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心事
92 忘了。 好。 滴答。滴答。滴答。 溫醉清看著輸液瓶里的水,一點一點的滑落,再流向床上,蒼白的臉的散云。 他用著雙手,用了勁的揉搓著自己,呆滯的臉頰。 “她自殺的行為可能不是因為發(fā)瘋,是因為抑郁癥?!绷轴t(yī)生說。 他還說,何云可能是重度抑郁,具體表現在麻木,記憶力減退,思維遲緩,言語少,屬于常人的快樂,欲望,通通消失,覺得任何事都毫無意義。還有第三種表現,便是極度的自責和愧疚,莫名的哭泣,控制不住情緒等等。 醫(yī)院里不讓抽煙,他洗了把臉,下了樓,坐進了車。 “她現在很容易輕生。你別刺激她?!?/br> 他看著車鏡里,青渣滿著下巴,頭發(fā)也亂糟糟的男人,嘴里叼了根快燃盡的香煙,眼睛里,充著滲人的紅血絲。 手機響了,他低頭看了看,又關上了。 他透過車前的擋風玻璃,看著一列一列的車輛,又抽了一根煙。 這根煙,也燃盡了。 星火的盡頭,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男人。 顧鹿深是剛回國準備交接一下醫(yī)院手續(xù)的,下了車剛鎖上車門,一個剛勁的拳頭便打在他的臉上,他一時不穩(wěn)的倒在地上,下意識的捂著臉,看向身旁站立的男人。 看了些久,他才看清眼前這胡子拉碴,面容憔悴的男人,是溫醉清,他舔了舔口腔,站起身來,拍了拍塵灰,面露鄙夷的說著。 “喲,混賬,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溫醉清頓時擰著他的衣領,勒住他的脖子,聲音狠厲的質問他。“你不是帶著何云出國去了嗎?!你他媽居然拋棄她,讓她一個人呆在這么破敗的地方!” 顧鹿深聽了,一把扯下他的手,反手給了他一拳,看著他也震愕的盯著自己,他的話比之神情,不屑多了。 “溫醉清,你還真信了?我只是在氣你而已!是你先做出那么惡心的事!逼得何云逃離你去了B市!她明明給過了你機會去找回她!是你掛掉了她的電話!還跟著別的女人!還有,什么叫破敗?她不是去投奔她的姑姑了嗎?” 沒有出國。 沒有顧鹿深。 她一個人去的。 溫醉清捏緊的拳頭,緩緩的松開了。 移走孩子墳墓的那天,他問了那所有的人。 少些人說有一晚聽見女人大哭大喊的聲音,只沒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他可真,被誤導得離譜。 溫醉清看著顧鹿深紅了的臉頰,幾近呆怔的看著他,喃喃的說了一句,“對不起?!?/br> “你對不起的,只有何云!”顧鹿深用手,點指著他的胸口,卻皺著眉看著他卻像個布偶般,被點得無力的退了好幾步。 溫醉清搖著頭,像瘋了般跑了。 顧鹿深看著他急奔著上樓的身影,忙大吼著一句,“混賬!我還沒問呢!何云怎么樣了!” 溫醉清,沒影了。 他撫著門口墻角,急喘著呼吸,只待稍微停歇后,才深吸了一大口氣,進了病房。 坐在凳上,雙手捧著她另一只完好的手,放在嘴邊,他看著沉睡的散云,看了良久。 “孩子的名字我想好了。叫溫與云好不好。”他說。 空氣便停滯了。 “我也不怨了,也不問了。等你醒來,我們好好的好不好。云云?!?/br> 他的臉埋進她的手心里,他顫抖的雙肩一聳一聳的抑制著自己情緒。 她的手心,濕了。 “對不起,云云?!彼f。 夜晚的星空好似將那混沌的黑,瞧得出點點碎碎的希望來。 他站在窗口,兜里的手機不停地震動著,在第十次響的時候,他終于接起了電話。 “你把離婚協(xié)議書寄來是什么意思?”對面的女人開口直入的質問著,甚至帶著哭腔般。 “對不起。”他只回了這一句。 “所以你不碰我早就等好了這一天是吧?!真難以置信呢。溫醉清你居然還把你名下百分之九十五的財產都給我,那的確比當初多了去了?!毕恼Z鶯咬牙切齒的,又突然哭出聲來。 “溫醉清你告訴我,我為什么,為什么不能成為你的選擇?!” 那一聲,是冗長的沉默,靜到只有她的呼吸聲。 他說,我就是個爛人,因為她,我才活著。 他又說了一句,“對不起。” 電話掛了,是她掛的。因為她聽不得溫醉清嘴里說起別的女人。 帶著他脫離泥潭的人,明明是她。 溫醉清看著掛斷的電話,沒有多大的神情,只有一條特殊的短信提示音,在這靜謐的空氣里響起。 他摸著上面顯著“已完成”字樣的屏幕,還是沒有露出半點神色。 只看著床上的散云,才輕微的扯了下嘴角。 為什么去了日升巷,為什么孩子落了水,為什么嫌棄他的項鏈,為什么要割腕。 他也不糾結了。 不想說就不說罷。 他也有著事,深埋在心,不愿訴說。 三三:溫醉清被誤導得。以為跟了顧鹿深,再加上絕望,所以有些恨云云的,現在一切揭曉了,他現在只想跟云云好好的在一起。 不過,這是個虐文。。受不住的同學,后面一兩章算是甜,大家看看就不要往后看了,后面高虐。友情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