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華老板出門，見識是大開眼界的。人家去買套一千多萬的房子，跟一般人上街買雙一千多塊的鞋子一樣簡單。

    ga0好手續(xù)，華諍抬手表一看：

    “喲，快四點了。時間過得真快！”

    小路道：

    “華總，要不咱們現(xiàn)在去吃飯？”

    華諍笑道：

    “不用了?！?/br>
    小路道：

    “不客氣的，華總。就在我們中午吃的那家餐廳，您覺得味道怎么樣？不好的話，我們換一家?！?/br>
    華諍站起來：

    “真的不用了。我們還有事。就這樣吧？??？”

    小路也跟著站起來：

    “那華總，華太——付小姐，您有什么需要，隨時打我電話。走這邊?！?/br>
    付一默笑道：

    “不用送了，你回去吧。謝謝你了?！?/br>
    從售樓部走出來，華諍舉著購房合同道：

    “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停車場把這個放在車上，馬上來?！?/br>
    啊？不回家嗎？從醫(yī)院出來到現(xiàn)在，華諍要去哪、做什么事——好像他事先都是計算好的——而且是計算了很久的。不像是心血來cha0。

    首先，頭上一點皮外傷，就強迫她曠工，應(yīng)該是為了尋出時間來辦正事；第二，借口她衣服上有血，叫她回家換衣服是假，要她回去拿戶口本才是真吧？第三，從他和小路的對話中，明顯這套房子，他就來看過幾次了。

    而自己一直傻不愣登地跟著他，付一默覺得今天有種被“綁架”的感覺。

    “那個，你剛剛說‘我們還有事’，是敷衍那個小路，還是真的？”

    “你說呢？”

    “你到底等會還要去g什么？能一次x給我說清楚嗎？”

    華諍笑道：

    “我就想去買件衣服、吃點東西。還能g嘛？我到是想——”想1。

    “想怎么樣？”

    華諍頓了一頓，才笑道：

    “沒什么?！?/br>
    “想怎么樣嘛？你到底還有什么事瞞著我？你不說，我不和你去了。”

    “我哪有什么事瞞著你??？我說了你要生氣，我不敢說?！薄氚涯闩猻hang這種事，能跟你說嗎？打草驚蛇??？不，再也不會像當(dāng)年那么笨了。

    “那再見，你好自為之?！?/br>
    華諍快兩步上前，擋在nv人的面前：

    “好了好了，我就是想，想叫你陪我去買衣服，然后去吃飯嘛。你今天頭受傷了，真的不要在家做飯了。這個要求不算什么秘密吧？在這兒等我，我馬上來?！?/br>
    下午四點的城市里，人cha0涌動車水馬龍。這不還沒到晚高峰嗎？這些人都是哪里冒出來的？

    兩人并肩走著，付一默道：

    “先去買衣服嗎？你為什么突然要去買衣服？”

    “我都好久沒買新衣服了。關(guān)院下個星期要開gu東大會，我媽叫我穿套西裝。別像去年一樣穿白大卦了?！?/br>
    “你是醫(yī)生，為什么不能穿白大卦？”

    “正式場合嘛。開完會，晚上還要和gu東們?nèi)コ猿燥?。去年我沒準備衣服，就穿白大卦去吃飯，被我媽說一頓。”

    唉，沒nv人打理，是要慘一點的。所以得罪誰，都不能得罪nv人啊！

    付一默道：

    “好吧?！?/br>
    華諍道：

    “那邊應(yīng)該有賣的”

    付一默道：

    “啊？那邊的商場檔次不是特別好哦。你是不是穿什么都可以，有沒有什么品牌要求之類的——華諍！”

    付一默說著，才發(fā)現(xiàn)男人不在身邊。前面的人接踵摩肩，后面人山人海。明明一起走著的人，怎么說不見就不見？她有些心慌，立在當(dāng)?shù)?，墊著腳，環(huán)顧四周。右手突然被一只大手抓?。?/br>
    “去哪了你？！”

    華諍埋怨一句。

    切~他還不高興了？付一默不答他的話。

    走出去兩步，又覺得不太對——她這樣和一個有婦之夫，手拉著手在街上閑逛，不太合適吧？

    她稍稍加重了腕上的力道，想不動聲se地ch0u回手。卻感到他掌心越發(fā)用力握了握，華諍抬起一只手指著斜前方：

    “唉，就前面那個商場哦。”

    “哦——是?！?/br>
    “那走快點嘛。這里好熱啊?！?/br>
    即使南方的冬天是暖冬，也還沒有到要用“熱”來形容的地步吧？

    她不但沒有成功逃離他的牽制，反而還跟著他，推搡著人群小跑起來。

    進去后，一樓是賣化妝品的。華諍拉了她走到商場的地圖前，看了會，得出結(jié)論道：

    “男裝在四樓?！?/br>
    “哦”

    付一默往右邊朝電梯邁步。華諍拽住她道：

    “你g嘛？去哪？”

    “你不是要去四樓嗎？電梯在那邊。”

    “去坐觀光電梯嘛！我喜歡坐觀光電梯?！?/br>
    華諍說著，把她往相反的地方拉。

    付一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點自作多情——他好像，是不是，故意在找借口不放松她？可是，當(dāng)下的氛圍，如果人家沒有這個意思，只是純粹的、真心的要拉她去坐觀光電梯，那她偏要ch0u回手的話——會不會顯得有點太較真？人家也許根本就沒注意拉了她手的事，被她一ch0u，反而會顯得她心中的鬼吧？

    等在觀光電梯門口的人越來越多，門一打開，華諍一把把她拉到他x前，從后面推著她道：

    “快進去”

    付一默被圈在男人的身t和電梯的玻璃墻之間。即使華諍盡力給她包圍出一個相對自主的空間，但后面人流的不斷涌入，還是把男人的x膛擠得離她越來越近，直到她不得不蜷起左手臂，用手擋在她的臉和他的x之間。

    可他們只是上身分開，華諍的腰腿幾乎是貼在她身上的。電梯啟動的一瞬間，小空間有一次輕微晃動。付一默突然觸到了男人的腰間棍子的輪廓。

    她臉立刻紅了——她不知道他保持這種“y”狀態(tài)多久了?？墒歉鶕?jù)以前她對他的了解，此刻他沒有把她按在這玻璃上、狼吞虎咽迫不及待地解決掉，可能是因為他已經(jīng)得道成仙了。

    華諍心湖一動，他注意到nv人終于發(fā)現(xiàn)了他的秘密，他有點怕——怕她逃走。他低頭，見付一默紅如熟蝦的臉蛋上彎出淺淺的酒窩。

    她在笑？

    唉，被人嘲笑了。華諍心上一甜，也跟著苦笑起來。

    這下，付一默可以正大光明地收回她的右手了。

    到了四樓，付一默才有點后悔：這家商場四樓的品牌，都非常草根。以前的華諍對穿著是不講究的，不知現(xiàn)在，這種平民服裝，還入不入得了華總的法眼?

    “先生，看西裝??？你可以試試這邊的西裝，都是新款?！?/br>
    接待小妹熱情地跟著華諍，華諍卻回頭朝付一默道：

    “你覺得呢？”

    “試試唄。我覺得深藍se這套不錯?！?/br>
    華諍換上衣服從試衣間出來，四下環(huán)顧自己：

    “寶——默兒，你不會覺得藍se太不莊重了嗎？”

    “怎么會？！”

    接待小妹搶在付一默前面道，扶著穿衣鏡對華諍：

    “帥哥你這么年輕，就不應(yīng)該穿太老氣的。你看，太合適了！你自己看！你nv朋友的眼光真太準了！”

    男人對著鏡子，付一默站在他身旁，四目在鏡中交匯。她拳頭托著下巴，微笑道：

    “不會不莊重。很好看?！?/br>
    “開單！”

    華諍立刻道。

    付一默很快就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華諍的身板，穿每一種款式都有表達力——時而端肅、時而休閑、時而輕野……不同款的西服，都能被他詮釋出設(shè)計師yu傳遞的各類風(fēng)格魅力。而不是像售貨小妹說的——她“眼光太準了”。

    華諍去收銀結(jié)賬時，接待小妹邊疊衣服邊對付一默道：

    “姐，你男朋友好帥哦。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額~~有事嗎？”

    “不是，我們老板最近在請人做平面模特。他有興趣的話，可以聯(lián)系我們哦。這是我們老板的名片。你知道，請專業(yè)的模特太貴了?！?/br>
    專業(yè)模特貴？b要去開gu東大會的華大老板還貴？

    付一默搖頭笑道：

    “好，我問問他。還有，小妹，他是我老板，我是打工妹。他不是我男朋友?！?/br>
    自從接了華家的生意，和華諍朝夕相對。付一默每天都在做強烈的思想斗爭。她一直在給自己劃線——和他相處，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不可以做。線上哪里是危險區(qū)、哪里不是。

    可是，讓她措手不及的是：華諍不是當(dāng)年那個只知道對她窮追不舍、一味示好的大男生了。除了第一天來她家，他說“愿意用所有的一切、換作一天的羅江”之外，他再也沒有明示過任何的ai慕。

    他只是靜悄悄地站在她身邊，作“剛出生的小羔羊”的無害加無辜相，卻在她云里霧里的當(dāng)口，鯨吞蠶食她的時間和空間。

    就像今天，她是怎么從工作受傷、到和他拉著手逛商場的，她根本還處在狀況外。特別是，怎么就莫名其妙買了一套房子？一切發(fā)生得太快，根做夢似的。

    她現(xiàn)在有點反應(yīng)過來事有蹊蹺，可是她能怎么辦？購房合同在他身上。他說等他離婚了再“轉(zhuǎn)給他”，可是他萬一不轉(zhuǎn)呢？那付一默就是‘空手套白狼’收了人家一大單禮??！

    那可是一套房子??！多少在這個城市奮斗的年輕人，奮力苦讀、離鄉(xiāng)背井、夙興夜寐，帶著幾代人的期望和血汗，不過也只是希望能湊夠那樣一套房子的首付啊。

    付一默不是一個習(xí)慣欠人恩惠的人，他們兩人之間，有了這樣鑲金嵌銀珠光寶氣的牽絆，還能像以前一樣，一剪就剪斷嗎？她要跟別人說，跟華諍沒有點逾墻鉆x之舉，誰信？首先，梁澄瑩就不會信。

    付一默覺得自己掉入了一張溫柔的大網(wǎng)。她不知道這張網(wǎng)的邊際在哪里、不知道人家什么時候會收網(wǎng)，最荒謬的是：她甚至不知道這張網(wǎng)是不是存在。

    特別今天買衣服坐電梯的時候，華諍對她渴望是那樣明顯。她清楚：再這樣跟他走得那么近，危險程度不壓于盲人騎瞎馬、半夜臨深池。

    唉，別杞人憂天了。

    付一默躺在床上，右手捂著臉頰，感受他的掌心留下的余溫。完了這單案子，還是跟他走遠一點b較好。

    問題是：這一回，她還做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