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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收拾去吧,粥快好了,我過會得走了。唐立言關(guān)掉火,擦了擦手,哦對,時沛剛還給你家座機(jī)打了個電話,說什么沈老師周末要走,要咱們給他餞別。 沈老師要走為什么要唐立言去餞別? 叫唐立言去為什么要給自己家座機(jī)打電話? 裴山覺得自己腦袋很痛,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這之間的聯(lián)系,只當(dāng)唐立言是無意間接到電話、時沛不好意思拉下人才把他叫過去,于是很是善解人意地說:時沛這人就喜歡瞎湊熱鬧。你周末需要加班的吧?沒事,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沒想到,唐立言矢口拒絕:這周沒班,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他了。 裴山差點沒咬到舌頭,心想唐立言之前不是還挺不待見那兩位老師嗎?時沛之前也不喜歡唐立言跟自己走太近啊?這倆人打什么啞謎呢? 那你沒班的時候不用休息嗎?裴山試探道,多睡會吧,值班多累啊。 這個試探在唐立言看來,就是坐實了猜想裴山清醒的時候,不愿意讓他跟時沛碰面! 上次裴山也是不讓自己往書架那邊看,還拒絕在書店里講關(guān)于之白的任何事情;這次一聽時沛找自己一起吃飯緊張成這樣,一定是有鬼! 終于破案了。 唐立言頗為硬氣地說:不用,我歇夠了。 裴山只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跟他道謝。 哦對了。臨走前,唐立言撕下貼在門上的一張白紙,刷刷寫下一串?dāng)?shù)字,這是我新號碼。有事打這個電話。 裴山?jīng)]來得及問他為什么換,唐立言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關(guān)上門。 摔門那動靜把玄關(guān)處的盆栽都震顫了下。 裴山久久維持著站立觀望的姿勢,待人走遠(yuǎn)后,才沖去窗邊,仔細(xì)檢查了一下抽屜的鎖,發(fā)現(xiàn)一切如常,日記本完完整整躺在里面,才長長松了一口氣。 只是,釋然的同時,裴山竟又有些失望。 他此刻無比卑劣地想,就告訴他呢?就告訴他,會怎樣? 是福是禍,都告訴他罷。 告訴他,我愛他,從始至終,愛了近一個世紀(jì)。 告訴他,我欠他,但這一世的靈魂和rou體,都完完整整屬于他。 裴山深吸一口氣,把這個危險又自私的念頭狠狠壓了下去。 這個周末來得很慢。裴山跟著時沛參加了一場圍讀、兩次修本,又新進(jìn)了一批書,才算捱到這天。 期間無數(shù)次時沛旁敲側(cè)擊地唐警官會不會到場都被裴山的眼刀擋了回去。 時導(dǎo),我其實也很好奇,你怎么最近對唐警官這么上心?裴山在一次排練結(jié)束后問。 時沛就坐在舞臺臺階上,罵罵咧咧地說:他當(dāng)初對沈老師什么態(tài)度你也不是不知道,不得把人拎過去,讓沈老師好好罵一罵嗎? 你覺得沈老師會在意這種事情? 不會。時沛耍賴耍地理直氣壯,但他對我態(tài)度也很差啊!他兇我,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 時沛氣得沖裴山的胳膊指了指,你那天手都快被他掰折了!還幫他說話? 沒折啊,這不都好了嗎?裴山舉起右手,掄了個圓,你看,活動自如。 于是,這場談話是在時沛痛罵裴山重色輕友中過去的。 周末這天裴山挑了件全黑的襯衫,但肩胛幾處鏤空很有設(shè)計感。 沈拙清和李方潛到的比他們都早,兩個人坐著喝茶,裴山問要不要喝酒,李方潛擺擺手說你沈老師胃不好。裴山便心領(lǐng)神會地坐回原處,清服務(wù)員又拿了幾瓶熱水來。 也沒那么夸張吧,一點點還是能喝的。沈拙清笑道,我好不容易見到裴山一面,不能一點表示都沒啊。 別,我可不敢得罪李老師。裴山打趣道。 李方潛聽言便也揶揄他,得罪我沒什么大事,別得罪那位警官就行。說完對服務(wù)員示意,麻煩拿四瓶酒。 裴山的臉漸漸紅了,偏偏時沛還在旁邊起哄:哎對!山山現(xiàn)在可真是,一碰到那個小少爺?shù)氖聝?,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我讓他 時導(dǎo)。裴山溫柔地打斷,臉上淺淺笑著,唐警官已經(jīng)在上樓了。 嘖嘖,你瞅瞅、你瞅瞅,火鍋店這么多人來來回回,你光聽腳步聲就能聽出來誰是他。時沛咕噥道,你沒救了。 沒出幾秒,唐立言果真就出現(xiàn)在樓梯口。 李方潛和沈拙清相視一笑,假裝無事發(fā)生,指指里邊的座椅,沖門口說:剛下班?快坐。 唐立言嘴上應(yīng)著,腿早就往里去了。裴山則適時拉開椅子,叫他一走近就可以坐下。 你倆還挺會打配合。時沛陰陽怪氣地說。 可不是嘛。唐立言把這語氣理解為酸,于是變本加厲地湊得更近,笑道,雖然我跟裴老板認(rèn)識時間不長,默契程度可能不輸你呢。 裴山在一旁聽著,不知為何,總覺得如今這氣氛十分詭異。 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