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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兒他們坐的車走得慢了些,不當(dāng)心便落下了。好在有驚無險,孩子們總算都平平整整回來了?!?/br> “要我說,這不是自個兒生的就是不上心。當(dāng)時這車?yán)锶羰乾摻銉豪矢鐑涸?,只怕……?/br> 不是親生的自然不一樣,這在天下走到哪兒都是這個理兒。二太太本覺得沒什么,可被錢氏這么一數(shù)落,真是說不出的難堪。這老太太從前就與她不對付,嫌她家門戶小,是靠著美色巴上的二老爺。自打她進(jìn)了門就沒見著好臉色。 從前也沒見她從心疼寧娘琳娘什么的,修哥更是與她八桿子打不到一處兒。可現(xiàn)如今為了埋汰自己,竟也裝出一副慈祥的臉孔來了,對孫子孫女那叫一份用心。 二太太被噎了這么一通,索性也不說話了。錢氏見她不回嘴,倒也繼續(xù)不下去了。沉默片刻后一招手道:“行了,吃飯吧?!?/br> 二太太“哎”了一聲,趕忙出去著人擺碗布箸。今日人多,大房二房加一塊兒得有十多號人。錢氏自然是坐了主桌,下首圍了一堆孫子。寧娘等孫女兒要與堂哥們避嫌,就被挪到了暖閣里另開一桌。 修哥離了寧娘有些不自在,好在朗哥扯著他坐在了自己旁邊,一時倒也沒露怯兒了。 這頓飯吃得寡然無味,桌上菜色再好,到底這屋里一堆守孝的人。錢氏想到從前大兒子陪自己吃飯的情景,忍不住又落下淚來。她一哭,大太太也陪著抹眼淚兒,一眾兒女們又上來勸個不停,搞到最后人人餓著肚子回了房。 陸家大房二房經(jīng)過幾年的隔閡,如今終又走到了一起。眼見了便開了春,進(jìn)入二月里,天氣也和暖了起來。二太太籌劃著得給朗哥幾個重找個先生,女兒們家的刺繡習(xí)字還能放一放,兒子們的功課卻是一時也不能丟的。 寧娘幾個姑娘一時沒了事兒,倒變得輕松起來。她每日一早領(lǐng)著修哥與琳娘去給錢氏請安,余下的時間便窩在屋里練刺繡。秋霽教得格外用心,寧娘便也學(xué)得用心。雖然比之那些學(xué)了三四年的火候還差一些,總算也能勉強繡點荷包手絹之類的小東西了。 除了刺繡她還讀書。大老爺生前的東西全都搬進(jìn)了這處舊宅,離著寧娘住的院落不遠(yuǎn)的一個小跨院里,就裝了大老爺生前攢下的好些舊書。那些書上了年頭,許久沒人翻了,就被齊齊堆進(jìn)了一個屋子,擱在書架上由它們繼續(xù)積灰。 寧娘倒不嫌書舊,反正對她來說,這個世界的所有東西都是老古董,再老個十幾二十年的也不算什么。大老爺經(jīng)史子集讀得不怎么樣,倒偏愛看野史怪志,這倒對了寧娘的胃口,閑來無事便去那屋子倒騰倒騰,有時候讓人給自己備一壺茶,一個下午便在那書房里消磨掉了。 就這般愜意地過了十幾天。那一天日頭正旺,寧娘繡了一上午的花眼睛發(fā)疼,便又往那書房里扎。春晴幾個也知道她看書不愛人在旁侍候,反正這小跨院離她們院子也近,便留寧娘一個人在那兒。 寧娘那日踏出屋門右眼沒來由地跳了一下,當(dāng)時便覺得奇怪,想著不會要來什么事兒吧?等她一跨進(jìn)那書房,眼皮子竟跳得更厲害了。 這書房平日里鮮少有人來,屋子里有股子淡淡的霉味兒??伤翘煲惶みM(jìn)去,鼻子里就沖進(jìn)一股子腥味兒。 那腥味兒也不像平日里在廚房聞到的殺魚剝蝦味兒,倒似那殺雞放血的味道。寧娘愣了愣,壯著膽子往里走了幾步,冷不丁就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 就在她平日里常站著的那個書架旁的青磚地上,竟灑了一小串血滴子,一路盡往書架背后的角落延伸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富二代 要說這好奇心真會害死人。 寧娘本不是個愛惹事兒的,來了這個世界后更是凡事能躲則躲,絕不強出頭。可那日也不知是不是眼皮子跳厲害連腦子也跟著跳了。她一見那血跡非但沒往后躲,反而湊上去瞧了瞧。 看這血的顏色不像是舊的,倒是新鮮的。若不是她先聞著味兒細(xì)細(xì)看了,只怕也不容易發(fā)現(xiàn)。寧娘蹲在地上瞧了幾眼,眼見著那血跡一直滴到了書架與墻壁的縫隙處,不由也奇了起來。 她抬眼看了那書架幾眼,也不知哪來的邪氣勁兒,竟站起身伸手推了那書架一把。這書架本就薄,上頭的書看似擺得滿,實則亂糟糟的并不太多。寧娘用力這么一推,竟把這書架推開了半尺。 她一下子就看到了書架后頭的光景。那竟不是一面墻,而是另有一間屋子。 寧娘突然間有些想笑。穿越這事兒已經(jīng)夠稀奇的了,現(xiàn)下這是怎么回事兒,難不成還要來點武俠小說里常有的情節(jié),這屋子還能有個密室不成? 聽下頭人說這屋子原先是前朝某個王爺?shù)乃秸?,王爺總不能也似那江湖豪俠一般,家里頭還修有密室吧? 可看眼前這景象,倒真像那么回事兒。 寧娘朝那翕開的縫里一瞧,原本消失了的血跡又在里頭的地上出現(xiàn)了。 一直到這會兒,她才覺得不太對勁兒。自己這是怎么了,本該一見到血跡就跑的,怎么竟還在這兒研究上了。她心道不對,忙想站起身出門去。誰料越是急越是亂,后退時不小心踩著了自己的裙擺,一屁股竟坐在了地上! 這一下她可真有些慌了。剛想著從地上爬起來,眼前突然閃過一道光,明晃晃地讓她忍不住一撇頭。待到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一柄薄如蟬翼的長劍已抵在了她的喉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