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秦宓用那握貫權勢的手替她斟了一杯熱茶, 神色自然, 好似做的是多么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容嬙伸出指尖摸了摸發(fā)燙的茶杯邊緣, 笑道:“王爺待人都這樣體貼么?” “體貼?”他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解。 “原來王爺不覺自己很溫和?!彼遄昧艘幌拢鲁鲞@個詞。 是了, 心里雖知這是一場你情我愿的風月交易,但這位金主也未免太過隨和。 秦宓拿起桌案上的折子,隨手翻看:“你是第一個這樣形容本王的人?!?/br> 滿朝文武,在他面前雖一個比一個笑得燦爛,但說心里話, 沒有哪個不懼他三分。 就連他教養(yǎng)大的小皇帝都沒說過這樣的話。 只有她這樣認為?總不能是秦宓只在她面前這樣? 容嬙默了默, 心里有個念頭悄然生長,瞬間又被她掐滅。 見男人就當著她的面看起了折子, 絲毫不避諱。 容嬙出了會兒神, 轉而百無聊賴地捏起硯臺上擱置的毛筆, 順著鋪展的宣紙涂涂畫畫。 二人各做各的,倒也和諧。 約摸一炷香后, 秦宓看完剩下的奏折,捏了捏眉心,余光瞥見她紙上的墨跡。 “畫的什么?” 容嬙眼角一跳, 不動聲色地將正在畫的那張壓到最底下,露出第二張。 上頭是一個女子和一個少年。 二人皆未畫五官,但見那女子身材曼妙,長發(fā)如墨,最顯眼的是一身如火紅裙,美艷至極。 少年瞧著只有十四五歲,腰背挺直,特征比之紅衣女子更加模糊。 秦宓目光掠過這幅畫:“畫這個做什么?” 容嬙拿起畫紙端詳片刻,喃喃道:“世上穿紅衣的女子太多了。” “王爺,你說這女子可是我母親,至于這少年……興許是我哥哥?” 秦宓眸底變幻莫測,唇抿成了一條線,似乎對她的猜測不大滿意。 他奪過畫,壓在手肘下,惹得容嬙投去嗔怒的眼神。 “嬙兒的畫不值錢,王爺快還我?!?/br> 秦宓在她撐著桌面探身過來時,輕輕捏住美人兒光滑細膩的下巴。 目光相撞,容嬙好似陷入一片不見底的深泉,引得人緩緩墜落。 秦宓拇指順著她小巧的下巴摩挲了幾下,啞聲道:“別畫這個?!?/br> “畫本王?!?/br> 酥酥麻麻的癢意自下巴蔓延至整個身子,容嬙撐著桌面的手一松,腰兒軟著塌在桌案上。 雙眸濕漉漉地望著他,小聲道:“嬙兒畫技不精,王爺不嫌棄嗎?” 秦宓的目光落在她開開合合的瑩潤紅唇,說話間偶爾能瞥見里頭帶著水光的丁香小舌。 “不嫌棄?!彼犚娮约郝曇羯硢?,好似沙漠里渴了三天三夜的行人。 容嬙眼角微揚,帶著說不出的風情笑意,忽而攥著他的手,順著最長的中指輕輕舔了一口頂端。 秦宓眼神瞬間便沉了下去,美人兒沒攏緊的領口處滿目春色,往后是因身子彎曲而顯得越發(fā)緊致挺翹的臀。 無一不是風情,無一不撩人。 她這般,是個男人還有什么不清楚,再裝無知便顯得有些可笑。 秦宓閉了閉眼:“想要?” 容嬙不知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嘴硬,掃過他滾動的喉結、緊繃的神色以及蠢蠢欲動的某處。 誰叫是金大腿,自然只能順著。 容嬙唇邊勾出點羞澀笑意,適時紅了臉,低聲道:“想?!?/br> 暮色四合,還未完全暗下去,透過窗口,隱約能見遠處炊煙裊裊。 門外院中偶爾傳來幾道下人走動的輕微腳步聲。 青伯不知何時會敲響門,提醒用晚膳。 容嬙壓下心頭點點緊張,讓自己放松迎合。 男人不知何時已繞到她身后,在她要起來時,卻又輕輕壓著她的肩膀重新落回桌面。 秦宓順著她的弧度俯身,貼在她耳邊輕聲道:“就這樣?” 容嬙只能感覺到身后溫熱的軀體,以及撲在耳邊灼熱的氣息,身子不爭氣地輕顫。 細細密密的吻從耳后開始,漸次照顧到臉頰、下巴。 第二次,這也只是她第二次經人事,便是這樣不正經的情況。 許是心理作用,門外走動聲越發(fā)明顯。雖知道沒人敢隨便進來,卻無法視而不見。 容嬙羞得臉色緋紅,難得有些后悔自己偏在這個時候撩撥男人。 手只能抓住自己落在桌面的長發(fā),在他揉捏到敏感處時,咬著唇只泄出一點破碎的嚶嚀。 秦宓行事時比平日里話還要少,動作卻不含糊。 暴露在空氣中的雪白肌膚微涼,容嬙卻只能暈暈乎乎地感知到那無處不在的男性氣息,以及身后的灼熱。 秦宓聽不見聲音,手往前探,果然摸到她是咬著唇,已滲出些許血跡。 手指順著縫隙探入,頂開唇瓣,眉心輕擰:“別咬。” 容嬙自然不敢咬金大腿兒的手指,只能含著輕喘,又是快樂又是憋屈,眼角不免又滲出兩顆淚珠兒。 柔軟的腹部一下下撞在桌案邊,久了便有些發(fā)疼。 “王、王爺……疼……” 她聲音好似蜜里泡過一般,甜得發(fā)膩。 秦宓經驗不比她豐富,下意識以為是自己折騰過了頭,便安撫似地親了親她的裸露的圓潤肩頭,竟放慢了速度。 容嬙卻不得趣了。 她只是想挪個地兒,不是這樣。 但她說不出口,哼哼唧唧了半天,只能晃著腰兒暗示。 秦宓悶哼一聲,大手撫上她小腹:“這里疼?” 容嬙忍著羞憤嗯了一聲,隨即身子騰空,便被男人抱了起來。穩(wěn)步往床上去。 門外,青伯聽見奇怪動靜,敲門的手放了下來,默默轉身離去。 第三十章 傷疤 容嬙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連著晚膳和早膳兩頓滴水未進,因而才睜眼,便覺餓得手腳發(fā)軟。 但也不得不承認, 這股子無力還少不得某人的功勞。 下意識揉了揉腰,她當初如何也想不到, 秦宓那樣個看似清心寡欲的男人,實則是一點經不起撩撥。 若是知道, 她哪里會飯也不吃就趕著送上門。 容嬙咬了咬牙, 忍著身上的不適一股腦卷著被子坐起來, 有些惱火地想著要早日脫離苦海。 仿佛忘了昨夜那個舒服得嬌吟婉轉的人也是她。 “醒了?” 秦宓遠遠看見,放下手里的卷宗走了過來。 容嬙懨懨瞥他一眼,眼角掛著點嗔怒, 竟是難得使起了小性子。 她坐那兒半晌不動彈,秦宓默了默,靠近了些,將她半滑落的衣襟攏緊,邊低聲問:“不舒服?” “……我下次輕些?!?/br> 她還是不作聲, 秦宓一時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大手遲疑著落在她腰間,輕輕揉了兩把。 他比容嬙有力多了, 且掌心寬大, 揉起來更是舒服。 容嬙的脾氣大半是餓出來的, 閉著眼靠進他懷里,身子綿軟:“王爺吃飯了嗎?” 秦宓明白過來, 將她衣帶系上,目光掠過白皙脖頸上遮不住的曖昧痕跡:“飯菜一直熱著,我讓人端過來。” 容嬙如愿吃上飯, 她不挑食,也沒什么偏好,向來每樣嘗一些。 這般吃了七八分飽,眉眼才舒展開來,精神更清醒了些,有空思索別的事了。 側后方總有一道視線,她捏著筷子回身,又只見秦宓低著頭批折子。 “王爺,我今日約了嬌嬌?!?/br> 秦宓嗯了一聲。 容嬙便覺得自己報備過了,用完飯正準備回去。 青伯備好馬車,親自送她到門口,臨走時往她手里塞了一張藥方。 容嬙掃了一眼,大都是些普通補藥,只是這配置用量倒是特殊,從沒見過。 尤其其中還有些藥性相沖的。 “這是?” 青伯年逾五十,體格偏瘦,一雙眼見慣了風霜雨雪,深不見底。 望向容嬙時,卻意外地多了幾分柔和。 “這是當初老奴遠赴南境,從老神醫(yī)手中求來的補藥方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