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少在這里假惺……什么？”吳宇話剛出口，才意識到不對，愣了一下，隨即又異常激動地說道：“你說的是真的？”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覷，似乎都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刑警和交警，聽起來似乎只有一字之差，卻是天壤之別，何況，刑警里面可沒有什么協(xié)警之類的，吳宇要是真能夠當(dāng)上刑警，那也就意味著，他有了式的編制，這對于他們來講，那可真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馮琪則是眼前一亮，她是見識過林辰暮能耐的，就連堂堂省發(fā)改委的處長，對他都是客氣有加，一句話就落實了自己的工作問題，現(xiàn)在就等著畢業(yè)后去報道就是了，幫姐夫當(dāng)上刑警，似乎也沒有什么困難的。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林辰暮就笑瞇瞇地說道。

    吳宇滿臉頓時變成了紫紅色，剛想要說什么，林辰暮卻是摸出煙盒來，從中抽了一支遞了過去，吳宇伸手剛要去接，可眼睛卻不由往老婆那里一瞟，就拘束地擺手，有些結(jié)巴道：“我，我戒煙了?！蹦莻€拘謹(jǐn)?shù)哪?，和剛才那個氣勢洶洶，咬牙切齒的樣子，顯然是大相徑庭，判若兩人。

    因為家里經(jīng)濟(jì)不寬裕，孩子還要讀書，因此，他老早就不買煙抽了，煙癮實在來了，就厚著臉皮從別人那里要兩支來抽。

    而一大家子人，都眼巴巴地看著林辰暮，尤其是馮琳，心跳得很快。她知道，丈夫甚至是自己這個家的命運(yùn)或許就在別人的一念之間。

    林辰暮笑笑，就自己點了起來，吸煙的時候，他分明看到，吳宇的喉嚨動了動，看著自己手中煙的時候，眼神里也滿是渴求。

    馮琪看著林辰暮，背后卻被人輕輕捅了一下，她有些愕然地回頭一看，卻是老媽。老媽對她努了努嘴，示意她去給林辰暮說說。馮琪就覺得滿心委屈，就把頭扭到了一邊。

    “你這個死丫頭?！崩咸偷吐暳R道。

    林辰暮就笑著說道：“其實對吳大哥的盡職盡責(zé)，我是很欽佩的……”

    吳宇聽林辰暮夸贊自己，就嘿嘿傻笑了兩聲，仿佛此時林辰暮都沒有那么討厭了。

    “不過啊，這做事還是要講究方式方法的，要不然完全將自己孤立起來，生存都成問題，又如何還能做事呢？”林辰暮又不緊不慢地說道。

    “呵呵，這孩子就是這個臭脾氣，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崩咸筒逶挼溃骸奥牭?jīng)]有？小林人家這是在幫你。忠言逆耳，換著是其他人啊，才不會給你說這種掏心窩子的話?！?/br>
    吳宇就有些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

    林辰暮就笑了笑，老太太的心思，他哪里會不知道？就笑著說道：“過了年后，吳大哥你直接去市公安局報道吧?！?/br>
    吳宇驚喜的抬頭，說道：“我，我真的能去當(dāng)刑警？”

    當(dāng)初剛從部隊轉(zhuǎn)業(yè)的時候，他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市公安局了，可找了許多老戰(zhàn)友老領(lǐng)導(dǎo)，卻都明確表示，想進(jìn)市公安局沒有極為強(qiáng)硬的后臺和背景是很困難的。當(dāng)然，要是有錢的話，也可以跑跑看。但究竟要塞多少錢才行，這就難說了。馮琳下崗了，至今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就在附近餐廳里幫著端盤子，孩子還小，在讀書，花錢的地方多著呢，又哪里有這么多錢來跑關(guān)系？無奈之下，只得放棄，不曾想，如今卻又讓他看到了希望。

    林辰暮就笑著說道：“我看過吳大哥的檔案，在部隊時表現(xiàn)很不錯，還立過功，雖然后來打人不對，卻也是情有可原，不應(yīng)該被一棍子打死。再說了，市公安局刑警大隊，也需要補(bǔ)充像吳大哥這樣優(yōu)秀的人才?！?/br>
    吳宇聽到林辰暮說出這種話來，想想自己剛才進(jìn)門時，對別人還又兇又惡的，再想想，當(dāng)初自己執(zhí)法時，人家對自己至始至終也沒有說過什么話，自己被開除，反倒是局里人，拿著這件事不依不饒的。不由就覺得有些汗顏，恨不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馮琳卻是高興地?zé)釡I盈眶，丈夫的工作問題，一直就是她的一塊兒心病。尤其丈夫被開除之后，整天神思恍惚、魂不守舍的，就連脾氣，也比起平時壞了不少。現(xiàn)在可好了，丈夫不僅又有了工作，而且還干上了他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刑警，這真是讓她欣喜不已，連連對林辰暮說道：“林先生，真，真不知道該怎么感謝您，您，我，我和吳宇以后就是給您做牛做馬，也報答不了您的恩情……”

    林辰暮擺擺手，道：“呵呵，大姐言重了。吳大哥這次被開除，我也是難辭其咎，如果當(dāng)初我不給竇局打電話，這事也就不會發(fā)生了。不過吳大哥啊，進(jìn)了刑警隊，你也要改改自己的這個脾氣，畢竟干警察，可不是光有沖勁兒和干練就行的，更是要冷靜和心思縝密，遇事三思而后行?！?/br>
    吳宇就嘿嘿笑著點了點頭，如果是剛開始，林辰暮給他說這樣子的話，他老早就暴跳如雷了，可現(xiàn)在，卻是服服帖帖的，覺得林辰暮說得就是在理兒。

    張建生坐在一旁，剛開始時聽林辰暮在那里大言不慚的，還撇撇嘴，可偏偏老吳家卻好像對此深信不疑，就連剛開始怒火中燒、恨不得要將對方撕成碎片的吳哥，現(xiàn)在似乎對這個林辰暮，也是感恩戴德的，仇人立刻變成了恩人，反倒是將他搞得里外不是人了。他心里那個悔啊，早知道如此，當(dāng)初就不要跳出來作這個惡人

    坐在那里，只覺得如坐針氈，渾身不自在。

    第五十七章林叔叔？

    第五十七章林叔叔？

    “你找誰??？”

    林辰暮輕輕敲了敲門，片刻之后，門被拉開，隔著鐵柵欄似的防盜門，一位十七八歲，長得嬌小玲瓏、秀氣可愛的女孩兒，就詫異地打量著林辰暮。

    “呵呵，你是二丫吧？”林辰暮就笑著問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女孩兒就很是驚訝地說道，說話的時候，臉也不由微微有些泛紅。二丫這名字，通常都只有家里最親近的人，比如爸媽和姥姥之類的才會這樣叫，可現(xiàn)在被眼前這個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輕小伙子嘴里說出來，就覺得怪怪的，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我叫林辰暮?！绷殖侥壕托χf道。

    “什么？你就是林叔叔？”女孩兒失聲驚呼道，過了半晌才慌亂地推開防盜門，手足無措地請林辰暮進(jìn)去，大眼睛不時還在林辰暮身上瞟著，似乎覺得很有些難以置信，爸媽經(jīng)常都提及的林辰暮叔叔，居然那么年輕。

    女孩兒就是潘子山還在合陽讀中專的女兒潘秋霞，她大多數(shù)時候都在合陽讀書，因此說，林辰暮和潘子山雖然交往甚密，不過她卻從來沒有見過林辰暮。一想到要叫這個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子叫叔叔，她心里就覺得怪怪的。

    進(jìn)了屋，林辰暮自來熟地從鞋柜里拿出拖鞋來換上，嘴里還問道：“你爸呢？還沒回來嗎？”

    他當(dāng)初給楊衛(wèi)國當(dāng)秘書的時候，潘子山家他可是沒少來。說來這個地方，還是他找機(jī)關(guān)事務(wù)管理局要的，要不然啊，即便潘子山能夠分到房子，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也還不可能有現(xiàn)在這個大。

    “還沒呢，說是陪楊書記去敬老院慰問孤寡老人?！迸饲锵季臀⑽⒕镒煺f道。這大過年的，老爸都還休息不了，這讓她多少覺得有些不舒服。

    林辰暮就笑了笑，以前他擔(dān)任楊衛(wèi)國秘書的時候，這種事可沒少去。越是這種過年過節(jié)的時候，類似這種關(guān)懷問候的事情就越是少不了，雖然大家都知道，這類事情形式大于實際，多是領(lǐng)導(dǎo)干部去走走過場，露露臉，再讓那些受到關(guān)懷慰問的對象表達(dá)對政府和黨的真摯感謝。但總的來說，有總比沒有好。

    “呀，是小林來了啊?！痹趶N房里忙碌的蔡淑娟聽到聲音后，也從廚房里走了出來，看到林辰暮就顯得很是高興，可見到林辰暮手里拎著的東西，不由又嗔怪道：“小林啊，都給你說過好多次了，你來就來了，還帶什么東西？不用花錢??？下次再這樣，我可不讓你進(jìn)門了啊。”

    蔡淑娟就一個普普通通的農(nóng)村婦女，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相夫教子，潘子山當(dāng)初在部隊的時候，家里就靠她一個人忙里忙外的，既要照顧潘子山年邁多病的父母，還要下地干活。

    不過她卻知道，要不是林辰暮，丈夫只不過是市政府里一個出不了頭的小司機(jī)，掙那點錢，勉強(qiáng)夠一家人生活，供女兒讀中專就有些捉襟見拙了。所幸這個時候，在林辰暮的推薦下，潘子山成為了楊衛(wèi)國的司機(jī)，這生活才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往那些幾乎沒什么來往的親戚，現(xiàn)在有事沒事就往家里跑，甚至不少機(jī)關(guān)的頭頭，也是客客氣氣的，請客送禮的事，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

    不過潘子山對此卻是一概拒絕，謹(jǐn)守自己這個司機(jī)的職責(zé)，有一次，還因為蔡淑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收了別人留下的東西而大發(fā)雷霆，兩人結(jié)婚這么多年來還是第一次紅臉。不過經(jīng)過此事之后，蔡淑娟卻也知道了利害關(guān)系，就連送上門來得好工作，也都婉言拒絕了。她覺得丈夫說的有道理，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些送上門來得殷勤，背地里都藏著刀子，要是有朝一日，他連這個司機(jī)都干不下去了，誰還會把他這么一個小人物看在眼里？

    林辰暮就笑著說道：“呵呵，嫂子，也沒什么，就是朋友送我的幾條煙，我現(xiàn)在也準(zhǔn)備戒煙了，就給潘哥拿來，沒花錢?！?/br>
    “活著你戒煙了，就來禍害我們家子山？”蔡淑娟就笑著白了他一眼，不過卻在圍裙上抹了抹手，就過來接過林辰暮手上的東西。兩家人關(guān)系都很好，別人的東西不能收，不過林辰暮的卻是例外。

    接過東西，見女兒在一旁探頭探腦的，不由就喝道：“你這個鬼丫頭，平時不經(jīng)常說想見林叔叔嗎？怎么今天林叔叔來了，你卻連人都不叫？”

    “林……林……”潘秋霞紅著臉，結(jié)結(jié)巴巴的，可后面兩個字，卻怎么也叫不出來，又向蔡淑娟撒嬌道：“媽，哪有那么年輕的叔叔?。窟@么叫，可都要把人給叫老了?！?/br>
    “你這個死丫頭，怎么說話的？”蔡淑娟就不滿地瞪了女兒一眼。心里也在想，這兩年女兒在合陽讀書，是不是對她的管教有所松懈了，這么不聽話？還懂得頂嘴了？

    潘秋霞就有些委屈了，眼里淚水泫然，林辰暮連忙打著哈哈道：“呵呵，嫂子，我原本就還年輕哈，連婚都沒結(jié)，這二丫要是叔叔叔叔的叫著，指不定別人還以為我都一把年紀(jì)了，到時候真要是找不到老婆，你可要負(fù)責(zé)哈?！?/br>
    潘秋霞不由就被林辰暮這番話搞的是破涕而笑，可隨即又有些好奇地看了林辰暮一眼，心道：這個林辰暮，聽爸媽說過，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前途無量的大官了，人長得也很帥氣，條件這么好，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結(jié)婚？

    蔡淑娟也咯咯笑了起來，說道：“想找老婆那還不簡單？你小林一開口，嫂子我這里，可是有大把的人選，二丫啊，咱們前院那個王大娘的女兒，叫什么薇的，不就剛大學(xué)畢業(yè)沒多久嗎？你看她怎么樣？”

    “她？”潘秋霞不由就撇撇嘴道：“整天濃妝艷抹的，上了妝看起來還行，可卸了妝卻嚇?biāo)廊?，老媽你什么眼神兒啊？?/br>
    蔡淑娟臉色一滯，沒好氣地瞪了女兒一眼，又笑瞇瞇地對林辰暮說道：“這個要是不成的話，還有后勤部陳主任家的千金，知書達(dá)理的，我看應(yīng)該蠻適合你。”

    林辰暮不過就這么一說，她卻是有些當(dāng)真了，也不知道是女人的天性，還是感念林辰暮對于自己家里的關(guān)照和幫助，很是熱心，巴不得立刻就能給林辰暮介紹一個對象。

    “媽，你說的不會是那個胳膊比我大腿還粗的那個陳思美吧？”林辰暮還沒有來得及婉言拒絕，一旁的潘秋霞就頗有些夸張地叫道：“我真有些懷疑老媽你的審美能力了?！?/br>
    “你在這里搗什么亂啊你？”接二連三被女兒搶白，蔡淑娟臉也有些掛不住了，就沒好氣地低聲呵斥了一聲，卻再也不提這個事了。

    潘秋霞就有些小得意的笑了笑，可不經(jīng)意間，卻撇到林辰暮看著自己，臉上不由就紅了，心里也是猶如小鹿亂撞。她也說不清楚怎么回事，反聽到老媽要給林辰暮介紹女朋友，就滿心不舒服，不自然地就將對方貶低地一不值。其實對方又哪里會有那么夸張啦？

    這時，蔡淑娟才將林辰暮帶來的煙從口袋里拿出來。因為要給楊書記開車，潘子山早就戒酒了，而且是滴酒不沾，不過這煙卻抽的厲害，一方面是為了提神，畢竟當(dāng)司機(jī)的，只要領(lǐng)導(dǎo)一聲令下，再晚都要出車。二來就是打發(fā)時間，讓長時間的等待不那么枯燥乏味。在這點上，即便家里經(jīng)濟(jì)不是很寬裕，可蔡淑娟卻始終都會為丈夫準(zhǔn)備好煙。林辰暮也知道這些狀況，因此，時常也會送些煙來。

    可當(dāng)她看到袋子里面的煙時，卻不由失聲驚道：“中華？”

    蔡淑娟雖然不抽煙，但時常都會為丈夫買煙，當(dāng)然知道，中華煙可是市面上很高檔的香煙了，價值不菲，這幾條煙都快要頂上丈夫兩個月工資了。就有些猶豫地對林辰暮說道：“小林，這，這么貴的煙，我們可不能要……”

    潘秋霞心里卻有些難受了，想著林辰暮也和其他那些貪官污吏一樣，收受那么貴重的煙，林辰暮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大打了折扣。

    林辰暮卻是笑著說道：“嫂子，你這可就見外了哈，這些煙都是別人送的，我也抽不了多少，潘大哥替我抽點，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我每次來你們這里蹭吃蹭喝的，又什么時候給過錢？”

    蔡淑娟猶豫了片刻，又才笑著說道：“你還說呢，你自己算算，有多久沒來家里吃過飯啦？是不是在外面大魚大rou的吃慣了，不喜歡吃嫂子給你做的酸菜魚啦？”

    “呵呵，哪能??？”林辰暮就笑著說道：“外面的東西再好吃，還能比得過嫂子你的廚藝？我早就說過了，是嫂子舍不得潘哥，要不然啊，我看假日酒店的大廚都得換人啦?！?/br>
    “哪有你說的那么夸張？”蔡淑娟就笑著說道：“我這點手藝，也就只能做點家常菜，和人家假日酒店的大廚比起來，那可是差得遠(yuǎn)?！闭f著話，她又對女兒喊道：“還愣著干什么？去給你林叔叔泡茶啊?！?/br>
    “哦?！迸饲锵紤?yīng)了一聲，連忙就進(jìn)了廚房，蔡淑娟又不放心地叮囑道：“記得那柜子最上面的那盒茶葉啊，你林叔叔愛喝碧螺春?！?/br>
    第五十八章未雨綢繆

    第五十八章未雨綢繆

    潘子山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臨近下午五點了。楊衛(wèi)國不僅是去敬老院看望了孤寡老人，還對在節(jié)假日堅守在工作崗位上的公安、消防、公交司機(jī)、一線生產(chǎn)工人等進(jìn)行了親切地慰問。一天下來，就跑了六七個地方，雖說每個地方都沒有停留太長時間，不過這一路跑下來，也實在夠辛苦。因此，要說這領(lǐng)導(dǎo)干部，風(fēng)光是風(fēng)光，但風(fēng)光后的辛酸和苦楚，卻也不為外人道也。

    進(jìn)門見到林辰暮，潘子山就顯得很是激動。

    由于給楊衛(wèi)國開車的緣故，潘子山的位子有些敏感，他在和人交往的時候，也往往存了幾分戒備之心，如履薄冰的，生怕別人是沖著他是楊衛(wèi)國司機(jī)的身份來的，因此，交情往往都很流于表面。而和林辰暮卻不一樣，不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在楊衛(wèi)國心目中的親疏關(guān)系，他和林辰暮都遠(yuǎn)遠(yuǎn)沒有可比性，和林辰暮交往起來，根本就沒有一點心理負(fù)擔(dān)。況且，林辰暮還幫了他不少，對他來說，除了楊衛(wèi)國之外，最為感激和欽佩的，就屬林辰暮了。

    “呵呵，又去敬老院啦？”林辰暮就笑呵呵地說道。

    “可不是？”潘子山在林辰暮面前，雖然不似在其他人面前那般沉默似金，不過話卻也不是很多，只是笑了笑，然后就從兜里掏煙，卻掏出個空煙盒。

    “拿去?！辈淌缇昃蜎]好氣地塞給他一包煙。

    潘子山訕訕一笑，可一看煙盒，卻不由又愣住了。中華，老婆什么時候這么大方啦？難道說這日子不打算過了？在納悶，卻又聽蔡淑娟說道：“小林給你帶的，這下子可真是便宜你了。”

    潘子山有些愕然地看了林辰暮一眼，卻又嘿嘿笑了笑。他和林辰暮之間用不著說那個“謝”字，所有的一切，都記在心頭。

    “呵呵，二丫快畢業(yè)了吧？”

    昏黃的太陽從玻璃上投射進(jìn)來，照得整間屋子亮堂堂的，林辰暮和潘子山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著歡快的潘秋霞，林辰暮就笑呵呵地問道。

    “可不是？明年就畢業(yè)了?！迸俗由侥樕弦惭笠缰腋５奈⑿ΑＦ拮淤t良淑德，女兒學(xué)業(yè)有成，他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呢？只怕是睡著了都會笑醒。

    “工作落實了沒有？我可是聽說，現(xiàn)在的工作可不那么好找?！绷殖侥壕筒粺o擔(dān)心地說道。以前還不覺得，可這兩年，似乎大學(xué)更好進(jìn)了，畢業(yè)后工作卻不好找了。尤其是林辰暮去了團(tuán)省委之后，對這方面了解就更深入了。好些大學(xué)生還沒有就業(yè)就已經(jīng)失業(yè)了，甚至許多大學(xué)生工作之后的待遇，還比不了民工。

    提及此事，潘子山的眉頭也不由皺了起來，就有些泄氣地說道：“可不是嗎？她媽就老是在我面前提，讓我去找人想想辦法，可你說說看，我就一個開車的，憑什么去找人？難道還要我打著楊書記的招牌不成？”說到這里，他是氣呼呼地，看得出來，為了這件事情，兩口子可沒少發(fā)生爭執(zhí)。

    林辰暮就不由有些感慨，以潘子山現(xiàn)在的位子來說，只要他開口，別說只是為女兒安排一個合適的工作了，就算是把老婆的工作也一起安排了也不在話下，可他偏偏就是這么一個性子，寧可自己為難，也不愿意壞了楊書記的名聲。

    喝了口茶，林辰暮就笑著問道：“二丫是學(xué)財務(wù)的吧？”

    “是啊，這丫頭打小就腦子笨，讀書也不算好，估計這也跟我和她媽都沒怎么好好讀過書有關(guān)吧。所以當(dāng)初就讓她去讀中專。想不到啊，現(xiàn)在就連大學(xué)生工作都不好找了，更別說她這個中專生了?！迸俗由骄蛧@了口氣道。

    “那你們想給二丫找個什么樣的工作？”

    潘子山似乎沒想到林辰暮會問出這個問題了，愣了一下，又撓撓頭道：“還有什么好想的？能有個工作就不錯了，總比她mama整天在家待著強(qiáng)吧？”

    林辰暮就笑笑，說道：“潘哥啊，不是我說你，你也不能老是讓嫂子一個人待在家不是？你白天上班去了，二丫又在合陽讀書，嫂子一個人在家多悶啊?！?/br>
    “那有什么辦法？”潘子山就有些無奈地說道：“你嫂子她什么都不會，出去還能干什么？”

    “話也不是這么說的。誰生下來就什么都會啦？潘哥你能把車開那么好，不也是后來去部隊才學(xué)的嗎？”

    潘子山就憨厚地笑笑。

    林辰暮想了想，又說道：“還有啊潘哥，你年齡也不小了，總不能開一輩子車吧？有沒有想過以后要干些什么？”

    潘子山臉上就露出一絲驚駭?shù)谋砬閬?，端著茶杯的手也不禁一哆嗦，茶水就晃了一些出來。他這又才有些焦急地對林辰暮問道：“林兄弟，是不是楊書記不想讓我給他開車?yán)玻课沂遣皇怯惺裁礇]有做好？”

    林辰暮愣了一下，又才啞然失笑道：“潘哥，你別那么緊張，這都沒有的事。我只是在想，你給楊書記也不可能開一輩子車。遲早楊書記會給你安排一個好去處的。你要是現(xiàn)在不多學(xué)點東西，以后楊書記怎么好安排你？”

    潘子山心頭那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就撓撓頭曬然笑著道：“我這個人除了開車之外，別的什么都不會啊?！?/br>
    “不會才要學(xué)啊?！绷殖侥壕托χf道：“我聽說市委黨校開設(shè)有周末班和晚班，你就應(yīng)該找時間去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爭取拿個憑，到時候才有過硬的資格，安排一個好工作。”

    潘子山就撓撓頭，一副很痛苦的模樣，顯然是對自己這個大老粗去學(xué)校讀書覺得很難受。

    這時，卻聽潘秋霞在一旁就咯咯笑著道：“爸，我看林大哥說的有道理，你啊，就是應(yīng)該去拿個憑，到時候也弄個什么官來當(dāng)當(dāng)?！?/br>
    “你這個死丫頭，什么林大哥，叫林叔叔，沒大沒小的?！迸俗由骄桶逯樅浅獾?。潘秋霞就朝他做了個鬼臉，笑嘻嘻地跑開了。在這個家里，她最不怕的就是老爸了，別看潘子山身形魁梧，樣子威嚴(yán)，但事實上，對她這個女兒，卻是疼愛有加，就連一指頭都舍不得碰，也難怪潘秋霞只怕老媽，對他這個老爸，卻是沒有絲毫的畏懼。

    “這丫頭，越來越不像話了?！迸俗由绞谴蟾袥]面子，就看著林辰暮悻悻道。

    林辰暮卻是笑道：“算了，各論各嘛，事實上我比二丫也不過大十歲，她這林叔叔一喊，我都覺得自己老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