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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希沒打他,冷笑一聲縮回手,掙開他緩緩后退。身體有火燒灼,搞得他心情也暴躁,后背撞上柜子,被冰涼堅硬的箱子硌了一下。 像是一串連鎖反應,柜子深處有沒鎖好的箱子被擠到了地上,嘩啦將里面的東西撒出來,在地上攤成一片。 全是照片,鋪天蓋地,每一張都是鄔希,有的在吃飯,有的在畫畫,有的在發(fā)呆,或喜或嗔,無數(shù)姿態(tài)被鏡頭捕捉,沖洗出來裝在箱中。不難想象這滿滿一柜子都是如此,如同惡龍的寶藏,被數(shù)金幣一樣時常愛.撫。 縱使鄔希早有心理準備,也不由得渾身發(fā)麻,瑟縮著向門口退去。 里面顯然是偷拍居多,他從不知道有這樣一雙眼睛時時刻刻窺探著他。原來不僅僅是短信sao擾,那只不過是浮現(xiàn)在海平面上的冰山一角。 黑暗中,秦璟澤動了,直起身居高臨下,面無表情,唯有那一雙眼睛里藏著可怖的東西,緩緩舔了舔犬齒。 鄔希感覺自己的喉嚨都要被隔空叼住。 “季澤……”,像是抓救命稻草一樣,他喃喃念叨這個名字,身體不停打著幅度細小的哆嗦,眼神卻倔強,死死地不肯挪開,偏要與秦璟澤對視,逼迫他吐露實情。 兩根修長手指翻弄錢夾,秦璟澤將它打開,又猶豫著收回去,聲音低啞,“季澤是誰?” “你還裝!”,鄔希真的要瘋了,“我最討厭被騙了,你再騙我試試!” 紐扣,照片,這都是證據(jù)。這個人演技精湛得比起當紅影帝也不逞多讓,明明軍訓在陽臺那初見一面就在對著他的襯衫紐扣流露癡態(tài),卻能在面對他本人時若即若離,親疏把控得游刃有余。 秦璟澤眼神更暗,藏在里面的有更深層的痛苦。希希說過季澤是騙子,是最討厭的騙子,所以他絕對不可以是季澤。 正因如此,要用新的謊言去圓??涩F(xiàn)在已經圓不住了。 鄔希忽然冷靜下來,伸手脫衣服,鞋襪也甩在一邊,赤腳往秦璟澤床上走,皮帶都已經解開,忽然被人從身后制住。秦璟澤喉結瘋狂滾動,“再忍忍,弄了傷身體?!?/br> 一旦向藥物屈服,就容易沉淪其中停不下來,直到發(fā)泄過度。最好就是一次也不要弄。 鄔希一言不發(fā),像是在沉思,下一秒?yún)s猝不及防發(fā)難,早就看準了目標,一把將秦璟澤的錢夾搶到手。他沒有急著打開,將人踢下床,掌握了主動權,半真半假地詐道,“我見了季牧權一面?!?/br> “你前兩天喝醉說的話你可能不記得了,但我猜到了一點東西,所以我去找他確認了某些事。” 秦璟澤肩膀繃緊,跪在地上,沒有站起來。 如同打開潘多拉魔盒一樣,鄔希又是激動又是緊張,親手揭開謎底,緩緩打開錢夾,看到了那張泛黃陳舊的大頭貼,心跳驟然落了一拍,大腦放空。 錢夾被毫不客氣甩在秦璟澤身上,他沒躲也沒撿,十分沉默。 鄔希說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毫無疑問秦璟澤=季澤=舔狗。塵埃落定,真相大白,他以為自己會暴怒發(fā)火,會質問秦璟澤為什么這么做,沒想到臨到終了,居然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竊喜占據(jù)心頭。 這些年他甚至想過季澤在外面會不會遭遇不測,一個未成年少年走到哪都會被欺負,孤身一人,說難聽點,死了都沒人收尸。 嗤。現(xiàn)在看來,這人過得好得不得了,有錢有勢,還能有多余的心力sao擾他,像貓逗老鼠一樣把他耍得團團轉。 還活得好好的,真不錯。 鄔希吸了吸鼻子,努力醞釀情緒,佯裝出一種憤怒模樣,起身繞過秦璟澤往外走,“我最討厭別人騙我了,以后離我遠點——cao!” 腳踝被滾熱的大掌抓住,他嚇得差點跳起來,藥勁兒沒過,連腳都是敏.感點,碰不得。 秦璟澤沒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把鞋襪給他穿好。鄔希將腳踩在男人膝蓋上,看著平日里冷淡禁欲的校草在他面前卑躬屈膝低眉順眼,竟有種離奇的詭異感。 “你有病”,他咬牙罵了一句,撤回腳,眉頭緊蹙,沒有再吭聲,頭也不回地離去。 回到寢室,鄔希喝了好幾杯冰水,身體里那股不受控的熱癢終于勉強壓下去,翻箱倒柜將舔狗送的東西全都收拾出來,又給穆叢鴿打了電話,“晚上我去找你拿Blossom?!?/br> “你知道送禮物那個人是誰了?”,穆叢鴿那邊很吵,聲音聽不真切。 鄔希的回答也很含混,沒說太多。 Blossom他也不想留在手里了,全還了吧,全還給秦璟澤。 趕在元旦結束之后的第一次英語課前,他將所有東西打包好,附帶了一張寫著密碼的銀行卡,連那些沒法歸還的東西都用錢折算得清清楚楚。 林楓幫鄔希抬箱子,不知道里面裝著什么,只知道是要給秦校草,而根據(jù)秦校草拿到箱子后那難看得要命的臉色,猜測多半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些天鄔希起夜去洗手間,都看到對面陽臺秦璟澤站在那,像罰站似的筆挺,一動不動。起初他不自在,又擔心這人天天這樣會不會神經衰弱,見多了幾次居然習慣了,狠狠心權當作看不見。舔狗那個手機號碼果真也沒有再給他發(fā)消息。 英語老師在講臺上講期末考試注意事項講得興起,鄔希在下面總忍不住走神,屁.股只坐半邊板凳刻意離秦璟澤遠一些,下課時想喝水,翻翻包卻發(fā)現(xiàn)忘了帶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