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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可微微點了下頭:“謝謝李主任關心。” 李主任沒想到會得到嚴可的道謝,一下子不知所措起來,片刻后,他動了動肥壯的身軀,笑著拍了拍嚴可的肩:“行,那趕緊回去吧,不耽誤你上課?!?/br> 嚴可又點了下頭,算是道別,然后離開了李主任的辦公室。 李主任等人走了,坐下來對著信息表琢磨了一陣,手里拿著座機聽筒,像是要打電話出去,但是猶豫再三,還是沒打。他想了解嚴可目前的家庭狀況,但不是現(xiàn)在,還要再等等,要是太著急,一不小心揭了嚴可的傷疤可怎么辦? 李主任當時是這么想的,但嚴可其實無所謂,因為對方要是給張成或者韓野打電話,這兩人可能會很高興地來學校,畢竟這可是他們“初為人父”之后能體驗到的與孩子相關的最直接的活動之一。 除了這么個小插曲,學校里除了老師、周承澤和王藝琪,倒是也沒其他人知道嚴可已經(jīng)被別人領養(yǎng)了,更不知道嚴可家里發(fā)生了那么多事,大家該怎么和他相處還是怎么相處。 很快,時間一晃步入九月底,國慶節(jié)的前一天,嚴可天生的老毛病來找他了。 扁桃體發(fā)炎是最先找上門的,九月三十號夜里,嚴可是直接被喉嚨的干渴疼痛給弄醒的,他勉強咳了兩聲,想要發(fā)出聲音,卻因為喉間的疼痛讓他放棄了這個想法。起床倒了杯水,還沒喝上兩口,周承澤也跟著醒了。 “怎么了?”周承澤走到嚴可身邊,把人攬進懷中。 嚴可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示意自己喉嚨疼說不了話。 周承澤擰起眉頭,明顯很擔心:“我給杜醫(yī)生打個電話?” 嚴可搖頭,現(xiàn)在都這么晚了,麻煩人家也太不道德了,而且他這會兒生病也是常事,反倒這種時候不生病他才覺得奇怪。 周承澤想起去年剛和嚴可近距離接觸時,對方紅著鼻子和眼睛,明明嗓子都啞了,咳得要命還在床上吃辣條:“你每年都這樣么?” “嗯?!眹揽捎脷庖艉吡寺暎麛[手示意對方不要擔心,又喝了兩口水便重新回到了床上。 周承澤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直到嚴可閉上眼睛再度沉入夢鄉(xiāng),他都沒睡得著,尤其是半夜嚴可還發(fā)燒了。 額頭燙人的厲害,身上的溫度也高,抱在懷里就跟暖爐似的,最近秋涼本來就容易感冒,晝夜氣溫差很大,周承澤生怕嚴可因為發(fā)燒把被子給踢了,干脆把人抱得緊緊的,又裹著被子,塞得不可謂不嚴實。 因為太熱,嚴可出了一身的汗,掙扎著想要掙脫,卻比不過周承澤的力氣,只能縮在對方懷中哼哼。 周承澤一邊哄他,一邊注意著他的身體狀況,滿腦子想的都是等天亮了給杜聲打個電話,不管對方能不能來,總得要問問該怎么辦。 結(jié)果好巧不巧,周承澤一大早天還沒亮就變成了貓。 嚴可沒了對方的束縛,從被子里迅速掙脫出來,周承澤急死了,用牙叼著被子幫他往上拉,拉的比不過對方逃得快,只能看著嚴可越睡越往外,被子更是被踢到了地上。 后來,嚴可又冷起來,蜷縮成一團,手也攥地很緊,鼻尖通紅。因為感冒,鼻塞之后無法呼吸,他只能微張著嘴汲取空氣。 周承澤真的是急瘋了,在床上直打轉(zhuǎn),突然想起昨天半夜嚴可喝的那杯水還剩一些,迅速沖到桌子邊,借力跳上桌子,舔了舔杯子中的水。 一陣響動后,桌上的盤子杯子全都被恢復成人形的周承澤給碰到了地上,好在地上鋪著柔軟的地毯,這些盤子杯子不至于碎掉。周承澤沒空管,先跑到床邊把嚴可給裹嚴實了,一邊燒熱水,一邊給杜聲打電話。 對方一時沒接,周承澤看看外面的天色,再看看手機上的時間,才五點不到,只能先收起手機,給嚴可又弄了個冰袋出來。 用毛巾包著搭在嚴可頭上,周承澤就這么跪坐在床邊看著他。 嚴可只覺得自己一會兒熱一會兒冷的,睡得非常不安穩(wěn),尤其是各種亂七八糟的夢闖進他的腦海里。先是被一群貓包圍,他開開心心地玩著,突然這群貓就消失了,只剩下周承澤這只白色布偶。緊跟著,白色布偶一步一步把他帶去了那黑心寺廟,黑心寺廟原本還香火旺盛,突然間燒起大火,把一切都給燒沒了,連同白色的布偶貓也消失了。 “周承澤!”嚴可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沙啞的嗓音喊出周承澤的名字。 趴在床邊昏昏欲睡的周承澤一下子驚醒,握住嚴可的手:“我在呢,我在,怎么了?” 嚴可喘著氣,只覺得喉間燒得慌,鼻子呼出的氣都很燙,非常難受。他干咳了幾聲,靠在周承澤肩上,搖了搖頭。 “做噩夢了?”周承澤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沒事,我在這兒呢?!?/br> 嚴可說不出話來,用手緊緊抓著周承澤的手,因為高燒讓他頭疼欲裂,思路卻莫名其妙的清晰。 “我……”嚴可發(fā)出一聲氣音。 周承澤拿過手機:“打字吧,我看著?!?/br> 嚴可點點頭,把自己要說的話打在上面。 周承澤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地敲出來,寫的是“我想再去那個寺廟看看”。 “等你感冒好了我就陪你去?!敝艹袧捎H了親嚴可的guntang的額頭,“咱們大不了再去送一次香火錢。”