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了！”她大聲叫道。

    宋長凌還是繼續(xù)說下去：“她知道誰才是她的主子，所以挖空心思討好我。先在屋里熏了香，又在澡豆里下了藥，再讓你送衣服進(jìn)來……很體貼是不是？你不愿意，沒關(guān)系，有藥物助興，我也能盡興。”

    她抬起手，一巴掌打過去。

    這一掌沒打到，就被抓住了。

    “這就是惡人谷。哪怕你存著善心，別人也會飽含惡意?！?/br>
    他松開手。

    蔚云初狼狽地爬出浴桶，顧不上渾身濕淋淋的，跑出浴間。

    阿花已經(jīng)不在了，既然下了藥，她當(dāng)然不會留下來礙事。

    蔚云初擰著濕淋淋的衣裳，卻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衣服換。

    之前暫住平安客棧，花蝴蝶借了她換洗衣物，已經(jīng)還了。

    她總不能脫光了躺床上去吧？宋長凌就在里間！

    束手無策地站了好一會兒，身上凍得一陣陣發(fā)冷。

    宋長凌從浴間出來了?？吹剿驹谀抢锇l(fā)呆，他打開衣柜，拿了件自己的衣衫出來。

    “換上?！?/br>
    見她沒動，他說：“難道你想凍死嗎？”

    蔚云初默默接過，進(jìn)了浴間。

    那幽渺的香氣，直往她鼻子里鉆。

    她默默運行清心口訣，化去這燥意，脫下身上的濕衣，換上長衣。

    衣衫很長，一直到膝蓋，但是沒有下裳，空空的很不自在。

    她糾結(jié)了一會兒，到底還是出去了。

    屋里傳來清淺的呼吸聲，宋長凌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還給她留出了位置。

    蔚云初聽著外面刮過的風(fēng)聲，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屋里只有一張床，沒有榻，所以，他的意思是，同床共枕嗎？

    “愣著干什么？”他毫無起伏的聲音傳來，“滅燈，睡了。”

    蔚云初在內(nèi)心笑了自己一下。

    她有什么好矯情的？人都已經(jīng)在這里了。

    吹了燈，摸黑走到床邊，她挨著床沿躺下去。

    身上一熱，卻是他分了被子過來。

    蔚云初揪著被角，背對他縮進(jìn)去。

    身邊的男人，呼吸輕淺平穩(wěn)，好像什么事都影響不到他。

    黑暗中，她不由想起五年前，自己趕去洛陽的情形。

    當(dāng)她到達(dá)洛陽，他正被純陽宮和浩氣盟合力追捕。

    她聽說他做了滅人滿門的血案，卻根本不愿意相信。

    宋長凌，怎么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

    直到那天晚上，她在燈下，察覺外面有人掠過。

    她飛快地開了窗，從窗口跳出去，追了上去。

    一路追出洛陽城。

    “宋長凌！”她終于喊出聲。

    那個人停住了。

    蔚云初沖過去，看到的果然是他熟悉的身影。

    “宋長凌，告訴我，你是被冤枉的對不對？那件滅門血案，根本不是你做的對不對？”

    月色下，宋長凌的臉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他低頭看著她，眼神似溫柔又冰冷。

    “是我做的。”他一點希望也不給她，“左氏一門，是我所殺。老弱婦孺，一個也沒放過！”

    “為什么？”她喊，“他們和你無冤無仇……”

    “誰說和我無冤無仇？”宋長凌打斷她的話，臉上彌漫著深沉的殺氣，“我父親，曾經(jīng)是他的同僚，他卻因為嫉妒，將我父親害死，還侮辱了我的母親！”

    蔚云初怔怔地看著他。

    宋長凌很小就進(jìn)了純陽宮，他從來沒說過自己的身世，她一直以為，他不記得。

    “那你可以告發(fā)他，為什么要……”

    “告發(fā)？”宋長凌嘲諷地笑了起來，“你當(dāng)我沒有告發(fā)嗎？我甚至請求浩氣盟相助，可你知道他們是怎么回復(fù)我的嗎？”

    看著蔚云初，他一字一字地說：“他們說，左將軍現(xiàn)在助他們剿匪，讓我為大局考慮，暫且忍耐！”

    蔚云初愣了。

    “大局？”宋長凌輕笑起來，終于泄露出一絲癲狂，“什么是大局？有冤不得伸，有仇不能報，這就是他們追求的浩然正氣嗎？我的父親被陷害，我的母親被凌辱，全家老少，家破人亡！做下這樣的惡事，卻叫我為大局忍了？正義何在？公道何在！”

    第5章 不曾想過的重逢  相見歡 ( 晴方好 ) | P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