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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岸邊,秦郁之抬起眼打量這條河流。 和平日普通的河流沒什么兩樣, 但?秦郁之卻突然無端回想起一些東西。 他記得,他小時候被保姆弄丟那次,也就是被毛絨絨救下那次,秦母和奶奶告訴他,他被送回來的時候被蜜蜂蟄了,全身都是包。 當(dāng)?時秦母和秦奶奶拿他打趣,說肯定是他貪吃去掏蜂窩,才把?蜜蜂全都招來了。 但?對于這件事,他卻全然沒有記憶,直到此時此刻,站在這條河流面前,他覺得隱隱約約有些東西呼之欲出。 他好像……踏進過這條河流,是什么時候呢? 秦郁之席地而坐,聽著淙淙的水流聲,不?住的涌起回憶,試圖把零零碎碎的回憶拼湊起來。 好像是被毛絨絨的東西包裹住,跳進了河流,是毛絨絨嗎? 他盯著面前的河,想要理出一些思緒,但?無奈整個人都像是陷入了和面前一樣的黑霧當(dāng)中。 正在這時,嗡嗡聲響了起來,幾只蜜蜂盤旋著在水面處停駐,圍繞著水面上的花朵盤旋,因為不能碰水而只能在上面打轉(zhuǎn)。 !?。?/br> 他想起來了。 那時候他坐在毛絨絨的背上,毛絨絨好像是要送他回家,但?結(jié)果中途一滴蜂蜜滴到了他頭上,他立馬注意到了正懸在頭上的蜂巢,手賤的去把蜂巢摘了下來。 他當(dāng)?時還傻乎乎的抱著蜂巢,不?舍得放手,最后還是毛絨絨馱著他一路狂奔,跳到了那條河里?,在水下用毛護了他周全。 出來之后,毛絨絨簡直要被他氣死了,甩開尾巴就走,他當(dāng)?時傻得樂滋滋的抱著他大尾巴,一個勁兒的往上拽,被毛絨絨拖了一地,當(dāng)?時毛絨絨好像也被蟄了,一張狼臉腫的跟什么一樣。 也不?怪他,當(dāng)?時要自己背著個惹人煩的小崽子,小崽子還捅破了馬蜂窩,擱他他也得暴走。 說來神奇,原本自己半分回憶都沒有,但?一回到原本場景之中,洶涌的回憶就全都盡數(shù)朝著秦郁之涌來。 那是他們出了山洞后的早上,毛絨絨準備帶他回家,中途遇到的事情。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條河流就在山洞出來附近,也就是說,山洞就在不遠處。 秦郁之定了定神,把?團子揣在懷中,抬起腳朝著遠處邁去。 正在這時,天上淅淅瀝瀝下起了雨,豆大點的雨滴順著臉龐滴下來,起初還不?是很大,但?逐漸的慢慢變大,很快成了滂沱大雨,朝著一人一團子砸下來。 這附近的草叢露出天光,根本遮不住雨,很快秦郁之肩頭就濕了一大片,他把?團子揣進自己兜里?,小心護住不?讓他淋濕,自己卻被雨澆了個透心涼,正在此刻,頭上突然憑空出現(xiàn)了一張碩大的葉子。 不?知道什么種類的葉子,但?比荷葉還大出幾倍來,秦郁之完全被籠罩在荷葉底下,雨滴順著葉邊淌下來。 秦郁之愣愣的望著蓋在他頭頂?shù)娜~子。 是闕安嗎? 葉子像是人工感應(yīng)一般,不?需要他打傘,葉子就自動跟著人往前?移動。 走了不?知道有多久,秦郁之終于隱隱約約看?見了一個漆黑的洞口,正對著他,淌過滿地泥濘從洞口處走進去,剛邁開兩步,卻聽見洞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伴著嬰兒的啼哭和幾聲狼嚎。 團子顯然也聽見了,從秦郁之口袋里?探出腦袋,往洞里?面看去。 秦郁之放輕了腳步聲,輕輕朝著里?面走去,眼前的一幕卻讓他整個愣住。 在洞口深處里?面是干草垛,在干草垛上面臥著一只體型巨大的狼,狼頭頂上有一處白色的條紋,而嬰兒的啼哭聲是從狼肚子底下傳出來的。 一個小小的嬰兒,和狼巨大的身體形成了對比,正被它小心翼翼護在身下,嬰兒太過幼小的身體還是濕漉漉的,水珠順著滴下來。 外面正在下著大雨,而一人一狼身體濕透。 這是……毛絨絨和自己? 秦郁之有些發(fā)愣。 那依照天氣和時間線來看,這應(yīng)該是毛絨絨和他遇上的那晚上,第一天他們遭那些人追殺,毛絨絨走不了多遠,只能拖著傷口走進山洞。 小腿處傷口還在往外涌著血,不?住的汩汩冒,染紅了灰色的絨毛,粘稠而膠著,緊咬的牙關(guān)顯示出毛絨絨此刻的痛感,而他懷里?的嬰兒被他溫暖的體溫烘烤著,睡得香甜而又安穩(wěn)。 秦郁之眼眶泛紅。 曾經(jīng)在夢中陪伴了他二十多年的場景,就這么完美重現(xiàn)在他眼前。 細碎的雨聲和呼吸聲,溫暖的觸感,以及還在流血的傷口,都讓他痛得無以復(fù)加。 和毛絨絨失散之后,他一共見過他兩面,一次是在拐山上看?見他的尸體,另一次是現(xiàn)在,在山洞里?看?到的幻境。 大片大片的回憶翻涌上來,酸澀的像是要把?他壓垮。 團子似是也察覺到了面前人不尋常的情緒,從兜里?跳出來,跳到肩頭上,伸出身子安慰似的碰了碰他,擔(dān)憂般的望著他: “唧……假的……” 假的,是假的。 過了現(xiàn)在,這個場景就消失不見了,毛絨絨就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秦郁之垂下雙眼,喉頭滾動,走近那頭狼,蹲下身子看?著狼,半晌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他的傷口,再?順著傷口滑上去,一寸寸感受著鮮活跳動的皮膚和血液,以及沾著雨水的厚實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