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aoshuo。UK 八十八。歸于
88 哀河的源頭,是雪山。B市,是建在山下的一座城。城依山而傍,山圍城而延。成片的櫻花叢上,云霧繚繞,散著朦朧的云氣,蒸騰虛無。 機場里人潮如水,她護著肚子,小心翼翼的穿行在人流中,不時的有人撞過她的肩膀,她捂著那片,眼里有些對陌生的迷茫。又走了。 招了一輛出租車,司機是B市的鄉(xiāng)音,她聽不大懂,只用著普通話報了姑姑的地址。 姑姑是父親的meimei,結(jié)婚后她隨著姑父來到了B市。小時,她便帶衣服零食來看望她,過了幾年,便每回,都是帶著臉上的傷來的。 姑父經(jīng)常家暴她,嫌棄她生不出孩子。前幾年下崗后,便酗酒打牌,更加暴力的對待她。所以她回到春望,都會抱著她哭,那男人便又隔個兩三日,跪在院子里求她回去。 她說,云云要是有困難了,一定要來找姑姑啊。 后來,她有一年沒回家了。連奶奶老了,她的電話也沒有打通。 到了。老小區(qū)生銹的鐵門外。 付錢時,拉開拉鏈,空蕩蕩的,她伸著手進去,卻從底部伸了出來。 底部被割了個口子,那三千元被偷了,只有背包內(nèi)側(cè)隱蔽的小錢包和身份證還存在。她怔了會兒,不自覺的摸著之前被撞擊的肩膀。 她笑不出聲了,無奈的嘆惋了一句。真是命運作弄。 不過這環(huán)扣,還未完結(jié)呢。 她沉默的聽著身旁姑姑鄰居的婆婆,向她訴說的事兒。 姑姑被姑父打死了,姑父依法審判坐了牢,那個房子已經(jīng)沒人住半年了。可沒有人告訴她和奶奶。 她看著那鐵門上,貼著倒福的圖畫,邊角已經(jīng)掉落。 那一刻,她所有在世的親人,所有的希望和依靠,消散殆盡。 像是抽干了力氣般,她癱坐在樓梯上,看著角落里一處敗枯的花盆,看著里面干涸的泥土,又無神的看著臟灰的白墻,放空著思緒。 她該,歸去何處呢? 她真像片云啊。奶奶說她像云般自由自在,可自由自在的潛意思,不過是無處可去,身如浮萍,隨水逐流罷了。 有人的地方,才是家。可哪里有她的家呢? 墻面印了好幾些廣告。修下水道的,開鎖的,辦證的,還有租房子的。 “月租兩百。低價出租。地址日升巷356號。電話131xxxxxxxx?!?/br> 她摸著那墨跡黑色的字印,低頭數(shù)了數(shù)錢包里剩余的錢,起了身。出了小區(qū)買了張電話卡,站在店門口,打通了那通電話。 日升巷356號。是她租的房子,她的對面住著一個站街女,她說她叫宋輕輕。 日升巷窄小,卻涌進大批的人群,大多是外來的打工者。因為這里的房子便宜,一個房間里可以睡十幾個人,一個床位六十元每個月。所以,這里住著大量的農(nóng)民工。 日升巷拐過巷子,左拐不遠處便是繁花似錦的中心城,在城市規(guī)劃中,這一片像是被遺忘般,扔在廢墟里,所以,這也成了窮人們,最好的歸宿。 何云租的房子在這里算是貴的。一個人睡的房間,只環(huán)境相較她之前住的,差遠了。 狹小的空間,一床一桌一個小灶,便是全部。上一個住客應(yīng)是個男的,地面落滿了煙頭,還有些啤酒瓶,房里彌漫著難聞的潮味和食物腐爛的餿味,床邊貼了一排的報紙,有些被煙頭燙出幾個洞來,露出白色的墻面。 床面只有一個墊子,有些硬。 桌面落滿了塵灰,上面零散著幾張舊報紙。 何云開了窗透氣,那窗吱呀聲,厲害得緊。 門是黃色油漆的木門,一個石塊般的鎖上落滿了鐵銹,她費了些勁才用鑰匙打開。 宋輕輕送來了一個枕頭,床單和被子。何云感激的連聲道謝她,她愣了兩秒,才傻傻的撓著頭,直說著,“沒關(guān)系?!?/br> 宋輕輕是個好看的姑娘,衣著上樸素得像是鄰家姑娘,臉上也掛著單純的笑。只她自己介紹時,便毫無忌諱的坦白著自己。 “我是幫男人舔jiba掙錢的?!?/br> 何云問一句,隔上兩三秒,她才回上一句。行為舉止上,顯得幾近木訥,像是反應(yīng)遲鈍般。 出門時,她還囑咐她。 “那個,晚上一定要用凳子頂門啊。這里老發(fā)生強jian事件。” 待她走下樓一層時,她便又聽見宋輕輕大聲的說著。“小心那個叫虎哥的人,他很兇的?!?/br> 何云是準備買些日常用品,和換一把鎖,準備自己的新生活。有著宋輕輕,她想,這日子,或許會好過些。 從褲兜里摸出那個黑色的,丑不拉幾的手機,她有些怔怔的摩挲著。 那時他騙她說手機對胎兒不好,所以收了她的手機。 現(xiàn)在想來,應(yīng)該是不想讓她看見他的花邊新聞吧。溫醉清在A市多有名的人啊,新歡舊愛,都是媒體的心頭rou。 騙一個信任他的人,真的很有趣么??粗或_得傻到原諒,很有意思吧。 那個晚上,她剪去了垂到腰間的黑發(fā),賣了三百元。 那三百元,拿了一半給工作介紹所,這里求工作的很多,但都是些勞力活,她費盡心思得了個夜間燒烤攤上的洗碗活。一個月兩千。 怕別人看出懷孕,不讓她攬活兒。她謊稱著自己太胖,裹著幾層的衣服。 還好是個冬天,沒人看得大出來。 十點,她坐在塑料凳上,雙腳中間是個大大的紅色塑料盆,里面盛滿了黃色污垢的盤子,還有著菜葉的筷子,水面浮著一層的白泡。 她嘆了一聲,光著手,伸進冰冷的洗碗水里,被水凍到發(fā)紅。 腰酸了便直起身來,錘了錘自己的腰,抬眼便看見攤上喝酒劃拳,歡聲笑語的人們,紅帳子里黃色的老式燈泡暖著每個人的臉頰。 她凍著冰冷的臉頰,卻暖著僵硬的雙手。 何云,她想,一個人也要好好活著啊。 三三:我得承認……我是個后媽……大家,這是個虐文??!請記住??!所以何云才會瘋…… 先虐女后虐男啊…… 看我作者簡介就知道了。嘿嘿 今天的最后一章,等我恰了飯再更。沒存稿的人就是這樣的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