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頁
書迷正在閱讀:成為骨傲天的女兒、婊而自知(np 非全處)、三歲半的我為了養(yǎng)家付出太多[直播]、天降我才必有用、錦鯉王妃有空間、再一次,別傷害我、神之鬼劍、PUBG保護我,快點、成為偏執(zhí)校草的獵物后、籃壇人氣王
遠處軍靴踩踏地板嗒嗒作響,這是裘正,手里握著牢房唯一的鑰匙,大發(fā)慈悲地取開了窗戶上的隔板。 倒不是為了給囚犯一些光亮,而是為了讓隔壁的長官能看仔細受刑過程。 身著陸軍常服的老將,一言不發(fā)地盯著屋里,表情十分凝重。 人們尊稱他為師座。 師座的眉頭緊鎖在一起,氣宇軒昂,不怒而威,誰把他折磨成這樣的? 師座,您知道的,服妖里頭的人,哪個不是硬骨頭?我已經(jīng)提醒手下,盡量下手輕,都沒往疼處打。裘正在一旁陪笑著,遞了根煙。 長官擺擺手,仍舊板著臉,問:我叫你查人,沒叫你逮捕我的人!怎么,折辱這一通,有收獲了? 當然有。裘正笑道。 裘局長當初從自己的哥哥那套出話,查到這個年輕的軍官原來就是當初拐走婉婉的戲子,又氣又驚,卻礙于阮家的面子和唐立言的得勢,不敢動作。 正愁沒地撒氣,天賜的機會就來了。師座委托警署去查服妖,有一人落網(wǎng),是個剛畢業(yè)的戰(zhàn)地記者,叫陳伯杭。這小姑娘嘴嚴得很,各種刑具都上了個遍,仍不肯開口說自己的同伙是誰。 但裘正繳獲了她的槍,那型號非常熟悉,分明是精兵隊的標配,查了查編號,發(fā)現(xiàn)是唐立言的。 師座,您也知道,這配槍編號可做不了假。您要是不信,可以去檔案里查! 還有這種事?長官的眉心鎖得更緊,立言怎么說? 裘正嗤笑一聲,他一口咬定是自己弄丟了、被人撿走的但我查過,唐立言從沒報備過槍械丟失! 師座望向那間屋子。 里面的年輕人,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好兵。能戰(zhàn),會戰(zhàn),不怕死,天生的軍人。 他第一眼看到這孩子時就覺得眼睛里有股戾氣,這勁兒如果用好了,是能事半功倍的。如今告訴他,這人明著在前線沖鋒陷陣,背后卻做那些小動作,他不信。 于是師座握緊了拳頭,故作平靜地說:把他叫醒,再審一遍。 再審一遍,也就是從昏迷狀態(tài)中醒來,多忍受一會兒刑具的折磨,總好過不明不白地冤死在這里。 屋子里。 一盆冷水陡然潑到唐立言身上,那些傷口沾了涼水,生疼生疼。 唐立言打了個哆嗦,掙扎著張開眼,看到一束光斜斜打進來,窗戶后面,似乎有雙眼睛在看他。 我在哪?他一時分不清方向,昏昏沉沉地說。 還能在哪?牢里。裘正居高臨下。 剛剛師座下了命令,說是不能再動酷刑,裘正也沒敢?guī)切╇娋摺⒌毒哌M來,只敢扯來一些木簽,插進了腳指縫里。 啊一聲痛苦的悶哼被吞進肚子。 我不知道受刑的人有氣無力,雙手被吊脫了臼,只能用氣息撐著回答,你問多少遍,我還是不知道 不知道?呵,十個進來的叛徒,有九個都說自己不知道!裘正把椅子一拖,一腳在地上做支點,叫木椅轉了兩圈,才在他身旁坐好,你現(xiàn)在每撒一個謊,你的嫌疑就重一點。 當證據(jù)模棱兩可的時候,誰也沒法證明這件事他做過,那么,只要證明那個自證的人在撒謊,這人的信譽便大打折扣。 如果是平時,這折扣的代價或許只是朋友背離。但放在這里,代價是,粉身碎骨,毫無尊嚴地死去。 想好了再說。我再問你一遍,那槍,陳伯杭是怎么拿到的! 說過很多次,我丟了咳咳! 話音未落,唐立言被一陣灼燒硬生生憋了回去。那是燒紅的鐵砂,灌進尚未愈合的傷口里,發(fā)出血rou燒焦的味道。 滋滋的淬火聲像刮片一樣刺著人的耳膜,唐立言大口喘著氣,拳頭顫抖著松開,又疼得緊緊握起。就在這一刻,他甚至想,就算真的能活著出去,怕是也廢了。 裘正揪住他的頭發(fā),啐了一口,丟了?那為什么不報備!你當了這么多年兵,一把槍丟了都不知道走程序? 我忘了。 忘了?三年多,都忘了? 血塊堵住了鼻子,唐立言張口想要呼吸,卻被一盆冷水淋頭澆下來。水里加了辣椒,澆在淌血的位置,火辣辣的。唐立言嗆得直咳嗽,話也說不完整。 太狼狽了。他曾見過被炸飛的殘骸,一臉污穢的尸體,但從未覺得這樣狼狽過。那炮火里仍清亮堅定的眼睛,此時早已經(jīng)被血污糊作一團。 唐立言不敢回答。 唐立言哪里知道裴山究竟跟陳伯杭有什么關系?他不敢冒險,生怕把裴山這環(huán)說出來,會給先生惹禍。但他猜到陳伯杭那邊一定也沒供出先生,否則裘正不會盯著他不放。因此,只要他一口咬死,裴山就不會受到這把槍的牽連。 先生絕不能來經(jīng)受這些。這里的刑具,花樣百出。用電的,用火的,用刀的,他在剛剛的四個小時里幾乎都受了個遍,每一樣都是鉆心刻骨的痛感。唐立言一度以為自己要死了,一度覺得沒有比這更難捱的事情,直到一陣陣電流穿過指甲,直到肌rou里被注入讓痛感加倍的液體,他才知道,戰(zhàn)場遠遠不是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