇,不服氣,“我如何沒有勇氣?” 她從來有無畏的勇氣,沒有的,是她而已。 蘇汐聽她賭氣,埋在她胸口低低地笑,“我不是沒有,我只是先生了怯……淺淺,知恥后勇,大勇若怯。” 她低喚一聲,又抬頭望她,“我從來有害怕的東西,淺淺有么?” 蘇淺低頭迅速看她一眼,又瞥過眼去。 蘇汐卻是懂了,她向來是個(gè)知意的,愿意知,便絕不會錯漏分毫。 她笑著踮起腳去,親了親蘇淺的唇,道,“我亦是?!?/br> 在蘇淺愈見紅透的耳根里,她復(fù)又策馬而去。 短短一月,蘇淺連丟城池,奪來的城竟已回送大半。 一路打回了滄州,蘇淺被逼得急了,往那滄州城里一縮,再不肯出來。 蘇汐瞧她似個(gè)縮進(jìn)了殼的烏龜,在城頭遙遙望著她時(shí),頗為幽怨,也只覺得好笑。 策著馬在城下轉(zhuǎn)悠幾圈,退出五里,就地安營扎寨。 她似是想放蘇淺喘口氣,整日難得悠閑,一點(diǎn)也不急。只是偶爾跑到城下逗逗蘇淺,將她惱得紅了臉,再策馬嘚嘚跑開。 可她再來,在城樓底下一喚,上頭又總會冒出蘇淺那不甘不愿探出來的腦袋。 ——“又做什么。”她抿著唇問,眉心跟打了結(jié)似的。 蘇汐就笑,“不做什么,來看看你?!?/br> 說完又自己跑了。 蘇淺望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再憋憋屈屈地縮了回去。 她們并未對峙許久,不過半月,滄州城門就開了。 此仍在越楚領(lǐng)地之內(nèi),蘇淺的戰(zhàn)線拉得長,補(bǔ)給被她圍著城這樣一切斷,若只靠城內(nèi)供糧,捱不過一月,城內(nèi)就要發(fā)生暴動。 滄州城才經(jīng)歷過火攻,傷筋動骨,再經(jīng)不起這樣一場暴亂。到時(shí)民意一反,蘇淺第一個(gè)就要被余怒未消的百姓撕得粉碎。 兩軍交接之時(shí),蘇汐和蘇淺策馬而過。 蘇汐沒再安慰她,只是讓她看著兩道上睜著眼神情木然的百姓。 “淺淺,你看……對老百姓來說,這城誰來管都無所謂,只要他們能在這亂世里好好活著?!?/br> 蘇淺回望一眼,再未開口,領(lǐng)兵遠(yuǎn)走。 她已是明悟,她攻進(jìn)滄州之時(shí),打下的是城,丟掉的卻是民心。 如今,這城丟了,可她算不得輸。 一切回到原點(diǎn),兩軍隔著天塹一般的滄州城遙遙對望。 蘇汐花時(shí)間整頓,蘇淺也需要喘息,接下來,便要迎接她更不留情面的攻擊。 休憩之余的夜里,蘇淺在樹上枕臂望月,想著天塹另一頭的那個(gè)人。 沒了攻城的掩護(hù),她再不能跨了這天塹來見她。 她收復(fù)了失地,傳了數(shù)條將令與越楚手中暗藏的“將棋”,如今四方云涌,越楚暗中的勢力均在朝此方籠絡(luò),勾連織網(wǎng),已成火候…… 只是她仍不懂,這般下去,jiejie真的要讓越楚即位么? 少女伸出手,頭頂星子爛漫,星光從張開的指縫中流瀉而下。 jiejie……你究竟想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