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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荒野植被在線閱讀 - 第53頁

第53頁

    “我困了?!痹S言伸手把沈植推開,拉過被子蓋在身上,“你就當沒發(fā)生過,別想了。”

    外面的風還在吹,很久以后,沈植回答:“好。”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這個字,眼淚幾乎是從眼眶里沖出來的,一滴接一滴沒入枕頭。許言咬著牙沒吭聲,他感覺沈植在起身時踉蹌了一下,怕他看見自己哭,許言把臉埋在被子下。

    過了好久,許言聽到房門輕輕關(guān)上的聲音,他深吸口氣,摸索著打開燈,一側(cè)頭,看見床邊的桌子上,有一杯冒著熱氣的水——沈植離開前放的。

    作者有話說:

    陸森:O M G

    第35章

    正月十二,許年和葉瑄舉辦婚禮,伴郎團人不少,許言和紀淮是其中之二。一整天過得著急忙慌的,許年對許言說了不下二十次“哥,我好緊張”。

    “我知道,袖子都給你抓皺了?!痹S言把許年的手薅下去,“放輕松,我與你同在?!?/br>
    許年已經(jīng)精神恍惚:“同志?什么同志?!那是你,我可不是!”

    許言冷笑一聲,找地方抽煙去了。許年又跟紀淮抒發(fā):“嗚嗚,紀淮哥,看到你比看到我親哥還安心……”許言聞言回過頭,看見紀淮正朝許年淡淡笑著,像年少時期他每次看向許年那樣。

    所以其實任何感情都有跡可循,只是有的人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婚禮開始,許言和紀淮一人給許年一個擁抱,看他走上漂亮的禮臺。陸森正拿著相機站在臺下,對視間朝許言揮了下手,許言也舉起手向他擺了擺。

    交換對戒時,新郎這邊的戒指原本該是許言上去送的,但紀淮突然問:“能讓我去嗎?”

    許言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紀淮笑著說:“就當幫我了個愿,跟他同臺站幾秒。”

    那笑容許言不忍看,把戒指盒交到他手里,說:“當然可以,年年都說了看見你比看見親哥還安心。”

    紀淮接過戒指,走上臺,許年眼眶已經(jīng)紅了,許言懷疑他弟下一秒就能當眾啜泣起來。紀淮拍拍許年的肩,把戒指遞給他,許年回頭,張了張嘴,許言看出他朝紀淮叫了聲‘哥’。

    那確實只有幾秒的時間。他們穿著禮服站在臺上,許年接過戒指,為葉瑄戴上,而紀淮轉(zhuǎn)身下臺。

    “要是我,大概沒法想象自己親眼看著對方結(jié)婚的樣子,但你就站在這里,當他伴郎,給他送戒指?!奔o淮下來后,許言說。

    紀淮卻笑了下:“這已經(jīng)是我和他之間能達到的最好的關(guān)系了,我知足?!?/br>
    他說知足,可那畢竟是近十年的無果暗戀,這句知足未免太不可信。但許言知道,紀淮是真心希望許年能開心幸福。

    “你現(xiàn)在覺得沒法想象,是因為你們還有余地?!奔o淮慢慢地說,“等你真的接受了永遠不能在一起,看他結(jié)婚這件事就不見得有那么難了。”

    多奇怪,在沈植面前都能咬著牙狠下心來,可聽到紀淮這句話,許言反而遲疑到無法立刻回答。

    故事總會有結(jié)局,喜的悲的,但故事里的人——許言抬頭望著幽暗細碎的燈光,他想到沈植。十八歲的沈植,十九歲的沈植,二十歲的沈植……后來的沈植。有太多關(guān)于他的記憶,扎根在腦海里,浮沉漂游,無法預估有關(guān)這個人的回憶終將占據(jù)人生的幾分之幾。

    婚禮流程結(jié)束,許言和紀淮去席間吃飯,陸森也坐下了。許言在中間介紹:“陸森,TIDE攝影師,我上司。”

    “紀淮,我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哥們。”

    “你好?!标懮o淮伸手,“剛在走廊里聽到你打電話,是在倫敦工作?”

    “嗯?!奔o淮禮貌地跟他握了一下手,很快松開。

    陸森點頭笑笑:“發(fā)音很好聽。”

    將近十二點,婚禮才算結(jié)束,幾個伴郎因為擋酒紛紛喝醉,許年也沒清醒到哪兒去,左手摟著許言,右手攬著紀淮,三個人歪靠在桌子旁。許年一個勁傻樂,跟坐在椅子上的葉瑄說:“都是我親哥!”

    穿婚紗的葉瑄托著下巴垂眼看他,笑道:“我知道,你說過很多次了?!?/br>
    “紀淮哥最好!許言是大傻逼!”許年大喊。

    許言懶得搭理他,紀淮轉(zhuǎn)過頭,笑著對許年說:“小年,新婚快樂,謝謝你讓我當伴郎?!?/br>
    感謝你特別邀請,來見證你的愛情。

    他說得這樣坦然輕松,許言卻忽地別過頭去,喉結(jié)滾動,沉默地哽咽。

    不是每個人都能好運到所有感情都有回應,念念不忘未必會有回響。有人被命運愚弄又獨自釋懷,有人心死于長久的凍河,有人笑著說新婚快樂,有人得來一句遲到的我愛你。

    不幸又僥幸。

    陸森摸起相機,對著地上一塌糊涂的仨人,拍了張照。

    賓客散去,許燊和方蕙也回了家。酒店門口,許年勾著許言的脖子,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許言自己都頭暈眼花,茫然問:“什么?”

    “哥……上次你去日本,我給你打電話……你房間里的人,到底是誰呀?”

    許言一言難盡地看著他。

    “我聽到他問你要不要喝水……當時……沒聽出來,后來,我想了想……”許年咂咂嘴,“那好像是沈植的聲音?!?/br>
    “是沈植嗎?”許年問。

    許言沉默了會兒:“是?!?/br>
    “他去找你了……他找你很多次了吧……”許年又湊近一點,非常小聲地問,“哥,你是不是還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