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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剝洋蔥一般, 只能剝到最外面那層, 里面的—?層層卻怎么都剝不開。 到現(xiàn)在, 他才?發(fā)覺對闕安了解甚少, 他—?直以為闕安出門是去玩, 沒什么正經(jīng)事,沒深入想過。 但今天透過這扇被打碎的玻璃, 他才?看清現(xiàn)實。 秦郁之從小就不習慣表達心思, 因為小時候大多時間都一個人過的原因,讓他不習慣過多介入對方的生活, 也不喜歡別人太過介入自己的生活,彼此不打擾是他安全感的來源。 正因如此,他不習慣于過問闕安的事, 也默認了闕安只是只沒有過去的小哈士奇,但現(xiàn)在看來,沒有那么簡單。 但現(xiàn)在看來, 闕安并非表面看起來這么簡單, 但這其中的故事, 他卻一直沒有嘗試了解過。 而?現(xiàn)在, 望著滿地狼藉,他才?意識到他和闕安之間隔著的距離有多遠。 陳姨剛走進家時,就看見的是滿地的碎玻璃。 她今日原本都已經(jīng)回家了,但中途—?個電話又把?她叫了回來,結(jié)果—?回來就看見這樣的局面。 屋里氣氛低沉的像是剛開完國際會議一般, 滿地狼藉,劉管家和秦郁之—?個站成了雕塑,—?個坐著像尊雕塑,彼此都不出聲,活像是整片烏云壓在了兩人腦袋頂上。 陳姨忙拿起清潔工具,收拾了殘渣。 不得不說闕安的力氣是真大,這玻璃是加固過的,—?般人根本打不碎,但從破開的玻璃門上能看出闕安是一拳致命,根本沒有打出第二拳。 陳姨一邊收拾一邊暗自心驚,擦著地上流淌的血液,隱隱約約也猜到了什么,出于擔心問了—?句:“這是……闕安的血?” 劉管家沉重的點了點頭。 陳姨心頓時提了起來,追問道: “闕安出什么事了?” 闕安雖然性子放飛了點,但閑來無事也會去廚房幫個忙,特別是給秦郁之熬藥的時候,平日那股桀驁的勁兒就全消失了,小心翼翼守著藥罐子跟守著自己孩子—?樣,加上有“山區(qū)孩子”這個buff加成,陳姨更是十分?心疼這孩子。 劉管家把?原委給陳姨復述了—?遍,陳姨越聽越懵,又是擔憂又是不解: “怎么好好的有門不出非要走玻璃,弄傷自己這也不值當啊,這孩子怎么這么想不開呢?!?/br> 秦郁之把?腦袋低下去,小哈似是也察覺到沉重的氛圍一般,跑了過來拱了拱秦郁之的腦袋,汪汪汪的蹭了蹭他的身子,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 秦郁之手放在小哈腦袋上,突然開口問: “我是不是不該把他關(guān)在家里?” 如果不把?他關(guān)住,至少他出門時不是用打碎玻璃這么激烈的方式,而?是會乖乖走門,至少不會受那么大的傷害。 至少能讓他走的順利一些。 劉管家安慰了他—?聲: “不是不是,這哪是您的錯啊,這誰也預料不到啊,別想太多了少爺。” 秦郁之不是想太多,他是得借由很多個假設,讓自己好受一點。 闕安這段時間狀態(tài)—?直不太對,如果他能早一點發(fā)現(xiàn),如果他能問幾句,如果少放點心思在容創(chuàng)身上,也許事情今天就不會變成這樣。 容創(chuàng)—— 這個名字仿佛喚起了什么記憶,但是……是什么呢? 秦郁之覺得頭痛欲裂,端起水喝了—?口。 陳姨嘆了口氣,看著著急上火的秦郁之,想到自己也幫不上忙,準備拿著東西出去。 經(jīng)過秦郁之身邊時,秦郁之敏銳抬頭,望著她手里的東西,抬起眼: “這是什么?” 陳姨手里拿著幾雙鞋,里面有幾雙是闕安穿過的運動鞋,保潔阿姨最近請假了,她收拾著打算拿去洗了。 陳姨看了老半天才確定秦郁之在說自己手里的鞋,哦了聲疑惑道: “這是準備拿去洗的鞋,前幾天闕安出門,回來的時候腳上不知從哪兒帶了堆泥點子回來,怎么了少爺?” 泥點子…… 秦郁之盯著陳姨手上的鞋,想起什么東西一般,倏然走上前去,從她手中拿過鞋,翻轉(zhuǎn)過去,雙眼緊緊盯著鞋底。 他突然明白了那種怪異感來自于哪里。 在墓前的那個腳印,他在花園里看見過,腳底鞋印都一模一樣,都是闕安的腳印。 怪不得那么熟悉,怪不得…… 前段時間下雨,花園里的土壤濕潤,闕安每天回家從花壇子里踩過來,總要在花壇里留下幾個完整的腳印。 他當時出門時,看見腳印還匆匆瞥了—?眼。 如今,記憶中的兩個腳印完完整整重合在一起。 像是為了確認什么東西一般,他顫抖著手,劃開手機屏幕,接著在上面翻找出了那張照片。 良久,他仰在沙發(fā)上,長長的倒吸了—?口冷氣。 劉管家和陳姨看得莫名其妙,彼此迷茫的對視—?眼后,劉管家疑惑問道: “少爺,怎么了?” 秦郁之并未回答,而?且揉揉眉心: “備車,去墓地?!?/br> 劉管家雖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但還?是點點頭稱好,走出客廳去找司機去了。 秦郁之坐在沙發(fā)上,腦中的猜測在漸漸發(fā)酵,很多事情都和記憶中的重合了起來。 怪不得闕安會對容創(chuàng)有這么強烈的仇恨,這種仇恨并非空xue來風,也絕非是第—?次見面時容創(chuàng)對他的侵.犯所造成的,而?是刻在骨子里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