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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后兩個人的交談。 怎么了?崴到了?你先動動腳踝,那只腳先別受力。 沒事,哪那么容易崴。 唐立言心想人裴山還在那念念不忘呢,這邊已經(jīng)跟人摟摟抱抱為老不尊了。剛剛才被壓下去的火又蹭蹭往上冒,于是他頓住腳,深吸一口氣。 勞駕問下。唐立言轉過身,沉沉地問,懷璋書店怎么走? 沈拙清白天見過他一面,自然是記得他的,正奇怪這人明明白天才去過,怎么反倒找自己這個外地人問路。 李方潛搶了白,指著右手邊說:北邊那條街,左拐就到了,在路口。說完還向沈拙清眼神確認,沒錯吧? 嗯,記性還行。沈拙清笑了笑。倆人的眼神又是交纏在一起的。 能不能別看了,干脆就地給你倆開房行不行? 認不得道兒。唐立言沒什么好氣,上下打量著面前兩個人。 估摸著人家也被看得發(fā)毛了,唐立言才開口問:你們是不是認識裴山? 沈拙清點點頭。 那帶個路?唐立言憋著火,特意把手上的包裹舉得老高,我給他送點東西。 他一心想把這倆人拎到書店去,讓裴山睜開眼睛好好看看他喜歡的都是什么貨色。 年紀大就算了,還吃著碗里看著鍋里?不就是欺負裴山一個人嗎! 雖然之前跟邱岷他們鬼混的時候,他也沒少見那些狐朋狗友這么玩,但這會他就是忍不下去,心里把面前倆人從頭到腳罵了個遍。 沈拙清覺得古怪極了,本來想問一句,但一想,這可能跟裴山的私事有關,也就沒多嘴。跟李方潛相互交換了個眼色,說:好,我們正好順路。 誰愿意跟你們順路! 唐立言面上堆了個頂詭異的表情,說笑不像笑,卻非得齜牙咧嘴地膈應人,成。 照平常,書店這會已經(jīng)打烊了,但今天燈還是亮著的。 沈拙清和李方潛在離店大約五百米的時候站住了,指了指牌匾說:就那了,我們從這條路走。 唐立言點了點頭。心想,這倆人果然不敢當面對線。 于是手里動作又快了一點,急急敲了敲玻璃門,幾秒鐘不到,又是拍又是扣,聲響惹得沈拙清疑惑地站住往回看。 來了。 裴山的聲音伴著腳步聲響起,嘩啦一下,拉開玻璃門,怔了怔問:你怎么來了? 裴山今天穿得非常隨意。很閑適的家居服,松松垮垮掛在肩上。中長的卷發(fā)是蓬松的,沒細細打理。發(fā)絲交纏的空隙里,還能看到若隱若現(xiàn)的青紫色吻痕。 他本該覺得委屈的。可唐立言一出現(xiàn),他連句責怪的話都說不出來。只想著,竟然來了,真好。這反應實在沒出息,他回憶起那些被侮辱的話,不覺也犯起一些酸澀。 裴山定了定神,要很努力才平復好聲音,不是說,這里不干凈嗎? 唐立言啞口無言。練了八百遍的道歉也不管用,只是憑著本能,反駁道:我沒有 裴山抬眼看他。 對面的人許是被看得心虛,清了清嗓子,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裴山跳過唐立言的肩膀,看到不遠處站著的兩個人。 沈先生?李老師?裴山站直了,你跟他們一起來的? 唐立言心說,這癡情種可算是見到黃河能死心了,正要長吁一口氣,突然反應了過來,等等?你說他們姓沈和李? 跟系統(tǒng)里的人名對不上啊 裴山不知道這會唐立言心里天人交戰(zhàn)了多久,敲了敲門框,示意唐立言讓開。 門口少了尊大佛,裴山才得以出去,跟沈拙清和李方潛寒暄了幾句,得知唐立言在路上的事兒,一臉狐疑地回到書店。 聽說你有東西要送我?裴山問。 唐立言看到裴山跟那兩人有說有笑,又是用先生老師一類的尊稱,自知是腦內(nèi)了一番烏龍,更加有口難辨了。 能怎么辦呢?唐立言只能點點頭,把提了一路的東西往門口一放,是,買多了,沒地兒扔,你這挺寬敞的,放這兒得了。 裴山那手指撥了撥袋子,見里面都是藥膏一類的玩意兒。 買多了?也說得過去。做警察的,跌打損傷藥總得常備著。 那,衣服也是買多了?裴山瞥見紙袋上的Logo,認出那是自己常買的店,原來唐警官剛來雁城,就能找到這么偏的店鋪。還挺入鄉(xiāng)隨俗的。 唐立言輕輕咳了兩聲。這能怎么解釋?總不能說,我差點想把你那兩位老師抓來,想讓你觀看捉jian現(xiàn)場吧? 換季,打折。 大夏天也不知道換得哪門子季。 可你之前說不會再來的。裴山大著膽子,直白問,你在那個燈柱旁說:再來這兒,是狗。 唐立言回頭望了眼路燈。其實他當時被無名火燒得理智全無,只能依稀記得,似乎自己拿冷鐵撒了好久的氣,卻反被燈柱戳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